周、秦之学术思想,至两汉而结局,凡汉人之所从事,大抵为古人作功臣,不能特别有所创造。然因古代文明之递嬗,亦能于保存之中演为新制,而国基大定,疆域辽廓,又足以生国民宏大优美之思想,未可概以因袭鄙之也。又凡汉人之著作,与其所研究者,不尽传于后,观《汉书·艺文志》及钱大昭《补续汉书艺文志》,其书之亡逸者夥矣。以今所存,遽下定论,殊为未安。姑就著于世者,比而论之,其学术文艺,犹有千门万户之观。是可知汉人于吾国之文明,既善继往,兼能开来,非如后之言汉学者,第以经义训诂为一朝这学也。
世多谓汉武帝绌诸子,崇儒学,为束缚思想之主因。然古先圣哲思想之流传,实武帝之功,以功为罪,正与事实相反,观《艺文志》,即可知其说之不然。
《汉书·艺文志》:“汉兴,改秦之败,大收篇籍,广开献书之路。迄孝武世,书缺简脱,礼坏乐崩。圣上喟然称曰:‘朕甚闵焉。’于是建藏书之策,置写书之官,下及诸子传说,皆充秘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