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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安的侠少和恶少

    ”,类似于近代社会的职业杀手。《史记》为此而列《游侠列传》。司马迁说:“今游侠,其行虽不轨于正义,然其言必诺,其行必果,已诺必诚,不爱其躯,赴士之厄困。既已存亡死生矣,而不矜其能,羞伐其德,盖亦有足多者焉。”对游侠的行为,还是有肯定的,尤其赞赏其品格节操。自汉至唐,时间过去了五六百年,社会已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游侠之风却没有随着朝代的兴废和时间的逝去而销声匿迹,大抵随着时代风云的突变或-环境、社会秩序的恶化,所谓豪侠之士就会乘时而起。当隋之末,李渊等军事豪强纷纷起兵割据,凯舰王室,天下大乱,社会秩序处于严重的无政府状态之中,各地豪侠即乘时而起,并成为各路贵族军阀争取的对象。《旧唐书》:“时隋祚以终,太宗潜图义举,每折节下士,推财养客,群盗大侠,莫不愿效死力。”李渊攻入长安(隋时称大兴城),曾颁布诏书,声称“五陵豪杰,三辅冠盖,公卿将相之绪余,侠少良家之子弗,从吾投刺,咸畏后时,扼腕连镰,争求立效,縻之好爵,以永今朝。”封官许愿,颇予笼络,而“五陵豪杰”、“侠少子弟”等确也在李唐剪灭群雄的统一战争中起了不小的作用。虽然这些豪杰、侠少们一起事即攀附军事割据势力,与司马迁所说的“其言必诺,其行必果,己诺必诚,不爱其躯”的秦汉之际的游侠不同,但大致却与战国之际贵族所养之士行为相类似。当唐王朝既已建立,社会秩序趋于稳定的时候,无政府的游侠行为受到制约,游侠之士又渐呈销声匿迹之势。到了晚唐的时候,社会动乱的迹象频频出现,割据的藩镇大大削弱了中央政府的权力和地方行政官员的管理职能,游侠们便又乘时而起了,这一点,我们能从晚唐之际传奇小说中有关游侠的篇目,如《虬髯客传》、《昆仑奴》、《聂隐娘》等看出一些端倪。既然如此,如何看待诗人笔下频频出现的“侠少”、“侠客”、“公子”等人物呢?他们与作为唐第一大都市的长安又有何关系呢?这些诗,大部采用乐府旧题,难道仅仅只是诗人以旧题咏旧事、发抒他们向往、钦羡游侠行为的思古幽情吗?当然不是。事实上,唐诗中的游侠少年,多指京师禁卫军;换言之,禁卫军士与游侠少年,在唐诗中常常是一而二、二而一的。

        卢照邻《结客少年场行》说:“长安重游侠,洛阳富财雄”“长安重游侠”,与长安的大都市地位有关,也说明唐时的所谓“游侠”,其活动场所多在城市,尤其在大都市。王维《少年行四首》说:“咸阳游侠多少年。”(其一)又说:“出身仕汉羽林郎。”(其二)这说明唐诗中的“游侠”、“少年”,已与汉代的游侠和汉以前的游侠大有不同。他们不再是横行天下隐姓埋名的侠客,而是“羽林郎”;“羽林郎”即京城长安的禁卫军军士。“游侠”如何由秦汉的侠客而变迁为唐时的羽林军卫士,这中间经历了很长时间,此处不详论列。总之,唐诗中的“侠客”、“少年”等,都指长安禁卫军军士:

        十八羽林郎,戎衣事汉王。

        李嶷《少年行》三首其一

        身从左中尉,官属左春坊。

        李廓《长安少年行》十首其一

        官为骏马监,职帅羽林儿。

        杜牧《少年行》

        少年从猎出长扬,其中新拜羽林郎。

        张籍《少年行》

        丈夫好弓箭,行坐说金吾。

        曹邺《怨歌行》

        “羽林郎”只是沿用了汉以来传统的称呼,在这里即是京师护卫军的代称,如李廓诗所说“身从左中尉,官属左春坊”,是指东宫太子的护卫军,也总属于京城禁卫军。“夫所谓天子禁军者,南、北衙兵也。南衙,诸卫兵是也;北衙者,禁军也。”南衙诸卫是为卫府之兵,相沿为宰相所掌握,屯驻并宿直于宫(太极宫)南至朱雀门内;北衙禁兵为皇帝亲信大将或亲信中官(宦官)所掌握,其宿直的范围在禁苑以内。这就是平常所说的“南衙十六卫”和“北衙六军”。南北衙军都是护卫京师的,任务却大有区别,简而言之,是南衙十六卫以防卫皇城及京城为主,北衙六军以防卫宫廷禁苑为主,是所谓皇帝的亲兵,为皇帝最亲信。京师禁卫军是一个很庞大的数字,武则天神功元年铸九鼎成,发动南北牙宿卫十余万军士去搬动它。十余万人仅仅是当直宿卫军士的数字,其他轮休在家的宿卫军士应又有一倍以上。唐初实行府兵制,由各地军府的府兵“番上”(即将各地府兵分成数组轮番执行宿卫任务),安史乱后,府兵制破坏,京城禁卫军由府兵“番上”改为召募的雇佣军,即职业军人。以禁兵为例,“北衙六军”即左右羽林、左右龙武、左右神武逐渐扩为左右十军,原六军之外再加上左右神策、左右神威军,其中左右神策军最为强盛,人数达十五万人。单是宫廷禁军,总人数即在二三十万人以上,加上南衙十六卫之兵,长安以及京戳之兵可能多达四五十万。因为募兵的原因,当直者当直,不当直者亦不必回乡务农,仍然游荡在街市之上。时人呼为“游侠少年”者,便出自这些军队,尤其是其中年少、风流悯悦的贵族子弟们。

        京师禁卫之兵,尤其是皇帝亲信直接统属的宫廷禁军,自汉以来多取关西六郡“良家子弟”入眩《汉书》载:“汉兴,六郡良家子选给羽林、期门,以材力为官,名将多出焉。”“六郡”指陇西、天水、安定、北地、上郡、河西,约当今陕西关中西部,甘肃中部、东部一带。“良家”指世家,也指医、巫下商贾、百工以外的端正清白之家。关西六郡自古“迫近戎狄,修习战备,高上气力,以射猎为先”,青年人复多高大强壮身材,是帝王亲兵的最佳人眩太宗时,“置左右屯营于玄武门,领以诸卫将军,号‘飞骑’。其法:取户二等以上、长六尺阔壮者,试弓马四次上,翘关举五、负米五斛行三十步者。”玄宗天宝五载赖:“应募飞骑,请委郡县长官,先取长六尺;不足,即选五尺九寸以上,灼然壮阔,膂力过人者申送。”唐政府条律中的尺,皆为大尺,每尺约合36厘米,则六尺约当今2.16米,五尺九寸亦在2米以上。“翘关”是一种“长丈六尺,径三寸拌”的类似门关的东西,“翘关”测试即今之举重。“米五斛”约今150公斤,“三十步”约今50米,“负米行走”是一种负重的测试。唐代虽未明言禁军兵士必选六郡子弟,但历朝既有此惯例,且李唐出自陇西,所以六郡“良家子弟”差不多即可视为自己的子弟兵。自汉以来,六郡子弟历世为将官,他们的子弟多受家风熏染,也多习武艺,-之后即赴边庭,立战功,或选送禁军中。高祖时又有所谓“元从禁军”者:“初,高祖以义兵起太原,已定天下,悉罢遣归,其愿留宿卫者三万人,……号‘元从禁军’。后老不任事,以其子弟代,谓之‘父子军’。更是世代相传的职业禁军了。

        唐诗中有关游侠少年的诗,对这些禁卫士兵的世代将门、贵而不文的家世,也多有反映:

        少小不识字,落托游韩魏。

        张昌宗《少年行》

        生来不读半行书,只把黄金买身贵。

        李贺《嘲少年》

        马上谁家白面郎,临阶下马坐人床。不通姓名粗豪甚,指点银瓶索酒尝。

        杜甫《少年行三首》其三

        稼穑艰难总不知,五皇三帝是何物?

        贯休《少年行三首》其一

        一字都不识,饮酒肆顽痴。

        韦应物《逢杨开府》

        外戚平羌第一功,生年二十有重封。

        李商隐《少年》

        翩翩不知处,传是霍家亲。

        司空曙《公子行》

        半醉五侯门里出,月高犹在禁街行。

        罗邺《公子行》

        曾是皇家几世孙,入云高第照神州。

        李山甫《公子家二首》其一

        主人功业传国初,六亲络绎驰朝车。

        秦韬玉《贵公子行》

        可以看出,诗中的这些游侠少年,即禁卫军士者,都是出身豪贵家庭的子弟。他们不读书,或根本不乐于读书,因为他们的祖辈即全无读书的习惯。总之,他们的人生追求恰与应举的举子生徒们相反。加入羽林之列的也有出身书香名门而家世破落了的,如韦应物。也有农户出身的,如曹邺《怨歌行》所写:“丈夫好弓箭,行坐说金吾。喜闻有行役,结束不待车。官田赠倡妇,留妄待舅姑。舅姑皆已死,庭花半是芜。中妹寻适人,生女亦嫁夫。何曾有消息,他处却有书。严风厉中野,女子心易孤。贫贱又相负,封侯意何如”这就是一位抛家弃妻当了“吾”(御林军)的农民。但最享有优先权的,是当朝的文武官子弟,尤其是武职官员子弟。肃宗至德三年(757年)敕:“左右神武二军,先取元扈从官子弟充,如不足,任于诸色中简取二千人为定额。”武职官员子弟既有此出路,自然不必绞尽脑汁读书,平时只要习刀弄棒就可以了。

        唐代士人对这些侠少,普遍有一种仰慕的心理,一个原因是这些少年都有勇力,身手矫捷,且有骡悍高大、强健壮硕的体魄;另一个原因是他们大都有边关作战的经历: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自马,飒沓如流星。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

        李白《侠客行》

        长安重游侠,洛阳富财雄。玉剑浮云骑,金鞍明月弓。……将军下天上,虏骑入云中。烽火夜日月,兵气晓成虹。横行徇知己,负羽远从戎。龙旌昏朔雾,鸟阵卷胡风。追弄沧海月,战罢阴山空。

        卢照邻《结客少年场行》

        一身能擘两雕弧,虏骑千重只似无。偏坐金鞍调白羽,纷纷射杀五单于。

        王维《少年行四首》其三

        弓背霞明剑照霜,秋风走马出咸阳。未收天子河湟地,不拟回头望故乡。

        令狐楚《少年行四首》其三

        这反映了唐人所承继的自北朝以来的尚武精神和重边功的心理,也与当时文士普遍具有的“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鲁儒甘被笑,对策鬓皤然”的心理相同。这些侠少们在长安的生活形态是怎样的呢?且看唐人笔下这一群体的形象:

        十八羽林郎,戎衣事汉王。臂鹰金刚侧,挟弹玉舆傍。驰道春风起,陪游出建章。

        侍猎长杨下,承恩更射飞。尘生马影灭,箭落雁行希薄暮随天仗,联翩如琐闱。

        玉剑膝边横,金杯马上倾。朝游茂陵道,夜宿凤凰城。豪吏多猜忌,毋劳问姓名。

        李嶷《少年行三首》

        金紫少年郎,绕街鞍马狂。身从左中尉,官属右春坊。划戴扬州帽,重熏异国香。垂鞭踏青草,来去杏园芳。

        追逐轻薄伴,闲游不着绯。长拢出猎马,数换打球衣。晓日寻花去,春凤带酒归。青楼无昼夜,歌舞歇时希

        邀游携艳妓,装束似男儿。杯酒逢花住,星歌簇马

        吹。萤声催曲急,春色送归迟。不以闻街鼓,华筵待月移。

        游市慷骑马,随姬入座车。楼边听歌吹,帘外市钗花。乐眼从人闹,归心畏日斜。苍头来去报,饮伴到倡家。

        李廓《长安少年行》其一、二、五、九

        ……斗鸡下社尘初合,走马章台日半斜。章台帝城称贵里,青楼日晚歌钟起。贵里豪家白马骄,五陵年少不相饶。双双挟弹来金市,两两鸣鞭上渭桥。渭城护头酒新熟,金鞍白马谁家宿?可怜锦瑟筝琵琶,玉壶新酒新君家。小妇春来不解羞,娇歌一曲杨柳花。

        崔颢《渭城少年行》

        轻薄儿,面如玉,紫陌春风缠马足。双镫悬金缕鹘飞,长衫刺雪生犀束。……朝游冬冬鼓声发,暮游冬冬鼓声绝。入门不肯自升堂,美人扶踏金阶月。

        顾况《公子行》

        少年初拜大长秋,半醉垂鞭见列侯。马上抱鸡三市斗,袖中携剑五陵游。玉萧金管迎归院,锦袖红装拥上楼。更向苑西新买宅,月波-入门流。

        于鹄《公子行》

        大体可以看出侠少们的生活状况。他们臂鹰挟弹,“陪游出建章”、“侍猎长杨下”,护卫、陪伴皇帝出游或狞猎,这应是他们的职事;至于奉差公干之外,他们或者结伴骑马游冶,或驰马于街衢,或鸣鞭于渭桥,有时携妓出游,妓女则“装束似男儿”。他们或者斗鸡、走马、打球,“朝游冬冬鼓声发,暮游冬冬鼓声绝”,绝不受长安宵禁的限制,“豪吏多猜忌,毋劳问姓名”,官吏知道这些不受约束的人就是皇帝的近侍,哪里还敢询问他们的姓名?至于宿在何处,则无一例外的是宿于娼家。他们少年得志,“少年初拜大长秋”(“大长秋”是宫廷近卫武职名),“闲游不着绯”,“绯”(朱红色官服)已是文武官五品的服色。他们总是有贵戚、贵宦的家庭背景,有特权,又有金钱,面如玉、熏异国之香,买甲宅,放肆地游玩、豪饮,无节制地眠花宿柳。他们的生活,代表了长安城中最无忧无虑、最放纵无检束的一群人。

        《开元天宝遗事》:“长安侠少,每至春时,结朋连党,各置矮马,饰以锦鞯金络,并辔于花树下往来,使仆从执酒皿而从之,遇好圃则驻马而饮。”“长安有平康坊,妓女所居之地,京都侠少萃集于此,……时人谓此坊为风流渊薮。可证以上所引诗,正是所谓长安侠少们的生活实录。试想,在长安大道、坊里间,在歌楼酒肆里,处处可以看到这些下直或轮你的禁卫军士们,他们以游侠自居,个个鲜衣怒马,日日呼朋引伴,斗鸡飞鹰,纵酒豪-,挟妓浪游,这光景,不是比上朝的官员们,携卷的举子更引人注目顾盼吗?本节前面曾说,最能体现长安-意义的是天子和百官,最能体现长安文化意义的是口不绝吟的举子生徒们,最能体现长安商业意义的是工商贾客们,而这些游侠少年的禁卫军士们,则可以说体现了作为首都的长安在军事上的重要意义。唐代的军事策略,要而言之是所谓“重首轻足”、“举关中之兵以临四方”,陆贽(唐德宗时为翰林学士、兵部侍郎)《论关中事宜状》中说:“太宗……列置府兵,分隶禁卫。大凡诸府八百余所,而在关中者殆五百焉。举天下不敌关中,则居重驭轻之意明矣。”玄宗开元以前,天下置府兵633所,关内置府261所,京兆置府131所,每府按兵员千人汁,天下兵约六十余万,关内兵近三十万,京兆兵十三万。这就是“重首轻足”、“举关中之兵以临四方”的本意。明乎此,则长安城中禁卫军士之众,就不足为奇了。

        盛中唐之际诗人韦应物《逢杨开府》诗,有一段自述其生平的话:

        少事武皇帝,无赖侍恩私。身作里中横,家藏亡命儿。朝持樗蒲局,暮窃东邻姬。司隶不敢捕,立在自王粹。骗山风雪夜,长扬羽猎时。一字都不识,饮酒肆顽痴。武皇升仙去,憔悴被人欺。读书事已晚,把笔学题诗……

        韦应物出身于长安名门,但因家道破败,他并未走读书人仕的家庭传统道路,而是执戟宫廷,成了一名玄宗的侍卫,也就是唐诗中的侠少。韦应物初入宫廷卫队在天宝十载(751年),时年15岁。天宝十五载(756年)七月,安史叛军攻陷潼关,玄宗辛蜀,韦应物侍从不及,流落关中。至肃宗乾元元年(758年),22岁的韦应物才重新进入太学读书。从韦应物的自述可以看出他担任宫中侍卫的生活:横行里中、违法乱纪、-(樗蒲是一种-具)、偷人妇女……与其他诗人用乐府旧题所写的长安侠少生活毫无二致。

        韦应物诗中已说到他当年的违法行为:“身作里中横,家藏亡命儿。”唐人关于游侠少年的诗,对他们放荡生活之外的违法干纪行为---报仇-也屡有反映:

        托交从剧孟,买醉入新丰。笑尽一杯酒,-都市中。

        李白《结容少年场行》

        -不回头,轻生如暂别。

        孟郊《游侠行》

        百里报仇夜出城,平明还在娼楼醉。

        张籍《少年行》

        千场纵博家仍富,几度报仇身不死。

        高适《邯郸少年行》

        可以看出,侠少们已由放荡、-、斗鸡、走狗发展到干犯法纪压良善、-报仇,已不单纯是侠少年而迹近恶少了。王建《羽林行》就不再称他们为侠少而径呼其为“恶少”:

        长安恶少出名字,楼下劫商楼上醉。天明下直明光宫,散入五陵松柏中。百回-身合死,赦书尚有收城功。九衢一日消息定,乡吏籍中重改姓。出来依旧属羽林,立在殿前射飞禽。

        这位长安“恶少”在长安城里鼎鼎有名,无人不知晓,他大胆到“楼下劫商楼上醉”,无非是因为自己有“羽林”的身份和豪贵家庭的双重保护(“散入五陵松柏中”表示他的居家所在,“五陵”自汉代以来是豪富贵臣聚居之地)。侍到因-太多按律必须处死的时候,朝廷却因为他有军功而赦免他。“九衢一日消息定”是更进一层:大约这个羽林恶少遇赦之后仍不知收敛,继续为非作歹,长安通衢大街人人都在流传一个确定的消息,说他此次必死无疑了,却不料他还有逃脱之方:改召换姓。改名换姓之后的他仍在羽林军中,在宫殿前悠闲地仰射飞禽,一副谁也莫奈其何的神态。

        李益《汉宫少年行》也写了一位长安恶少,这位恶少得势之时“金张许史伺颜色,王侯将相莫敢论。”金、张指汉代的两个大官僚金日磾和张汤,许、史指汉代两个有权势的外戚:宣帝许皇后家和宣帝母史太后家。小小一个羽林军人,连金、张、许、史都奈何不得,则这位羽林恶少背后的势力可想而知。杜牧文中曾说:“当贞元时,德宗行姑息之政,王武竣王士真、张孝忠子联为国婿。宪宗初,宠于颐,来朝,以其子配以长女。皆挟恩佩势,聚少侠狗马为事,日截驰道,纵击平人,豪取民物,官不敢问。”王武竣王士真、张孝忠都是德宗时有势力的藩镇,他们的儿子皆尚公主,即我们通常说的“附马爷”,其在长安的威风八面,横行霸道,可想而知。

        考察唐长安禁卫军士的由“侠少”到“恶少”,有两个原因:一是安史之乱后禁军地位的日益隆显重要,二是府兵制的破坏,禁军由府兵“番上”为就地召募,而召募则不免素质低下的“市井屠沽”、“长安奸人”之流入于禁军之中。唐德宗饱受叛乱之苦,曾被迫离开长安,先出奔于梁(今陕西汉中),再出奔于奉天(今陕西乾县)。《新唐书》载:“自德宗幸梁还,以神策兵有劳,皆号,兴元元从奉天定难功臣,,恕死罪。”王建笔下那位“百回-身合死,赦书尚有收城功”的长安恶少,想来就是眉从德宗的“兴元(即汉中)元从”、“奉天(即乾县)定难”的功臣,其-不偿命的特权是德宗钦赐给他的。京师禁军的无法无天,约自安史乱后为严重,经中、晚唐,愈演愈烈,“中书、御史府、兵部乃不能岁比(比,考核、查验)其籍,京兆又不敢总举名实,三辅人假比(比、附、属)于军,一蝶至十数;长安奸人多寓占两军,身不宿卫,以钱代行……益肆为暴,吏稍禁之,辄先得罪。故当时京尹、赤令皆为之敛屈。”中唐以后,横暴为非的禁军几乎史不绝书,少数几位敢于与禁军抗衡斗争的京兆尹(长安行政长官)或赤县令(京兆属其行政长官)的事迹也屡见于史书。略举数例:

        杨於陵,宪宗元和二年(807年)为京兆尹:

        先是,编民多窜北军籍中,倚以横间里。於陵请限丁制,减三丁者不得著籍,奸人无所影赖,京师豪右大震。

        刘栖楚,敬宗宝历元年至文宗大和元年(825-827年)为京兆尹:

        数月,改京兆尹,峻诛罚,不避权贵。先是,诸恶少窜名北军,凌藉衣冠,有罪则进军中,无敢捕。栖楚一切穷治,不阅旬,宿奸老蠢为敛迹。一日,军士乘醉有所陵突,诸少年从旁噪曰:“痴男子,不记头上尹邪?”

        薛元赏,武宗会昌四年至会昌五年(844一845年)为京兆尹:

        会昌中……复拜京兆尹。都市多侠少年,以黛墨镶肤,夸诡力,割夺坊问。元赏到府三日,收恶少,杖死三十余辈,陈诸市,余党惧,争以火灭其文。……禁屯估势扰府县,元赏数与争,不少纵,由是军暴折载,百姓赖安。

        李频,宣宗大中末年为武功令:

        于是畿民多籍神策军,吏以其横,类假借,不敢绳以法。频至,有神策士尚君庆,通赋六年不送,悍然出入闾里。频密摘比伍与竞,君庆叩县廷质,频即械送狱,尽条宿恶,请于尹杀之,督所负无所贷。豪猾大惊,屏息奉法,县大治。

        从“侠少年”到“恶少年”,仅仅只是一个称渭的转换,却反映了唐王朝由治到乱的变化。唐诗为我们从一个侧面反映了这个变化的全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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