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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帝出生及出生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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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们以为，当以司马贞之说为是。
据《帝王世纪》，黄帝由其母有*（左虫，右乔）氏女附宝感大电而生：“(黄帝》母曰附宝，见大电绕北斗枢星，照郊野，感附宝，孕二十四月，生黄帝于寿丘，长于姬水，有圣德，受国于有熊，居轩辕之丘，故因以为名，又以为号。”《轩辕黄帝传》、《路史》等书同此。这些说法不足为信。
黄帝何以名轩辕?依《帝王世纪》的说法是由居轩辕之丘而得名。（2）又据《汉书，律历志》：“黄帝始垂衣裳，有轩冕之服，故天下号轩辕氏。”又据《路史·前纪七》：“轩辕氏，作于空桑之北，绍物开智，见转风之蓬不已者，于是作制乘车，柜轮璞较，横木为轩，直木为辕，以尊太上，故号曰轩辕氏。”且说《汉书》之说，由轩冕之服得出轩辕之号，实乃牵强附会，因为冕与辕毕竟风马牛不相及。再说《路史》之论。在《路史》作者看来，正由于黄帝发明了车，因而才横木为轩、直木为辕得名轩辕。此说难以成立，因为车的发明者不是黄帝，而是奚仲。我们以为，三说之中，《帝王世纪》之说更近乎情理，因为在我国古代，以地为名或为号的人比比皆是。
关于黄帝的出生地，迄今尚无定论。综括诸论，主要有寿丘和天水两说。晋皇甫谧以为黄帝生寿丘：“黄帝生于寿丘，长于姬水，因以为姓。”（3）后《通鉴外纪》、《轩辕黄帝传》、《路史·疏仡纪·黄帝》均主此说。按张守节《史记·五帝本纪》正义“：“寿丘在鲁东门之北，今在兖州曲阜县东北六里。”据此则黄带生于今山东曲阜，其实这种说法不无商榷之处。第一，当是山东是夷人的大本营或主要生活区，作为姬姓的少典族后裔的黄帝不可能出生于夷人的活动区域之内。第二，从考古发现来看，在新石器时代，我国北方的人们主要居住在黄河支流的二级台地上，而山东在当时正处于奔腾浩荡的黄河干流两岸，特别是在那洪水肆虐的年代，人们不可能居住在那里。多年来，在山东黄河干流两岸很少发现新石器时代遗址，也充分地说明这一点。第三，从历史上看，在周成王“残奄”以前，没有任何迹象表明姬姓势力已发展到山东境内。所以，我们认为黄帝生于寿丘之说不能成立。
在寿丘说之外，北魏郦道元认为黄帝生于天水。他说：“黄帝生于天水，在上邽城东七十里轩辕谷。”（4）天水在今甘肃天水县，秦时为上邽县。郦氏此说也难以成立。遍阅有关文献典籍，没有任何事实足以证明黄帝生于天水。郦道元之所以能得出这种结论，我们推测可能与下面两个问题有关。一是少典族最早曾活动于今甘肃省境内，具体来说就是洮河、湟河、大通河、黄河流域的河谷地带。二是黄帝号轩辕，而正好天水县城东70里处有一轩辕谷。因此，在郦道元看来，黄帝完全有可能出生于天水。如果说我们的推测不错的话，那么郦道元的推理则难以圆通。因为黄帝得号轩辕是由于他曾居住于河南新郑县境的轩辕之丘(见前述)，并非天水县境内的轩辕谷。
我们认为黄帝出生于陕西境内的黄土高原，确切地说，就是今陕北高原的黄陵境内。理由如下：
黄帝何以称黄帝?有源自战国邹衍所创五德终始之说，考邹衍五德终始说，以土、木、金、火、水为次。以此而言，黄帝作为五帝之首，（5）无疑应得土德，而土色黄，故称黄帝。所以，后人多以此论黄帝之得名：
凡帝王者之将兴也，天必先见祥于下民：黄帝之时，天先见大蚓大蝼(蚓，土精——引者注）。黄帝曰；土气胜！土气胜，故其色尚黄，其事则土。（6）
(黄帝)有土德之瑞，土色黄，故称黄帝，犹神农火德王而称炎帝也（7）
(黄帝)以土德王，故曰黄帝。（8）
且不说上述诸家的大前提——黄帝必得土德之瑞正确与否，仅就土色黄，故称黄帝而言也是不能成立的。因为土的颜色既有黄，又有黑，还有红，即便黄帝得土德之瑞，但若所得为我国东北的黑土之瑞，是否要称黑帝?或者所得为江南的红土之瑞，是否又要称红帝?显而易见，借助阴阳家的五德终始说来论证黄帝的得名，均属比附之论。
我们觉得，黄帝的得名与其出生地有关。据地质、地理学家的研究表明，在远古时期，今陕西黄土高原即是一片辽阔的黄土塬，地势西北高而东南低，到处分布着深厚的黄土，那纵横连绵的大小山脉，宽广平坦的肥沃土地和迂回盘绕的河流、清新多样的气候以及丰富的自然资源，都是原始社会人们繁衍生息的理想之地。大家知道，当远古时代的人们从旧石器时代渔猎阶段进入到新石器时代的农耕阶段，土地在人们心目中就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黄帝时代的农耕状况如何，我们无法知其详细。但是，仅就远古传说和考古发现来看，也足以证实黄帝时代已出现农业。首先，传说中的“斫木为耜，揉木为耒”的神农时代是指原始社会的初期农业阶段，那么晚于神农的黄帝最迟也应生活于原始社会的初期农业阶段。其次，近年来考古发现不断证明我国在新石器时代早期已有原始农业(我国新石器时代早期的磁山、裴李岗遗址发现有谷物加工工具)，而黄帝正处在我国新石器时代。既然黄帝时代已出现农业，那么土地就理所当然地受到人们的高度重视，相应，人们完全有理由也完全有可能把出生于黄土高原上的他们最爱戴与信赖的首领称作黄帝，这也就是说，正由于黄帝出生于黄土高原，因而才有黄帝之称。
注释：
（1）《史记·五帝本纪》索隐。
（2）轩辕之丘窨位于何处，历来说法不一。按〈帝王世纪〉：“受国于有熊，居轩辕之丘。”该书又说：“有熊，今河南新郑是也。”是则轩辕之丘当在今河南新郑县境内。与此不同，《山海经·海内西经》说：“轩辕之国，在此穷山之际。”同书《西山经》又谓：“又西四百八十里，曰轩辕之丘。”按：“穷山，神话中地名，在西方。据此，则轩喜之丘又不在河南，我们认为当以前说为是。
（3）《史记·五帝本纪》索隐引皇甫谧语。
（4）《水经注·渭水》。
（5）此依《世木》、《大戴礼》所主黄帝、颛顼、帝喾、唐尧、虞舜为五帝之说。
（6）《吕氏春秋·应问篇》。
（7）《史记·五帝本纪》索隐。
（8）《史记·五帝本纪》正义。
柏明 李颖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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