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
但要反驳鲍敬言对政府的批判,葛洪的锋芒就失掉了。鲍敬言的态度之严厉,吸引了我们的注意。他说,君臣既立,各种花样必然滋生,有司设则百姓困,奉上厚则下民贫,就算是号称清省,那些政治神话中的茅茨土阶,濯裘布被之类,亦不过“盗跖分财,取少为让”。各种检查核准,与其说是禁止坏事,不如说是官吏借之来做坏事,军力本是靖难的,却成了发难的工具。
他还说,桀纣这些人,若只是寻常匹夫,性格再凶恶,也做不成那些坏事。细民便有所争,不过小小,而国家之间的战争,却是最大的灾祸:“孰与王赫斯怒,陈师鞠野,推无仇之民,攻无罪之国,僵尸动以万计,流血则漂橹丹野……岂徒小小争夺之患邪?”
葛洪的辩解,不过是说有贤君,有暴君,不该把暴君做的事,怪罪到制度上面。这一辩解之所以无力,在于回避了国家政治的本性;而鲍敬言虽然没有去分析权力的性质,但他的断言里,已埋有对一切政府形式的怀疑。秩序是需要的,但秩序是否只能通过国家—政府来实现,或永远通过这一形式来实现,在这个问题上,两位思想家没有继续思考,继续论辩,是可惜的。
好的思想者还需要一个好对手。儒家形势上强盛,理论上却幼稚,把批判者也拖入低水平思考。加上缺少必要的思想工具,虽在现实中受着更大的刺激,这些思想者中间,也没有产生马基雅维里、霍布斯、洛克,这是可惜者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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