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来到台州,问严蕊:与唐某人有没有私交?严蕊说:没有。朱熹说:给我关起来,打。用杖打了一个月,严蕊不说;于是移交绍兴[注: 绍兴市-绍兴市,中国历史文化名城。简称越。位于浙江省中北部,杭州湾南岸,萧甬铁路线上。面积7901平方千米,民族有汉、回、壮、苗等。]监狱,再打。再打两个月。严蕊还是不说。
朱熹也爱用重刑?
朱熹是圣人,圣人对司法的理解,居然就是一杖又一杖的毒打,当时的法制真让人无望到极点。
三个月,几乎不间歇的杖击,打垮了严蕊娇嫩的外壳,却没打垮严蕊对于朋友的仗义,对于善良的执著。她没有屈服,她说:我知道,乱说不会死人,但会玷污一个读书人的清白。
严蕊在遭受严刑的同时,人气却在急升,不是因为她的色,她的艺,而是因为她的德。司法让人无望,民众却带来希望。是不是因为某种压力?朱熹调走了,岳霖来了。司法的公正与否总是与具体执行人[注: 1.路上行走的人。2.参加同业商行的商人。3、《周礼》“秋官”之属有大行人,掌管接待宾客之礼仪;又有小行人,职位稍低。-xingren]挂钩。岳霖说:严姑娘,你是冤枉的,你写个申诉吧。严蕊写了,她的申诉没有丧失文化人特有的风度:是一首词。她不申诉朱熹,不申诉涉案人,她只申诉自己的命运:她是花,开落有时,却不能自主,要受东君主(春天的神灵)的主宰,“花落花开自有时,总赖东君主。”
她只有一个要求:自由。不留恋误人害人的风尘,终归要去了,留下来绝非我心所愿,“去也终须去,住也如何住”。恢复自由后如何?山花插满头,她在丛中笑。严蕊出狱了,有敬她爱她的男子娶了她。她成了名人,但请给她一个安静的空间吧,“莫问奴归处”。
赞美女子的坚贞,是男人最大的惭愧,但我还是要冒着惭愧的风险,赞美严蕊一句:中国人的风度与意志,因你而美丽。
上一页 [1]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