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心提示:那等处在“天高皇帝远”条件下极尽威风的情感体验,更不是连打一把伞盖亦不许可的京官们有机会获取的,伏在天子脚下捧一块三寸牙牌,又哪能与之相比?
本文摘自《天下衙门》,作者:完颜绍元,出版社:中国档案出版社
玉勒争门随仗入,牙牌当殿报班齐。
这是欧阳修[注: 中文名: 欧阳修 别名: 欧阳永叔,醉翁,六一居士 国籍: 中国 出生地: 绵州(今四川绵阳) 出生日期: 1007年 逝世日期: 1073年 职业: 文学家,]《早朝感事》中的两句。虽说是白描百官上朝图景,但语气间很透着一些得意情绪——同样是当官,可牙牌这东西,只有京官才可以用,插在腰间去金銮殿上参议[注: 参议 官名。明代在布政使下设左右参议,以分领各道。清初沿置,乾隆时废。又明清于通政使司亦设参议一职,为通政使之佐官。清末新官制中各部于左右丞下亦设左右参议,掌审议有关部务之法令。]国政,有多神气!所以《卓异记》里说两个官员互相嘲戏,做京官的便说“输我腰间三寸白”,当面取笑做地方官的缺少这块牙牌。
然而在明人李诩所撰《戒庵老人漫笔》中,倒有了更加实惠的说法——
外任官与京职官相遇,外任官曰:“我爱京官有牙牌。”京官曰:“我又爱外任有排衙。”
这个“排衙”,照《土风录》的解释,就是大“陈执事,役吏叫头,皂隶吆喝”,从而成为官署里“装门面”的代用词。那等处在“天高皇帝远”条件下极尽威风的情感体验,更不是连打一把伞盖亦不许可的京官们有机会获取的,伏在天子脚下捧一块三寸牙牌,又哪能与之相比?
“装门面”的场景太多,有关催科、问案、科考等部分,我们将放在以后的章节中叙述,这里则撷取若干通见常例来说说。
先说“衙参”,就是典型的苍蝇脑袋蚊子头,螺蛳壳里做道场。其根据是每个月必有若干日期是大小佐属官吏参见县太爷的时间,有事议事,无事扯淡,最要紧的是制度和礼仪不可稍有废弛。《笑笑录》云,“州县衙参情状可笑,有分段编为戏出者”。我们不妨就以该书所引戏目,来略微说说衙参的情况。
“一曰乌合,二曰蝇聚,三曰鹊噪,四曰鹄立。”
这是讲一班县丞、主簿、训导、教谕、典史[注: 典史,官名。元始置,明清沿置,是知县下面掌管缉捕、监狱的属官。如无县丞、主簿,则典史兼领其职。-dianshi]、巡检、驿丞、税监之流,尽管都是八九品乃至不入流的芝麻绿豆官,有如蚊蝇之微,倒也是一人一顶乌纱帽,赶在黎明前来到县衙门里;先是一阵
[1] [2]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