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境史经典之作便是纳什的《荒野与美国精神》(注:Roderick Nash,Wilderness and the American Mind,New Haven:Yale University Press,1982.)。
最后,年鉴学派和环境史学在人与自然的关系问题上也有着不同的认识。
年鉴学派强调地理自然条件的稳定性。自然环境作为结构因素,就是因为它们在很长的时间内,几乎没有变化或者很少变化。布罗代尔提到,自然条件等结构因素既是历史的支撑,又是历史的障碍,“说它们是障碍物,是因为它们表现为一系列的限制,人类和人类的经验很少能超越这些限制。试想一下,打破某些地理环境、某些生理现实……是多么困难”(注:转引自克里齐斯托夫?波米安:《结构史学》,R.夏蒂埃、J.勒高夫、J.勒韦尔、P.诺拉主编:《新史学》,第262页。)。总之,年鉴学派强调的是地理自然环境的稳定性,自然因素总在固定地、周期性地发挥作用。自然环境如果发生变化,也是量的改变,而且是极其缓慢的改变。所以,在布罗代尔那里,地中海就成了亘古不变、几乎不受人类活动影响的永恒因素。而拉杜里于1975年在法兰西学院发表的那篇纲领性演说就是以《静止不动的历史》为题的(注:拉迪里:《历史学家的思想和方法》,上海人民出版社2002年版。)。
与此相反,环境史学家意在表现自然生态环境的历时性变化,强调自然的脆弱性及其不稳定性,强调人与环境之间的互动关系。大量环境史学就是要突出时过境迁,表现沧海桑田、海枯石烂等地貌景观的急剧变化。在多数环境史学家眼里,自然生态系统本来就比较脆弱,其平衡很容易被人类活动所打破,在人为的过分干预下就会出现突变、质变和灾变。洪水、干旱、生物入侵、环境污染、荒漠化、气候变暖、臭氧层空洞、酸雨、生物多样性减少等自然环境的灾变都受到环境史学家的青睐。环境史学家认为,在人的作用下,自然地理环境即便在很短的时间内也会发生剧烈的变化。克罗斯比的《生态扩张主义》,就旨在强调1492年哥伦布到达美洲前后,美洲的沧桑巨变;克罗农的《土地的变迁》则描述了白人到来后新英格兰地区自然和社会生态的破坏;而沃斯特的《尘暴》也凸显了大平原在1870—1940年间由于过度开发,由草原王国变成不毛之地的经历(注:Alfred Crosby,Ecological Imperialism:The Biological Expansion of Europe,900—1900,Cambridge: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1988;William Cronon,Changes in the Land:Indians,Colonists,and the Ecology of New England,N
<< 上一页 [11] [12] [13] [14]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