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我们的座位。
会场座位是按每个国家的英文名称的第一个字母排列的。中国CHINA,C在前,美国USA,U排在后面,和苏联代表团在一起,距离我们很远。国联大厦会议大厅有好几个入口处,我们同美国代表团不是从同一门进入会场,不可能碰在一起。会议中间有15分钟休息,代表团成员可以到餐厅、酒吧间去吃点心、喝咖啡、茶和酒。我们代表团从不和美国代表团聚在一起。而且,总理非常审慎和严谨。杜勒斯是坚决*的头子,总理从来就没想去和他握手。
据说,会议期间曾有记者问美方代表史密斯:“杜勒斯和周恩来有没有什么接触?”
史密斯回答:“如果有接触的话,那就是我们在卫生间用过同一条手巾。”
还有美国记者报道说:“虽然杜勒斯差不多每天都和周恩来在同一间房间里,但他从没有和他碰头,也没有和他说过话。”
笔者也借助外交档案反复查证,始终没有发现相关记载,应该说,王炳南的回忆是真实可靠和具有权威性的。
其实,即使是处于敌对状态的两个国家,其外交官也是可以握手的,这是外交礼节,不是原则问题。拒绝握手之说虽是杜撰,但当时中美关系之紧张,以致连双方的握手都较引人注意却也是事实。
史密斯:握了周恩来的左臂
美国人是带着对中国的敌视来到日内瓦的。美国本来坚决反对邀请中国作为五大国之一出席会议,但如果没有中国的参加,无论是朝鲜问题还是印度支那问题,都不可能得到解决,最后只好妥协一步。
1953年1月,杜勒斯出任美国国务卿,一直推行*政策。他曾策划和组织了片面对日和约,极力主张将美国第七舰队开进台湾海峡,而且是对华封锁、遏制政策的积极倡导者。
作为美国出席日内瓦会议代表团团长,他在制定与会方针时,特别强调要孤立和打击中国代表团,不许跟中国代表团人员接触,包括不许跟中国代表团人员握手。
日内瓦会议开幕那天,英国外交大臣艾登入场后,首先来到莫洛托夫面前跟他握手。莫洛托夫当即把艾登介绍给周恩来,两人随即握手致意,气氛顿时变得非常和谐,在场的记者按动快门,记录下这一场面。
第三天是艾登担任会议主席。受头一天场面的启发,艾登想照莫洛托夫那样,介绍杜勒斯跟周恩来握手。
艾登事先通过杜威廉把这个想法告诉了宦乡,想先征求一下周恩来的意见。如果周恩来同意,艾登再去跟杜勒斯商量。宦乡把英国人的意思向周恩来作了汇报,周恩来表示同意艾登的建议。
其实,即使是处于敌对状态下,双方人员在外交场合握手,也不过是一般的外交礼节而已,大可不必过于死板和僵硬,更没有必要小题大做。
艾登于是去征询杜勒斯的意见。杜勒斯却表示,他不能接受艾登的建议,而且他还对艾登跟周恩来的接触非常不满。结果让艾登讨了个没趣。
在会议期间,除了美国人之外,其他代表团跟中国代表团的交往大都比较融洽,虽然会议之上难免有尖锐的交锋,但会里会外的礼节还是讲究的。相反,杜勒斯却感到很窘,会议开始刚一个星期便打道回府,由副国务卿史密斯留下应付门面。
事实上,在这样一个大型多边国际会议上,代表团之间完全不接触几乎是不可能的。
7月18日,举行第23次限制性会议。会议休息期间,大家来到休息厅闲谈。因为中间有20多天的休会,大家再次见面,相互问候。这时,史密斯主动来到担任周恩来翻译的浦寿昌跟前交谈。周恩来看到后,走过来跟他打招呼,并向他伸过手去。
史密斯大概是碍于杜勒斯不许跟中国代表团人员握手的规矩,没好作表示。这当然有失风度和外交礼仪。对此,史密斯感到非常难堪。
解密档案中记录了这次谈话:
史密斯:你这次作了很远的旅行,又绕了很远的路回来。(指周恩来休会期间对印度和缅甸的访问———作者注)
周恩来:是的。欢迎你回来。
史密斯:我的夫人对于你送的书非常喜爱,她要我向你致谢。我希望我们两国会趋向于更好的相互了解。
周恩来:我也希望如此。
随后,周恩来过去跟法国外长交谈,史密斯很不好意思地凑上来,插话道:“每次我走近周恩来先生,记者就会说我和周恩来先生握手了。”
周恩来答道:“我已经伸出手来了。”
史密斯赶紧辩解:“我刚才一手拿香烟,一手拿杯子。下回我会伸得比您快。”
周恩来淡淡一笑,没予理会。
第二天,日内瓦会议结束。各国代表团来到休息室相互道别。史密斯也来了。
当周恩来走进休息室的时候,史密斯赶紧上来搭话:“我刚才怕讨论下去又要发生分歧,这样简短结束很好。”
史密斯说着,伸出右手握住周恩来的左臂,这样,即没有破了杜勒斯不准跟中国人握手的规矩,又弥补了昨天的失礼。
摘自《解密中国外交档案》,徐京利著,中国档案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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