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客观上,这是钗袭联盟的开始。
然后向宝玉示威,扬言宝玉这里横竖有人服侍,她准备回去服侍老太太。躺在炕上合着眼不理宝玉,使宝玉深为骇异。逼得宝玉学庄子南华经,用虚无的凉药医治自己的焦躁火急,她并逼得宝玉折簪起誓,表示从此听话。
袭人对于宝玉的规劝从来带有向主流价值靠拢,以使自己立于不败之地,以披大旗而作虎皮,也完全可能是真心希望宝玉“学好”、“走正路”,也就是说袭人当然可能真心接受了主流的价值标准。但此次的柔情娇嗔却发出了女性的真情,比前不久就自己是否回赎的谈话还动气动火。原因就在于梳头请了史湘云。宝玉如何与别的女儿来往,做诗饮酒……至少袭人暂时并不认为受到侵犯,因为她的最高理想不过是被宝玉收到屋里,不可能有垄断宝玉之心,她一时排他还排不到哪儿去。但是梳头,贴身服侍,这是她的专利专业专权专职专长,这个领域是不容任何人侵犯的,即使是清纯无伤的史湘云也不容许进入袭人的专司领地。对于袭人这种层次的丫头——女奴来说,特别体贴的服务是奉献也是专权,是责任也是她的独立警备区,是全身心的投入,也是戒备森严的不容割舍的权力,这个“眼睛”里绝对不可以搀上一粒沙子。
敢于辖制(要挟)宝玉的有黛玉,第二个就是袭人,第三个才是晴雯———偶尔可能向宝玉说点刺话,摔摔帘子。毕竟宝玉与袭人有初试云雨情的特殊关系,岂能忘怀,岂是小事?而且初试之后不可能没有二试三试常试常事,只是书上不必每试都写一遍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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