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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根收藏的标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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叹“……斯册富于敝箧之物十倍”。这仅仅从量的方面说而已。尤为可贵的是石谷风收藏的西晋残墨数片，启功先生恭笔小行楷题曰“此西晋（见图二）写本也。笔势重拙，弥见古朴。然由拙而巧，由疏而密，乃艺术发展之规律。故此格后不复见。”西晋残墨，在中国国内及世界各大博物馆，也是十分稀罕之珍宝。片纸在石谷风手头，也属人间奇迹。启功先生在石谷风的残墨收藏中，赞叹题跋多处，他感觉是大福故而欣然之。国内享此殊荣者，当属仅有。图四为唐初残墨，启功先生拜观，题跋谈及此墨迹在宋代曾刻数十行，见到当然非常兴奋。唐云先生观后，也十分认真题字。此残墨与专家鉴定的隋《出师颂》书法笔墨，异曲同工。我们仿佛可以捕捉时光流逝在书法史上的信息。这残墨除启功先生一方印章及唐云先生三方印章，有五方石谷风先生的印章，共九方，可见其珍爱之度。石谷风晋魏隋唐残墨收藏八十品，在中国五千年文明史上的时间跨度不算大，但对中国书法史来说，这段时期非常重要。石谷风收藏的残墨，较全面地反映了这段时期中国民间书写的风貌，隶楷行草齐全；残墨的用纸及设色，也是鉴定那时期同类遗迹的标准参考物。我们常常听说，宋元之前的残墨，现在片纸亦属珍宝。我们也知道，近几年从中国民间及海外回流的古代墨迹，拍卖价格都在一二千万人民币。石谷风的西晋至隋唐残墨，远的如图三西晋残墨，比之前几年故宫用２２００万人民币拍回的隋代《出师颂》，其价值可想而知。石谷风可从不以经济价值去研究自己收藏的古代纸本墨迹珍宝。他以一朝的收藏，几十年的研究，来呵护国宝，传承文明，丝毫没有想到弄多少多少钱。石谷风的残墨收藏，受到日本文物艺术界、书法界的高度关注，远过于中国本土。这是值得我们引为思虑的。日本人在民国初期及日伪统治中国大陆时期，掠夺了中国的大批文化财富，其中包括敦煌写本经卷文献等纸本文物。日本人当然也相当重视所夺中国经卷文献书法写本的研究，石谷风先生的收藏及《晋魏隋唐残墨》影印本，设色接近真迹，印制精良，自然是上好的鉴定参照物。日本人重视此残墨图书是有道理的。
还有残墨书法自身的意义。制版接近真迹的残墨印刷品，表现中国书法由隶向楷的过渡，可能是最早的墨迹之一，对研究中国书法史尤其重要。我们今天的书法家，无论他是多大的“师”，见此残墨，恐要汗颜。万变不改其宗，我们书法溯源，此一段还是老老实实踏进去为好。我想，石谷风为什么低调？他尽管是黄宾虹的高足，有如此收藏，能不潜心几十年研究吗？我们很多人都会说“陶冶情操”，这大概就是吧。想想石谷风的收藏，石谷风为收藏所作的研究，石谷风因此所有的收藏心态，我们的收藏家、鉴赏家、书法家，是否欠缺点什么呢？（2006年3月15日8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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