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地摊淘旧书图的是个乐儿,藏书除了乐之外,多少还应该讲究点版本。当然,现在讲版本不能够像大藏书家周叔弢定得那么高的条件——非“五好”不藏(五好即:版刻字体好,纸墨印刷好,题跋好,收藏印记好,装潢好),也不能够像另一位大藏书家周越然讲的那般刻薄——“对于这种读书不考究版本的人,我可说一比喻,以见他们的错误。宋元本和各精本,可比闺女。翻刻本或影印本,好比寡妇。至于随便石印或排印的本子,简直是下贱的野鸡。”本来挺有道理的事,却不免讲得太绝对太伤众了,走向极端的“版本学”不可取。
《骆驼祥子》谁没有读过?但是知道其版本变迁的人恐怕就很不多了,知道《骆驼祥子》被多次动过“手术”的恐也极少。有的“手术”只是订正错别字,有的“手术”删去了不大洁净的语言,有的“手术”干脆将全书最后的第24章全部删除,一些自然段的删改也不在少数。新文学版本专家朱金顺教授在《新文学考据举隅》一书中有专文“《骆驼祥子》版本初探”对该书进行了精详的考证。
多少年前,我在旧书店一下子买到了自创刊号至第43期的《宇宙风》杂志,这是林语堂在20世纪30年代主办的小品文刊物。《骆驼祥子》最早说是在该刊第25—48期连载,一期一章,共24章。这是原生态的“祥子”,是以后一切“祥子”的祖本,据现代文学专家丁景唐考证,现藏于上海图书馆的《骆驼祥子》手稿——“全部书稿24章内容均与《宇宙风》上连载的文字相同。”
我这几十本《宇宙风》有25—43期,还差44—48期5期才称得上是“全璧”之《骆驼祥子》。求全之心人皆有之。好事多磨,十几年为了配齐所缺的5本《宇宙风》可谓费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