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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闻特写】草原古墓的黄金宝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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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告诉我，截止到２００６年，考古工作人员已经在伊犁河谷挖掘出了上千座草原古墓，这在世界中亚考古史上也是史无前例的。但遗憾的是他们寄予很大希望的贵族墓葬，出土出来的文物却非常稀少。因为盗墓者在很久以前早就洗劫了古墓，他们的目的就是盗走古墓中随葬的黄金。
早在１９９３年，吕恩国在哈萨克斯坦进行访问研究，正巧赶上１９７８年苏联考古工作人员在展览从伊塞克古墓群发掘出来的金器。一座从斯基泰人古墓出土的８０００多件金器，玲琅满目地占满了整座展厅，一下子轰动了世界。２００４年，中亚斋桑泊地区考古发掘过程中再次出土了大批斯基泰人黄金。
据了解，最早记录中亚黄金宝藏的人是被后人称为“历史之父”的古希腊历史学家希罗多德，他在公元前４世纪完成的《历史》一书中就记载了有关斯基泰人的一个传说：希罗多德认为阿勒泰盛产黄金，阿勒泰的黄金是由狮身鹰头兽格立芬守护的，格立芬应该是斯基泰人。
无独有偶。我国在伊犁河谷也曾发现过古墓黄金。那是在１９９７年，昭苏县某筑路队在波马修筑公路时，工作人员无意间用挖掘机在一座已经发掘过的古墓附近挖出了大量的金器，但随后就发生了民工恶性哄抢事件。后来有关部门通过强制收缴，仅得到８０余件金器。但是，考古工作人员在对古墓随后的清理发掘结果中却发现：古墓发掘现场没有发现墓葬。谁会在一个不相关的地方埋藏着这么多的黄金呢？
从民间传说到史料记载以及近代的考古结果，都让我们有理由相信古墓黄金宝藏的传闻是真的。
谁是古墓黄金的主人
要想揭开草原古墓黄金传说之谜，就一定要确定历史上谁曾经主宰着阿尔泰山脉，也就是一定要确定谁是古墓葬的主人。
阿尔泰山脉是地处中国、俄罗斯、哈萨克斯坦、蒙古交界处的山脉，自古以来就以盛产黄金著称。阿勒泰在突厥语中就是“金山”的意思，直到现在阿勒泰依然有着金山银水之说。我的一位阿勒泰朋友曾讲述过这样一个传说：在２０世纪９０年代以前，阿勒泰人口袋里如果没有钱了，他们背上食物进山走一圈，回来时口袋里就一定会鼓鼓的。这种说法虽然有夸张的成分，但至少也提示我们，阿尔泰山脉的黄金在开采了数千年之后，依然无愧于“金山”的称谓。由此让人们不难想象到在２０００多年前，阿尔泰山脉的黄金到底有多少。
目前，流传在新疆牧区有关草原古墓主人的传说主要有两种：一种说法是草原古墓是乌孙人的墓葬；另一种则是突厥人的墓葬。乌孙人和突厥人都曾经是游牧在新疆以及中亚地区的古代民族。《汉书》记载，乌孙社会“不田作种树，随畜逐水草。”乌孙游牧政权，东与匈奴毗邻，南与天山地区城郭诸国相接，西与大宛、北与康居接界。在史料中突厥人的出现则晚于乌孙。
那么黄金宝藏到底是不是乌孙人留下来的呢？
２００４年６月，吕恩国带队在伊犁河谷草原古墓群中发掘出一座高６．４米、直径６１米的大墓。此前，发掘的贵族墓全部被盗掘，并且是多次被盗掘。出土物较少的现实，让考古专家多少都有点沉不住气了。吕恩国指导着随行实习大学生们，首先将古墓的一半清理出来，卵石下面是黄土，古墓的剖面没有任何异常情况。随后他们将整个土堆清理掉，平整的地面上露出一个宽大的墓口。顺着墓口向下一层一层地清理，大约清理到１米左右，墓室墙壁上出现了烟熏火燎的痕迹。吕恩国有些失望：很可能又是一座没有出土物的空墓，除了盗墓者还有谁能够在墓室里放火呢？
随着墓室清理工作深入进行，发现盗墓者留下的盗洞多达３个，当墓室完全暴露在阳光之下，巨大的墓室内壁上烟熏火燎的痕迹让考古工作者们推断，正是由于着火的原因而导致了墓室的塌陷，而纵火的原因可能是当盗墓者费了很大气力打通墓穴，发现有人早已经捷足先登，他们出于泄忿才点燃了墓室。
但收获还是有的，墓室里众多锈渍斑斑几乎分不出形状的铁器，让考古工作者断定：古墓应该属于塞克后期或乌孙的早期墓葬。
黄金崇拜
远古人对太阳充满了狂热的崇拜，在他们看来，只有太阳才能给人类带来光明，而黄金与太阳一样，都散发有相似的神秘光芒与色彩。因而他们相信，闪烁着灼灼光芒的黄金就是太阳的化身，拥有了黄金就拥有了太阳，拥有了至高无上的权力与财富。
因此，古代的君王都要身披黄袍，用贵重的黄金来装饰自己的宫殿，他们希望自己能像太阳一样普照大地，一统天下。
中亚草原贵族古墓出土的大量随葬黄金，正是体现出了草原先民对黄金的崇拜和敬畏之情。
大约在铁器时代早期，随着社会分工以及阶级等级的出现，黄金这种被古人赋予了浓厚的图腾色彩的金属，成为人们交易过程中通用的货币，因而，黄金的货币价值开始大于其图腾意义。
考古是为了补正历史真相。因而，考古工作者关注传说中的黄金宝藏，与一般人所关注的出发点是不同的，正如吕恩国所说的：“一般人关心的是古墓发掘出的黄金有多大的价值，但对于我们这些考古工作者来说，更关心的则是随着黄金出土所带来的那些有价值的信息。”
目前，来自北疆草原古墓的民间传说有很多，但我国对草原古墓的研究发掘时间却很短，而我们的邻国前苏联在沙俄时代就开始着手研究中亚文明史了，特别是前苏联时期的考古专家在发掘工作中，掌握了大量的史料，基本上揭开了草原古墓的真相：那就是中原人崇尚的是玉，而西方人崇尚的则是黄金。
神秘隐穴
吕恩国在哈萨克斯坦考察期间了解到，伊塞克古墓出土的大量黄金制品并不是从主墓中出土的。同时，前苏联考古人士做出了大胆的猜测：早期草原古墓中如果还没有被盗的，那么随葬品中一定会有大量的黄金存在。而后期墓室的规模虽然很大，但主墓室却很少有贵重的物品。除了隐穴他们还能将宝藏埋在什么地方呢？当大量的财宝被埋入地下，将不可避免地引起一些人心存非分的觊觎之意。为了免遭洗劫的命运，人们开始用种种假象迷惑盗墓者。现在，伊塞克古墓和昭苏县波马古墓中出土的黄金恰好印证了考古人士的推测。
正像我国目前正在进行的伊犁河谷的考古发掘一样，可以肯定的是，早期伊塞克贵族墓葬，只要没有盗墓者光顾，就会有大量的黄金出现。但是，没有盗掘过的古墓几乎微乎其微。盗墓活动的猖獗，让塞克人不得不多加防备。于是，就有了隐穴之说。正如伊塞克古墓葬出土的金器是因为洪水的冲刷才得以重见天日，而昭苏县波马突厥古墓出土的金器同样是出于偶然的因素，相信类似的情况肯定还会发生。
古墓依旧神秘
伊犁河谷草原土墓的考古发掘是一个复杂的系统工程，发掘出的数量虽然很大，但相对于新疆北疆地区数以万计的草原古墓而言，此次发掘工作只是揭开了古代新疆 文明史的冰山一角。
正如吕恩国所说：“从此次发掘情况来看，证明水草丰美的北疆草原上有多个草原民族生活过。有史可考的曾经生活在伊犁河流域以及其它北疆地区的草原先民还有月氏、匈奴、乌孙、突厥等民族。新来者总是占据旧有者的地盘。同时，新疆历史上随着草原游牧民族的迁徙，民族之间存在大量的融合现象，其间还存在许多相关的问题，要想在短时间内揭开古墓黄金的秘密，显然是不现实的。”
此次发掘材料中显示，伊犁河谷草原古墓至少使用了上千年，既有史前时期塞种人的墓地，也有年代较近的突厥古墓。但可以肯定的是，散布在北疆草原上绝大多数的巨型土墩墓中，石围墓是塞克和乌孙人留下的，而且大墓肯定有埋藏宝藏的隐穴，只不过我们还没有发现而已。
据介绍，伊犁河谷的考古研究报告原计划将在今年发布，但由于此次发掘规模庞大，原定于今年春季进行的发掘工作，因为资金等问题而不得不顺延。而前期发掘现场出现的多种文化叠层现象，目前还在考古界和史学界存在着多种争议，仍需要进一步进行深入考证和研究。目前，随着新疆考古研究工作紧张有序地进行，相信将会有更多史前游牧社会的秘密从古墓中显露出来，其中就包括现在人们所关心的草原古墓黄金宝藏。
稿源：《新疆经济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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