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使历史变得生动、有趣。
在作者看来,愤青一般可以分为两种,一种是行为愤青,另一种是文化愤青。作者认为,可以看作是行为愤青的诸如汲黯和豫让,前者一生特立独行、不服天子政令,且敢作敢为、不假掩饰,始终保持愤青本色,甚至老而弥坚;后者则以武犯禁、忍辱负重,为报知己之恩,不惜“斩衣三跃”、士为知己者死。可以看作是文化愤青的诸如陈亮与王安石,前者固然豪情万丈、文采斐然,颇具大敌当前、纹枰论道之风采,但此人太多空谈、不知实务,最终还是“空留高咏满江山”;后者固然指点江山、激扬往古,提出并推行了著名的“熙宁变法”,但他为人执拗、不知通融,终于还是因为“自视过高”而功亏一篑。
汉人精神发展史中特别卓尔不群的元素,也在这些愤青中的三个人身上得到体现。首先是庄子,他是汉人中最有智慧的人,关于-,他说:“窃钩者诛,窃国者诸侯。”关于知识,他说:“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以有涯追无涯,殆矣,”关于生活,他留下了千古名言:“相濡以沫,不若相忘于江湖。”其次是汲黯,他是士的代表,“士可杀而不可辱”,汲黯这样的大臣,和明清后只管做官的奴才,在精神上是很不一样的——虽然都是读书人。最后是豫让,是侠的代表,其核心价值观是“义”。很不幸,明以后,汉人“士不士,侠不侠”。
我个人以为,缥缈的这本《愤青史记》,漏了两个很牛的愤青,一个是临刑前抚琴一曲,说“《广临散》于今绝矣”的稽康;一个是说“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的陈汤。
可见愤青虽然不乏超人之处,但因为他们的偏激与恣意,其初衷与最终能够达到的目的却往往大相径庭,与其说他们追求结果,不如说他们注重过程。正像作者说的那样:“从古以来,愤青革命,成功的次数较少,而说得上还算成功的人,大多并不能得到实惠,所谓‘名至而实不至’,最终落得兔死狗烹、鸟尽弓藏。”如果单从这一点看过去,愤青与当今风靡一时的行为艺术倒也颇相仿佛。
愤青虽确有其自身难免的局限性,但在他们身上表现出更多的,还是那种不计个人得失的张扬与进取的精神,那种“能为刺客,能为一种被太史公以及我们现代人所称扬的‘武侠精神’”。所以,无论怎样的愤青,他们都有其自身存在的合理性,虽然他们有时的确因偏激而不近情理,但他们的出现,却是对一个死气沉沉、万马齐喑的社会局面的一种矫正——没有愤青,历史会变得寂寞。
当今时世,乃是一个伪愤青大行其道的年代,在商业浪潮的冲击与裹挟之下,愤青云云,已然沦落为作秀与炒作的代名词——明眼人大概都能看出,《愤青史记》所谈的是历史人物,关注的却是现实。作者只是借古人之酒杯,浇心中之块垒——通过历史愤青的作为,还原了被现代人扭曲的历史,同时,他也在他们的身上,发现了真正的愤青精神。
《愤青史记》,缥缈著,中国友谊出版公司2006年10月第一版,25.0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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