嗣同;这就是李敖,一个敢想敢说敢做的真李敖。
李敖对谭嗣同的思想作了新的诠释:谭嗣同不是为改良而是为改革而死,他一直在为之努力的事业不是改良而是改革!没有改良的斗争过程,就没有改革时的群情激奋的社会基础。矛盾的时代成就了矛盾的谭嗣同,也正是这种矛盾的存在才使他的大义成就了中国新时代的来临。谭嗣同不要轮回,所以他要高呼“死得其所”在他将死的时候,尽管他“无力回天”。因为“天”是不能回的,只能开创。他死了,但他的心在,于是他回不了天却可以再闯出一片天,不是他的肉体,而是他的灵魂他的精神——从他的颈部喷射出的鲜血写在后来者心中的思想——他,与李敖,殊途同归。
李敖的谭嗣同不怕他是为革命而死但革命党人不承认,他认为他是他就是——我行我素的谭嗣同,特立独行的李敖。
谭嗣同不在乎别人眼里的他的形象,他只要做他自己,他只要自己理解自己。这就是谭嗣同最与众不同的地方,是康、梁二人无论如何也达不到的境界。他只要自己认为自己死得其所,死得有意义就足够了。
但是,他又要让别人——尽管是很有限的人——了解自己。这不矛盾。了解不是理解,了解一个人不等同与理解他——如同很多人了解李敖,了解他的乖戾,了解他的个性却不理解他的所作所为所言所感一样。谭嗣同要的只是一个了解,至于理解——他不奢求。
谭嗣同是一个特殊的人,他可以和朝廷命官议论政事,他也可以与镖局的兄弟们推杯换盏;他维护着清政府的统治,尽管他知道这个政府的统治地位岌岌可危;他和康、梁二人共事,却比他们更具有清醒的头脑,更具有敏锐的认识。
康有为一直窝在书生的圈子里,他清高,他听不见看不清人民的不理解的言论和麻木的表情,他不知道大众的理解和支持是最有力的武器最坚固的后盾,无论他做什么。谭嗣同明白,所以他要用他的鲜血唤醒处于迷茫中的大众,用鲜红的血光照亮中国发展的道路,但是,他知道,他唤不醒康有为。
在某种程度上,我们可以说,谭嗣同被康有为、梁启超骗了,骗的很惨。康、梁初期的感动了谭嗣同的理论中有很多很先进的地方,如果真的实施了,也确实会起到一个良好的作用。但问题在于,无力的光绪实在负担不起这样一个重担。于是他们退却退却再退却,离初衷越来越远可是康、梁却浑然不觉。于是,因清醒而可悲的谭嗣同被迫沿着这条他无奈而又无力改变的路挣扎着走下去,最后,他倒下了。或许,他无力回的天是康梁的初衷:立宪,兴民权,开国会,一切一切美好的设想,一片一片最美的天空。可是,他回不去了。他用幽怨的眼睛最后瞥了一下那片已远离的天,走了。
李敖舍不得谭嗣同,舍不得与他一样“冷眼白尽世间相,漠然无语傲群生”的谭嗣同。所以,他让谭嗣同对梁启超说:“卓如,别以为我死了,我没有死,我在你身上,我是已死的你,你是没死的我,你的一部分生命已随我一同死去,我的一部分生命也随你行影长生。”所以,谭嗣同的生命延续了,潭复生真的复生了;于是,梁启超醒悟了,写信给他的康老师,让他的死不悔悟还自誉为先知的老师“息影林泉,自娱晚景”,而他自己则要“继往开来,以报恩师”。他继的是谭嗣同,他开的还是谭嗣同。
于是当梁启超终于认识到革命的重要性的时候,当末代皇帝灰溜溜的搬出紫禁城的时候,谭嗣同笑了,桀骜不逊,无声的看着那个时代的那些人们忙碌着,看着自己延续在梁启超身上的那部分生命,看着伏案的李敖。
李敖也正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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