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悲鸿认为该文是对他的侮辱。他立即在1932年11月3日《申报》上刊出了《启事》,称“今有曾某者为文,指吾为刘某之徒,不识刘某亦此野鸡学校中人否?鄙人于此野鸡学校,固不认一切人为师也。”徐悲鸿还指责刘海粟“流氓西渡,唯学吹牛”。刘海粟被激怒了,他以同样形式回敬悲鸿,称徐悲鸿为“艺术绅士”,并言“美专21年生徒遍海内外,影响所及,已成时代思潮,亦非一二人所能以爱恶生死之”。《申报》同时还刊登了曾今可的《启事》,称“今可认识徐悲鸿先生在认识刘海粟先生之前,彼此都是朋友,固无所厚薄。拙文中亦并无侮辱徐先生之意。此启。”
11月19日,徐悲鸿再次在《申报》上刊出《启事》,轻蔑之语更甚:“绘画之事容有可为,先洗俗骨除骄气,亲有道用苦功,待汝十年。我不诬汝”。刘海粟看了这第二通《启事》,咽不下这口气,又提笔与悲鸿对垒。这时,他收到两封信,一封是诗人梁宗岱从北京大学写来的,一封是蔡元培先生派人送来的。两人均劝他不要意气用事。这两封信似两帖清凉剂,使刘海粟冷静下来:谩骂、攻讦、不承认,又算得了什么?徐悲鸿毕竟是一个有才气又刻苦的艺术家,我们应该消除门户之见,携手共振中国的艺术。我一定要寻一个机会和他谈谈。
1952年上海美专与苏州艺专合并为华东艺专,刘海粟出任校长。1953年夏天,周恩来邀请刘海粟去北京,并派人把他接到其住处。周恩来亲切地说:“你把你创办了几十年的上海美专贡献给了祖国,我代表政府感谢你!”总理又告诉海粟:“徐悲鸿先生领导的中央美术学院的教学也有很多创新的表现。”并详细作了介绍,说:“你们可以互相学习嘛。”海粟点点头:“是的。我很欣赏徐先生在美术教学上的洋为中用和古为今用方针……”
周总理露出了满意之色,说:“曾有人对我说,你和徐先生长期不在一起,有所隔膜。我当时就严肃地说,不要相信外间传闻,刘先生徐先生都是艺术家,过去又有一段缘分,外间凭猜想是猜不透的。我们还要依靠他们两人团结合作,把新中国的美术教育抓起来。”他们从晚上8点谈到凌晨1点多钟。
刘海粟还未离京,周总理就召见了徐悲鸿。徐向周汇报了美术界对第二次全国文代会的筹备情况。周在美术界代表名单中没有看到刘的名字,意识到徐刘之间的误解仍然存在。周总理没有明说,只是把刘对徐的称赞转述给了徐。徐立即领会了,说:“总理,我知道你希望我们美术界团结,这也是我的意愿。可是团结不是一团和气,是有原则的。我认为,画家的品德非常重要。”他说到这儿非常激动,“总理,我认为,任命美术院校领导应该考虑德才兼备的人!”总理已明白了他的所指是谁,回答说:“徐先生,你的意见完全正确。我们在任命美术院校校长之前,就已作过细致的调查研究工作。我希望你这个主席在促进画家间的了解和交流方面多做些工作。对某些画家的经历,要作具体的调查研究,不能只凭道听途说而下结论,请你相信组织,我希望你们美术界加强团结合作,一切以有利于培养新中国的美术建设人才为重。”徐悲鸿点了点头,谈起了国画的继承、借鉴和发展问题。
一个月后的9月26日,刘海粟在上海得知徐悲鸿于第二次文代会期间突然病逝的消息,便诚挚地撰文悼念悲鸿,说他去得太早了,他的去世是中国美术界的一大损失。叶恭绰先生称他这篇文章有吴季子墓前挂剑深意。
(摘自10月30日《新闻午报》作者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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