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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作人与梅娘:整肃汉奸运动中颇具戏剧性的插曲

    style="TEXT-INDENT: 2em">1946年,周作人汉奸案在南京审判期间,一位名叫杨嵩岩的北京市民致函首都高等法院,并用快航挂号邮去《青姑娘的梦》童话书一本,以此证明周作人不仅奴化一般民众,更奴化童稚少年。

    《青姑娘的梦》系梅娘所作,是新民印书馆推出的“创作童话”丛书第三种,1944年2月出版。周作人是为该套丛书作序的人。在沦陷时期的北京文坛,周作人是名人,求其作序者很多,碍于情面,他常常勉强应付。但为该套童话丛书作序,并不全是应酬,他与儿童文学有着深厚的历史渊源:早在1914年,周作人就提出了“以儿童为本位”的教育主张(《绍兴教育会月刊》1914年第9号),这个主张到“五四”时期才被社会广泛接受,这说明了周作人儿童观的超前性以及在中国被认可的历史必然性。他也是中国儿童文学理论研究的开拓者。周作人以早期形成的儿童本位观为源头,在新文化运动的实践中加以体验升华,有意识地将儿童文学提升到学科建设的高度,从而确立了儿童文学作为一门独立学科的文化价值和理论体系(参见孙建江的《周作人对中国儿童文学的理论贡献》,《东北师大学报》1994年第3期)。在他的影响下,童话一度成为儿童文学研究中的“显学”。日本占领北京时期,周作人身处-旋涡的中心,鲜有论述儿童文学的文字,这篇序文若说是他怀旧情绪的流露,也未可知。其怀旧情绪的另一明证是,早在1922年底,周作人就在《汉字改革的我见》一文中指出,罗马字拼音是汉字改革的“理想的办法”,并认为改革应从“减省笔画”做起。这也是为“后来的孩子们”着想。1944年为该套童话写就的序文仍指出汉字不便孩子阅读的弱点,不过认为这一童话写作中“最易遇到的困难”,“未必便是不可克服的”。并提出了克服的办法:“只须写着是一面记着这困难,又或使内容与文字相称,也就无甚问题。”对儿童文学及其写作方法的关注,显示出周作人早期儿童本位观的延续性。

    童话《青姑娘的梦》讲述的是青姑娘所做的一个玫瑰色的梦,以及她的悲惨生活和梦醒后愿望实现的喜悦。青姑娘善良、勤快,从小寄养在伯父家。伯父死后,青姑娘受到伯母的虐待,虽说内心很伤感,在伯母生病后,仍悉心照料她及其家人。一天,在等待为伯母治病的医生时,她实在太困,靠在门槛上睡着了。睡梦中,她熟悉的童话故事里的何仙姑飘然而至,领着她去见嫦娥等许多仙女,在一起唱歌跳舞,玩得非常开心。就在这时,听说伯母病了,她赶紧往家里跑。在仙女的帮助下,她克服重重困难,回到家中。青姑娘梦醒之后,伯母的病情也有所好转。伯母终于为青姑娘的细心体贴所感动,同意她去上学。作品与“晚娘型”传说相近,但无论是在情节还是人物的内心世界方面,作家都注入了新的因素,有着丰富的意蕴。且文字干净利落,清新隽永,给人抒情诗般的艺术感受,与周作人在其早年著作《童话略论》中提出的童话应“优美”、“新奇”、“单纯”、“匀齐”的四个标准颇为吻合。所以,尽管周作人并不认识梅娘,甚至不知道《青姑娘的梦》是谁写的,写的是什么,他的童话写作旨趣正好与梅娘相投,使得序文与正文在无意间达成了默契。《青姑娘的梦》没有任何奴化教育的言论,也不存在协力日本侵华战争的倾向,把为它写序当作周作人文化汉奸的证据纯属诬妄。1946年11月13日,在审判周作人时,周作人的义务辩护人律师王龙已经把这个问题说得很清楚。辩护词如下:

       

    童话丛书之序言绝无汉奸论调,《青姑娘的梦》一书不过为续出丛书之一序言,并非为本书而作,自无责任而言。即就本书而论,亦不过为童话文学,既无-作用,目为罪证似属诬妄。(《王龙为周作人补充辩护书》,载南京档案馆编《审判汪伪汉奸笔录》(下),南京:凤凰出版社2004年版,第1430页)

    这段公案在学理的层面上加以解决,无论对周作人还是梅娘来说,都是恰当的,但在特定的境遇中,人的行为会变得荒谬。比如周作人。当一个人把污水泼向他的时候,他又把这盆污水泼向另外一个人。

    就在王龙就此事为周作人辩护的前四天,即1946年11月9日,在南京首都高等法院的庭审中,周作人辩解道:“假如事先我知道是他写的,我绝不作序,因为他与日本人勾结,反对我的思想。”(《杨嵩岩为提供周作人施行奴化教育证据致首都高等法院函》,载《审判汪伪汉奸笔录》(下),第1424页)

    这里的“他”,指的就是《青姑娘的梦》的作者梅娘。梅娘,长春人,文学才华早露,中学时代的习作就结为《小姐集》出版。活跃于日本占领时期的东北、北京文坛,在异族殖民统治和封建男权专制的双重压迫之下,除了创作出版有上述的小说外,还译介为数不少的日本文学作品。总体上说,该时期梅娘的著、译活动与她的经历旨趣相契合,游离于官方主流意识形态。审视日本占领时期梅娘的言行,与周作人没有任何瓜葛,自然谈不上与日本人勾结,反对周氏思想。就地位、资历而言,两个人相差悬殊。北京沦陷时期,周作人已进耳顺之年,且“贵为”伪华北政务委员会教育总署督办,梅娘才刚二十出头,是北京《妇女杂志》的编辑;周作人自信看透了这个世界的空虚和人们的愚昧狂妄,以思想富有的精神贵族自居,俯视和悲悯着芸芸众生,梅娘是实业家的千金小姐,无须为生计奔波,执着地追求自己的文学之梦,对于老作家周作人,她心怀仰视。年龄、地位上的差距所造成的他们在北京文坛生态格局中的位置的差异,是不言而喻的。从这一方面讲,同样找不到梅娘勾结日本人反对周作人的理由。在接受审判时,周作人居然说这样一位文学后辈勾结日本人———言外之意当然也就是投敌汉奸,与她划清界限,真是利令智昏了。

    站在被告席上,在陡然间被问及《青姑娘的梦》时,周作人完全忘记他写序时的文学行为,也毫不顾及其言辞将会产生的影响,只是考虑到《青姑娘的梦》有可能成为加重自己“汉奸”罪的一个证据,一心想绕过于己不利的正题,不停地旁敲侧击,采取迂回战术,借与被丑化的梅娘划清界限,来虚构自己的清白和无辜。攻伐之间,作为一代新文学大师的中庸适度、深情致远的风范丧失殆尽。同时代人温源宁曾这样评价周作人:“他难得介入各种是非纠纷,但是,一旦介入,就该挡在他道路上的那个人倒霉了!”(温源宁:《不够知己》,长沙:岳麓书社2004年版,第375页)当然,接受审判与介入是非纠纷是两码事,但是,谁让梅娘在这个时候挡在他面前了呢?说来算是梅娘倒霉。或许是周作人意识到,抗战胜利后,梅娘同样会为社会边缘化,说不定还会被定为“汉奸”,向这样一个实力单薄的对手泼点污水,对手应无还手之力吧?

    周作人,一个对中国现代文化和文学有巨大影响的文学家和思想家,他的一生充满了恩怨是非:在人际交往中不断卷入这样那样的纠葛:与陈独秀分手,与鲁迅断情,与陈源(西滢)绝交,与胡适从断交、复交到互为参商,与沈启无反目,与日本文人片冈铁兵撕破脸皮,与傅斯年的恩怨,以及沦为汉奸,他总是处于旋涡的中心,似乎很难实现他寒斋苦茶的夙愿。周作人号称“不辩解”,然而他还是一个又一个论辩,不仅对于挡在他道路上的人一一回应,而且言辞辛辣、反击决绝。一向以平和冲淡自居的苦雨斋主变得如此狭隘不容人,诚如他自己所说的:“平常喜欢和淡的文章思想,但有时亦嗜极辛辣的,有掐臂见血的痛感”。(周作人《〈往昔·修禊〉说明》)

    如果说,他与陈独秀、鲁迅、陈源等人的论战还属于正面交锋,体现了他“嗜极辛辣”的个性的话,那么,他对梅娘的诬妄之词实在有点偷偷摸摸,不光明磊落。如果不是半个多世纪后(1992年、2004年),南京档案馆先后推出两版《审讯汪伪汉奸笔录》,外人恐怕很难了解这段历史真相。《审讯汪伪汉奸笔录》的出版,引起许多关心沦陷区历史、文学的国内外专家、学者及梅娘好友的注意,他们纷纷询问《青姑娘的梦》与周作人的关联,以及周氏指控梅娘“勾结日本人”的原委。据说,梅娘在在沉寂五十年后“复出”,得知自己进入中国现代文学史时,曾激动得仰面向天,喃喃自语。无论如何,作为一个写作者,自己辛酸、苦难的文学创作能够得到回报,总是值得欣慰的。而她对生命有着无尽的哀凉感,不愿忆及沦陷时期的往事。不堪回首须回首,她不明白,像周作人这样的一个大人物,何以把污水泼向她这样一个当年仅不足24岁的青年。周作人,作为中国现代文学史和文化史上复杂的存在,其人性在深刻的清醒和糊涂混沌之间,在激越与刻薄之间,在沉着与躁动之间,往往是游移的。读周作人,可以看到现代人最为深重的生存困境,也可以看到人性中无法规避的复杂悖论。

         

    rache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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