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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世凯的两次历史机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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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诚太骤之举动,难望有良好结果”;“中国如用君主制,较共和制为宜,此殆无可疑者也。”但洋博士对国人影响有限,敲过开场锣鼓,还得让本国的学者名流唱戏。
知识分子无耻起来,与娼妓无异。“旷代逸才”杨度写了《君宪救国论》,又发起“筹安会”,想抢一个“开国元勋”的地位。他拉舆论界“骄子”梁启超做共同发起人不成,又耍了一点小伎俩,对大学者严复说,有学问的人不研究-不对,蒙骗严氏上了贼船,于是全国掀起了复辟帝制的舆论总动员。
返观20世纪中国历史,袁氏失败后,民主共和制度为何长期有名无实,确有研究之必要。以当时民智国情,主张君主立宪或许不是全无道理。清室立宪未成,被革命推翻;有人曾想拥戴孙中山做大皇帝,但他拒绝了。在这个东方大国里,换了别人或许还可主张一下君宪,惟独袁大总统不行。
袁世凯身为清廷第一重臣,从孤儿寡妇手里夺了天下,自己做上民国大总统,本来不够光彩,但有“民主共和”光环萦绕,在历史上还算站得住。此时又出尔反尔,要废除共和称孤道寡。尽管是做“立宪”皇帝,但无论从封建君臣伦理到民主游戏规则,均属背信弃义,道德上已处于两难境地。自古无信不立,当时讨伐他的檄文中有“既为清室之罪人,复为民国之叛逆”一语,就是明证。
主张共和的各派反对他,前清的遗老唾弃他,连同享富贵的北洋袍泽也开始离心离德,徐世昌、段祺瑞、冯国璋都不愿向老长官叩首称臣。但袁世凯贪恋权位,爱听对扩张权力有利的话,最终丧失了对形势的判断力。他能听到的,只是各省各地、各“公民团体”的劝进声。长子克定梦想当“储君”,单独伪造“拥护帝制”的《顺天时报》送上案头,也把老子往火坑里推。直到梁启超发表《异哉所谓国体问题》,蔡锷起兵护法,各省纷纷独立,袁的“皇帝梦”才被惊醒,但已彻底成了孤家寡人
他声称本不想当皇帝,实行君宪是为救国家牺牲自己;称帝未成,被迫宣布撤销帝制;又恋栈不去,回头想继续当民国的终身大总统。人居然能厚颜无耻到这种地步,无非是出于一人一家的私利。
袁某人非等闲之辈,也不是没有一点新知识,但是缺乏新思想,至多只能算一个新旧之间的人物。其向西方学到的,只是先进的军事管理经验,却始终没学会-游戏规则。其才干肯定在末代皇帝溥仪之上,但太醉心于-权术和眼前利益,见识远不如封建时代的曹操。他是传统与现代交替的特殊历史环境造就的一介失败奸雄。
袁世凯背上千古骂名,弥留之际最后一句话是:“他害了我”。学者们反复考证所指“害”他者为谁,有说“二陈汤”的(指袁氏亲信陈树藩、陈和汤芗铭宣布独立),有说袁克定的,虽莫衷一是,但都在最亲近者的范围内。
数十年机关算尽,靠欺骗民意登上极峰;又被伪造的民意捧杀,八十三天就跌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可谓现世现报。
历史本不在乎当事者的人品,有时也能将小人推上前台,遂成竖子之名。只要大节不亏,尽可安贵尊荣度过一生。
伪临朝袁氏者,小人也。从小不爱读圣贤书,不明春秋大义,到老更不知珍惜自己的历史地位。历史能给一个人两次大机会,已是特殊眷顾,他却欲壑难填,连“见好就收”的民间常理都忘记了。
分明是自己害了自己,又何怨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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