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仍然心向佛门,对拼拼杀杀的兵营生活深感厌恶。
于是,1925年,一个偶然的机会,他逃离部队,结束了心烦意乱的尘世生活,来到九华山百岁宫出家,剃度后在寺内专门从事挑水担粮的苦力活。1931年,他来到南京古林万寿寺,拜果慧大和尚为师。随后,又云游五台山、峨眉山和普陀山三大名山。1936年,他再回到九华山百岁宫,当了5年的“水头”,每天领人挑水供全寺僧人饮用。1958年,他来到九华山后山双溪寺放牛。
大兴和尚在双溪寺,生活上不予选择,饮食上不讲求好坏,自己种点粮食和蔬菜,经常是饱一餐、饿一顿的,甚至烧一次饭要吃好几天。然而,他在念佛禅修上从不随便,注重劳静结合,特别投入。他每天都要练气功,常常不顾山高路陡,上寺后的九子岩顶上,在当年金乔觉(九华山鼻祖)修炼过15年的磐陀石上,合掌打坐,闭目养神,精心修炼,就是刮风下雨也从不间断。练气功使得他步履轻盈,行走如风,超凡脱俗。他那1.85米的颀长身材,尽管瘦骨嶙峋,却精神矍铄。他与其他僧人不同的是行走坐卧不断念着“空空空”,终年如一,关于他练气功练到什么程度,当地人说法不一,接触过他的人说他能飞檐走壁,来无影去无踪。可见他的功夫不同凡响。
大兴和尚在双溪寺静心修行20余年,
并不深居简出,而是与当地乡民之间的关系处得相当融洽。十年浩劫期间,九华山这块净土也同样遭受劫难。和尚尼姑被纷纷赶下山,逼迫他们还俗。从那时起,附近乡民就能时常看到一个到处闲游的疯和尚。他脚穿草鞋,身着破衣烂衫,嘴里不住地念着“空空空”,走这跑那疯疯颠颠,活像一个济公在世。他就是大兴。其实,不少乡邻都知道他是装疯卖傻,是为了逃避尘世,依旧过着他清静的佛门生活,心地善良的当地乡民,便任由他做个逍遥自在的疯和尚。他仍然住在双溪寺,放牛,种菜,念经,练功。嘴里还时常念出颠三倒四的妙语,说什么“好人好自己,坏人坏自己”。如果有人与他争辩,多数时候被他驳得理屈词穷。
别看他样子疯颠,却乐于帮助别人。他利用气功为人治病,不少疑难杂症,都被他妙手-。日常,他下山闲游时,每到一个村落,都会有人叫住他,让他给家人瞧瞧病,他从不推辞,瞧完病,便发功治疗。九华山后植物资源丰富,也是中草药的宝库。他独自一人攀崖走壁,采挖中草药。回来后,他再精心配制,一一送到病人手中。人家过意不去,总想给钱给物,都被他婉言谢绝。他视这些钱物为身外之物,不为之动心,唯有多做善事好事,才觉得心安自得。
后来,大兴和尚的名气越来越大,所在的青阳县方圆百十里地的一些病人,也都慕名来到双溪寺。疯和尚深得乡邻的爱戴。
1984年秋,大兴和尚一改往日常念的“空空空”转念“阿弥陀佛”,终日念不停。这年12月,他向家师请假,做了他一生中最后一次云游。
第二年2月,他在寺中不慎摔倒,难以行走站立,于是整日里或卧或坐不停地念着“阿弥陀佛”。这年,他91岁,临终3天前禁食,粒米未进。2月17日,他响亮地念出“阿弥陀佛”数声。寺里的僧人们闻声后,都来到他的禅室,跟着一同念“阿弥陀佛”。他留下遗言“我是百岁圣人,不愿火化”。说完,他就含笑而逝。
按照佛教界的规矩,像他这样的僧人圆寂后是要火化的。由此,寺里将圆寂后的大兴,盘坐装缸,准备第七天头上火化。但是第四天头上,情况有了转变,当地群众念其生前的大恩大德,强烈要求保留遗体,并推举代表,来到双溪寺,表达大家的一致愿望。经过代表们的要求,寺里遂了众愿,满足了大家,于7天后保留遗体,将缸封起来,上面搭上稻草,做成围棚。可奇怪的是,很多牛吃草吃到围棚边,就是不去吃围棚草,也不用身子去蹭痒痒。当地人觉得这是佛祖显灵了。于是,1986年,村民们自愿出土、集资,在这里建成圆形砖塔,并立下碑文以示纪念。
1989年冬天,也就是大兴和尚圆寂后3年零6个月,寺里拆塔开缸,奇迹出现了,大兴和尚的容颜安详若睡就如同生前一样,这真是佛教界的一个奇迹!据说,僧人静心修行不是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是不会修成这样正果的。
寺里见大兴和尚妙像稀有,随即呈报九华山佛教协会,经佛协同意,将其遗体装金(即遍体涂上金粉)供奉。上海居士李正有、章景贤出资1万余元,在双溪寺旁依照大兴和尚生前的朴素习惯,建成了如同皖南普通民居的肉身殿,供奉着这尊让人敬仰的真身。
大兴和尚的真身供奉到现在已有近10年时间了。每年都要吸引成千上万的游人及善男信女前来观瞻和参拜。人们在惊叹这一奇迹的同时,更加敬仰大兴和尚生前乐善好施,治病救人却不图回报的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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