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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国文明有历史吗?中国史研究在西方的缘起、变化及新潮从西方历史观念变迁的角度考察

    佛是美国最老的大学之一,其系科开设,与欧洲的大学相似,因此也不足怪。

        西方人将中国传统文明“另类处理”的作法,是西方人的历史观念以及西方学术霸权的反映,自不待言。因为所有非西方的文明,在西方人眼中,都等同视之。埃及文明、两河流域文明、印度文明等,都受到了同样的对待。因此有“埃及学”、“亚述学”、“印度学”、“汉学”的名称和专业的出现。但问题是,至少在中国人看来,与那些传统文明相比,中国文明一线相传,数千年没有中断,而埃及、两河、印度等文明,尽管发生时期较早,但以后就逐渐衰微了。所以前辈学者周法高 (1915-1994) 曾经对用“汉学”来指称中国文明的研究,表示过强烈不满,因为在西方语言文字中,“汉学”与“印度学”、“埃及学”等专业一样,都代表了一种已经“死亡”的文明,而中国文明在周法高看来,并没有衰亡。 

        当然,有关汉文明是否衰亡一事,至少在西方人看来,也可以讨论。因为中国的古典文明,在汉朝结束之后,也遭受重创。以后唐朝的兴起,并没有完全复兴古典文明,而是掺合了不少其它非“汉”文化,特别是佛教,因此才有宋代“理学”的兴起,力图重兴儒学。不过,之后中国文明又由于蒙古人的崛起而再次受挫。明朝的建立,为汉文明的重振,不过几百年之后又为满族人的清朝所取代。因此,中国文明的延续发展,也几经波折,其中惨痛,往往为现代的中国人所忽视。如果说“一线相传”,主要指的是中国文字,能够长期延续。另外,异族的统治中原,又常常经历了“汉化”的过程,虽然统治者并非汉人,但在后代中国人的眼里,又视他们的王朝,为“中国的”王朝。如明朝推翻元朝之后,即依惯例,立即编修《元史》,没有将元朝剔除在王朝更替之外,就是一个例子。 但是,中国史学史上,所谓王朝的正朔问题,又是一个常常引起史家争论的问题。 由此看来,中国人其实也为祖先的混合、交替,感到过不少的困扰。换言之,如果“一线相传”真的只有“一线”,也就不会有这样的困扰和问题产生了。

        总结上面的讨论,中国文明的历史,迭宕起伏、曲折多变。其延续依靠的是在中国这块土地上许多民族的共同努力,而其中,中国史家的工作,无法忽视。与其它古老文明相比,中国文明在起始的阶段,就对历史记载十分重视。上面已经提到,中国文字,几千年来能代代相传,不曾中断,而中国人发明、使用文字的一个目的,就是要保存历史记载。由此来看明朝编修《元史》的例子,我们或许可以这样说,中国文明的“一线”相续,历代史书的编修,可谓一个主要特征。因为从司马迁、班固的著作被列为“正史”以后,为后代人所效法,代代修史,以致有“二十四史”,而在当今中国,清史、民国史的重修和撰写,也为政府和学界所高度重视。

        

        一.“历史”是什么?

        

        值得注意的是,西方人之所以鄙视中国文明,却也与中国人的历史观念和历史写作的传统有关。因此,本文开始提出的问题,其实也反映了东西方史学观念的不同。可以这样说,正是出于对历史不同的理解、或误解,西方人才不愿将中国文明,视为历史研究的对象。由是,我们要解释中国文明有无历史的问题,必须从西方历史观念的起源和特征开始讲起。对于现代中国人来说,有关西方历史观念的最熟悉的著作,当属黑格尔的《历史哲学》,由民国著名的“七君子”之一王造时译出。作为马克思主义的“源泉”之一,黑格尔的著作,在现代中国十分流行。《历史哲学》一书也不例外,读过的人想来不少,研究它的论文也经常出现。黑格尔将世界历史的演化,视为“精神”与“热情”的互动所致,当然以“精神”为主导。从这一立场出发,黑格尔将人类的历史意识,分出高下,认为中国人虽然乐意收集历史材料、记载历史事实,但缺乏“反省”的态度,更没有“精神”的贯穿,因此其记载,与历史本身,一般无二,没有本质上的区分,因而被黑格尔称为“原始的史学”。 换言之,在黑格尔眼里,中国古代那些汗牛充栋的史书,不过是一些文字记录的简单堆积,而不是严格意义上的“史学”。

        此处不能详论黑格尔对中国史学传统的误识,但应该指出的是,黑格尔对中国史学的这种态度,却是十八、十九世纪西方学者的普遍态度。譬如黑格尔的同代人兰克 (Leopold von Ranke, 1795-1876) ,是德国的一位史学大师,长期被奉为“科学史学的鼻祖”。兰克对历史的看法,与黑格尔有很大的差异,但他对中国史学的态度,却如黑格尔一样,也把中国的史学归结为“原始的史学”。 这种鄙视中国史学的态度,到了二十世纪中叶,仍然颇有影响。杜维运在《与西方史家论中国史学》一书中,对此曾有较详尽的探讨。 事实上,依笔者管见,这一轻视中国史学的态度,在当今的西方史学界,仍然有一定的市场。 

        现在需要简单交待的是,黑格尔所谓“精神的史学”,“反省的史学”和“原始的史学”,究竟有什么差别呢?黑格尔在《历史哲学》中,有细致的说明,此处没有必要赘述。简单说来,在黑格尔等西方学者的眼中,人类历史的运动,并不是混乱无序,而是有一种基本的趋向,而历史研究者研究历史,也就必须在历史运动的背后,发现并揭示这一趋向。换言之,历史研究不仅是记载历史事实,而是要揭橥历史的意义。当然,历史背后的意义和趋向,在不同的研究者看来,各有不同。黑格尔便认为,这一趋向,由“精神”来引导,从东方逐步走向西方,不断进步,臻于完美。因此他写作《历史哲学》,就是为了向人们揭示他所发现的这一“真理”。

        与黑格尔相比,兰克没有如此“自大”。但他也毫不怀疑,历史有其内在的一致性 (coherence)。不过,兰克并不认为一般的凡人,能真正理解和揭橥这一历史的内在一致性,也即历史的终极意义。这样的工作,只能留给上帝。他尝言,“在历史的每一个转弯口,都能见到上帝的手”,就是这个意思。因为只有上帝能解释历史,所以在兰克看来,历史学家的工作,就是要尽可能搜集各种史料,对历史“如实直书”,不带个人的主观偏见,因为凡人无法取代上帝的工作。在兰克提出“如实直书”这一口号的时候,正是实证主义思潮十分流行的十九世纪下半叶,用英国史家卡尔的话来说,那是一个“尊重事实的伟大时代”,因此兰克的口号,变成了史家治史的圭臬,而兰克本人,也登上了“科学史学鼻祖”的宝座。 其实,兰克本人也无法真正做到完全“客观的”看待历史的变化,在历史研究中排除自己的主观见解。举例来说,兰克一生热衷研究近代-外交史,重视运用政府档案史料,就是因为他认为近代国家的兴起,是勾勒近代历史的主线。

        由上可见,虽然黑格尔与兰克对待历史研究的态度,有明显的差异,但他们都相信历史并不杂乱无章,而是有其形上的联贯性和终极意义。无怪乎他们两人都被视为“历史主义”的代表。这一历史主义的主要观点,用当代学术界常用的术语来形容,那就是认为历史背后有一“主叙述”(master narrative),或“元(后设)叙述”(metanarrative)。正是基于这一历史主义,他们才将西方人的历史观念,与非西方人的历史观念,加以区别。这里不想讨论古代中国人治史,是否也有一种“元叙述”。但至少可以看出,虽然黑格尔与兰克,都是近代学者,但他们对历史的根本看法,还是与基督教的文化传统,不无联系。的确,虽然近代西方文化,往往以反基督教会为特点,但基督教对近代西方文化的的影响,仍然极其深远。这在历史观念的发展上,表现尤为明显。基督教的历史观,与犹太教相似,都相信上帝造人,而一旦人类开始繁衍,便与上帝之间存在一种互动的关系,或者“合约”的关系。由于人类始祖亚当、夏娃的“原罪”,人类毁坏了与上帝的“合约”,因此受到惩罚,而人类的历史,就整个是一个“赎罪”的过程。于是,人类的历史,也即人类的所有活动,就都被赋予了某种意义。换言之,人类历史的兴衰,并不是随意的,而是与上帝互动的一种延续,其目的是得到上帝的宽恕,成为其“选民”而重新进入天国。

        有关这一历史观的全面描述,由中世纪的基督教教父圣.奥古斯丁 (St. Augustine) 完成。圣.奥古斯丁写有《上帝之城》一书,希图从基督教的历史观出发,来整合、解释世俗的历史,并将之与基督教会的历史、也即所谓“神圣的历史”融合起来。这一作法,在当时可谓势所必然。因为基督教兴起于西元一世纪,而基督教会的强盛,要到罗马帝国的后期才开始。而在基督教兴起以前,人类历史已经有好几千年,因此圣.奥古斯丁就必须对“前基督教”的历史,也即“世俗的历史”,与以后“神圣的历史”相连接,这样才能解释基督教的兴起。他的看法,其实也很简单,那就是将以前“世俗的历史”,如古代埃及、古代希腊和古代罗马的历史,都视为基督教史的铺垫,是人类从“世俗之城”走向“上帝之城”的必经之路。因此,这些早期的历史,虽然是“世俗的”,但由于与基督教会的历史相连,因此也就变得有意义了。

        从文艺复兴开始,西方文化开始走向近代,以世俗化为标志之一,其表现是反对基督教会的思想控制。人文主义者对古典文化的重新发掘和认识,科学革命中对教会宇宙观的突破和启蒙运动思想家寻求思想解放,后浪推前浪,不断冲破教会的束缚,个人主义得到伸扬,在神面前不再像以前谦卑、恭顺,而是强调人是万物之灵长,“天生我材必有用”。这一自信在历史观念上的表现就是,自十八世纪以降,历史进步的观点、今胜于昔的思想,逐步深入人心。换言之,西方人开始对过去,甚至对古典时代,采取了一种蔑视的态度。当然,这种蔑视的形成,并不是一朝一夕的,而是经过了不断的波折。譬如在十七和十八世纪之交,西方学界就有“古今之争”,一派人认为古典文化,如希腊的雕像和悲剧,价值永恒,后人无法超越,而另一派人则为科学革命的成果所鼓舞,指出了近代文化的长处。十八世纪的启蒙运动,以主张近代文化先进的人为主导,因此经过这一运动,古不如今的观念,在欧洲得到了普及。这一现象的出现,其意义是空前的,因为所有的古老文明,都对其创始时期的文化,也即雅斯贝斯所言文明“轴心期”的“哲学突破”,报以十分的崇敬。如中国人对儒家经典的尊奉,西方人对《圣经》的崇拜等等,都是极好的例子。但是十八世纪以后的西方,由于科学革命的成功、启蒙思想的普及和工业革命的开始,已经使西方人认为现代人不再有必要对过去顶礼膜拜,因为人类的历史已经迈入了一个崭新的时代。

        对历史思想、历史研究而言,历史不断进步、并且一线发展的观念,其影响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是重视近现代历史的研究;二是培养了“时代不同”(anachronism,常译“时代错置”)的观念。两者的出现,具有划时代的意义。就历史研究而言,史家重视古代历史,由来有自,更无需说西方古代的希腊和罗马,曾经创造了灿烂的文明,引起后人的艳羡,十分自然。但伏尔泰的启蒙思想家,则强调近现代的历史,当与古典时代的历史,具有同等、甚至更高的价值。伏尔泰自己身体力行,写作了《路易十四时代》,指出十八世纪的法国,代表了西方文明高度发展的一个时期,而且比以往的希腊、罗马时代,更加辉煌。这一对自身所处时代的高度自信,有助“时代不同”观念的形成。所谓“时代不同”,就是否认传统的“往者为来者师”的思想,认为过去的一切经验,已经不再对现在有用,而是一去无返了。这就从根本上改变了历史研究的性质。以前的历史研究,是为了从过去的经验中汲取有用的经验,来直接指导现在的活动,而在这以后的历史研究,是站在现在的立场上,回视、审查、总结过去,追溯、归纳和解释现代社会形成的原因和轨迹。

        由此,我们或许可以理解为什么在哈佛大学,只有研究中国近现代历史的史家,才会在历史系任职的原因了。对于十九世纪以后的西方史家来说,文艺复兴之后的历史,代表了一个崭新的、独特的新阶段。譬如德文中的“近代史”一词,其原意是“新历史”(neue Geschichte),就是这个道理。以此而言,在这以前的所有历史,都须列入“另类”,区别对待。但是,为什么西方古代史和中世纪史,没有被归入其它系科,“另类”处理呢?如同上面所说,这是因为西方史家认为,只有研究“前近代”的历史,才能理解和解释近现代历史和社会的形成和渊源。可是,非西方的“前近代”历史,就不会享受如此待遇,因为这些社会和文明中,没有能像西方文明一样,培育出划时代的近现代文明,因此它们本质上是与西方文明不同的文明,因此对它们的研究,就不必与西方历史一样对待。

        的确,虽然西方人认为近现代为一个崭新的历史时期,但他们的历史进步、一线发展的观念,与中世纪基督教的历史观念,颇有一脉相承的地方。历史不断进步,走向完美,就是用世俗的语言,表达人类赎罪完成,最后进入天国的宗教向往。而一线发展,就是以上帝为万物的缔造者,所有的人类文明,都是上帝意志的产物,因此都会或先或后,接受上帝的甄选,往前行进。在此意义上看,西方的文明,尽管独特,但只是先驱者、或先行者,负有引导其它文明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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