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勇:这一次的国学热和20世纪初的那一次不同,上个世纪初的那次“发作”是在传统文化已遭到几乎是整体性否定的情况下,面对西学大举进入的一种本能反应。也就是说,它不是在研究古董,而是要固执地守护“传统”。而世纪末的这回,则没有了那时的热情。但由于它研究的对象毕竟是“中国传统文化”,由此又激发了人们对传统文化的关注。
陈壁生:事实上,“国学”这一术语,本身就有问题,它是对应着“西学”而制造出来的一个词汇。胡适在《〈国学季刊〉发刊宣言》中说:“国学”在我们的心眼里,只是“国故学”的缩写。中国的一切过去的文化历史,都是我们的“国故”;研究这一切过去的历史文化的学问,就是“国故学”,省称为“国学”。“国故”这个名词,最为妥当;因为他是一个中立的名词,不含褒贬的意义。国学在传统的分科中,按照四库全书的分法,是为经史子集四个门类,其中尤以经子为重。而在现代学科建立的过程中,所谓“国学”,根本上是以西方各种特定的学科为标准,去整理中国典籍而做出来的一种学问。这一名称与分科情况,在预设上已经把中国固有的文化视为一个古董来研究。20世纪90年代的国学热留下两个方面影响后来思想的内容,第一是季羡林老先生所说的要“以综合为基础的东方文化”取代以分析为特征的西方文化,这是以“东方文化”取代“西方文化”的奇特的第一声。第二是蒋庆先生在那时候就已经以一个公羊家的心态,提出了全面复兴儒学的思想。
石勇:在国学热中出现了儒学的具体所指,它预示着一个新的时代快来临了。
陈壁生:实际上可以说,上世纪90年代初的国学热在某种意义上,意味着传统文化在沉寂了数十年之后的一个抬头。当时有大批研究现代新儒学的论著问世:《现代新儒家学案》、《现代新儒学研究丛书》、《现代新儒学研究论集》、《现代新儒学辑要》等,都以数本、数十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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