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恶魔普洛克路斯忒斯守在路边,把行人抓到他的床上,太长的就用斧子砍掉行人的脚,太短就把人拉长,总之就是不论死活,一定要把人弄得和床一样的长度。在这里,胡适就是普洛克路斯忒斯,西方哲学概念是那张固定不易的床,而庄子哲学则是那个被抓到床上的可怜的路人。
石勇:不仅如此,胡适按照西方哲学内的标准,也将中国哲学分为“宇宙论”、“名学及知识论”、“人生哲学”、“教育哲学”、“政治哲学”、“宗教哲学”等等的门类。然而我们看到,中国哲学在思想上具有整全性,其思维也是一种整体性的思维,以如此切割下去,势必不太符合它的本来面目。而实际上,现代西方哲学也呈现出综合化倾向,常常政治哲学、道德哲学、法哲学等已不可分离。
陈壁生:胡适以后,冯友兰的哲学史也有相似的问题。在冯友兰的两卷本《中国哲学史》的“绪论”中开篇便说:“哲学本一西洋名词。今欲讲中国哲学史,其主要工作之一,即就中国历史上各种学问中,将其可以西洋所谓哲学名之者,选出而叙述之。”到了1962年,牟宗三先生在香港大学讲中国哲学,后编成《中国哲学的特质》一书。在第一讲“中国有没有哲学”中,牟宗三针对冯友兰的哲学史提出:“中国学术思想既鲜与西方相合,自不能以西方哲学为标准来定取舍。”牟先生自己为哲学下了一个定义:“凡是对人性的活动所及,以理智及观念加以反省说明的,便是哲学。”因此,中国人也有自己独特的反省内容,造成独特的哲学。“用一句最具概括性的话来说,就是中国哲学特重‘主体性’(Subjectivity)与‘内在道德性’(Inner-morality)。”但是,牟宗三先生却是在用康德哲学解释儒家思想,可以说,不懂康德,便无从懂牟先生笔下的朱子。 (作者:陈壁生 石勇 著 李明华 主编 出版社:中山大学出版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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