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的地位却凝固不变呢?董仲舒对此没有说明。张载放弃了董氏的类比思维方法,转而从事物的存在和发展方式上寻找到了天人合一的基础,使他避免了董仲舒的理论困境,超越了前人的理论思维水平。故同样使用气、阴阳的概念,董仲舒的论证显得粗糙,而张载的论证却较为精致。
张载不仅从本体与存在方式两个方面说明了天、人合一的基础,还通过民胞物与和二重人性论思想赋予了天人合一思想丰富的人文内涵。张载认为,乾坤的交合运转形成了整个宇宙,天地赋予了每个人肉体和品性,所有人都是同一对父母(天地)所生育的儿女,而天地间的万事万物,和人类一样,也是同一对父母(天地)的儿女。因此,人与人,人与万物都是同胞和朋友,相互之间应结成和谐友善的关系,成为和谐共生的整体。当然,民胞物与思想的落脚点还是人伦关系。张载力图使伦理亲情渗透到社会关系的方方面面,调节政治上的等级关系,使它在强调尊卑的同时也带上一层温情脉脉的面纱;调节血缘亲情之外的人际关系,使其也带上关怀与同情。富于伦理亲情的人道精神,是民胞物与思想的鲜明特色,是张载天人合一思想中人文意蕴的重要体现。
张载天人合一思想中的人文意蕴还表现在他的二重人性论上。他认为气的普遍本质构成人与天地万物的本性,即“天地之性”;而“气质之性”,则是因稟气不同,体现在每个人身上的特殊气质。“天地之性”普遍而永恒,而“气质之性”则随气的聚散变化而变化不定,前者是后者的本源,后者由前者派生出来。“天地之性”虽是全善的,但“气之偏”会障蔽“天地之性”,使其中的善质无法完整体现,从而使个体出现良莠不齐的状况,这就是人性恶的根源。但张载又认为,“气质之性”不可能绝对障蔽“天地之性”,一切障蔽都只是暂时的,是由于不学习造成的:“天所性者通极于道,气之昏明不足以蔽之;天所命者通极于性,遇之吉凶不足以戕之;不免乎蔽之戕之者,未之学也。”(《正蒙·诚明》)
由此,张载提出“形而后有气质之性,善反之,则天地之性存焉。”(《正蒙·诚明》),而“善反”之法,就是学习,“为学大益,在自能变化气质”(《经学理窟》),一旦变化了气质,就能回复到“天地之性”的全善状态。他鼓励人们将自己的“气质之性”转化为“天地之性”,因为“天地之性”与“气质之性”同本于元气,而“气质之性”又出于“天地之性”,“天性在人,正如水性之在冰,凝释虽异,为物一也。”(《正蒙·诚明》)人能够具备“天性”正像冰必然具备“水性”一样,只要坚持学习转化,就能做到“恶尽去则善因以成”(《正蒙·诚明》)。张载提出二重人性论,解决了善从何来,恶从何来的问题,给人“反”善的信心与希望,并指出了由恶返善的有效途径,在自己的天人合一思想中,为人性善恶及伦理道德修养提供了理论依据。
(作者单位:西南交通大学人文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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