录和编撰。
不少握有权力者看重起居注,因为那里边不仅记录他们的言论,也记录他们的行动。我们把白纸黑字看得很神圣,那是证据。对当时的事,当时的人还能说出个子丑寅卯来,后代就未必清楚了,靠什么写历史?一是地上的文字资料、实物,二是地下考古资料。不管什么朝代,凡做史,阅读起居注是基础工作。因为重要,权力持有者总希望记录的人把自己描画得高大一些。据说明清多位皇帝都重修过“实录”,为什么如此?不言自明。
《资治通鉴》记载,唐太宗李世民想看起居注,主管这方面工作的是谏议大夫褚遂良。据史书说褚遂良拒绝了李世民的要求,实情如何,当时的人早已作古,后人不好乱猜。太宗问:“朕有不善,卿亦记之邪?”褚遂良回答说:“臣职当载笔,不敢不记。”这是贞观十三年(639年)的事。后来李世民在房玄龄那里看到了部分国史,然后发表了重要意见,嘱咐大家要坚持历史真实。
有人说起居注是监督皇帝的,从理论上讲可能这样,但在实际中要打不小折扣。连监督者的小命儿都归皇帝所有,他怎么敢、怎么能监督?这里所谓的监督,不过如门上的一把无作用的锁,道德特别高尚者可能见锁而返,无德者就破门而入了。
“三吏三别”
世人称《新安吏》、《潼关吏》、《石壕吏》、《新婚别》、《垂老别》和《无家别》为“三吏三别”。这六首诗很著名,凡讲杜甫,很少有不提这六首诗的。怎么个好法,治文学者多有论述,在下不必饶舌。
唐人诗歌丰富多彩。多彩之一便是风格多样,可以颂仙,也可以唱鬼,更可以咏史。咏史,既可以谈陈年旧事,也可以述说当代。比如《石壕吏》写官吏抓人,老百姓痛苦不堪。哪个年代的官吏?杜甫眼皮子底下的年代,也就是当代。文人可以毫无顾忌的描写当代,这很了不起,不是哪个统治者都能做到。《容斋随笔》“续笔”卷二说:“唐人歌诗,其于先世及当时事,直词咏寄,略无避隐。至宫禁嬖昵,非外间所应知者,皆反复极言,而上之人亦不以为罪。”
看“三吏三别”,诚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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