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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夷甫“清谈误国”辨

时间:2010-7-26 10:17:55  来源:不详

说王夷甫(王衍)清谈,是事实;说王夷甫误国,也就说得通;说王夷甫清谈误国,则与事实不符。


     王夷甫是清谈家,且是西晋清谈的领袖,有大量记载可证,无须赘述。《晋书·乐广传》:“广与王衍俱宅心事外,名重于时。故天下言风流者,谓王、乐为称首焉。”假如当时成立“清谈学会”,那么王衍是会长,乐广是副会长。然而王衍玄理的修养并不高。本传称:“义理有所不安,随即改更,世号‘口中雌黄’。”王衍自己也承认玄谈不及乐广,王衍自言:“与人语甚简至,及见广,便觉己之烦。”(《乐广传》)而且王衍连一篇论文都没有,凭什么当“会长”呢?其条件,首先是琅玡王氏门第高。从他的祖辈太保王祥起,他的家族在晋朝成为第一流的世族之家,显赫逾百年。其次是王衍本人的仪容风度令人倾倒,“神姿高彻”,“明秀若神”,“处众人中,似珠玉在瓦石间”;“捉白玉柄麈尾,与手都无分别”,种种赞语,说明此人确有一副好皮囊。加上口才甚好,能言善辩,这几条优势,使这个理论思辨水平远不及何宴、王弼的王衍,成了晋初清谈名士的魁首。自然,后来也就成了抨击清谈的众矢之的。


      说王衍误国,不为冤枉。石勒俘获王衍,同他谈了一通之后怒日:“君名盖四海,身居重任,少壮登朝,至于白首,何得言不豫世事邪?破坏天下,正是君罪!”(《王衍传》)石勒正是责以误国之罪。看看王衍仕宦的经历:太子舍人,迁尚书郎,出补元城令,入为中庶子,黄门侍郎,历北军中候、中领军、尚书令,拜河南尹,转尚书,又为中书令,后拜尚书令、司空、司徒,迁太尉。历官清显,贵为三公,“身居重任”决非虚言。


      在这些重要的职位上,王衍有什么政绩呢?什么也没有。相反,他倒是做了些丢人现眼的丑事,表现出此人既无才能,无识见,更无特操。一件是惠帝初年贾后废愍怀太子,他的女儿为太子妃,他“惧祸,自表离婚”。贾南风被诛后,有司弹奏他,说:“太子被诬得罪,衍不能守死善道,即求离婚。得太子手书,隐蔽不出。志在苟免,无忠蹇之操。”王衍为此受了“禁锢终身”的处分。又一件是被石勒抓获后,以晋朝太尉之尊,却“欲求自免,因劝勒称尊号”。怕死媚敌,丢尽晋臣的颜面。石勒却真是条好汉,最看不上这种软骨头。他本来因王衍名气大,优礼有加;这一来,石勒下决心不留他,把他“排墙填杀”了。


      王夷甫既清谈,又误国,那不是清谈误国吗?


      不是。因为王衍误国主要不是由于清谈,而由于他是草包、饭桶,身居高官却全无为政的才能。两晋清谈家甚多,王衍的弟兄王敦、王导都好清谈,这两人都有治国之才,开创了“王与马共天下”的局面。王敦后来又祸国,治国祸国都与清谈无关。谢安也是清谈家,同时是杰出的政治家。他团结朝野上下,取得淝水之战的胜利。因为他有才能,清谈并未妨害他治国。乐广为官也没有多少政绩,却无误国之愆,在河南尹位上.处理愍怀太子故臣冒禁拜辞的问题,很有水平,比王衍“自表离婚”高明多了。这些都证明,清谈与误国并无必然联系。


      王衍以太尉之职任东海王司马越的军司,随越军东行。司马越突然病死,石勒大军从后追来,在这危急时刻,司马越军群羊无首,众共推王衍为元帅。这时,王衍说了几句掏心的真话:“吾少无宦情,随牒推移,遂至于此。今日之事,安可以非才处之?”好一个“非才处之”王夷甫是有自知之明的。只会清谈的名士怎能做统兵作战的元帅?其实不但做元帅是“非才处之”,他所担任的全部官职统统是“非才处之”,没有一个是称职的。关键问题是:为什么这样一个缺德无能的庸才,居然一生数十年历居要职?


      这在两晋不是一个人的问题,而是整个人事制度问题。其制度就是门阀士族专政,门阀士族做官,琅玡王氏一门显贵,没有其他凭借,唯一条件是名门望族。这个制度是不问德才的。王衍被司马越拉走,因为司马越“专擅威权,图为霸业。朝贤素望,选为佐吏;名将劲卒,充于己府”(本传)。王衍是响当当的“朝贤素望”,司马越必须拉拢这样的人以支撑门面。那么,当大厦倾倒之际,是不应责怪庸材的;追究责任,应问选材的建筑师。


      王衍背上“清谈误国”的罪名,被唾骂至于现代,原因有三:


      一、后代史家的推想。史家认为,“清谈误国,正因在朝廷执政即负有最大责任的达官,崇尚虚无,口谈玄远,不屑综理世务之故。”闭眼一想,似乎有理,其实却是不了解官场内情的书生之见。


      中国古代政体,从来是一个人说了算。王衍之时,是谁当家?是武帝司马炎。武帝死后,是杨骏、贾南风、司马伦、司马同、司马颐、司马越等人先后当家。这些人倒不清谈,拼命抓权、夺权,互相杀戮,把国家搅得一塌糊涂。“负有最大责任的”正是他们。王戎、王衍等辈尽管位到三公,不过是件摆设,脑袋安全已是幸运,遑论什么“综理世务”。


      西晋清谈的高峰期,在泰始至太康的承平之世。八王之乱一起,想谈也谈不成了。王衍在此期间获得盛名,尚未身居宰辅。即令身居宰辅如王戎,也无事可做。语云:“上面动动嘴,下面跑断腿。”如果上面不动嘴,下面当然无可跑腿。武帝在位26年,只干了一件大事,即平吴,统一全国。这次战争其实规模不大,陆机《辨亡论》就说过:“夫太康之役,众未盛乎曩日之师。”战前参与机密积极作准备的,也只有羊祜、张华、王浚、杜预几个大臣。279年冬到280年春,前后不到半年,平吴已毕。这件大事,不影响名士清谈。此后,司马炎“睹天下之安,谓千年而永治”,“遂怠于政术,耽于游宴”,更无所作为了。很多事该做,可他不动;总开关不开,整个机器停止运转。所以这20多年中,高官名士无非悠游卒岁。不清谈也可以,那就“朝集金张馆。暮宿史许庐。南邻击钟鼓,北里吹笙竽”(左思《咏史》)。还可以像石崇、王恺那样斗富,像王戎那样聚敛。如果说“清谈误国”,那么穷侈极欲、贪污腐败倒比清谈有益于国吗?


     葛洪是做过几年官的,知道内情。他在《抱朴子•百里篇》中说:“三台九列,坐而论道;州牧郡守,操纲举领;其官益大,其事愈优。”高官悠闲,乃古代正常情况。所以现代史家认为大官责任大,就必定夙夜在公,忙个不歇;否则就会误国。其实是推想而已。


     二、儒者的抨击。从与王衍同时,著《崇有论》抨击玄谈的裴頠,到东晋元帝时上疏的应詹,指责“王弼、何宴二人之罪深于桀纣”的范宁,痛斥放诞名士的卞壶,直到干宝的《晋纪总论》,都是站在儒家立场上进行评论的。儒者捍卫纲常名教,起而抨击异端,这种卫道热情可以理解。但儒家的是非不应作为现代史学家的是非。历史上儒学大盛的朝代不少,又何尝能长治久安?口称孔、孟而狗彘其行的人难道不够多吗?例如与王衍同时的曹志,是曹植之子,司马炎用为乐平太守,他在郡上书“以为宜尊儒重道”。迁章武、赵郡太守,“虽累郡职,不以政事为意,昼则游猎,夜诵诗书,以声色自娱。”(晋书本传)尊儒的人照样不干事,不清谈而诵诗书,在客观效果上与清谈又有何异!只是自唐以下儒学仍居正统,史家以儒学观点论史者众多,于是骂王衍清谈误国之声遂亦不绝于耳,其实无非人云亦云。时至今日,不该还跟着他们起哄了。


      三、对重要史料的误解。《世说•轻诋》:“桓公入洛,过淮泗,践北境,与诸行属登平乘楼,眺瞩中原,慨然日:‘遂使神州陆沉,百年丘墟,王夷甫诸人不得不任其责!’”这是很有名的一段话,是谴责王衍误国的最早的言论,说这话的又是东晋重臣桓温,自然引人瞩目。但须注意,桓温只责王夷甫等人误国,并未说明他们何以误国。桓温是晋臣,头上有司马氏天子,像唐太宗在《晋书•武帝纪论》中所说的“元海当除而不除,卒令扰乱区夏;惠帝可废而不废,终使倾覆洪基”这样极为中肯却是直斥皇帝的话,桓温是不敢说的,他只能骂王夷甫。过了150多年,刘孝标在《世说》此条下作注,引《八王故事》及《晋阳秋》两段话,才铸成了“王夷甫清谈误国”这样一个论断。这是刘孝标的认识,不是桓温的原意。但《世说》及刘注影响大,读者亦未必细究,遂将桓温和刘注合成的判断,深留在印象中,其实却是误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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