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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七十四 列传第二十四

    宴三品已上于玄
    武门,帝操笔作飞白字赐群臣,或乘酒争取于帝手,洎登御座引手得之。皆奏曰:
    “洎登御床,罪当死,请付法。”帝笑而言曰:“昔闻婕妤辞辇,今见常侍登床。”
    寻摄黄门侍郎,加上护军。
    太宗善持论,每与公卿言及古道,必诘难往复。洎上书谏曰:“帝王之与凡
    庶,圣哲之与庸愚,上下相悬,拟伦斯绝。是知以至愚而对至圣,以极卑而对至
    尊,徒思自强,不可得也。陛下降恩旨,假慈颜,凝旒以听其言,虚襟以纳其说,
    犹恐群下未敢对扬,况动神机,纵天辩,饰辞以折其理,援古以排其议,欲令凡
    庶何阶应答?臣闻皇天以无言为贵,圣人以不言为德,老君称大辩若讷,庄生称
    至道无文,此皆不欲烦也。齐侯读书,轮扁窃笑;汉皇慕古,长孺陈讥,此亦不
    欲劳也。且多记则损心,多语则损气,心气内损,形神外劳,初虽不觉,后必为
    累。须为社稷自爱,岂为性好自伤乎?窃以今日升平,皆陛下力行所至,欲其长
    久,匪由辩博。但当忘彼爱憎,慎兹取舍,每事敦朴,无非至公,若贞观之初则
    可矣。至如秦政强辩,失人心于自矜;魏文宏才,亏众望于虚说。此才辩之累,
    较然可知矣。伏愿略兹雄辩,浩然养气;简彼缃图,淡焉自怡。固万寿于南岳,
    齐百姓于东户,则天下幸甚,皇恩斯毕。”手诏答曰:“非虑无以临下,非言无
    以述虑。比有谈论,遂致烦多。轻物骄人,恐由兹道。形神心气,非此为劳。今
    闻谠言,虚怀以改。”时皇太子初立,洎以为宜尊贤重道,上书曰:
    臣闻郊迎四方,孟侯所以成德;齿学三让,元良由是作贞。斯皆屈主祀之尊,
    申下交之义。故得刍言咸荐,睿问旁通,不出轩庭,坐知天壤。率由兹道,永固
    鸿基者焉。原夫太子,宗祧是系,善恶之际,兴亡斯在。不勤于始,将悔于终。
    是以晁错上书,令先通政术;贾谊献策,务前知礼教。窃惟皇太子孝友仁义,明
    允笃诚,皆挺自天姿,非劳审谕,固以华夷仰德,翔泳希风矣。然则寝门视膳,
    已表于三朝;艺宫论道,宜弘于四术。虽春秋鼎盛,饬躬有渐,实恐岁月易往,
    堕业兴讥,取适宴安,方从此始。臣以愚短,幸参侍从,思广离明,愿闻径术。
    不敢曲陈故事,请以圣德言之。
    伏惟陛下诞睿膺图,登庸历试。多才多艺,道著于匡时;允武允文,功成于
    纂祀。万方即序,九围清宴。尚且虽休勿休,日慎一日,求异闻于振古,劳睿思
    于当年。乙夜观书,事高汉帝;马上披卷,勤过魏后。陛下自励如此,而令太子
    优游弃日,不习图书,臣所未谕一也。加以暂屏机务,即寓雕虫。综宝思于天文,
    则长河韬映;摛玉字于仙札,则流霞成彩。固以锱铢万代,冠冕百王,屈、宋不
    足以升堂,钟、张何阶于入室。陛下自好如此,而太子悠然静处,不寻篇翰,臣
    所未谕二也。陛下历该众妙,独秀寰中,犹晦天听,俯询凡识,听朝之隙,引见
    群官,降以温颜,访以今古。故得朝廷是非,里闾好恶,凡有巨细,必关听览。
    陛下自好如此,而令太子久入趋侍,不接正人,臣所未谕三也。陛下若谓无益,
    则何事劳神;若谓有成,则宜申贻厥。蔑而不急,未见其可。伏愿俯推睿范,训
    及储君,授以良书,娱之嘉客。晨披经史,观成败于前踪;晚接宾游,访得失于
    当代。间以书札,继以篇章,则日闻所未闻,日见所未见。副德逾光,群生之福
    也。古之太子,问安而退,所以广敬于君父;异宫而处,所以分别于嫌疑。今太
    子一侍天闱,动移旬朔,师傅以下,无由接见。假令供奉有隙,暂还东宫,拜谒
    既疏,且事欣仰,规谏之道,固所未暇。陛下不可以亲教,宫寀无由以进言,虽
    有具僚,竟将何补?伏愿俯循前躅,稍抑下流,弘远大之规,展师友之义。则储
    徽克茂,帝图斯广,凡在黎元,孰不庆赖!
    自此敕洎令与岑文本同马周递日往东宫,与皇太子谈论。太宗尝怒苑西守监
    穆裕,命于朝堂斩之,皇太子遽进谏。太宗谓司徒长孙无忌曰:“夫人久相与处,
    自然染习。自朕临御天下,虚心正直,即有魏徵朝夕进谏。自徵云亡,刘洎、岑
    文本、马周、褚遂良等继之。皇太子幼在朕膝前,每见朕心悦谏,昔者因染以成
    性,固有今日之谏耳。”十八年,迁侍中。太宗尝谓侍臣曰:“夫人臣之对帝王,
    多顺旨而不逆,甘言以取容。朕今发问,欲闻己过,卿等须言朕愆失。”长孙无
    忌、李勣、杨师道等咸云:“陛下圣化致太平,臣等不见其失。”洎对曰:“陛
    下化高万古,诚如无忌等言。然顷上书人不称旨者,或面加穷诘,无不惭退,恐
    非奖进言者之路。”太宗曰:“卿言是也,当为卿改之。”
    太宗征辽,令洎与高士廉、马周留辅皇太子定州监国,仍兼左庶子、检校民
    部尚书。太宗谓洎曰:“我今远征,使卿辅翼太子,社稷安危之机,所寄尤重,
    卿宜深识我意。”洎进曰:“愿陛下无忧,大臣有愆失者,臣谨即行诛。”太宗
    以其妄发,颇怪之,谓曰:“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卿性疏而太健,恐
    以此取败,深宜诫慎,以保终吉。”十九年,太宗辽东还,发定州,在道不康,
    洎与中书令马周入谒。洎、周出,遂良传问起居,洎泣曰:“圣体患痈,极可忧
    惧。”遂良诬奏之曰:“洎云:‘国家之事不足虑,正当傅少主行伊、霍故事,
    大臣有异志者诛之,自然定矣。’”太宗疾愈,诏问其故,洎以实对,又引马周
    以自明。太宗问周,周对与洎所陈不异。遂良又执证不已,乃赐洎自尽。洎临引
    决,请纸笔欲有所奏,宪司不与。洎死,太宗知宪司不与纸笔,怒之,并令属吏。
    洎文集十卷,行于时。则天临朝,其子弘业上言洎被遂良谮而死,诏令复其官爵。
    马周,字宾王,清河茌平人也。少孤贫,好学,尤精《诗》、《传》,落拓
    不为州里所敬。武德中,补博州助教,日饮醇酎,不以讲授为事。刺史达奚恕屡
    加咎责,周乃拂衣游于曹、汴,又为浚仪令崔贤所辱,遂感激西游长安。宿于新
    丰逆旅,主人唯供诸商贩而不顾待周,遂命酒一斗八升,悠然独酌,主人深异之。
    至京师,舍于中郎将常何之家。贞观五年,太宗令百僚上书言得失,何以武吏不
    涉经学,周乃为何陈便宜二十余事,令奏之,事皆合旨。太宗怪其能,问何,何
    答曰:“此非臣所能,家客马周具草也。每与臣言,未尝不以忠孝为意。”太宗
    即日召之,未至间,遣使催促者数四。及谒见,与语甚悦,令直门下省。六年,
    授监察御史,奉使称旨。帝以常何举得其人,赐帛三百匹。是岁,周上疏曰:
    微臣每读经史,见前贤忠孝之事,臣虽小人,窃希大道,未尝不废卷长想,
    思履其迹。臣以不幸,早失父母,犬马之养,已无所施,顾来事可为者,唯忠义
    而已。是以徒步二千里而自归于陛下,陛下不以臣愚瞽,过垂齿录。窃自顾瞻,
    无阶答谢,辄以微躯丹款,惟陛下所择。
    臣伏见大安宫在宫城之西,其墙宇宫阙之制,方之紫极,尚为卑小。臣伏以
    东宫皇太子之宅,犹处城中,大安乃至尊所居,更在城外。虽太上皇游心道素,
    志存清俭,陛下重违慈旨,爱惜人力;而蕃夷朝见及四方观听,有不足焉。臣愿
    营筑雉堞,修起门楼,务从高显,以称万方之望,则大孝昭乎天下矣。臣又伏见
    明敕以二月二日幸九成宫。臣窃惟太上皇春秋已高,陛下宜朝夕视膳而晨昏起居。
    今所幸宫去京三百余里,銮舆动轫,严跸经旬,非可以旦暮至也。太上皇情或思
    感,而欲即见陛下者,将何以赴之?且车驾今行,本为避署。然则太上皇尚留热
    所,而陛下自逐凉处,温凊之道,臣窃未安。然敕书既出,业已成就,愿示速
    返之期,以开众惑。臣又见诏书,令宗室勋贤作镇藩部,贻厥子孙,嗣守其政,
    非有大故,无或黜免。臣窃惟陛下封植之者,诚爱之重之,欲其胤裔承守而与国
    无疆也。臣以为如诏旨者,陛下宜思所以安存之,富贵之,然则何用代官也。何
    则?以尧、舜之父,犹有朱、均之子。倘有孩童嗣职,万一骄愚,兆庶被其殃而
    国家受其败。正欲绝之也,则子文之治犹在;正欲留之也,而栾黡之恶已彰。与
    其毒害于见存之百姓,则宁使割恩于已亡之臣,明矣。然则向所谓爱之者,乃适
    所以伤之也。臣谓宜赋以茅土,畴其户邑,必有材行,随器方授,则虽其翰翮非
    强,亦可以获免尤累。昔汉光武不任功臣以吏事,所以终全其代者,良得其术也。
    愿陛下深思其事,使夫得奉大恩而子孙终其福禄也。
    臣又闻圣人之化天下,莫不以孝为基。故曰:“孝莫大于严父,严父莫大于
    配天。”又曰:“国之大事,在祀与戎。”孔子亦云:“吾不预祭如不祭。”是
    圣人之重祭祀也如此。伏惟陛下践祚以来,宗庙之享,未曾亲事。伏缘圣情,独
    以銮舆一出,劳费稍多,所以忍其孝思,以便百姓。遂使一代之史,不书皇帝入
    庙之事,将何以贻厥孙谋,垂则来叶?臣知大孝诚不在俎豆之间,然圣人之训人,
    固有屈己以从时,愿圣慈顾省愚款。臣又闻致化之道,在于求贤审官;为政之基,
    在于扬清激浊。孔子曰:“唯名与器,不以假人。”是言慎举之为重也。臣伏见
    王长通、白明达本自乐工舆皂杂类,韦槃提、斛斯正则更无他材,独解调马。纵
    使术逾侪辈,伎能有取,乍可厚赐钱帛,以富其家;岂得列预士流,超授高爵?
    遂使朝会之位,万国来庭,驺子倡人,鸣玉曳履,与夫朝贤君子,比肩而立,同
    坐而食,臣窃耻之。然朝命既往,纵不可追,谓宜不使在朝班,预于士伍。
    太宗深纳之。寻除侍御史,加朝散大夫。十一年,周又上疏曰:
    臣历观前代,自夏、殷及汉氏之有天下,传祚相继,多者八百余年,少者犹
    四五百年,皆为积德累业,恩结于人心。岂无僻王?赖前哲以免。自魏、晋以还,
    降及周、隋,多者不过六十年,少者才二三十年而亡。良由创业之君,不务广恩
    化,当时仅能自守,后无遗德可思。故传嗣之主,政教少衰,一夫大呼而天下土
    崩矣。今陛下虽以大功定天下,而积德日浅,固当思隆禹、汤、文、武之道,广
    施德化,使恩有余地,为子孙立万代之基,岂欲但令政教无失,以持当年而已!
    然自古明王圣主,虽因人设教,宽猛随时,而大要唯以节俭于身、恩加于人二者
    是务。故其下爱之如日月,畏之如雷霆,此其所以卜祚遐长而祸乱不作也。今百
    姓承丧乱之后,比于隋时才十分之一。而供官徭役,道路相继,兄去弟还,首尾
    不绝。远者往来五六千里,春秋冬夏,略无休时。陛下虽每有恩诏令其减省,而
    有司作既不废,自然须人,徒行文书,役之如故。臣每访问,四五年来,百姓颇
    有嗟怨之言,以为陛下不存养之。昔唐尧茅茨土阶,夏禹恶衣菲食,如此之事,
    臣知不可复行于今。汉文帝惜百金之费,辍露台之役,集上书囊以为殿帷,所幸
    慎夫人衣不曳地。至景帝以锦绣纂组妨害女功,特诏除之,所以百姓安乐。至孝
    武帝虽穷奢极侈,而承文、景遗德,故人心不动。向使高祖之后,即有武帝,天
    下必不能全。此于时代差近,事迹可见。今京师及益州诸处,营造供奉器物,并
    诸王妃主服饰,议者皆不以为俭。臣闻昧旦丕显,后世犹怠;作法于理,其弊犹
    乱。陛下少处人间,知百姓辛苦,前代成败,目所亲见,尚犹如此。而皇太子生
    长深宫,不更外事,即万岁之后,固圣虑所当忧也。臣寻往代以来之事,但有黎
    庶怨叛,聚为盗贼,其国无不即灭,人主虽改悔,未有重能安全者。凡修政教,
    当修于可修之时,若事变一起而后悔之,则无益者也。故人主每见前代之亡,则
    知其政教之所由丧,而皆不知其身之失。是以殷纣笑夏桀之亡,而幽、厉亦笑殷
    纣之灭;隋炀帝大业之初又笑齐、魏之失国。今之视炀帝,亦犹炀帝之视齐、魏
    也。故京房谓汉元帝云,“臣恐后之视今,亦犹今之视古”。此言不可不诫也。
    往者贞观之初,率土荒俭,一匹绢才得一斗米,而天下帖然。百姓知陛下甚爱怜
    之,故人人自安,曾无谤讟。自五六年来,频岁丰稔,一匹绢得粟十余石,而百
    姓皆以为陛下不忧怜之,咸有怨言。又今所营为者,颇多不急之务故也。自古以
    来,国之兴亡,不由积畜多少,唯在百姓苦乐。且以近事验之,隋家贮洛口仓,
    而李密因之;东都积布帛,而世充据之;西京府库,亦为国家之用,至今未尽。
    向使洛口、东都无粟帛,则世充、李密未能必聚大众。但贮积者固是有国之常事,
    要当人有余力而后收之,岂人劳而强敛之?更以资寇,积之无益也。然俭以息人,
    贞观之初,陛下已躬为之,故今行之不难也。为之一日,则天下知之,式歌且舞
    矣。若人既劳矣而用之不息,倘中国被水旱之灾,边方有风尘之患,狂狡因之以
    窃发,则有不可测之事,非徒圣躬旰食晏寝而已。古语云:“动人以行不以言,
    应天以实不以文。”以陛下之明,诚欲励精为政,不烦远采上古之术,但及贞观
    之初,则天下幸甚。昔贾谊为汉文帝云,可恸哭及长叹息者,言当韩信王楚、彭
    越王梁、英布王淮南之时,使文帝即天子位,必不能安。又言赖诸王年少,傅相
    制之;长大之后,必生祸乱。历代以来,皆以谊言为是。臣窃观今诸将功臣,陛
    下所与定天下者,皆仰禀成规,备鹰犬之用,无威略振主,如韩、彭之难驾驭者。
    而诸王年并幼少,纵其长大,当陛下之日,必无他心。然即万代之后,不可不虑。
    自汉、晋以来,乱天下者,何尝不是诸王?皆为树置失宜,不预为节制,以至于
    灭亡。人主熟知其然,但溺于私爱,故使前车既覆而后车不改辙也。今天下百姓
    极少,诸王甚多,宠遇之恩,有过厚者。臣之愚虑,不唯虑其恃恩骄矜也。昔魏
    武帝宠陈思,及文帝即位,防守禁闭,有同狱囚。以先帝加恩太多,故嗣王疑而
    畏之也。此则武帝宠舐思,适所以苦之也。且帝子何患不富贵?身食大国,封户
    不少,好衣美食之外,更何所须?而每年加别优赐,曾无纪极。俚语曰:“贫不
    学俭,富不学奢”,言自然也。今大圣创业,岂唯处置见在子弟而已?当制长久
    之法,使万代遵行。
    又言:
    临天下者,以人为本。欲令百姓安乐,唯在刺史、县令。县令既众,不能皆
    贤,若每州得良刺史,则合境苏息;天下刺史悉称圣意,则陛下端拱岩廊之上,
    百姓不虑不安。自古郡守、县令,皆妙选贤德,欲有擢升宰相,必先试以临人,
    或从二千石入为丞相。今朝廷独重内官,县令、刺史,颇轻其选。刺史多是武夫
    勋人,或京官不称职,方始外出。而折冲果毅之内,身材强者,先入为中郎将,
    其次始补州任。边远之处,用人更轻,其材堪宰位,以德行见称擢者,十不能一。
    所以百姓未安,殆由于此。
    疏奏,太宗称善久之。
    先是,京城诸街,每至晨暮,遣人传呼以警众。周遂奏诸街置鼓,每击以警
    众,令罢传呼,时人便之,太宗益加赏劳。俄拜给事中。十二年,转中书舍人。
    周有机辨,能敷奏,深识事端,动无不中。太宗尝曰:“我于马周,暂不见则便
    思之。”中书侍郎岑文本谓所亲曰:“吾见马君论事多矣,援引事类,扬榷古今,
    举要删芜,会文切理,一字不可加,一言不可减,听之靡靡,令人亡倦。昔苏、
    张、终、贾,正应此耳。然鸢肩火色,腾上必速,恐不能久耳。”十五年,迁治
    书侍御史,兼知谏议大夫,又兼检校晋王府长史。王为皇太子,拜中书侍郎,兼
    太子右庶子。十八年,迁中书令,依旧兼太子右庶子。周既职兼两宫,处事精密,
    甚获当时之誉。太宗伐辽东,皇太子定州监守,令周与高士廉、刘洎留辅皇太子。
    太宗还,以本官摄吏部尚书。二十一年,加银青光禄大夫。太宗尝以神笔赐周飞
    白书曰:“鸾凤凌云,必资羽翼。股肱之寄,诚在忠良。”周病消渴,弥年不瘳。
    时驾幸翠微宫,敕求胜地,为周起宅。名医中使,相望不绝,每令尚食以膳供之,
    太宗躬为调药,皇太子亲临问疾。周临终,索所陈事表草一帙,手自焚之,慨然
    曰:“管、晏彰君之过,求身后名,吾弗为也。”二十二年卒,年四十八。太宗
    为之举哀,赠幽州都督,陪葬昭陵。高宗即位,追赠尚书右仆射、高唐县公。垂
    拱中,配享高宗庙庭。子载,咸亨年累迁吏部侍郎,善选补,于今称之。卒于雍
    州长史。
    崔仁师,定州安喜人。武德初,应制举,授管州录事参军。五年,侍中陈叔
    达荐仁师才堪史职,进拜右武卫录事参军,预修梁、魏等史。贞观初,再迁殿中
    侍御史。时青州有逆谋事发,州县追捕反党,俘囚满狱,诏仁师按覆其事。仁师
    至州,悉去杻械,仍与饮食汤沐以宽慰之,唯坐其魁首十余人,余皆原免。及
    奏报,诏使将往决之,大理少卿孙伏伽谓仁师曰:“此狱徒侣极众,而足下雪免
    者多,人皆好生,谁肯让死?今既临命,恐未甘心,深为足下忧也。”仁师曰:
    “尝闻理狱之体,必务仁恕,故称-刖足,亦皆有礼。岂有求身之安,知枉不
    为申理?若以一介暗短,但易得十囚之命,亦所愿也。”伏伽惭而退。及敕使至
    青州更讯,诸囚咸曰:“崔公仁恕,事无枉滥,请伏罪。”皆无异辞。仁师后为
    度支郎中,尝奏支庶财物数千言,手不执本,太宗怪之,令黄门侍郎杜正伦赍本,
    仁师对唱,一无差殊,太宗大奇之。时校书郎王玄度注《尚书》、《毛诗》,毁
    孔、郑旧义,上表请废旧注,行己所注者,诏礼部集诸儒详议。玄度口辩,诸博
    士皆不能诘之。郎中许敬宗请付秘阁藏其书,河间王孝恭特请与孔、郑并行。仁
    师以玄度穿凿不经,乃条其不合大义,驳奏请罢之。诏竟依仁师议,玄度遂废。
    十六年,迁给事中。时刑部以《贼盗律》反逆缘坐兄弟没官为轻,请改从死,奏
    请八座详议。右仆射高士廉、吏部尚书侯君集、兵部尚书李勣等议请从重;民部
    尚书唐俭、礼部尚书江夏王道宗、工部尚书杜楚客等议请依旧不改。时议者以汉
    及魏、晋谋反皆夷三族,咸欲依士廉等议。仁师独驳曰:“自羲、农以降,爰及
    唐,虞,或设言而人不犯,或画象而下知禁。三代之盛,泣辜解网,父子兄弟,
    罪不相及,咸臻至理,俱为称首。及其世乱,狱讼滋烦,周之季年,不胜其弊,
    烈火原于子产,峭涧起于安于,韩、季、申、商,争持急刻,参夷相坐,始于此
    也。秦用其法,遂至土崩。汉高之务宽大,未为尽善;文帝之存仁厚,仍多凉德。
    遂使新垣族灭,信、越菹醢,见讥良史,谓之过刑。魏、晋至隋,有损有益,凝
    脂犹密,秋荼尚烦。皇上爰发至仁,念兹刑宪,酌前王之令典,探往代之嘉猷,
    革弊蠲苛,可大可久,仍降纶綍,颁之九区。故得断狱数简,手足有措,刑清化
    洽,未有不安。忽以暴秦酷法,为隆周中典,乖恻隐之情,反惟行之令。进退参
    详,未见其可。且父子天属,昆季同气,诛其父子,足累其心,此而不顾,何爱
    兄弟。既欲改法,请更审量。”竟从仁师驳议。后仁师密奏请立魏王为太子,忤
    旨,转为鸿胪少卿,迁民部侍郎。征辽之役,诏太常卿韦挺知海运,仁师为副,
    仁师又别知河南水运。仁师以水路险远,恐远州所输不时至海,遂便宜从事,递
    发近海租赋以充转输。及韦挺以壅滞失期,除名为民,仁师以运夫逃走不奏,坐
    免官。既不得志,遂作《体命赋》以畅其情,辞多不载。太宗还至中山,起为中
    书舍人,寻兼检校刑部侍郎。太宗幸翠微宫,仁师上《清暑赋》以讽,太宗称善,
    赐帛五十段。二十二年,迁中书侍郎,参知机务。时仁师甚承恩遇,中书令褚遂
    良颇忌嫉之。会有伏阁上诉者,仁师不奏,太宗以仁师罔上,遂配龚州。会赦还。
    永徽初,起授简州刺史,寻卒,年六十余。神龙初,以子挹为国子祭酒,恩例赠
    同州刺史。挹子湜。
    湜少以文辞知名,举进士,累转左补阙,预修《三教珠英》,迁殿中侍御史。
    神龙初,转考功员外郎。时桓彦范、敬晖等既知国政,惧武三思谗间,引湜为耳
    目,使伺其动静。俄而中宗疏忌功臣,于三思恩宠渐厚,湜乃反以桓、敬等计议
    潜告三思。寻迁中书舍人。及桓、敬等徙于岭外,湜又说三思尽宜杀之,以绝其
    归望。三思问谁可使者,湜表兄周利贞先为桓、敬等所恶,自侍御史出嘉州司马,
    湜乃举充此行。桓、敬等闻利贞至,多-,三思引利贞为御史中丞。湜,景龙
    二年迁兵部侍郎,挹为礼部,父子同为南省副贰,有唐已来未有也。时昭容上官
    氏屡出外宅,湜托附之。由是中宗遇湜甚厚,俄拜吏部侍郎,寻转中书侍郎、同
    中书门下平章事。与郑愔同知选事,铨综失序,为御史李尚隐所劾,愔坐配流岭
    表,湜左转为江州司马。上官昭容密与安乐公主曲为申理,中宗乃以愔为江州司
    马,授湜襄州刺史。未几,入为尚书左丞。韦庶人临朝,复为中书侍郎、同中书
    门下三品。睿宗即位,出为华州刺史,俄又拜太子詹事。初,湜景龙中献策开南
    山新路,以通商州水陆之运,役徒数万,死者十三四。仍严锢旧道,禁行旅,所
    开新路以通,竟为夏潦冲突,崩压不通。至是追论湜开山路功,加银青光禄大夫。
    俄为太平公主所引,复迁中书门下三品。先天元年,拜中书令,与刘幽求争权不
    协,陷幽求徙于岭表。仍促广州都督周利贞以逗留杀之,不果而止。时挹以年老,
    累除户部尚书致仕。挹性贪冒,受人请托,数以公事干湜,湜多违拒不从,大为
    时论所嗤。玄宗在东宫,数幸其第,恩意甚密。湜既私附太平公主,时人咸为之
    惧,门客陈振鹭献《海鸥赋》以讽之,湜虽称善而心实不悦。及帝将诛萧至忠等,
    召将托为腹心,湜弟涤谓湜曰:“主上若有所问,不得有所隐也。”湜不从,及
    见帝,对问失旨。至忠等既诛,湜坐徙岭外。时新兴王晋亦连坐伏诛,临刑叹曰:
    “本谋此事,出自崔湜,今我就死而湜得生,何冤滥也!”俄而所司奏宫人元氏
    款称与湜曾密谋进鸩,乃追湜赐死。初,湜与张说有隙,说时为中书令,议者以
    为说构陷之。时湜与尚书右丞卢藏用同配流俱行,湜谓藏用曰:“家弟承恩,或
    冀宽宥。”因迟留不速进。行至荆州,梦于讲堂照镜,曰:“镜者明象,吾当为
    人主所明也。”以告占梦人张由,对曰:“讲堂者,受法之所;镜者,于文为
    ‘立见金’,此非吉征。”其日追使至,缢于驿中,时年四十三。湜美姿仪,早
    有才名。弟液、涤及从兄莅,并有文翰。居清要,每宴私之际,自比东晋王导、
    谢安之家。谓人曰:“吾之一门及出身历官,未尝不为第一。丈夫当先据要路以
    制人,岂能默默受制于人也!”是故进趣不已,而不以令终。
    液尤工五言之作,湜常叹伏之曰:“海子,我家之龟也。”海子即液小名,
    官至殿中侍御史,坐兄配流,逃匿于郢州人胡履虚之家。作《幽征赋》以见意,
    辞甚典丽。遇赦还,道病卒。友人裴耀卿纂其遗文为集十卷。
    液子论,以吏干称。天宝中自栎阳令迁司勋员外郎、濛阳太守。乾元后,历
    典名郡,皆以理行称。大历末,元载以罪诛,朝廷方振起淹滞,迁同州刺史。未
    几,为黜陟使庾何所按,废免。议者以何举奏涉于深刻,复用论为衢州刺史。秩
    满,寓于扬、楚间。德宗以旧族耆年,授大理卿致仕卒。
    液弟涤,多辩智,善谐谑,素与玄宗款密。兄湜坐太平党诛,玄宗常思之,
    故待涤逾厚,用为秘书监。出入禁中,与诸王侍宴不让席,而坐或在宁王之上。
    后赐名澄。从东封还,加金紫光禄大夫,封安喜县子。开元十四年卒,赠兖州刺
    史。
    史臣曰:刘洎始以章疏切直,以至位望隆显。至于提纲整带,咨圣嘉猷,籍
    国士之谈,体廊庙之器。噫,枢机之发,荣辱之主,一言不慎,竟陷诬奏。虽君
    亲甚悔,而驷不及舌,良足悲矣!马周道承际会,天性深沉,悟主谈微,作忠本
    孝,冲识广度,宛涉穹崇。《诗》曰:“嘉乐君子,显显令德。”惜其中寿,不
    慭遗乎!崔仁师以史材获进,其刊正褒贬,雅得详明。至于本仁恕,申枉滥,其
    事可观。沮穿凿之注,止从重之刑,其言甚直。《书》曰“疑谋勿成”,而以魏
    王为请,不亦惑乎!及参机务,竟致忌嫉,罔上之名,抑有由也。崔湜之德,去
    祖逾远,谓势可恃,谓进无伤,及位极人臣,而心无止足。览《海鸥赋》,知而
    不诫,及荆州之梦,人知不免。《易》曰:“不节之嗟,又谁咎也!”
    赞曰:骥逢造父,一日千里。英主取贤,不拘阶陛。宾王徒步,洎为贼吏。
    一见文皇,皆登相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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