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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俗览第七

    独乐其意,而物莫之害。不漫於利,不牵於
    埶,而羞居浊世。惟此四士者之节。若夫舜、汤,则苞裹覆容,缘不得已而动,
    因时而为,以爱利为本,以万民为义。譬之若钓者,鱼有小大,饵有宜适,羽有
    动静。
    齐、晋相与战,平阿之馀子亡戟得矛,却而去,不自快,谓路之人曰:“亡
    戟得矛,可以归乎?”路之人曰:“戟亦兵也,矛亦兵也,亡兵得兵,何为不可
    以归?”去行,心犹不自快,遇高唐之孤叔无孙,当其马前曰:“今者战,亡戟
    得矛,可以归乎?”叔无孙曰:“矛非戟也,戟非矛也,亡戟得矛,岂亢责也哉?”
    平阿之馀子曰:“嘻!”还反战,趋尚及之,遂战而死。叔无孙曰:“吾闻之,
    君子济人於患,必离其难。”疾驱而从之,亦死而不反。令此将众,亦必不北矣;
    令此处人主之旁,亦必死义矣。今死矣而无大功,其任小故也。任小者,不知大
    也。今焉知天下之无平阿馀子与叔无孙也?故人主之欲得廉士者,不可不务求。
    齐庄公之时,有士曰宾卑聚。梦有壮子,白缟之冠,丹绩之衤旬。东布之衣,
    新素履,墨剑室,从而叱之,唾其面。惕然而寤,徒梦也。终夜坐,不自快。明
    日,召其友而告之曰:“吾少好勇,年六十而无所挫辱。今夜辱,吾将索其形,
    期得之则可,不得将死之。”每朝与其友俱立乎衢,三日不得,却而自殁。谓此
    当务则未也,虽然,其心之不辱也,有可以加乎?
    ○高义
    二曰:君子之自行也,动必缘义,行必诚义,俗虽谓之穷,通也。行不诚义,
    动不缘义,俗虽谓之通,穷也。然则君子之穷通,有异乎俗者也。故当功以受赏,
    当罪以受罚。赏不当,虽与之必辞;罚诚当,虽赦之不外。度之於国,必利长久。
    长久之於主,必宜内反於心不惭然后动。
    孔子见齐景公,景公致廪丘以为养。孔子辞不受,入谓弟子曰:“吾闻君子
    当功以受禄。今说景公,景公未之行而赐之廪丘,其不知丘亦甚矣!”令弟子趣
    驾,辞而行。孔子,布衣也,官在鲁司寇,万乘难与比行,三王之佐不显焉,取
    舍不苟也夫!
    子墨子游公上过於越。公上过语墨子之义,越王说之,谓公上过曰:“子之
    师苟肯至越,请以故吴之地阴江之浦书社三百以封夫子。”公上过往复於子墨子,
    子墨子曰:“子之观越王也,能听吾言、用吾道乎?”公上过曰:“殆未能也。”
    墨子曰:“不唯越王不知翟之意,虽子亦不知翟之意。若越王听吾言用吾道,翟
    度身而衣,量腹而食,比於宾萌,未敢求仕。越王不听吾言、不用吾道,虽全越
    以与我,吾无所用之。越王不听吾言、不用吾道,而受其国,是以义翟也。义翟
    何必越,虽於中国亦可。”凡人不可不熟论。秦之野人,以小利之故,弟兄相狱,
    亲戚相忍。今可得其国,恐亏其义而辞之,可谓能守行矣。其与秦之野人相去亦
    远矣。
    荆人与吴人将战,荆师寡,吴师众。荆将军子囊曰:“我与吴人战,必败。
    败王师,辱王名,亏壤土,忠臣不忍为也。”不复於王而遁。至於郊,使人复於
    王曰:“臣请死。”王曰:“将军之遁也,以其为利也。今诚利,将军何死?”
    子囊曰:“遁者无罪,则后世之为王将者,皆依不利之名而效臣遁。若是,则荆
    国终为天下挠。”遂伏剑而死。王曰:“请成将军之义。”乃为之桐棺三寸,加
    斧锧其上。人主之患,存而不知所以存,亡而不知所以亡。此存亡之所以数至也。
    郼、岐之广也,万国之顺也,从此生矣。荆之为四十二世矣,尝有干溪、白公
    之乱矣,尝有郑襄、州侯之避矣,而今犹为万乘之大国,其时有臣如子囊与!子
    囊之节,非独厉一世之人臣也。
    荆昭王之时,有士焉曰石渚。其为人也,公直无私,王使为政廷。有-者,
    石渚追之,则其父也。还车而返,立於廷曰:“-者,仆之父也。以父行法,
    不忍;阿有罪,废国法,不可。失法伏罪,人臣之义也。”於是乎伏斧锧,请死
    於王。王曰:“追而不及,岂必伏罪哉!子复事矣。”石渚辞曰:“不私其亲,
    不可谓孝子;事君枉法,不可谓忠臣。君令赦之,上之惠也;不敢废法,臣之行
    也。”不去斧锧,殁头乎王廷。正法枉必死,父犯法而不忍,王赦之而不肯,石
    渚之为人臣也,可谓忠且孝矣。
    ○上德
    三曰:为天下及国,莫如以德,莫如行义。以德以义,不赏而民劝,不罚而
    邪止。此神农、黄帝之政也。以德以义,则四海之大,江河之水,不能亢矣;太
    华之高,会稽之险,不能障矣;阖庐之教,孙、吴之兵,不能当矣。故古之王者,
    德回乎天地,澹乎四海,东西南北,极日月之所烛。天覆地载,爱恶不臧。虚素
    以公,小民皆之,其之敌而不知其所以然,此之谓顺天。教变容改俗,而莫得其
    所受之,此之谓顺情。故古之人,身隐而功著,形息而名彰,说通而化奋,利行
    乎天下,而民不识,岂必以严罚厚赏哉?严罚厚赏,此衰世之政也。
    三苗不服,禹请攻之,舜曰:“以德可也。”行德三年,而三苗服。孔子闻
    之,曰:“通乎德之情,则孟门、太行不为险矣。故曰德之速,疾乎以邮传命。”
    周明堂金在其后,有以见先德后武也。舜其犹此乎!其臧武通於周矣。
    晋献公为丽姬远太子。太子申生居曲沃,公子重耳居蒲,公子夷吾居屈。丽
    姬谓太子曰:“往昔君梦见姜氏。”太子祠而膳于公,丽姬易之。公将尝膳,姬
    曰:“所由远,请使人尝之。”尝人,人死;食狗,狗死。故诛太子。太子不肯
    自释,曰:“君非丽姬,居不安,食不甘。”遂以剑死。公子夷吾自屈奔梁。公
    子重耳自蒲奔翟。去翟过卫,卫文公无礼焉。过五鹿,如齐,齐桓公死。去齐之
    曹,曹共公视其骈胁,使袒而捕池鱼。去曹过宋,宋襄公加礼焉。之郑,郑文公
    不敬,被瞻谏曰:“臣闻贤主不穷穷。今晋公子之从者,皆贤者也。君不礼也,
    不如杀之。”郑君不听。去郑之荆,荆成王慢焉。去荆之秦,秦缪公入之。晋既
    定,兴师攻郑,求被瞻。被瞻谓郑君曰:“不若以臣与之。”郑君曰:“此孤之
    过也。”被瞻曰:“杀臣以免国,臣愿之。”被瞻入晋军,文公将烹之,被瞻据
    镬而呼曰:“三军之士皆听瞻也:自今以来,无有忠於其君,忠於其君者将烹。”
    文公谢焉,罢师,归之於郑。且被瞻忠於其君,而君免於晋患也;行义於郑,而
    见说於文公也。故义之为利博矣。
    墨者钜子孟胜,善荆之阳城君。阳城君令守於国,毁璜以为符,约曰:“符
    合听之。”荆王薨,群臣攻吴起,兵於丧所,阳城君与焉。荆罪之,阳城君走。
    荆收其国。孟胜曰:“受人之国,与之有符。今不见符,而力不能禁,不能死,
    不可。”其弟子徐弱谏孟胜曰:“死而有益阳城君,死之可矣;无益也,而绝墨
    者於世,不可。”孟胜曰:“不然。吾於阳城君也,非师则友也,非友则臣也。
    不死,自今以来,求严师必不於墨者矣,求贤友必不於墨者矣,求良臣必不於墨
    者矣。死之,所以行墨者之义而继其业者也。我将属钜子於宋之田襄子。田襄子,
    贤者也,何患墨者之绝世也?”徐弱曰:“若夫子之言,弱请先死以除路。”还
    殁头前於孟胜。因使二人传钜子於田襄子。孟胜死,弟子死之者百八十。三人以
    致令於田襄子,欲反死孟胜於荆,田襄子止之曰:“孟子已传钜子於我矣,当听。”
    遂反死之。墨者以为不听钜子不察。严罚厚赏,不足以致此。今世之言治,多以
    严罚厚赏,此上世之若客也。
    ○用民
    四曰:凡用民,太上以义,其次以赏罚。其义则不足死,赏罚则不足去就,
    若是而能用其民者,古今无有。民无常用也,无常不用也,唯得其道为可。阖庐
    之用兵也,不过三万。吴起之用兵也,不过五万。万乘之国,其为三万五万尚多,
    今外之则不可以拒敌,内之则不可以守国,其民非不可用也,不得所以用之也。
    不得所以用之,国虽大,势虽便,卒无众,何益?古者多有天下而亡者矣,其民
    不为用也。用民之论,不可不熟。
    剑不徒断,车不自行,或使之也。夫种麦而得麦,种稷而得稷,人不怪也。
    用民亦有种,不审其种,而祈民之用,惑莫大焉。
    当禹之时,天下万国,至於汤而三千馀国,今无存者矣,皆不能用其民也。
    民之不用,赏罚不充也。汤、武因夏、商之民也,得所以用之也。管、商亦因齐、
    秦之民也,得所以用之也。民之用也有故,得其故,民无所不用。用民有纪有纲。
    壹引其纪,万目皆起;壹引其纲,万目皆张。为民纪纲者何也?欲也恶也。何欲
    何恶?欲荣利,恶辱害。辱害所以为罚充也,荣利所以为赏实也。赏罚皆有充实,
    则民无不用矣。
    阖庐试其民於五湖,剑皆加於肩,地流血几不可止。句践试其民於寝宫,民
    争入水火,死者千馀矣,遽击金而却之。赏罚有充也。莫邪不为勇者兴惧者变,
    勇者以工,惧者以拙,能与不能也。
    夙沙之民,自攻其君而归神农。密须之民,自缚其主而与文王。汤、武非徒
    能用其民也,又能用非己之民。能用非己之民,国虽小,卒虽少,功名犹可立。
    古昔多由布衣定一世者矣,皆能用非其有也。用非其有之心,不可察之本。三代
    之道无二,以信为管。
    宋人有取道者,其马不进,倒而投之鸂水。又复取道,其马不进,又倒而投
    之鸂水。如此者三。虽造父之所以威马,不过此矣。不得造父之道,而徒得其威,
    无益於御。人主之不肖者,有似於此。不得其道,而徒多其威。威愈多,民愈不
    用。亡国之主,多以多威使其民矣。故威不可无有,而不足专恃。譬之若盐之於
    味,凡盐之用,有所托也。不适,则败托而不可食。威亦然,必有所托,然后可
    行。恶乎托?托於爱利。爱利之心谕,威乃可行。威太甚则爱利之心息,爱利之
    心息,而徒疾行威,身必咎矣。此殷、夏之所以绝也。君利势也,次官也。处次
    官,执利势,不可而不察於此。夫不禁而禁者,其唯深见此论邪!
    ○适威
    五曰:先王之使其民,若御良马,轻任新节,欲走不得,故致千里。善用其
    民者亦然。民日夜祈用而不可得,苟得为上用,民之走之也,若决积水於千仞之
    溪,其谁能当之?《周书》曰:“民,善之则畜也,不善则雠也。”有雠而众,
    不若无有。厉王,天子也,有雠而众,故流于彘,祸及子孙,微召公虎而绝无后
    嗣。今世之人主,多欲众之,而不知善,此多其雠也。不善则不有。有必缘其心,
    爱之谓也。有其形不可为有之。舜布衣而有天下,桀,天子也,而不得息,由此
    生矣。有无之论,不可不熟。汤、武通於此论,故功名立。
    古之君民者,仁义以治之,爱利以安之,忠信以导之,务除其灾,思致其福。
    故民之於上也,若玺之於途也,抑之以方则方,抑之以圜则圜;若五种之於地也,
    必应其类,而蕃息於百倍。此五帝三王之所以无敌也。身已终矣,而后世化之如
    神,其人事审也。
    魏武侯之居中山也,问於李克曰:“吴之所以亡者何也?”李克对曰:“骤
    战而骤胜。”武侯曰:“骤战而骤胜,国家之福也,其独以亡,何故?”对曰:
    “骤战则民罢,骤胜则主骄。以骄主使罢民,然而国不亡者,天下少矣。骄则恣,
    恣则极物;罢则怨,怨则极虑。上下俱极,吴之亡犹晚。此夫差之所以自殁於干
    隧也。”东野稷以御见庄公,进退中绳,左右旋中规。庄公曰:“善。”以为造
    父不过也。使之钩百而少及焉。颜阖入见,庄公曰:“子遇东野稷乎?”对曰:
    “然,臣遇之。其马必败。”庄公曰:“将何败?”少顷,东野之马败而至。庄
    公召颜阖而问之曰:“子何以知其败也?”颜阖对曰:“夫进退中绳,左右旋中
    规,造父之御,无以过焉。乡臣遇之,犹求其马,臣是以知其败也。”故乱国之
    使其民,不论人之性,不反人之情,烦为教而过不识,数为令而非不从,巨为危
    而罪不敢,重为任而罚不胜。民进则欲其赏,退则畏其罪。知其能力之不足也,
    则以为继矣。以为继,知,则上又从而罪之,是以罪召罪。上下之相雠也,由是
    起矣。故礼烦则不庄,业烦则无功,令苛则不听,禁多则不行。桀、纣之禁,不
    可胜数,故民因而身为戮,极也,不能用威适。子阳极也好严,有过而折弓者,
    恐必死,遂应猘狗而弑子阳,极也。周鼎有窃曲,状甚长,上下皆曲,以见极
    之败也。
    ○为欲
    六曰:使民无欲,上虽贤,犹不能用。夫无欲者,其视为天子也,与为舆隶
    同;其视有天下也,与无立锥之地同;其视为彭祖也,与为殇子同。天子,至贵
    也;天下,至富也;彭祖,至寿也。诚无欲,则是三者不足以劝。舆隶,至贱也;
    无立锥之地,至贫也;殇子,至夭也。诚无欲,则是三者不足以禁。会有一欲,
    则北至大夏,南至北户,西至三危,东至扶木,不敢乱矣;犯白刃,冒流矢,趣
    水火,不敢却也;晨寤兴,务耕疾庸,为烦辱,不敢休矣。故人之欲多者,
    其可得用亦多;人之欲少者,其得用亦少;无欲者,不可得用也;人之欲虽多,
    而上无以令之,人虽得其欲,人犹不可用也。令人得欲之道,不可不审矣。
    善为上者,能令人得欲无穷,故人之可得用亦无穷也。蛮夷反舌殊俗异习之
    国,其衣服冠带、宫室居处、舟车器械、声色滋味皆异,其为欲使一也。三王不
    能革,不能革而功成者,顺其天也;桀、纣不能离。不能离而国亡者,逆其天也。
    逆而不知其逆也,湛於俗也。久湛而不去则若性。性异非性,不可不熟。不闻道
    者,何以去非性哉?无以去非性,则欲未尝正矣。欲不正,以治身则夭,以治国
    则亡。故古之圣王,审顺其天而以行欲,则民无不令矣,功无不立矣。圣王执一,
    四夷皆至者,其此之谓也!
    执一者至贵也,至贵者无敌。圣王托於无敌,故民命敌焉。群狗相与居,皆
    静无争。投以炙鸡,则相与争矣。或折其骨,或绝其筋,争术存也。争术存,因
    争;不争之术存,因不争。取争之术而相与争,万国无一。
    凡治国,令其民争行义也;乱国,令其民争为不义也。强国,令其民争乐用
    也;弱国,令其民争竞不用也。夫争行义乐用与争为不义竞不用,此其为祸福也,
    天不能覆,地不能载。晋文公伐原,与士期七日。七日而原不下,命去之。谋士
    言曰:“原将下矣。”师吏请待之,公曰:“信,国之宝也。得原失宝,吾不为
    也。”遂去之。明年,复伐之,与士期必得原然后反。原人闻之,乃下。卫人闻
    之,以文公之信为至矣,乃归文公。故曰“攻原得卫”者,此之谓也。文公非不
    欲得原也,以不信得原,不若勿得也。必诚信以得之。归之者非独卫也。文公可
    谓知求欲矣。
    ○贵信
    七曰:凡人主必信,信而又信,谁人不亲?故《周书》曰:“允哉!允哉!”
    以言非信则百事不满也。故信之为功大矣。信立则虚言可以赏矣。虚言可以赏,
    则-之内皆为己府矣。信之所及,尽制之矣。制之而不用,人之有也;制之而
    用之,己之有也。己有之,则天地之物毕为用矣。人主有见此论者,其王不久矣;
    人臣有知此论者,可以为王者佐矣。
    天行不信,不能成岁;地行不信,草木不大。春之德风;风不信,其华不盛,
    华不盛,则果实不生。夏之德暑,暑不信,其土不肥,土不肥,则长遂不精。秋
    之德雨,雨不信,其谷不坚,谷不坚,则五种不成。冬之德寒,寒不信,其地不
    刚,地不刚,则冻闭不开。天地之大,四时之化,而犹不能以不信成物,又况乎
    人事?君臣不信,则百姓诽谤,社稷不宁。处官不信,则少不畏长,贵贱相轻。
    赏罚不信,则民易犯法,不可使令。交友不信,则离散郁怨,不能相亲。百工不
    信,则器械苦伪,丹漆染色不贞。夫可与为始,可与为终,可与尊通,可与卑穷
    者,其唯信乎!信而又信,重袭於身,乃通於天。以此治人,则膏雨甘露降矣,
    寒暑四时当矣。
    齐桓公伐鲁。鲁人不敢轻战,去鲁国五十里而封之。鲁请比关内侯以听,桓
    公许之。曹翙谓鲁庄公曰:“君宁死而又死乎,其宁生而又生乎?”庄公曰:
    “何谓也?”曹翙曰:“听臣之言,国必广大,身必安乐,是生而又生也;不听
    臣之言,国必灭亡,身必危辱,是死而又死也。”庄公曰:“请从。”於是明日
    将盟,庄公与曹翙皆怀剑至於坛上。庄公左搏桓公,右抽剑以自承,曰:“鲁国
    去境数百里。今去境五十里,亦无生矣。钧其死也,戮於君前。”管仲、鲍叔进。
    曹翙按剑当两陛之间曰:“且二君将改图,毋或进者!”庄公曰:“封於汶则可,
    不则请死。”管仲曰:“以地卫君,非以君卫地。君其许之!乃遂封於汶南,与
    之盟。归而欲勿予,管仲曰:“不可。人特劫君而不盟,君不知,不可谓智;临
    难而不能勿听,不可谓勇;许之而不予,不可谓信。不智不勇不信,有此三者,
    不可以立功名。予之,虽亡地,亦得信。以四百里之地见信於天下,君犹得也。”
    庄公,仇也;曹翙,贼也。信於仇贼,又况於非仇贼者乎?夫九合之而合,壹匡
    之而听,从此生矣。管仲可谓能因物矣。以辱为荣,以穷为通,虽失乎前,可谓
    后得之矣。物固不可全也。
    ○举难
    八曰:以全举人固难,物之情也。人伤尧以不慈之名,舜以卑父之号,禹以
    贪位之意,汤、武以放弑之谋,五伯以侵夺之事。由此观之,物岂可全哉?故君
    子责人则以人,自责则以义。责人以人则易足,易足则得人;自责以义则难为非,
    难为非则行饰。故任天地而有馀。不肖者则不然。责人则以义,自责则以人。责
    人以义责难瞻,难瞻则失亲;自责以人则易为,易为则行苟。故天下之大而不容
    也,身取危,国取亡焉。此桀、纣、幽、厉之行也。尺之木必有节目,寸之玉必
    有瑕适。先王知物之不可全也,故择物而贵取一也。
    季孙氏劫公家,孔子欲谕术则见外,於是受养而便说。鲁国以訾。孔子曰:
    “龙食乎清而游乎清,螭食乎清而游乎浊,鱼食乎浊而游乎浊。今丘上不及龙,
    下不若鱼,丘其螭邪!”夫欲立功者,岂得中绳哉?救溺者濡,追逃者趋。
    魏文侯弟曰季成,友曰翟璜。文侯欲相之,而未能决,以问李克,李克对曰:
    “君欲置相,则问乐腾与王孙苟端孰贤。”文侯曰:“善。”以王孙苟端为不肖,
    翟璜进之;以乐腾为贤,季成进之。故相季成。凡听於主,言人不可不慎。季成,
    弟也,翟璜,友也,而犹不能知,何由知乐腾与王孙苟端哉?疏贱者知,亲习者
    不知,理无自然。自然而断相,过。李克之对文侯也亦过。虽皆过,譬之若金之
    与木,金虽柔,犹坚於木。
    孟尝君问於白圭曰:“魏文侯名过桓公,而功不及五伯,何也?”白圭对曰:
    “文侯师子夏,友田子方,敬段干木,此名之所以过桓公也。卜相曰‘成与璜孰
    可’,此功之所以不及五伯也。相也者,百官之长也。择者欲其博也。今择而不
    去二人,与用其雠亦远矣。且师友也者,公可也;戚爱也者,私安也。以私胜公,
    衰国之政也。然而名号显荣者,三士羽翼之也。”
    宁戚欲干齐桓公,穷困无以自进,於是为商旅将任车以至齐,暮宿於郭门之
    外。桓公郊迎客,夜开门,辟任车,爝火甚盛,从者甚众。宁戚饭牛居车下,望
    桓公而悲,击牛角疾歌。桓公闻之,抚其仆之手曰:“异哉!之歌者非常人也!”
    命后车载之。桓公反,至,从者以请。桓公赐之衣冠,将见之。宁戚见,说桓公
    以治境内。明日复见,说桓公以为天下。桓公大说,将任之。群臣争之曰:“客,
    卫人也。卫之去齐不远,君不若使人问之。而固贤者也,用之未晚也。”桓公曰:
    “不然。问之,患其有小恶。以人之小恶,亡人之大美,此人主之所以失天下之
    士也已。”凡听必有以矣,今听而不复问,合其所以也。且人固难全,权而用其
    长者,当举也。桓公得之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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