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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百三十二 列传第一百二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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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救,不纳。允贞虽谪,然自是辅臣居位,其子无复登第者。久之,累迁右通政。 二十一年,以右佥都御史巡抚山西。允贞素刚果,清操绝俗。以所部地疹民 贫,力裁幕府岁供及州县冗费,以其银数万缮亭障,建烽堠,置器市马易粟。又 奏免平阳岁额站银八万,以所省邮传羡补之。雁门、平定军以逋屯粮窜徙,允贞 奏除其租,招令复业。岢岚互市,省抚赏银六万。汾州有两郡王,宗人与军民杂 处,知州秩卑不能制,奏改为府。自款市成,边政废。允贞视要害,筑边墙万有 余丈。政声大著。帝亦数嘉其能。会诏中官张忠矿山西,允贞抗疏极谏,不报。 已,西河王知燧请开解州、安邑、绛县矿,以仪宾督之。指挥王守信请开平定、 稷山诸矿。帝并报允。允贞恐民愈扰,请令忠兼领,亦不纳。 三殿灾,诏求直言。允贞言咎在辅臣,历数赵志皋、张位罪。且曰:“前二 臣以二月加恩,逾月两宫灾。今年又加恩,而三殿复灾。天意昭然。”位等力辨, 求罢。帝慰留,责允贞边臣不当言朝事,因屡推不用,遂肆狂言,夺俸五月。顷 之,允贞疏举遗贤,请召还王家屏、陈有年、沈鲤、李世达、王汝训及小臣史孟 麟、张栋、万国钦、马经纶、顾宪成、赵南星、邹元标等,疏留中。以久次,进 右副都御史。 二十八年春,疏陈时政缺失,言:“行取诸臣,几经论荐,陛下犹不轻予一 官。彼鲁坤、马堂、高淮、陈朝辈,试之何事,举之何人,乃令其衔命横行,生 杀予夺,恣出其口。廷臣所陈率国家大计,一皆寝阁,甚者严谴随之。彼报税之 徒,悉无赖奸人,乡党不齿,顾乃朝奏夕报,如响应声。臣不解也。胥徒入乡, 民间犹扰,况缇骑四出,如虎若狼,家室立破。如吴宝秀、华钰诸人,祸至惨矣, 而陛下曾不一念及。钱谷出入,上下相稽,犹多奸弊。敕使手握利权,动逾数万。 有司不敢问,抚按不敢闻,岂无吮膏血以自肥者,而陛下曾不一察及。金取于滇, 不足不止;珠取于海,不罄不止;锦绮取于吴越,不极奇巧不止。乃元老听其投 闲,直臣几于永锢,是陛下之爱贤士,曾不如爱珠玉锦绮也。”疏奏,亦不省。 先是,张忠以开矿至,后孙朝复至榷税,诛求百方,允贞每事裁抑。会忠杖 死太平典史武三杰,朝使者逼杀建雄县丞李逢春,允贞疏暴其罪。朝怒,劾允贞 抗命沮挠。帝留允贞疏不下,而下朝疏于部院。吏部尚书李戴、都御史温纯等力 称允贞贤,请下允贞疏平议。帝并留中。山西军民数千恐允贞去,相率诣阙诉冤, 两京言官亦连章论救。帝乃两置不问。明年,忠以夏县知县彭应春抗礼,劾贬之。 允贞请留应春,不报。 允贞父已九十余,允贞岁岁乞侍养,章二十上。廷议以敕使害民,非允贞不 能制,固留之。其年五月,请益力,始听归。士民为立祠。已,阅视者奏允贞守 边劳,即家进兵部右侍郎。寻卒。天启初,追谥介肃。 弟允中、允孚。允中为诸生,副使王世贞大器之。岁乡试,世贞戒门吏曰: “非魏允中第一,无伐鼓以传也。”已而果然。时无锡顾宪成、漳浦刘廷兰并为 举首,负俊才,时人称“三解元”。寻与廷兰举万历八年进士。张居正专政,灾 异见,而中外方竞颂功德。允中、廷兰各上书座主申时行,劝之补救。时行不能 用。允中寻授太常博士,擢吏部稽勋主事,调考功,未几卒。允孚官刑部郎中, 亦有名。 廷兰与兄廷蕙、廷芥亦皆举进士,有名。世所称“南乐三魏”、“漳浦三刘” 者也。 王国,字子桢,耀州人。万历五年进士。选庶吉士,改御史。出视畿辅屯田, 清成国公朱允祯等所侵地九千六百余顷。张居正疾笃,疏荐其座主潘晟入内阁, 帝从之。国与同官魏允贞、雷士桢及给事中王继光、孙炜、牛惟炳、张鼎思抗言 不可,寝其命。已,极论中官冯保罪。且言:“居正死,保令徐爵索其家名琴七、 夜光珠九、珠帘五、黄金三万、白金十万。居正子简修躬赍至保邸,而保扬言陛 下取之,诬污圣德。”因发曾省吾、王篆表里结纳状。国疏自外至,与李植疏先 后上。帝已纳植言罪保,植遂受知,而国亦由此显名。还朝,荐王锡爵、陆树声、 胡执礼、耿定向、海瑞、胡直、颜鲸、魏允贞。寻出督南畿学政,以疾归。 起掌河南道。首辅申时行欲置所不悦者十九人察典,吏部尚书杨巍等依违其 间,国力持不可。时行以御史马允登资在国前,乃起允登掌察,而国佐之。诸御 史咸集,允登书十九人姓名,曰:“诸人可谓公论不容者矣。”国熟视,叱曰: “诸人独忤执政耳。天日监临,何出此语!”允登意不回。国怒,奋前欲殴允登。 允登走,国环柱逐之,同列救解。事闻,两人并调外,国得四川副使。移疾归。 而十九人赖国以免。 久之,起故官,莅山西。改督河南学政,迁山东参政。所在以公廉称。召为 太仆少卿。复出为山西副使,历南京通政使。三十七年,以兵部右侍郎兼右佥都 御史巡抚保定。岁凶,屡上宽恤事宜。大盗刘应第、董世耀聚众称王,剽劫远近, 督兵讨灭之。进右都御史,巡抚如故。国刚介。与弟吏部侍郎图并负时望,为党 人所忌。乞休归,卒。 余懋衡,字持国,婺源人。万历二十年进士。除永新知县。征授御史。时以 殿工,矿税使四出,骄横。懋衡上疏言:“与其骚扰里巷,榷及鸡豚,曷若明告 天下,稍增田赋,共襄殿工。今避加赋之名,而为竭泽之计,其害十倍于加赋。” 忤旨,停俸一年。 巡按陕西。税监梁永辇私物于畿辅,役人马甚众。懋衡奏之。永大恨,使其 党乐纲贿膳夫毒懋衡。再中毒,不死。拷膳夫,获所予贿及余蛊。遂上疏极论永 罪,言官亦争论永,帝皆不省。永虑军民为难,召亡命擐甲自卫。御史王基洪声 言永必反,具陈永斩关及杀掠吏民状。巡抚顾其志颇为永讳,永乃藉口辨。帝疑 御史言不实。而咸宁、长安二知县持永益急。永党王九功辈多私装,恐为有司所 迹,托言永遣,乘马结阵驰去。县棣追及之华阴,相格斗,已皆被系,懋衡遂以 反逆闻。永窘甚,爪牙尽亡,独纲在,乃教永诬劾咸宁知县满朝荐,朝荐被逮。 永不久亦撤还,关中始靖。懋衡寻以忧归。起掌河南道事。擢大理右寺丞,引疾 去。 天启元年,起历大理左少卿,进右佥都御史,与尚书张世经共理京营戎政。 进右副都御史,改兵部右侍郎,俱理戎政。三年八月,廷推南京吏部尚书,以懋 衡副李三才;推吏部左侍郎,以曹于汴副冯从吾。帝皆用副者。大学士叶向高等 力言不可,弗听。懋衡、于汴亦以资后三才等,力辞新命,引疾归。明年十月, 再授前职。懋衡以珰势方张,坚卧不起。既而奸党张讷丑诋讲学诸臣,以懋衡、 从吾及孙慎行为首,遂削夺。崇祯初,复其官。 李三才,字道甫,顺天通州人。万历二年进士。授户部主事,历郎中。与南 乐魏允贞、长垣李化龙以经济相期许。及允贞言事忤执政,抗疏直之,坐谪东昌 推官。再迁南京礼部郎中。会允贞、化龙及邹元标并官南曹,益相与讲求经世务, 名籍甚。迁山东佥事。所部多大猾积盗,广设方略,悉擒灭之。迁河南参议,进 副使。两督山东、山西学政,擢南京通政参议,召为大理少卿。 二十七年,以右佥都御史总督漕运,巡抚凤阳诸府。时矿税使四出。三才所 部,榷税则徐州陈增、仪真暨禄,盐课则扬州鲁保,芦政则沿江邢隆,棋布千里 间。延引奸徒,伪锲印符,所至若捕叛亡,公行攘夺。而增尤甚,数窘辱长吏。 独三才以气凌之,裁抑其爪牙肆恶者,且密令死囚引为党,辄捕杀之,增为夺气。 然奸民以矿税故,多起为盗。浙人赵一平用妖术倡乱。事觉,窜徐州,易号古元, 妄称宋后。与其党孟化鲸、马登儒辈聚亡命,署伪官,期明年二月诸方并起。谋 泄,皆就捕。一平亡之宝坻,见获。三才再疏陈矿税之害,言:“陛下爱珠玉, 民亦慕温饱;陛下爱子孙,民亦恋妻孥。奈何陛下欲崇聚财贿,而不使小民享升 斗之需;欲绵祚万年,而不使小民适朝夕之乐。自古未有朝廷之政令、天下之情 形一至于斯,而可幸无乱者。今阙政猥多,而陛下病源则在溺志货财。臣请涣发 德音,罢除天下矿税。欲心既去,然后政事可理。”逾月未报,三才又上言:“ 臣为民请命,月余未得请。闻近日章奏,凡及矿税,悉置不省。此宗社存亡所关, 一旦众畔土崩,小民皆为敌国,风驰尘骛,乱众麻起,陛下块然独处,即黄金盈 箱,明珠填屋,谁为守之?”亦不报。三十年,帝有疾,诏罢矿税,俄止之。三 才极陈国势将危,请亟下前诏,不听。 清口水涸阻漕,三才议浚渠建闸,费二十万,请留漕粟济之。督储侍郎赵世 卿力争,三才遂引疾求去。帝恶其委避,许之。淮扬巡按御史崔邦亮、巡漕御史 李思孝、给事中曹于汴、御史史学迁、袁九皋交章乞留。而学迁言:“陛下以陈 增故,欲去三才,托词解其官。年来中使四出,海内如沸。李盛春之去以王虎, 魏允贞之去以孙朝,前漕臣李志之去亦以矿税事。他监司守令去者,不可胜数, 今三才复继之。淮上军民以三才罢,欲甘心于增,增避不敢出。三才不当去可知。 ”疏仍不答。三才遂去淮之徐州。连疏请代,未得命。会侍郎谢杰代世卿督储, 复请留。乃命三才供事俟代者,帝亦竟不遣代也。 明年九月,复疏言:“乃者迅雷击陵,大风拔木,洪水滔天,天变极矣。赵 古元方磔于徐,李大荣旋枭于亳,而睢州巨盗又复见告,人离极矣。陛下每有征 求,必曰‘内府匮乏’。夫使内府果乏,是社稷之福也,所谓貌病而天下肥也。 而其实不然。陛下所谓匮乏者,黄金未遍地,珠玉未际天耳。小民饔飧不饱,重 以征求,箠楚无时,桁杨满路,官惟丐罢,民惟请死,陛下宁不惕然警悟邪!陛 下毋谓臣祸乱之言为未必然也;若既已然矣,将置陛下何地哉!”亦不报。既而 睢盗就获,三才因奏行数事,部内晏然。 翕人程守训以赀官中书,为陈增参随。纵横自恣,所至鼓吹,盛仪卫,许人 告密,刑拷及妇孺。畏三才,不敢至淮。三才劾治之,得赃数十万。增惧为己累, 并搜获其奇珍异宝及僣用龙文服器。守训及其党俱下吏伏法,远近大快。 三十四年,皇孙生。诏并矿税,释逮系,起废滞,补言官,既而不尽行。三 才疑首辅沈一贯尼之,上疏阴诋一贯甚力。继又言:“恩诏已颁,旋复中格,道 路言前日新政不过乘一时喜心,故旋开旋蔽。”又谓:“一贯虑沈鲤、朱赓逼己。 既忌其有所执争,形己之短,又耻其事不由己,欲坏其成。行贿左右,多方蛊惑, 致新政阻格。”帝得疏,震怒。严旨切责,夺俸五月。其明年,暨禄卒。三才因 请尽撤天下税使,帝不从,命鲁保兼之。 是时顾宪成里居,讲学东林,好臧否人物。三才与深相结,宪成亦深信之。 三才尝请补大僚,选科道,录遗佚。因言:“诸臣只以议论意见一触当途,遂永 弃不收,要之于陛下无忤。今乃假天子威以锢诸臣,复假忤主之名以文己过。负 国负君,罪莫大此。”意为宪成诸人发。已,复极陈朝政废坏,请帝奋然有为, 与天下更始。且力言辽左阽危,必难永保状。帝皆置不省。 三才挥霍有大略,在淮久,以折税监得民心。及淮、徐岁侵,又请振恤,蠲 马价。淮人深德之。屡加至户部尚书。会内阁缺人,建议者谓不当专用词臣,宜 与外僚参用,意在三才。及都御史缺,需次内召。由是忌者日众,谤议纷然。工 部郎中邵辅忠遂劾三才大奸似忠,大诈似直,列具贪伪险横四大罪,御史徐兆魁 继之。三才四疏力辨,且乞休。给事中马从龙、御史董兆舒、彭端吾、南京给事 中金士衡相继为三才辨。大学士叶向高言三才已杜门待罪,宜速定去留,为漕政 计。皆不报。已而南京兵部郎中钱策,南京给事中刘时俊,御史刘国缙、乔应甲, 给事中王绍徵、徐绍吉、周永春、姚宗文、朱一桂、李瑾,南京御史张邦俊、王 万祚,复连章劾三才。而给事中胡忻、曹于汴,南京给事中段然,御史史学迁、 史记事、马孟祯、王基洪,又交章论救。朝端聚讼,迄数月未已。宪成乃贻书向 高,力称三才廉直,又贻书孙丕扬力辨之。御史吴亮素善三才,即以两书附传邸 报中,由是议者益哗。应甲复两疏力讦,至列其十贪五奸。帝皆不省。三才亦力 请罢,疏至十五上。久不得命,遂自引去。帝亦不罪也。 三才既家居,忌者虑其复用。四十二年,御史刘光复劾其盗皇木营建私第至 二十二万有奇。且言三才与于玉立遥执相权,意所欲用,铨部辄为推举。三才疏 辨,请遣中官按问。给事中刘文炳、御史李徵仪、工部郎中聂心汤、大理丞王士 昌,助光复力攻三才。徵仪、心汤,三才尝举吏也。三才愤甚,自请籍其家。工 部侍郎林如楚言宜遣使覆勘。光复再疏,并言其侵夺官厂为园囿。御史刘廷元遂 率同列继之,而潘汝祯又特疏论劾。既而巡按御史颜思忠亦上疏如光复指。三才 益愤,请诸臣会勘,又请帝亲鞫。乃诏徵仪偕给事中吴亮嗣往。 其明年,光复坐事下狱。三才阳请释之,而复力为东林辨白,曰:“自沈一 贯假撰妖书,擅僇楚宗,举朝正人攻之以去。继汤宾尹、韩敬科场作奸,孽由自 取,于人何尤。而今之党人动与正人为仇,士昌、光复尤为戎首。挺身主盟,力 为一贯、敬报怨。腾说百端,攻击千状。以大臣之贤者言之,则叶向高去矣,王 象乾、孙玮、王图、许弘纲去矣,曹于汴、胡忻、朱吾弼、叶茂才、南企仲、朱 国祯等去矣,近又攻陈荐、汪应蛟去矣。以小臣之贤者言之,梅之焕、孙振基、 段然、吴亮、马孟祯、汤兆京、周起元、史学迁、钱春等去矣,李朴、鲍应鳌、 丁元荐、庞时雍、吴正志、刘宗周等去矣。合于己则留,不合则逐。陛下第知诸 臣之去,岂知诸党人驱之乎?今奸党仇正之言,一曰东林,一曰淮抚。所谓东林 者,顾宪成读书讲学之所也。从之游者如高攀龙、姜士昌、钱一本、刘元珍、安 希范、岳元声、薛敷教,并束身厉名行,何负国家哉?偶曰东林,便成陷井。如 邹元标、赵南星等被以此名,即力阻其进。所朝上而夕下者,惟史继偕诸人耳。 人才邪正,实国祚攸关,惟陛下察焉。”疏入,众益恨之。亮嗣等既往勘,久之 无所得。第如光复言还报,遂落职为民。 天启元年,辽阳失。御史房可壮连疏请用三才。有诏廷臣集议。通政参议吴 殿邦力言不可用,至目之为盗臣。御史刘廷宣复荐三才,言:“国家既惜其才, 则用之耳,又何议,然广宁已有王化贞,不若用之山海。”帝是其言,即欲用三 才,而廷议相持未决。詹事公鼐力言宜用,刑部侍郎邹元标、佥都御史王德完并 主之。已,德完迫众议,忽变前说。及署议,元标亦不敢主。议竟不决,事遂寝。 三年,起南京户部尚书,未上卒。后魏忠贤乱政,其党御史石三畏追劾之。诏削 籍,夺封诰。崇祯初复官。 三才才大而好用机权,善笼络朝士。抚淮十三年,结交遍天下。性不能持廉, 以故为众所毁。其后击三才者,若邵辅忠、徐兆魁辈,咸以附魏忠贤名丽逆案。 而推毂三才,若顾宪成、邹元标、赵南星、刘宗周,皆表表为时名臣。故世以三 才为贤。 赞曰:朋党之成也,始于矜名,而成于恶异。名盛则附之者众。附者众,则 不必皆贤而胥引之,乐其与己同也。名高则毁之者亦众。毁者不必不贤而怒而斥 之,恶其与己异也。同异之见岐于中,而附者毁者争胜而不已,则党日众,而为 祸炽矣。魏允贞、王国、余懋衡皆以卓荦闳伟之概,为众望所归。李三才英遇豪 俊,倾动士大夫,皆负重名。当世党论之盛,数人者实为之魁,则好同恶异之心 胜也。《易》曰:“涣其群,元吉。”知此者,其惟圣人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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