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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二百八十二 列传第四十一


    喜也,因用他人副仲舒,罢致尧。帝尝语及唐人树党难制,遂使王室微弱,盖奸
    邪难辨尔。沆对曰:“佞言似忠,奸言似信,至如卢杞蒙蔽德宗,李勉以为真奸
    邪是也。”真宗曰:“奸邪之迹,虽曰难辨,然久之自败。”
    一夕,遣使持手诏欲以刘氏为贵妃,沆对使者引烛焚诏,附奏曰:“但道臣
    沆以为不可。”其议遂寝。驸马都尉石保吉求为使相,复问沆,沆曰:“赏典之
    行,须有所自。保吉因缘戚里,无攻战之劳,台席之拜,恐腾物议。”他日再三
    问之,执议如初,遂止。帝以沆无密奏,谓之曰:“人皆有密启,卿独无,何也?”
    对曰:“臣待罪宰相,公事则公言之,何用密启?夫人臣有密启者,非谗即佞,
    臣常恶之,岂可效尤?”
    时李继迁久叛,兵众日盛,有图取朔方之意。朝廷困于飞輓,中外咸以为
    灵州乃必争之地,苟失之,则缘边诸郡皆不可保。帝颇惑之,因访于沆。沆曰:
    “继迁不死,灵州非朝廷有也。莫若遣使密召州将,使部分军民空垒而归,如此,
    则关右之民息肩矣。”方众议各异,未即从沆言,未几而灵州陷,帝由是益重之。
    沆为相,王旦参政事,以西北用兵,或至旰食。旦叹曰:“我辈安能坐致太
    平,得优游无事耶?”沆曰:“少有忧勤,足为警戒。他日四方宁谧,朝廷未必
    无事。”后契丹和亲,旦问何如,沆曰:“善则善矣,然边患既息,恐人主渐生
    侈心耳。”旦未以为然。沆又日取四方水旱盗贼奏之,旦以为细事不足烦上听。
    沆曰:“人主少年,当使知四方艰难。不然,血气方刚,不留意声色犬马,则土
    木、甲兵、祷祠之事作矣。吾老,不及见此,此参政他日之忧也。”沆没后,真
    宗以契丹既和,西夏纳款,遂封岱祠汾,大营宫观,蒐讲坠典,靡有暇日。旦亲
    见王钦若、丁谓等所为,欲谏则业已同之,欲去则上遇之厚,乃以沆先识之远,
    叹曰:“李文靖真圣人也。”当时遂谓之“圣相”。
    寇准与丁谓善,屡以谓才荐于沆,不用。准问之,沆曰:“顾其为人,可使
    之在人上乎?”准曰:“如谓者,相公终能抑之使在人下乎?”沆笑曰:“他日
    后悔,当思吾言也。”准后为谓所倾,始伏沆言。
    沆为相,接宾客,常寡言。马亮与沆同年生,又与其弟维善,语维曰:“外
    议以大兄为无口匏。”维乘间达亮语,沆曰:“吾非不知也。然今之朝士得升殿
    言事,上封论奏,了无壅蔽,多下有司,皆见之矣。若邦国大事,北有契丹,西
    有夏人,日旰条议所以备御之策,非不详究。荐绅如李宗谔、赵安仁,皆时之英
    秀,与之谈,犹不能启发吾意。自余通籍之子,坐起拜揖,尚周章失次,即席必
    自论功最,以希宠奖,此有何策而与之接语哉?苟屈意妄言,即世所谓笼罩。笼
    罩之事,仆病未能也。”沆又尝言:“居重位实无补,惟中外所陈利害,一切报
    罢之,此少以报国尔。朝廷防制,纤悉备具,或徇所陈请,施行一事,即所伤多
    矣,陆象先曰‘庸人扰之’是已。憸人苟一时之进,岂念厉民耶?”沆为相,
    常读《论语》。或问之,沆曰:“沆为宰相,如《论语》中‘节用而爱人,使民
    以时’,尚未能行。圣人之言,终身诵之可也。”
    景德元年七月,沆待漏将朝,疾作而归,诏太医诊视,抚问之使相望于道。
    明日,驾往临问,赐白金五千两。方还宫而沆薨,年五十八。上闻之惊叹,趣驾
    再往,临哭之恸,谓左右曰:“沆为大臣,忠良纯厚,始终如一,岂意不享遐寿!”
    言终又泣下。废朝五日,赠太尉、中书令,谥文靖。录其弟国子博士贽为虞部员
    外郎,光禄寺丞源为太子中舍,屯田员外郎、直集贤院维为户部员外郎。子宗简
    为大理评事。甥苏昂、妻兄之子朱涛并同进士出身。乾兴元年,仁宗即位,诏配
    享真宗庙庭。
    沆性直谅,内行修谨,言无枝叶,识大体。居位慎密,不求声誉,动遵条制,
    人莫能干以私。公退,终日危坐,未尝跛倚。治第封丘门内,厅事前仅容旋马。
    或言其太隘,沆笑曰:“居第当传子孙,此为宰相厅事诚隘,为太祝、奉礼厅事
    已宽矣。”至于垣颓壁损,不以屑虑。堂前药阑坏,妻戒守舍者勿葺以试沆,沆
    朝夕见之,经月终不言。妻以语沆,沆曰:“岂可以此动吾一念哉!”家人劝治
    居第,未尝答。弟维因语次及之,沆曰:“身食厚禄,时有横赐,计囊装亦可以
    治第,但念内典以此世界为缺陷,安得圆满如意,自求称足?今市新宅,须一年
    缮完,人生朝暮不可保,又岂能久居?巢林一枝,聊自足耳,安事丰屋哉?”
    沆与诸弟友爱,尤器重维,暇日相对宴饮清言,未尝及朝政,亦未尝问家事。
    沆没后,或荐梅询可用,真宗曰:“李沆尝言其非君子。”其为信倚如此。
    维字仲方,第进士,为保信军节度推官。真宗初,献《圣德诗》,召试中书,
    擢直集贤院,以沆相,避知歙州。至郡,兴学舍,岁时行乡射之礼。沆没,入为
    户部员外郎。
    契丹请和,以为贺正旦使。真宗方幸西京,维还诣行在,具言其待遇礼厚,
    必保盟好。擢兵部员外郎、知制诰。自是每北使至,多命维主之。擢为翰林学士,
    累迁中书舍人,以疾辞,出知许州。复入翰林为学士承旨,加史馆修撰。仁宗初,
    再迁为尚书左丞兼侍读学士,预修《真宗实录》,迁工部尚书。会塞下传契丹将
    绝盟,复遣维往使。其主隆绪重维名,馆劳加礼,使赋《两朝悠久诗》。诗成,
    大喜。既还,帝欲用为枢密副使,或斥维赋诗自称小臣,乃寝。迁刑部尚书,辞
    不拜,引李士衡故事求换官,除州观察使,为谏官刘随所诋,知亳州。请赴本镇,
    改河阳。久之还朝,复出知陈州,卒。
    维博学,少以文章知名,至老手不废书。景德以后,巡幸四方,典章名物,
    多维所参定。尝预定《七经正义》,修《续通典》、《册府元龟》。性宽易,喜
    愠不见于色,奖借后进,嗜酒善谑,而好为诗。常曰:“人生觞咏自适,余何营
    哉?”既没,家无余赀。景祐元年,赠尚书右仆射。子师锡,虞部员外郎;公谨,
    太子中舍。
    王旦,字子明,大名莘人。曾祖言,黎阳令。祖彻,左拾遗。父祐,尚书兵
    部侍郎,以文章显于汉、周之际,事太祖、太宗为名臣。尝谕杜重威使无反汉,
    拒卢多逊害赵普之谋,以百口明符彦卿无罪,世多称其阴德。祐手植三槐于庭,
    曰:“吾之后世,必有为三公者,此其所以志也。”
    旦幼沉默,好学有文,祐器之曰:“此儿当至公相。”太平兴国五年,进士
    及第,为大理评事、知平江县。其廨旧传有物怪凭戾,居多不宁。旦将至前夕,
    守吏闻群鬼啸呼云:“相君至矣,当避去。”自是遂绝。就改将作监丞。赵昌言
    为转运使,以威望自任,属吏屏畏,入旦境,称其善政,以女妻之。代还,命监
    潭州银场。何承矩典郡,荐入为著作佐郎,预编《文苑英华》、《诗类》。迁殿
    中丞、通判郑州。表请天下建常平仓,以塞兼并之路。徙濠州。淳化初,王禹偁
    荐其才任转运使,驿召至京,旦不乐吏职,献文。召试,命直史馆。二年,拜右
    正言、知制诰。
    初,祐以宿名久掌书命,旦不十年继其任,时论美之。钱若水有人伦鉴,见
    旦曰:“真宰相器也。”与之同列,每曰:“王君凌霄耸壑,栋梁之材,贵不可
    涯,非吾所及。”李沆以同年生,亦推重为远大之器。明年,与苏易简同知贡举,
    加虞部员外郎、同判吏部流内铨、知考课院。赵昌言参机务,旦避嫌,引唐独孤
    郁、权德舆故事辞职。太宗嘉其识体,改礼部郎中、集贤殿修撰。昌言出知凤翔,
    即日以旦知制诰,仍兼修撰、判院事,面赐金紫,择牯犀带宠之,又令冠西阁。
    至道元年,知理检院。二年,进兵部郎中。
    真宗即位,拜中书舍人,数月,为翰林学士兼知审官院、通进银台封驳司。
    帝素贤旦,尝奏事退,目送之曰:“为朕致太平者,必斯人也。”钱若水罢枢务,
    得对苑中,访近臣之可用者,若水言:“旦有德望,堪任大事。”帝曰:“此固
    朕心所属也。”咸平三年,又知贡举,锁宿旬日,拜给事中、同知枢密院事。逾
    年,以工部侍郎参知政事。
    契丹犯边,从幸澶州。雍王元份留守东京,遇暴疾,命旦驰还,权留守事。
    旦曰:“愿宣寇准,臣有所陈。”准至,旦奏曰:“十日之间未有捷报,时当如
    何?”帝默然良久,曰:“立皇太子。”旦既至京,直入禁中,下令甚严,使人
    不得传播。及驾还,旦子弟及家人皆迎于郊,忽闻后有驺诃声,惊视之,乃旦也。
    二年,加尚书左丞。三年,拜工部尚书、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集贤殿大学士、监
    修《两朝国史》。
    契丹既受盟,寇准以为功,有自得之色,真宗亦自得也。王钦若忌准,欲倾
    之,从容言曰:“此《春秋》城下之盟也,诸侯犹耻之,而陛下以为功,臣窃不
    取。”帝愀然曰:“为之奈何?”钦若度帝厌兵,即谬曰:“陛下以兵取幽燕,
    乃可涤耻。”帝曰:“河朔生灵始免兵革,朕安能为此?可思其次。”钦若曰:
    “唯有封禅泰山,可以镇服四海,夸示外国。然自古封禅,当得天瑞希世绝伦之
    事,然后可尔。”既而又曰:“天瑞安可必得?前代盖有以人力为之者,惟人主
    深信而崇之,以明示天下,则与天瑞无异也。”帝思久之,乃可,而心惮旦,曰:
    “王旦得无不可乎?”钦若曰:“臣得以圣意喻之,宜无不可。”乘间为旦言,
    旦黾勉而从。帝犹尤豫,莫与筹之者。会幸秘阁,骤问杜镐曰:“古所谓河出图、
    洛出书,果何事耶?”镐老儒,不测其旨,漫应之曰:“此圣人以神道设教尔。”
    帝由此意决,遂召旦饮,欢甚,赐以尊酒,曰:“此酒极佳,归与妻孥共之。”
    既归发之,皆珠也。由是凡天书、封禅等事,旦不复异议。
    大中祥符初,为天书仪仗使,从封泰山,为大礼使,进中书侍郎兼刑部尚书。
    受诏撰《封祀坛颂》,加兵部尚书。四年,祀汾阴,又为大礼使,迁右仆射、昭
    文馆大学士。仍撰《祠坛颂》,将复进秩,恳辞得免,止加功臣。俄兼门下侍郎、
    玉清昭应宫使。五年,为玉清奉圣像大礼使。景灵宫建,又为朝修使。七年,刻
    天书,兼刻玉使,选御厩三马赐之。玉清昭应宫成,拜司空。京师赐酺,旦以惨
    恤不赴会,帝赐诗导意焉。《国史》成,迁司空。旦为天书使,每有大礼,辄奉
    天书以行,恒邑邑不乐。凡柄用十八年,为相仅一纪。
    会契丹修和,西夏誓守故地,二边兵罢不用,真宗以无事治天下。旦谓祖宗
    之法具在,务行故事,慎所变改。帝久益信之,言无不听,凡大臣有所请,必曰:
    “王旦以为如何?”旦与人寡言笑,默坐终日,及奏事,群臣异同,旦徐一言以
    定。归家,或不去冠带,入静室独坐,家人莫敢见之。旦弟以问赵安仁,安仁曰:
    “方议事,公不欲行而未决,此必忧朝廷矣。”
    帝尝示二府《喜雨诗》,旦袖归曰:“上诗有一字误写,莫进入改却否?”
    王钦若曰:“此亦无害。”而密奏之。帝愠,谓旦曰:“昨日诗有误字,何不来
    奏?”旦曰:“臣得诗未暇再阅,有失上陈。”惶惧再拜谢,诸臣皆拜,独枢密
    马知节不拜,具以实奏,且曰:“王旦略不辨,真宰相器也。”帝顾旦而笑焉。
    天下大蝗,使人于野得死蝗,帝以示大臣。明日,执政遂袖死蝗进曰:“蝗实死
    矣,请示于朝,率百官贺。”旦独不可。后数日,方奏事,飞蝗蔽天,帝顾旦曰:
    “使百官方贺,而蝗如此,岂不为天下笑耶?”
    宫禁火灾,旦驰入。帝曰:“两朝所积,朕不妄费,一朝殆尽,诚可惜也。”
    旦对曰:“陛下富有天下,财帛不足忧,所虑者政令赏罚之不当。臣备位宰府,
    天灾如此,臣当罢免。”继上表待罪,帝乃降诏罪己,许中外封事言得失。后有
    言荣王宫火所延,非天灾,请置狱劾,当坐死者百余人。旦独请曰:“始火时,
    陛下已罪己诏天下,臣等皆上章待罪。今反归咎于人,何以示信?且火虽有迹,
    宁知非天谴耶?”当坐者皆免。
    日者上书言宫禁事,坐诛。籍其家,得朝士所与往还占问吉凶之说。帝怒,
    欲付御史问状。旦曰:“此人之常情,且语不及朝廷,不足罪。”真宗怒不解,
    旦因自取尝所占问之书进曰:“臣少贱时,不免为此。必以为罪,愿并臣付狱。”
    真宗曰:“此事已发,何可免?”旦曰:“臣为宰相执国法,岂可自为之,幸于
    不发而以罪人。”帝意解。旦至中书,悉焚所得书。既而复悔,驰取之,而已焚
    之矣。由是皆免。仁宗为皇太子,太子谕德见旦,称太子学书有法。旦曰:“谕
    德之职,止于是耶?”张士逊又称太子书,旦曰:“太子不在应举,选学士不在
    学书。
    契丹奏请岁给外别假钱币。旦曰:“东封甚近,车驾将出,彼以此探朝廷之
    意耳。”帝曰:“何以答之?”旦曰:“止当以微物而轻之。”乃以岁给三十万
    物内各借三万,仍谕次年额内除之。契丹得之,大惭。次年,复下有司:“契丹
    所借金币六万,事属微末,今仍依常数与之,后不为比。”西夏赵德明言民饥,
    求粮百万斛。大臣皆曰:“德明新纳誓而敢违,请以诏责之。”帝以问旦,旦请
    敕有司具粟百万于京师,而诏德明来取之。德明得诏,惭且拜曰:“朝廷有人。”
    寇准数短旦,旦专称准。帝谓旦曰:“卿虽称其美,彼专谈卿恶。”旦曰:
    “理固当然。臣在相位久,政事阙失必多。准对陛下无所隐,益见其忠直,此臣
    所以重准也。”帝以是愈贤旦。中书有事送密院,违诏格,准在密院,以事上闻。
    旦被责,第拜谢,堂吏皆见罚。不逾月,密院有事送中书,亦违诏格,堂吏欣然
    呈旦,旦令送还密院。准大惭,见旦曰:“同年,甚得许大度量?”旦不答。寇
    准罢枢密使,托人私求为使相,旦惊曰:“将相之任,岂可求耶!吾不受私请。”
    准深憾之。已而除准武胜军节度使、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准入见,谢曰:“非陛
    下知臣,安能至此?”帝具道旦所以荐者。准愧叹,以为不可及。准在藩镇,生
    辰,造山棚大宴,又服用僣侈,为人所奏。帝怒,谓旦曰:“寇准每事欲效朕,
    可乎?”旦徐对曰:“准诚贤能,无如騃何。”真宗意遂解,曰:“然,此正是
    騃尔。”遂不问。
    翰林学士陈彭年呈政府科场条目,旦投之地曰:“内翰得官几日,乃欲隔截
    天下进士耶?”彭年皇恐而退。时向敏中同在中书,出彭年所留文字,旦瞑目取
    纸封之。敏中请一览,旦曰:“不过兴建符瑞图进尔。”后彭年与王曾、张知白
    参预政事,同谓旦曰:“每奏事,其间有不经上览者,公批旨奉行,恐人言之以
    为不可。”旦逊谢而已。一日奏对,旦退,曾等稍留,帝惊曰:“有何事不与王
    旦来?”皆以前事对。帝曰:“旦在朕左右多年,朕察之无毫发私。自东封后,
    朕谕以小事一面奉行,卿等谨奉之。”曾等退而愧谢,旦曰:“正赖诸公规益。”
    略不介意。
    帝欲相王钦若,旦曰:“钦若遭逢陛下,恩礼已隆,且乞留之枢密,两府亦
    均。臣见祖宗朝未尝有南人当国者,虽古称立贤无方,然须贤士乃可。臣为宰相,
    不敢沮抑人,此亦公议也。”真宗遂止。旦没后,钦若始大用,语人曰:“为王
    公迟我十年作宰相。”钦若与陈尧叟、马知节同在枢府,因奏事忿争。真宗召旦
    至,钦若犹哗不已,知节流涕曰:“愿与钦若同下御史府。”旦叱钦若使退。帝
    大怒,命付狱。旦从容曰:“钦若等恃陛下厚顾,上烦谴诃,当行朝典。愿且还
    内,来日取旨。”明日,召旦前问之,旦曰:“钦若等当黜,未知坐以何罪?”
    帝曰:“坐忿争无礼。”旦曰:“陛下奄有天下,使大臣坐忿争无礼之罪,或闻
    外国,恐无以威远。”帝曰:“卿意如何?”旦曰:“愿至中书,召钦若等宣示
    陛下含容之意,且戒约之。俟少间,罢之未晚也。”帝曰:“非卿之言,朕固难
    忍。”后月余,钦若等皆罢。
    旦尝与杨亿评品人物,亿曰:“丁谓久远当何如?”旦曰:“才则才矣,语
    道则未。他日在上位,使有德者助之,庶得终吉;若独当权,必为身累尔。”后
    谓果如言。
    旦为兖州景灵宫朝修使,内臣周怀政偕行,或乘间请见,旦必俟从者尽至,
    冠带出见于堂皇,白事而退。后怀政以事败,方知旦远虑。内臣刘承规以忠谨得
    幸,病且死,求为节度使。帝语旦曰:“承规待此以瞑目。”旦执不可,曰:
    “他日将有求为枢密使者,奈何?”遂止。自是内臣官不过留后。
    旦为相,宾客满堂,无敢以私请。察可与言及素知名者,数月后,召与语,
    询访四方利病,或使疏其言而献之。观才之所长,密籍其名,其人复来,不见也。
    每有差除,先密疏四三人姓名以请,所用者帝以笔点之。同列不知,争有所用,
    惟旦所用,奏入无不可。丁谓以是数毁旦,帝益厚之。故参政李穆子行简,以将
    作监丞家居,有贤行,迁太子中允。使者不知其宅,真宗命就中书问旦,人始知
    行简为旦所荐。旦凡所荐,皆人未尝知。旦没后,史官修《真宗实录》,得内出
    奏章,始知朝士多旦所荐云。谏议大夫张师德两诣旦门,不得见,意为人所毁,
    以告向敏中,为从容明之。及议知制诰,旦曰:“可惜张师德。”敏中问之,旦
    曰:“累于上前言师德名家子,有士行,不意两及吾门。状元及第,荣进素定,
    但当静以待之尔。若复奔竞,使无阶而入者当如何也。”敏中启以师德之意,旦
    曰:“旦处安得有人敢轻毁人,但师德后进,待我薄尔。”敏中固称:“适有阙,
    望公弗遗。”旦曰:“第缓之,使师德知,聊以戒贪进、激薄俗也。”
    石普知许州不法,朝议欲就劾。旦曰:“普武人,不明典宪,恐恃薄效,妄
    有生事。必须重行,乞召归置狱。”乃下御史按之,一日而狱具。议者以为不屈
    国法而保全武臣,真国体也。薛奎为江、淮发运使,辞旦,旦无他语,但云:
    “东南民力竭矣。”奎退而曰:“真宰相之言也。”张士逊为江西转运使,辞旦
    求教,旦曰:“朝廷榷利至矣。”士逊迭更是职,思旦之言,未尝求利,识者曰:
    “此运使识大体。”张咏知成都,召还,以任中正代之,言者以为不可。帝问旦,
    对曰:“非中正不能守咏之规。他人往,妄有变更矣。”李迪、贺边有时名,举
    进士,迪以赋落韵,边以《当仁不让于师论》以“师”为“众”,与注疏异,皆
    不预。主文奏乞收试,旦曰:“迪虽犯不考,然出于不意,其过可略。边特立异
    说,将令后生务为穿凿,渐不可长。”遂收迪而黜边。
    旦任事久,人有谤之者,辄引咎不辨。至人有过失,虽人主盛怒,可辨者辨
    之,必得而后已。素羸多疾,自东鲁复命,连岁求解,优诏褒答,继以面谕,委
    任无贰。天禧初,进位太保,为兖州太极观奉上宝册使,复加太尉兼侍中,五日
    一赴起居,入中书,遇军国重事,不限时日入预参决。旦愈畏避,上疏恳辞,又
    托同列奏白。帝重违其意,止加封邑。一日,独对滋福殿,帝曰:“朕方以大事
    托卿,而卿疾如此。”因命皇太子出拜,旦皇恐走避,太子随而拜之。旦言:
    “太子盛德,必任陛下事。”因荐可为大臣者十余人,其后不至宰相惟李及、凌
    策二人,亦为名臣。旦复求避位,帝睹其形瘁,悯然许之。以太尉领玉清昭应宫
    使,给宰相半奉。
    初,旦以宰相兼使,今罢相,使犹领之,其专置使自旦始焉。寻又命肩舆入
    禁,使子雍与直省吏挟扶,见于延和殿。帝曰:“卿今疾亟,万一有不讳,使朕
    以天下事付之谁乎?”旦曰:“知臣莫若君,惟明主择之。”再三问,不对。时
    张咏、马亮皆为尚书,帝历问二人,亦不对。因曰:“试以卿意言之。”旦强起
    举笏曰:“以臣之愚,莫如寇准。”帝曰:“准性刚褊,卿更思其次。”旦曰:
    “他人,臣所不知也。臣病困,不能久侍。”遂辞退。后旦没岁余,竟用准为相。
    旦疾甚,遣内侍问者日或三四,帝手自和药,并薯蓣粥赐之。旦与杨亿素厚,
    延至卧内,请撰遗表。且言:“忝为宰辅,不可以将尽之言,为宗亲求官,止叙
    生平遭遇,愿日亲庶政,进用贤士,少减焦劳之意。”仍戒子弟:“我家盛名清
    德,当务俭素,保守门风,不得事于泰侈,勿为厚葬以金宝置柩中。”表上,真
    宗叹之,遂幸其第,赐白金五千两。旦作奏辞之,藁末,自益四句云:“益惧多
    藏,况无所用,见欲散施,以息咎殃。”即舁至内闼,诏不许。还至门,旦已薨,
    年六十一。帝临其丧恸,废朝三日,赠太师、尚书令、魏国公,谥文正,又别次
    发哀。后数日,张旻赴镇河阳,例宜饮饯,以旦故,不举乐。录其子、弟、侄、
    外孙、门客、常从,授官者十数人。诸子服除,又各进一官。已而闻旦奏藁自益
    四句,取视,泣下久之。旦有文集二十卷。乾兴初,诏配享真宗庙廷。及建碑,
    仁宗篆其首曰:“全德元老之碑。”
    旦事寡嫂有礼,与弟旭友爱甚笃。婚姻不求门阀。被服质素,家人欲以缯锦
    饰毡席,不许。有货玉带者,弟以为佳,呈旦,旦命系之,曰:“还见佳否?”
    弟曰:“系之安得自见?”旦曰:“自负重而使观者称好,无乃劳乎!”亟还之。
    故所服止于赐带。家人未尝见其怒,饮食不精洁,但不食而已。尝试以少埃墨投
    羹中,旦惟啖饭,问何不啜羹,则曰:“我偶不喜肉。”后又墨其饭,则曰:
    “吾今日不喜饭,可别具粥。”旦不置田宅,曰:“子孙当各念自立,何必田宅,
    徒使争财为不义尔。”真宗以其所居陋,欲治之,旦辞以先人旧庐,乃止。宅门
    坏,主者彻新之,暂于庑下启侧门出入。旦至侧门,据鞍俯过,门成复由之,皆
    不问焉。三子:雍,国子博士;冲,左赞善大夫;素,别有传。
    向敏中,字常之,开封人。父瑀,仕汉符离令。性严毅,惟敏中一子,躬自
    教督,不假颜色。尝谓其母曰:“大吾门者,此儿也。”敏中随瑀赴调京师,有
    书生过门,见敏中,谓邻母曰:“此儿风骨秀异,贵且寿。”邻母入告其家,比
    出,已不见矣。及冠,继丁内外忧,能刻厉自立,有大志,不屑贫窭。
    太平兴国五年进士,解褐将作监丞、通判吉州,就改右赞善大夫。转运使张
    齐贤荐其材,代还,为著作郎。召见便殿,占对明畅,太宗善之,命为户部推官,
    出为淮南转运副使。时领外计者,皆以权宠自尊,所至畏惮,敏中不尚威察,待
    僚属有礼,勤于劝勖,职务修举。或荐其有武干者,召入,将授诸司副使。敏中
    恳辞,仍献所著文,加直史馆,遣还任。以耕籍恩,超左司谏,入为户部判官、
    知制诰。未几,权判大理寺。
    时没入祖吉赃钱,分赐法吏,敏中引钟离意委珠事,独不受。妖尼道安构狱,
    事连开封判官张去华,敏中妻父也,以故得请不预决谳。既而法官皆贬,犹以亲
    累落职,出知广州。入辞,面叙其事,太宗为之感动,许以不三岁召还。翌日,
    迁职方员外郎,遣之。是州兼掌市舶,前守多涉讥议。敏中至荆南,预市药物以
    往,在任无所须,以清廉闻。就擢广南东路转运使,召为工部郎中。太宗飞白书
    敏中洎张咏二名付中书,曰:“此二人,名臣也,朕将用之。”左右因称其材,
    并命为枢密直学士。
    时通进、银台司主出纳书奏,领于枢密院,颇多壅遏,或至漏失。敏中具奏
    其事,恐远方有失事机,请别置局,命官专莅,校其簿籍,诏命敏中与咏领其局。
    太宗欲大任敏中,当途者忌之。会有言敏中在法寺时,皇甫侃监无为军榷务,以
    贿败,发书历诣朝贵求为末减,敏中亦受之。事下御史,按实,尝有书及门,敏
    中睹其名,不启封遣去。俄捕得侃私僮诘之,云其书寻纳筒中,瘗临江传舍。驰
    驿掘得,封题如故。太宗大惊异,召见,慰谕赏激,遂决于登用。未几,拜右谏
    议大夫、同知枢密院事。自郎中至是百余日,超擢如此。时西北用兵,枢机之任,
    专主谋议,敏中明辨有才略,遇事敏速,凡二边道路、斥堠、走集之所,莫不周
    知。至道初,迁给事中。
    真宗即位,敏中适在疾告,力起,见于东序,即遣视事。进户部侍郎。会曹
    彬为枢密使,改为副使。咸平初,拜兵部侍郎、参知政事。从幸大名,属宋湜病,
    代兼知枢密院事。时大兵之后,议遣重臣慰抚边郡,命为河北、河东安抚大使,
    以陈尧叟、冯拯为副,发禁兵万人翼从。所至访民疾苦,宴犒官吏,莫不感悦。
    四年,以本官同平章事,充集贤殿大学士。
    故相薛居正孙安上不肖,其居第有诏无得贸易,敏中违诏质之。会居正子惟
    吉嫠妇柴将携赀产适张齐贤,安上诉其事,柴遂言敏中尝求娶己,不许,以是阴
    庇安上。真宗以问敏中,敏中言近丧妻不复议婚,未尝求婚于柴,真宗因不复问。
    柴又伐鼓,讼益急,遂下御史台,并得敏中质宅之状。时王嗣宗为盐铁使,素忌
    敏中,因对言,敏中议娶王承衍女弟,密约已定而未纳采。真宗询于王氏,得其
    实,以敏中前言为妄,罢为户部侍郎,出知永兴军。
    景德初,复兵部侍郎。夏州李继迁兵败,为潘罗支射伤,自度孤危且死,属
    其子德明必归宋,曰:“一表不听则再请,虽累百表,不得,请勿止也。”继迁
    卒,德明纳款,就命敏中为鄜延路缘边安抚使,俄还京兆。
    是冬,真宗幸澶渊,赐敏中密诏,尽付西鄙,许便宜从事。敏中得诏藏之,
    视政如常日。会大傩,有告禁卒欲倚傩为乱者,敏中密使麾兵被甲伏庑下幕中。
    明日,尽召宾僚兵官,置酒纵阅,无一人预知者。命傩入,先驰骋于中门外,后
    召至阶,敏中振袂一挥,伏出,尽擒之,果各怀短刃,即席斩焉。既屏其尸,以
    灰沙扫庭,张乐宴饮,坐客皆股栗,边藩遂安。时旧相出镇,不以军事为意。寇
    准虽有重名,所至终日游宴,则以所爱伶人或付富室,辄厚有得。张齐贤倜傥任
    情,获劫盗或至纵遣。帝闻之,称敏中曰:“大臣出临四方,惟敏中尽心于民事
    尔。”于是有复用之意。二年,又以德明誓约未定,徙敏中为鄜延路都部署兼知
    延州,委以经略,改知河南府兼西京留守。
    大中祥符初,议封泰山,以敏中旧德有人望,召入,权东京留守。礼成,拜
    尚书右丞。
    时吏部选人多稽滞者,命敏中与温仲舒领其事。俄兼秘书监,又领工部尚书,
    充资政殿大学士,赐御诗褒宠。祀汾阴,复为留守。敏中以厚重镇静,人情帖然,
    帝作诗遣使驰赐之。拜刑部尚书。五年,复拜同平章事,充集贤殿大学士,加中
    书侍郎。寻充景灵宫使,宫成,进兵部尚书,为兖州景灵宫庆成使。
    天禧初,加吏部尚书,又为应天院奉安太祖圣容礼仪使。进右仆射兼门下侍
    郎,监修国史。是日,翰林学士李宗谔当对,帝曰:“朕自即位,未尝除仆射,
    今命敏中,此殊命也,敏中应甚喜。”又曰:“敏中今日贺客必多,卿往观之,
    勿言朕意也。”宗谔既至,敏中谢客,门阑寂然。宗谔与其亲径入,徐贺曰:
    “今日闻降麻,士大夫莫不欢慰相庆。”敏中但唯唯。又曰:“自上即位,未尝
    除端揆,非勋德隆重,眷倚殊越,何以至此。”敏中复唯唯。又历陈前世为仆射
    者勋德礼命之重,敏中亦唯唯,卒无一言。既退,使人问庖中,今日有亲宾饮宴
    否,亦无一人。明日,具以所见对。帝曰:“向敏中大耐官职。”徙玉清昭应宫
    使。以年老,累请致政,优诏不许。三年重阳,宴苑中,暮归中风眩,郊祀不任
    陪从。进左仆射、昭文馆大学士,奉表恳让,又表求解,皆不许。明年三月卒,
    年七十二。帝亲临,哭之恸,废朝三日,赠太尉、中书令,谥文简。五子、诸婿
    并迁官,亲校又官数人。
    敏中姿表瑰硕,有仪矩,性端厚岂弟,多智,晓民政,善处繁剧,慎于采拔。
    居大任三十年,时以重德目之,为人主所优礼,故虽衰疾,终不得谢。及追命制
    入,帝特批曰:“敏中淳谨温良,宜益此意。”其恩顾如此。有文集十五卷。
    子传正,国子博士;传式,龙图阁直学士;传亮,驾部员外郎;传师,殿中
    丞;传范,娶南阳郡王惟吉女安福县主,为密州观察使,谥惠节。
    传亮子经,定国军留后,谥康懿。经女即钦圣宪肃皇后也,以后族赠敏中燕
    王、传亮周王、经吴王。敏中余孙绎、绛,并官太子中书。
    论曰:宋至真宗之世,号为盛治,而得人亦多。李沆为相,正大光明,其焚
    封妃之诏以格人主之私,请迁灵州之民以夺西夏之谋,无愧宰相之任矣。沆尝谓
    王旦,边患既息,人主侈心必生,而声色、土木、神仙祠祷之事将作,后王钦若、
    丁谓之徒果售其佞。又告真宗不可用新进喜事之人,中外所陈利害皆报罢之,后
    神宗信用安石变更之言,驯至棼扰。世称沆为“圣相”,其言虽过,诚有先知者
    乎!王旦当国最久,事至不胶,有谤不校,荐贤而不市恩,救罪辄宥而不费辞。
    澶渊之役,请于真宗曰:“十日不捷,何以处之?”真宗答之曰:“立太子。”
    契丹逾岁给而借币,西夏告民饥而假粮,皆一语定之,伟哉宰相才也。惟受王钦
    若之说,以遂天书之妄,斯则不及李沆尔。向敏中耻受赃物之赐以远其污,预避
    市舶之嫌以全其廉,坚拒皇甫侃之书以免其累,拜罢之际,喜愠不形,亦可谓有
    宰相之风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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