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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百一十四 列传第一百七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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奏方具,客曰:“侂胄必以奏议占人情,太夫人年高,能无贻亲忧乎?”弥 远曰:“时事如此,言入而益于国,利于人,吾得罪甘心焉。”封鄞县男兼权刑 部侍郎。三年,改礼部兼同修国史、实录院同修撰,仍兼刑部。 兵端既开,败衄相属,累使求和,金人不听。都城震摇,宫闱疑惧,常若祸 在朝暮,然皆畏侂胄莫敢言。弥远力陈危迫之势,皇子询闻之,亟具奏,乃罢侂 胄并陈自强右丞相。既而台谏、给舍交章论驳,侂胄乃就诛。召弥远对延和殿, 帝欲命为签书枢密院事,力辞,乃迁礼部尚书兼国史实录院修撰。 询立为太子,兼詹事,遣使诣金求和,金人以大散隔牙二关、濠州来归,疏 奏:“今两淮、襄、汉沿边之地,疮痍未瘳,军实未充。当勉厉将帅,尽吾委寄 之诚;简阅士卒,核其尺籍之阙。缮城堡,葺器械,储糗粮。当聘使既通之后, 常如干戈未定之日,推择帅守以壮藩屏之势,奖拔智勇以备缓急之求。”拜同知 枢密院事兼太子宾客,进封伯。 嘉定元年,迁知枢密院事,进奉化郡侯兼参知政事,拜右丞相兼枢密使兼太 子少傅,进开国公。丁母忧,归治葬,太子请赐第行在,令就第持服,以便咨访。 二年,以使者趣行急,乃就道,起复右丞相兼枢密使兼太子少师。四年,落起复。 雪赵汝愚之冤,乞褒赠赐谥,厘正诬史,一时伪学党人朱熹、彭龟年、杨万里、 吕祖俭虽已殁,或褒赠易名,或录用其后,召还正人故老于外。十四年,赐家庙 祭器。 宁宗崩,拥立理宗,于是拜太师,依前右丞相兼枢密使,进封魏国公,六辞 不拜,因乞解机政,归田里,亟出关,帝从之。实庆二年,拜少师,赐玉带。劝 上倾心顺承以事太后,力学修德以答皇天眷祐,以副四海归戴。绍定元年,上太 后尊号,拜太傅,八辞不拜。夏,得疾,累疏丐归,不许。都城灾,五疏乞罢斥, 乃降封奉化郡公。五年春,复爵。六年,将拜太师,三具奏辞,乞免出命,不许。 乃拜太师,依前右丞相兼枢密使、鲁国公,又三具奏辞。绍定五年,上疏乞谢事, 拜太傅。未几,拜太师、左丞相兼枢密使。上疏乞解机政,依前太师特授保宁、 昭信军节度使,充醴泉观使,进封会稽郡王。卒,遗表闻,帝震悼,辍朝三日, 特赠中书令,追封卫王,谥忠献。户部支赙赠银绢以千计,内帑特颁五千匹两, 遣使祭奠。及其丧还,遣礼官致路祭于都门外,赐纛、佩玉、黝纁。 初,诛李全,复淮安,克盱眙,第功行赏,诸将皆望不次拔擢。或言于弥远, 弥远曰:“御将之道,譬如养鹰,饥则依入,饱则扬去。曹彬下江南,太祖未肯 以使相与之。况今边戍未撤,-时闻,若诸将一一遂其所求,志得意满,猝有 缓急,孰肯效死?”赵善湘以从官开阃,指授之功居多,日夜望执政。弥远曰: “天族于国有嫌,高宗有诏止许任从官,不许为执政。绍熙末,庆元初,因汝愚、 彦逾有定策功,是以权宜行之。某与善湘姻家,则又岂敢。”弥远亲密友周铸、 兄弥茂、甥夏周篆皆寄以腹心,人皆谓三人者必显贵,然铸老于布衣,弥茂以执 政恩入流,周篆以捧香恩补官,俱止训武郎而已。 初,弥远既诛韩侂胄,相宁宗十有七年。迨宁宗崩,废济王,非宁宗意。立 理宗,又独相九年,擅权用事,专任俭壬。理宗德其立己之功,不思社稷大计, 虽台谏言其奸恶,弗恤也。弥远死,宠渥犹优其子孙,厥后为制碑铭,以“公忠 翊运,定策元勋”题其首。济王不得其死,识者群起而论之,而弥远反用李知孝、 梁成大等以为鹰犬,于是一时之君子贬窜斥逐,不遗余力云。 郑清之字,德源,庆元之鄞人。初名燮,字文叔。少从楼昉学,能文,楼钥 亟加称赏。嘉泰二年,入太学。十年,登进士第,调峡州教授。帅赵方严重,靳 许可,清之往白事,为置酒,命其子范、葵出拜,方掖清之无答拜,且曰:“他 日愿以二子相累。”湖北茶商群聚暴横,清之白总领何炳曰:“此辈精悍,宜籍 为兵,缓急可用。”炳亟下召募之令,趋者云集,号曰“茶商军”,后多赖其用。 调湖、广总所准备差遣、国子监书库官。十六年,迁国子学录。丞相史弥远与清 之谋废济国公,事见《皇子竑传》。俄以清之兼魏惠宪王府教授,迁宗学谕,迁 太学博士,皆仍兼教授。宁宗崩,丞相入定策,诏旨皆清之所定。 理宗即帝位,授诸王宫大小学教授,迁宗学博士、宗正寺丞兼权工部郎、兼 崇政殿说书。帝问外人因阁子库进丝履有谤议,清之言:“禁中服用颇事新洁者。” 帝曰:“故事,月进鞵数两,朕非敝不易,何由致谤?”清之奏:“孝宗继高 宗,故俭德易章,陛下继宁考,故俭德难著。宁考自奉如寒士,衣领重浣,革舄 屡补,今欲俭德著闻,须过于宁考方可。”帝嘉纳。 宝庆元年,改兼兵部兼国史院编修官、实录院检讨官,迁起居郎,仍兼史官、 说书、枢密院编修官。二年,权工部侍郎,暂权给事中,进给事中,升兼同修国 史、实录院同修撰。绍定元年,迁翰林学士、知制诰兼侍读,升兼修国史实录院 修撰、端明殿学士、签书枢密院事。三年,授参知政事兼签书枢密院事。四年, 兼同知枢密院事。六年,弥远卒,命清之为右丞相兼枢密使。 端平元年,上既亲总庶政,赫然独断,而清之亦慨然以天下为己任,召还真 德秀、魏了翁、崔与之、李、徐侨、赵汝谈、尤焴、游似、洪咨夔、王遂、 李宗勉、杜范、徐清叟、袁甫、李韶,时号“小元祐。”大者相继为宰辅,惟与 之终始辞不至,遣逸如刘宰、赵蕃皆见旌异。是时金虽亡而入洛之师大溃。二年, 上疏乞罢,不可,拜特进、左丞相兼枢密使。三年八月,霖雨大风,四疏丐去。 九月,禋祀雷变,请益力。乃授观文殿大学士、醴泉观使兼侍读,四疏控辞,依 旧大学士、提举洞霄宫。及闻边警,密疏:“恐陛下忧悔太过,以汩清明之躬, 累刚大之志。”嘉熙三年,封申国公。四年,遣中使赐御书“辅德明谟之阁”, 赐楮十万缗为筑室,乃日与宾客门生相羊山水间。 淳祐四年,依前观文殿大学士、醴泉观使兼侍读,屡辞不允,拜少保、观文 殿大学士、醴泉观使兼侍读,进封卫国公。趣入见,有旨赐第。五年正月,上寿 毕,亦疏丐归,不允。拜少傅,依前观文殿大学士、醴泉观使兼侍读,进封越国 公。居无何,丧其子士昌,决意东还,又不许。拜少师、奉国军节度使,依前醴 泉观使兼侍读、越国公,赐玉带,更赐第于西湖之渔庄。进读《仁皇训典》,谓: “仁祖之仁厚,发为英明,故能修明纪纲,而无宽弛不振之患;孝宗之英明,本 于仁厚,故能涵养士气,而无矫励峭刻之习。盖仁厚、英明二者相须,此仁祖、 孝宗所以为盛也。”帝褒谕之。 六年,拜太保,力辞。故事,许回授子孙,清之请追封高祖洽,帝从之,盖 异恩也。七年,拜太傅、右丞相兼枢密使、越国公。中使及门,清之方放浪湖山, 寓僧刹,竟夕不归。诘旦内引,叩头辞免,帝勉谕有外间所不及知者。甫退,则 中使接踵而至。或请更化改元,清之曰:“改元,天子之始事,更化,朝廷之大 端,汉事已非古,然不因易相而为之。” 帝以边事为忧,诏赵葵以枢使视师,陈靴以知枢密院事帅湖、广,二人方辞 逊,会清之再相,力主之,科降辟置无所留难,葵、靴遂往。于是战于泗水、涡 口、木库,皆以捷闻。九年,拜太师、左丞相兼枢密使,辞太师不拜,依前太傅。 每谓天下之财困于养兵,兵费困于生券,思所以变通之,遇调戍防边,命枢属量 远近以便其道涂,时缓急以次其遣发。又议移岁调兵屯以戍淮面,并军分头目以 节廪稍,先移镇江策胜一军屯泗水,公私便之。 诸路亏盐,执其事者破家以偿,清之核其犯科者追理,挂误者悉蠲之,全活 甚众。沿江算舟之赋素重,清之次第停罢,如池之雁氵义有大法场之目,其钱分 隶诸司,清之奏罢其并缘渔取者,盖数倍公家之入,合分隶者从朝廷偿之。报下, 清之方与客饮,举杯曰:“今日饮此酒殊快!”四上谢事之章。 十年,进《十龟元吉箴》,一持敬,二典学,三崇俭,四力行,五能定,六 明善,七谨微,八察言,九惜时,十务实。疏奏:“敬天之怒易,敬天之休难, 天怒可忧而以为易,天休可喜而以为难,何哉?盖忧则惧心生,惧则怒可转而为 休;喜则玩心生,玩则休或转而为怒。”帝大喜,命史官书之,赐诏奖谕。十一 年,十疏乞罢政,皆不许。拜太师,力辞。有事于明堂,有旨閤门给扶掖二人, 再赐玉带,令服以朝。十一月丁酉,退朝感寒疾,危甚,犹以未得雪为忧。俄大 雪,起曰:“百官贺雪,上必甚喜。”命掬雪床前观之。累奏乞罢政,不允,奏 不已,拜太傅、保宁军节度使充醴泉观使,进封齐国公致仕。卒,遗表闻,帝震 悼,辍朝三日,特赠尚书令,追封魏郡王,赐谥忠定。 清之不好立异,汤巾尝论事侵清之,及清之再相,巾求去,清之曰:“己欲 作君子,使谁为小人。”力挽留之。徐清叟尝论列清之,乃引之共政。赵葵视师 年余,乞罢,上未有以处之,清之曰:“非使作相不足以酬劳,陛下岂以臣故耶? 臣必不因葵来遽引退,臣愿为左,使葵居右。”上讫从之,然葵竟不果来。 清之代言奏对,多不存稿,有《安晚集》六十卷。清之自与弥远议废济王竑, 立理宗,骎骎至宰辅,然端平之间召用正人,清之之力也。至再相,则年齿衰暮, 政归妻子,而闲废之人或因缘以贿进,为世所少云。 史嵩之,字子由,庆元府鄞人。嘉定十三年进士,调光化军司户参军。十六 年,差充京西、湖北路制置司准备差遣。十七年,升干办公事。宝庆三年,主管 机宜文字,通判襄阳府。绍定元年,以经理屯田,襄阳积谷六十八万,加其官, 权知枣阳军。二年,迁军器监丞兼权知枣阳军,寻兼制置司参议官。三年,枣阳 屯田成,转两官。以明堂恩,封鄞县男,赐食邑。以直秘阁、京西转运判官兼提 举常平兼安抚制置司参议官。四年,迁大理少卿兼京西、湖北制置副使。五年, 加大理卿兼权刑部侍郎,升制置使兼知襄阳府,赐便宜指挥。六年,迁刑部侍郎, 仍旧职。 端平元年,破蔡灭金,献俘上露布,降诏奖谕,进封子,加食邑。移书庙堂, 乞经理三边,不合,丐祠归侍,手诏勉留之。会出师,与淮阃协谋掎角,嵩之力 陈非计,疏为六条上之。诏令嵩之筹画粮饷,嵩之奏言: 臣熟虑根本,周思利害,甘受迟钝之讥,思出万全之计。荆襄连年水潦螟蝗 之灾,饥馑流亡之患,极力振救,尚不聊生,征调既繁,夫岂堪命?其势必至于 主户弃业以逃亡,役夫中道而窜逸,无归之民,聚而为盗,饥馑之卒,未战先溃。 当此之际,正恐重贻宵旰之虑矣。兵民,陛下之兵民也,片纸调发,东西惟命。 然事关根本,愿计其成,必计其败,既虑其始,必虑其终,谨而审之,与二三大 臣深计而熟图之。 若夫和好之与进取,决不两立。臣受任守边,适当事会交至之冲,议论纷纭 之际。雷同和附,以致误国,其罪当诛;确守不移之愚,上迕丁宁之旨,罪亦当 诛。迕旨则止于一身,误国则及天下。 丞相郑清之亦以书言勿为异同,嵩之力求去。 朝陵之使未还,而诸军数道并进,复上疏乞黜罢,权兵部尚书,不拜。乞祠, 进宝章阁直学士,提举太平宫,归养田里。寻以华文阁直学士知隆兴府兼江西安 抚使。帝自师溃,始悔不用嵩之言,召见,力辞,权刑部尚书。引见,疏言结人 心、作士气、核实理财等事。且言:“今日之事,当先自治,不可专恃和议。” 乞祠,以前职知平江府,以母病乞侍医药,不俟报可而归。进宝章阁学士、淮西 制置使兼沿江制置副使兼知鄂州。既内引,赐便宜指挥,兼湖、广总领兼淮西安 抚使。嘉熙元年,进华文阁学士、京西荆湖安抚制置使,依旧沿江制置副使兼节 制光、黄、蕲、舒。乞免兼总领,从之。 庐州围解,诏奖谕之。以明堂恩,进封伯,加食邑。条奏江、淮各三事,又 陈十难,又言江陵非孟珙不可守,乞勉谕之。汉阳受攻,嵩之帅师发江陵,奏诛 张可大,窜卢普、李士达,以其弃城也。二年,黄州围解,降诏奖谕,拜端明殿 学士,职任依旧,恩数视执政,进封奉化郡侯,加食邑。诏入觐,拜参知政事, 督视东西、荆湖南北、江西路军马,鄂州置司,兼督视淮南西路军马兼督视光、 蕲、黄、夔、施州军马,加食邑。城黄州。十一月,复光州。十二月,复滁州。 三年,授宣奉大夫、右丞相兼枢密、都督两淮四川京西湖北军马,进封公,加食 邑,兼督江西、湖南军马,改都督江、淮、京、湖、四川军马。荐士三十有二人, 其后董槐、吴潜皆号贤相。 复信阳,以督府米拯淮民之饥。六月,复襄阳,嵩之言:“襄阳虽复,未易 守。”自是边境多以捷闻,降诏奖谕。四年,乞祠,趣召奏事,转三官,依前右 丞相兼枢密使,眷顾特隆,赐赍无虚日。久旱,乞解机政。地震,屡疏乞罢免, 皆不许。淳祐元年,进《玉斧箴》。安南入贡,不用正朔,嵩之议用范仲淹却西 夏书例,以不敢闻于朝还之。二年,进高、孝、光、宁帝《纪》,《孝宗经武要 略》,《宁宗实录》、《日历》,《会要》、《玉牒》,进金紫光禄大夫,加食 邑。是冬,封永国公,加食邑。四年,遭父丧,起复右丞相兼枢密使。累赐手诏, 遣中使趣行。于是太学生黄恺伯、金九万、孙翼凤等百四十四人,武学生翁日善 等六十七人,京学生刘时举、王元野、黄道等九十四人,宗学生与寰等三十四人, 建昌军学教授卢钺,皆上书论嵩之不当起复,不报。将作监徐元杰奏对及刘镇上 封事,帝意颇悟。 初,嵩之从子璟卿尝以书谏曰: 伯父秉天下之大政,必办天下之大事;膺天下之大任,必能成天下之大功。 比所行浸不克终,用人之法,不待举削而改官者有之,谴责未几而旋蒙叙理者有 之,丁难未几而遽被起复者有之。借曰有非常之才,有不次之除,醲恩异赏,所 以收拾人才,而不知斯人者果能运筹帷幄、献六奇之策而得之乎?抑亦献赂幕宾 而得之乎?果能驰身鞍马,效一战之勇而得之乎?抑亦效颦奴仆而得之乎?徒闻 包苴公行,政出多门,便嬖私昵,狼狈万状,祖宗格法,坏于今日也。 自开督府,东南民力,困于供需,州县仓卒,匮于应办,辇金帛,輓刍粟, 络绎道路,曰一则督府,二则督府,不知所干者何事,所成者何功!近闻蜀川不 守,议者多归退师于鄂之失。何者?分戍列屯,备边御戎,首尾相援,如常山之 蛇。维扬则有赵葵,庐江则有杜伯虎,金陵则有别之杰。为督府者,宜据鄂渚形 势之地,西可以援蜀,东可以援淮,北可以镇荆湖。不此之图,尽损藩篱,深入 堂奥,伯父谋身自固之计则安,其如天下苍生何! 是以饥民叛将,乘虚捣危,侵轶于沅、湘,摇荡于鼎、澧。为江陵之势苟孤, 则武昌之势未易守;刑湖之路稍警,则江、浙之诸郡焉得高枕而卧?况杀降失信, 则前日彻疆之计不可复用矣;内地失护,则前日清野之策不可复施矣。此隙一开, 东南生灵特几上之肉耳。则宋室南渡之疆土,恶能保其金瓯之无阙也。盍早为之 图,上以宽九重宵旰之忧,下以慰双亲朝夕之望。不然,师老财殚,绩用不成, 主忧臣辱,公论不容。万一不畏强御之士,绳以《春秋》之法,声其讨罪不效之 咎,当此之时,虽优游菽水之养,其可得乎?异日国史载之,不得齿于赵普开国 勋臣之列,而乃厕于蔡京误国乱臣之后,遗臭万年,果何面目见我祖于地下乎? 人谓祸起萧墙,危如朝露,此愚所痛心疾首为伯父苦口极言。 为今之计,莫若尽去在幕之群小,悉召在野之君子,相与改弦易辙,戮力王 事,庶几失之东隅,收之桑榆矣。如其视失而不知救,视非而不知革,薰莸同器, 驽骥同枥,天下大势,骎骎日趋于危亡之域矣。伯父与璟卿,亲犹父子也,伯父 无以少年而忽之,则吾族幸甚!天下生灵幸甚!我祖宗社稷幸甚! 居无何,璟卿暴卒,相传嵩之致毒云。嵩之为公论所不容,居闲十有三年。 宝祐四年春,授观文殿大学士,加食邑。八月癸巳卒,遗表上,帝辍朝,赠少师、 安德军范度使,进封鲁国公,谥忠简,以家讳改谥庄肃。德祐初,以右正言徐直 方言夺谥。 董槐,字庭植,濠州定远人。少喜言兵,阴读孙武、曹操之书,而曰:“使 吾得用,将汛扫中土以还天子。”槐貌甚伟,广颡而丰颐,又美髯,论事慷慨, 自方诸葛亮、周瑜。父永,遇槐严,闻其自方,怒而嘻曰:“不力学,又自喜大 言,此狂生耳,吾弗愿也。”槐心愧,乃益自摧折,学于永嘉叶师雍。闻辅广者, 朱熹之门人,复往从广,广叹其善学。嘉定六年,登进士第,调靖安主簿。丁父 忧去官。 十四年,起为广德军录事参军,民有诬富人李桷私铸兵结豪杰以应李全者, 郡捕系之狱,槐察其枉,以白守,守曰:“为反者解说,族矣。”槐曰:“吏明 知狱有枉,而挤诸死地以傅于法:顾法岂谓诸被告者无论枉不枉,皆可杀乎?” 不听。顷之,守以忧去,槐摄通判州事,叹曰:“桷诚枉,今不为出之,生无繇 矣。”乃为翻其辞,明其不反,书上,卒脱桷狱。绍定二年,迁镇江观察推官。 明年春,入为主管刑部架阁文字。秋,兼权礼兵部架阁,迁籍田令,特差权通判 镇江府。至州,会全叛,涉淮临大江,大府急发州兵。槐即日将兵济江而西,全 遁去,乃还。五年,丁母忧。端平三年,差通判蕲州,辞。 嘉熙元年,召赴都堂,迁宗正寺簿、出知常州。后三日,提点湖北刑狱。常 德军乱,夜纵火而噪,守尉闯不出。槐骑从数人于火所,且问乱故。乱者曰: “将军马彦直夺吾岁请,吾属将责之偿,不为乱也。”槐坐马上,召彦直斩马前, 乱者还入伍中,明日,乃捕首乱者七人戮诸市,而赙彦直之家。差充归、峡、岳 察访使。二年,兼权知常德府,寻兼军器少监,依旧提点刑狱。 三年,以直宝谟阁知江州兼都督府参谋。秋,流民渡江而来归者十余万,议 者皆谓:“方军兴,郡国急储粟,不暇食民也。”槐曰:“民,吾民也,发吾粟 振之,胡不可?”至者如归焉。当是时,宋与金为邻国,而襄、汉、扬、楚之间, 豪杰皆自相结以保其族,无赖者往往去为群盗。浮光人翟全寓黄陂,有众三千余, 稍出卤掠。 槐令客说下全,徙之阳乌洲,使杂耕蕲春间,又享赐之,用为裨将。于是曹 聪、刘清之属皆来自归。 四年,进直华文阁、知潭州、主管湖南安抚司公事。方三边急于守御,督府 日夜征发,民且困,槐为画策应之,令民不伤而军须亦不匮。淳祐二年,迁左司 郎官,进直龙图阁、沿江制置副使兼知江州、主管江西安抚司公事。视其赋则吏 侵甚,下教曰:“莅州而吏犹为盗不自悔,吾且诛之!”吏乃震恐,愿自新。槐 因除民患害,凡利有宜,弛以利民,惟恐不尽弛。大计军实,常若敌且至。裨将 卢渊凶猾不受命,斩以徇师,军中肃然。 三年,进秘阁修撰。四年,召入奏事,迁权户部侍即,赐紫,进集英殿修撰、 沿江制置使、江东安抚使兼知建康府兼行宫留守。军政弛弗治,乃为赏三等以教 射,春秋教肄士卒坐作进退击刺之技,岁余尽为精兵。六年,召至阙,辞。出知 静江府兼广西经略安抚使,又辞。权广西运判兼提点刑狱。宰相移书槐曰:“国 家方用兵,人臣不辞急难,公幸毋固辞。”槐即日就道,至邕州,上守御七策。 邕州之地西通诸蛮夷,南引交址及符奴、月乌、流鳞之属,数寇边,槐与约无相 侵,推赤心遇之,皆伏不动。又与交址约五事:一无犯边,二归我侵地,三还卤 掠生口,四奉正朔,五通贸易。于是遣使来献方物、大象南方悉定。 七年,进宝章阁待制。八年,迁工部侍郎,职事依旧,兼转运使。九年,召 赴阙,封定远县男。迁兵部侍郎兼权给事中兼侍读,升给事中,上疏请抑损戚里 恩泽以慰天下士大夫。群臣奏事少与法违,惮槐不敢上。兼侍读,进宝章阁直学 士、知福州福建安抚使,辞。进封子。是年冬,拜端明殿学士、签书枢密院事, 进封侯。十二年,为同知枢密院事。宝祐元年,权参知政事。二年,进参知政事。 四川制置使余晦以战败夺官,诏荆襄制置使李曾伯往视师,曾伯辞,槐曰:“事 如此,尚可坐而睨乎?”上疏请行,顿重兵夔门以固荆、蜀辅车之势,诏报曰: “腹心之臣,所与共理天下者也,宜在朝廷,不宜在四方。”复上疏曰:“天下 之事,不进则退,人臣无敢为岐意者,苟以臣为可任,宜少听臣自效,即臣不足 与军旅之事,愿上官爵。”不许,进封濠梁郡公。 帝日乡用槐,槐言事无所隐,意在于格君心之非而不为容悦。帝问籴民粟积 边,则对曰:“吴民困甚,有司急籴不复省。夫民惟邦本,愿先垂意根本。”帝 问修太乙祠,则对曰:“土工荐起,民罢于征发,非所以事天也。”帝问边事, 对曰:“外有敌国,则其计先自强。自强者人畏我,我不畏人。”又言:“敌国 在前,宜拔材能用之。士大夫有过失,为执法吏所刺劾,终身摈弗用,深为朝廷 惜此。苟非奸邪,皆愿为昭洗,勿废其他善。又迁谪之臣,久堕遐方,稍稍内徙, 今得生还,顾弗用可矣。”槐每奏,帝辄称善。 三年,拜右丞相兼枢密使。槐自以为人主所振拔,苟可以利安国家无不为, 然务先大体,任人先取故旧之在疏远者,在官者率满岁而迁。嗜进者始不说矣。 槐又言于帝曰:“臣为政而有害政者三。”帝曰:“胡为害政者三?”对曰: “戚里不奉法,一矣;执法大吏久于其官而擅威福,二矣;皇城司不检士,三矣。 将率不检下故士卒横,士卒横则变生于无时;执法威福擅故贤不肖混淆,贤不肖 混淆则奸邪肆,贤人伏而不出;亲戚不奉法故法令轻,法令轻故朝廷卑。三者弗 去,政且废,愿自上除之。”于是嫉之者滋甚。 帝年浸高,操柄独断,群臣无当意者,渐喜狎佞人。丁大全善为佞,帝躐贵 之,窃弄威权而帝弗觉悟。大全已为侍御史,遣客私自结于槐,槐曰:“吾闻人 臣无私交,吾惟事上,不敢私结约,幸为谢丁君。”大全度槐弗善己,衔甚,乃 日夜刻求槐短。槐入见,极言大全邪佞不可近。帝曰:“大全未尝短卿,卿勿疑。” 槐曰:“臣与大全何怨?顾陛下拔臣至此,臣知大全邪而噤不言,是负陛下也。 且陛下谓大全忠而臣以为奸,不可与俱事陛下矣。”既罢出,即上书乞骸骨,不 报。四年,策免丞相,以观文殿大学士提举洞霄宫。时大全亦论劾槐,书未下, 自发省兵迫遣之。于是太学诸生陈宜中等上书争之,语见《大全传》。 五年及景定元年,俱用祀明堂恩加食邑。二年,特授判福州、福建路安抚大 使,固辞。进封吉国,又进封许国公。三年五月二十八日既夕,天大雨,烈风雷 电,槐起衣冠而坐,麾妇人出,为诸生说《兑》、《谦》二卦,问夜如何?诸生 以夜中对,遂薨。遗表上,赠太子少师,谥文清。帝使使致金六十斤、帛千匹以 赙。 叶梦鼎,字镇之,台之宁海人。本陈待聘之子,七岁后于母族。少从直龙图 阁郑霖、宗正少卿赵逢龙学,以太学上舍试入优等,两优释褐出身,授信州军事 推官,摄教事,讲荒政。迁太学录。 淳祐二年,雷变,上封事,言召人才,戒媟近。明年,轮对,言君子、直言、 军制、楮币、任官、分阃六事。同番易汤巾召试馆职,授秘书省正字。四年,升 校书郎兼庄文府教授。五年,迁秘书郎,转对,言定国本,求哲辅,专阃帅,奖 用介直。雷变上言,援唐康澄“五可畏”之说,迁著作佐郎。六年,拜军器少监 兼兵部郎官,转对,言国计、边事、国体三事。又言:“外有窥边之大敌,内有 伺隙之巨奸;奇邪蛊媚于宫闱,熏腐依凭于城社;强藩悍将,牙蘖易摇,草窃奸 宄,肘腋阶变。” 权知袁州,转运司和籴米三万斛,梦鼎言:“袁山多而田少,朝廷免和籴已 百年,自今开之,百姓子孙受无穷之害,则无穷之怨从之。”民汤颀献田学官, 妻子离散,梦鼎遂还之。毁万载旗{⺮甫}村-祠,塞其妖井。召赴行在。丁本生 母忧。十一年,免丧,拜司封员外郎。轮对,言:“陛下惑于左右之谗说,例视 言者为好名,中伤既深,胶固莫解。近岁以来,言稍犯人主之所难者,不显罢则 阴黜,不久外则设间,去者屡召而不还,来者一鸣而辄斥。”兼玉牒检讨官,以 直秘阁、江西提举常平兼知吉州。节制悍将,置社仓、义仓,平反李义山受赃之 冤,以国子司业召。 宝祐元年陛对,言国论主平江西义仓,不可待申省而后发。考试集英殿,授 崇政殿说书,进讲《尚书》。兼国史编修、实录检讨,迁国子祭酒。二年,兼权 礼部侍郎,谏幸西太乙宫。三年,权礼部侍郎,仍兼祭酒,升兼同修国史、实录 院同修撰,寻兼侍讲。丁母忧。五年,以集英殿修撰差知赣州。丁大全柄国,欲 挽梦鼎登朝,卒辞谢之。六年,改知建宁府,又改知隆兴府。开庆元年,复知建 宁府,作桥梁,置驿舍,建大安关,决疑狱。 景定元年,召为太子詹事,上疏以“法天”为言。迁吏部侍郎,赐宁海县食 邑。二年,权兵部尚书兼权吏部尚书。三年,迁兵部尚书兼修国史兼实录修撰。 迁吏部尚书,五辞免,请祠,不允。拜端明殿学士、同签书枢密院事,屡辞不许。 同提举编修《经武要略》兼太子宾客,进封宁海伯。四年,签书枢密院事,进封 临海郡侯,以明堂恩进封临海郡公。丞相贾似道欲造关子,罢十七、十八两界会 子,梦鼎以为厉民,乃止罢十七界。公田法行,梦鼎又以为厉民,故行之浙右而 止。五年,三辞,不许,进同知枢密院事、权参知政事。以彗星出,梦鼎言政上 下恐惧交修之日,乞解机政,又不许。奏免浙西经界。 理宗崩,议太子即位,太后垂帘听政,梦鼎曰:“母后垂帘,岂是美事!” 进参知政事,加食邑。梦鼎力辞,似道恳留之,不可。帝勉谕再三,诏阁门封还 奏疏。似道奏:“参政去则江万里、王龠必不来。”理宗复土,摄少傅,竣事, 引疾归里,累诏,力辞,授资政殿学士、知庆元府、沿海制置使。肃清海寇,罪 止首恶,羡余之费,悉却不受。建济民仓以备饥岁,造驿舍以待宾旅。 咸淳三年,再召为参知政事,加食邑,六辞,不许。诏著作佐郎卢钺与台州 守项公采趣行,拜特进、右丞相兼枢密使,累辞,不许,乃与似道分任。利州转 运使王价尝以言去官,非其罪也,四川制置司已辟参议,及死,其子诉求遗泽。 至是,梦鼎明其无罪,似道以为恩不己出,罢省部吏数人,榜其姓名于朝。梦鼎 怒曰:“我断不为陈自强。”即求去。似道之母让似道曰:“叶丞相安于家食, 未尝希进,汝强与以相印,今乃牵制至此,若不从吾言,吾不食矣。”似道曰: “为官不得不如此。”会太学诸生亦上书言似道专权固位,乃悔悟,属府尹洪焘 求解,而梦鼎屡上章乞闲。冬雷,引咎求去愈力。 四年,策杨妃,宰相无拜礼,吏赞拜,梦鼎以笏挥之,趋出。明日,乞还田 里,诏勉留之。诏免诸州守臣上殿奏事,梦鼎言:“祖宗谨重牧守之寄,将赴官, 必令奏事,盖欲察其人品,及面谕以廉律己,爱育百姓。其至郡延见吏民,具宣 上意,庶几求无负临遣之意。今不远数千里而来,咫尺天颜而不得见,甚非立法 之本意。”又乞容受直言。进少保。五年,引杜衍致仕单车宵遁故事累辞,乃授 观文殿学士、判福州、福建安抚大使,进封信国公,不拜;充醴泉观使,又不拜。 七年,再充醴泉使。 九年,授少傅、右丞相兼枢密使,引疾力辞,宰、掾、郎、曹沓至趣行,扶 病至嵊县,请辞不获,乞还山林。疏奏:“愿上厉精寡欲,规当国者收人心,固 邦本,励将帅,饬州县,重振恤。”扁舟径归。使者以祸福告,梦鼎语之曰: “廉耻事大,死生事小,万无可回之理。”似道大怒,台臣奏从归田之请,诏仍 少保、观文殿大学士、醴泉观使,不请祠禄。 瀛国公初即位,咨访故老,梦鼎上封事,曰:“敦教道,训廉德,厉臣节, 拯民瘼,重士选,劝吏廉,惩吏奸,补军籍。授判庆元府、沿海制置大使,力辞, 依前醴泉观使兼侍读,不拜。二年,益王即位于闽,召为少师、太乙宫使。航海 遂行,道梗不能进,南向恸哭失声而还。后二年卒。子应及,太府寺丞、知建德 府军器少监、驻戍军马;应有,朝请郎、太社令。 马廷鸾,字翔仲,饶州乐平人。本灼之子,继灼兄光后。甘贫力学,既冠, 里人聘为童子师,遇有酒食馔,则念母藜藿不给,为之食不下咽。登淳祐七年进 士第,调池州教授,需次六年。 宝祐元年,召赴都堂审察,辞。至池以礼帅诸生。二年,调主管户部架阁。 三年,迁太学录,召试馆职。时外戚谢堂厉文翁、内侍卢允升董宋臣用事,廷鸾 试策言强君德,重相权,收直臣,防近习。大与时迕,迁秘书省正字。四年,尤 焴提举史事,辟为史馆校勘。 初,丁大全令浮梁,雅慕廷鸾,弥欲钩致之,廷鸾不为动。试策稍及大全, 及廷鸾当轮对,大全私谓王持垕往间焉。廷鸾素厚持垕且同馆,不虞其谍也, 密露大意。持垕绐曰:“君犹未改秩,姑托疾为后图乎?”廷鸾曰:“此微臣千 一之遭,其何敢不力。”持垕以告大全,及候对殿门,格不得见。翼日,以监察 御史朱熠劾罢。宋臣遣八厢貌士索奏稿,稿虽焚,闻者浸广,忌者愈深,而廷鸾 之名重天下。开庆元年,吴潜入相,召为校书郎。 景定元年,兼沂靖惠王府教授。时大全党多斥,宋臣尚居中,言路无肯言者, 诸学官抗疏,疏上即行。会日食,与秘书省同守局,因相与草疏。潜以书告廷鸾 曰:“诸公言事纷纷,皆疑潜所嗾,闻馆中又将论列,校书宜无与,以重吾过。” 廷鸾对曰:“公论也,不敢避私嫌。”越数日,宋臣竟坐谪,徙安吉州。兼权枢 密院编修官。时贾似道自江上还,位望赫奕,廷鸾未尝亲之。轮对,言:“国于 东南者,楚、越霸而有余,东晋王而不足。乞遏恶扬善以顺天,举直错枉以服民。” 迁枢密院编修官兼权仓部郎官。 二年,进著作佐郎兼右司,迁将作少监。三年,一再乞外补,不许。廷鸾论 贡举三事:严乡里之举,重台省之覆试,访山林之遗逸。又言荒政,宜蠲除被灾 州县租赋之不可得者。擢军器监兼左司,兼太子右谕德,升左谕德,行国子司业, 乞免兼左司。轮对,言:“集和平之福者自陛下之身始,养和平之德者自陛下之 心始。”兼翰林权直,擢秘书少监,升权直学士院。四年,擢起居舍人兼太子右 庶子兼国史院编修官、实录院检讨官。入奏言:“太史必当谨书灾异。愿陛下翕 受敷施,以壮人才之精神;虚心容纳,以植人言之骨干。念邦本而以公灭私,严 边备而思患豫防。”时再召用宋臣,廷鸾引何郯之说进,极言宋臣不可用,帝从 之。荐士二十人,进中书舍人。程奎污秽诡秘,不当补将仕郎;王之渊为大全党, 不当通判江州;朱熠不当知庆元府及为制置使;林奭、赵必、张称孙不当 与郡:皆缴还词头。兼国史实录院。五年,彗出,上疏极言天人之际。迁礼部侍 郎。理宗遗诏、度宗登极诏,皆廷鸾所草。兼侍读,辞,不许。疏列孝宗之政以 告。升直学士院。 咸淳元年,进端明殿学士、签书枢密院事兼同提举编修《经武要略》。丁母 忧。三年,同知枢密院事兼同提举编修《经武要略》。入奏言培命脉,植根本, 崇宽大,行仁厚。又言:“恢大度以优容,虚圣心而延伫,推内恕以假借,忍难 行而听纳,则情无不达,理无不尽,奸人破胆,直士吐气,天下事尚可为也。” 兼权参知政事。五年,进参知政事兼同知枢密院事,进右丞相兼枢密使。八年, 九疏乞罢政。九年,依旧观文殿大学士、知绍兴府、浙东安抚大使。上疏辞免, 依旧职提举临安府洞霄宫。 度宗初年,诏询故老,专以修攘大计叩之赵葵。葵极意指陈曰:“老臣出入 兵间,备谙此事,愿朝廷谨之重之。”似道作色曰:“此三京败事者,词臣失言。” 廷鸾每见文法密,功赏稽迟,将校不出死力,于边阃升辟,稍越拘挛。似道颇疑 异己,黥堂吏以泄其愤。及辞相位,帝恻怛久之曰:“丞相勉为朕留。”廷鸾言: “臣死亡无日,恐不得再见君父。然国事方殷,疆圉孔棘。天下安危,人主不知; 国家利害,群臣不知;军前胜负,列阃不知。陛下与元老大臣惟怀永图,臣死且 瞑目。”顿首涕泣而退。 瀛国公即位,召不至。自罢相归,又十七年而薨。所著《六经集传》、《语 孟会编》、《楚辞补记》、《洙泗裔编》、《读庄笔记》、《张氏祝氏皇极观物 外篇》诸书。 论曰:史弥远废亲立疏,讳闻直言。郑清之堕名于再相之日。弥远之罪既著, 故当时不乐嵩之之继也,因丧起复,群起攻之,然固将才也。董槐毋得而议之矣。 叶梦鼎、马廷鸾之所遭逢,其不幸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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