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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十四 列传第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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咒诅,帝命黄门侍郎王弘穷治之。弘见帝方怒,遂希旨奏纶厌蛊恶逆,坐当 死。帝令公卿议其事,司徒杨素等曰:“纶希冀国灾,以为身幸。原其怀恶之由, 积自家世。惟皇运之始,四海同心,在于孔怀,弥须协力。其先乃离阻大谋,弃 同即异,父悖于前,子逆于后,非直觊觎朝廷,便是图危社稷。为恶有状,其罪 莫大,刑兹无赦,抑有旧章,请依前律。”帝以公族不忍,除名为民,徙始安。 诸弟散徙边郡。大业七年,亲征辽东,纶欲上表,请从军自效,为郡司所遏。未 几,复徙朱崖。及天下大乱,为贼林仕弘所逼,携妻子窜于儋耳。后归大唐,为 怀化县公。 纶弟坦,字文籀,初封竟陵郡公,坐纶徙长沙。坦弟猛,字武籀,徙衡山。 猛弟温,字明籀,初徙零陵。温好学,解属文,既而作《零陵赋》以自寄,其辞 哀思。帝见而怒之,转徙南海。温弟诜,字弘籀,前亦徙零陵。帝以其修谨,袭 封滕王,以奉穆王嗣。大业末,薨于江都。 ○道悼王静 道悼王静,字贤籀,滕穆王瓒之子也。出继叔父嵩。嵩在周代,以太祖军功, 赐爵兴城公,早卒。高祖践位,追封道王,谥曰宣。以静袭焉。卒,无子,国除。 ○卫昭王爽嗣王集 卫昭王爽,字师仁,小字明达,高祖异母弟也。周世,在襁褓中,以太祖军 功,封同安郡公。六岁而太祖崩,为献皇后之所鞠养,由是高祖于诸弟中特宠爱 之。十七为内史上士。高祖执政,拜大将军、秦州总管。未之官,转授蒲州刺史, 进位柱国。及受禅,立为卫王。寻迁雍州牧,领左右将军。俄迁右领军大将军, 权领并州总管。岁余,进位上柱国,转凉州总管。爽美风仪,有器局,治甚有声。 其年,以爽为行军元帅,步骑七万以备胡。出平凉,无虏而还。明年,大举 北伐,又为元帅。河间王弘、豆卢勣、窦荣定、高颎、虞庆则等分道而进,俱受 爽节度。爽亲率李充节等四将出朔州,遇沙钵略可汗于白道,接战,大破之,虏 获千余人,驱马牛羊巨万。沙钵略可汗中重创而遁。高祖大悦,赐爽真食梁安县 千户。六年,复为元帅,步骑十五万,出合川。突厥遁逃而返。明年,征为纳言。 高祖甚重之。 未几,爽寝疾,上使巫者薛荣宗视之,云众鬼为厉。爽令左右驱逐之。居数 日,有鬼物来击荣宗,荣宗走下阶而毙。其夜爽薨,时年二十五。赠太尉、冀州 刺史。子集嗣。 集字文会,初封遂安王,寻袭封卫王。炀帝时,诸侯王恩礼渐薄,猜防日甚。 集忧惧不知所为,乃呼术者俞普明章醮以祈福助。有人告集咒诅,宪司希旨,锻 成其狱,奏集恶逆,坐当死。天子下公卿议其事,杨素等曰:“集密怀左道,厌 蛊君亲,公然咒诅,无惭幽显。情灭人理,事悖先朝,是君父之罪人,非臣子之 所赦,请论如律。”时滕王纶坐与相连,帝不忍加诛,乃下诏曰:“纶、集以附 萼之华,犹子之重,縻之好爵,匪由德进。正应与国升降,休戚是同,乃包藏妖 祸,诞纵邪僻。在三之义,爱敬俱沦;急难之情,孔怀顿灭。公卿议既如此,览 以潸然。虽复王法无私,恩从义断,但法隐公族,礼有亲亲。致之极辟,情所未 忍。”于是除名为民,远徙边郡。遇天下大乱,不知所终。 ○蔡王智积 蔡王智积,高祖弟整之子也。整周明帝时,以太祖军功,赐爵陈留郡公。寻 授开府、车骑大将军。从武帝平齐,至并州,力战而死。及高祖作相,赠柱国、 大司徒、冀定瀛相怀卫赵贝八州刺史。高祖受禅,追封蔡王,谥曰景。以智积袭 焉。又封其弟智明为高阳郡公,智才为开封县公。寻拜智积为开府仪同三司,授 同州刺史,仪卫资送甚盛。顷之,以修谨闻,高祖善之。在州未尝嬉戏游猎,听 政之暇,端坐读书,门无私谒。有侍读公孙尚仪,山东儒士,府佐杨君英、萧德 言,并有文学,时延于座,所设唯饼果,酒才三酌。家有女妓,唯年节嘉庆,奏 于太妃之前,其简静如此。昔高祖龙潜时,景王与高祖不睦,其太妃尉氏又与独 孤皇后不相谐,以是智积常怀危惧,每自贬损。高祖知其若是,亦哀怜之。人或 劝智积治产业者,智积曰:“昔平原露朽财帛,苦其多也。吾幸无可露,何更营 乎?”有五男,止教读《论语》、《孝经》而已,亦不令交通宾客。或问其故, 智积答曰:“卿非知我者。”其意恐儿子有才能,以致祸也。开皇二十年,征还 京第,无他职任,阖门自守,非朝觐不出。 炀帝即位,滕王纶、卫王集并以谗构得罪,高阳公智明亦以交游夺爵,智积 逾惧。大业七年,授弘农太守,委政僚佐,清静自居。及杨玄感作乱,自东都引 军而西,智积谓官属曰:“玄感闻大军将至,欲西图关中。若成其计,则根本固 矣。当以计縻之,使不得进。不出一旬,自可擒耳。”及玄感军至城下,智积登 陴詈辱之,玄感怒甚,留攻之。城门为贼所烧,智积乃更益火,贼不得入。数日, 宇文述等援军至,合击破之。 十二年,从驾江都,寝疾。帝时疏薄骨肉,智积每不自安,及遇患,不呼医。 临终,谓所亲曰:“吾今日始知得保首领没于地矣。”时人哀之。有子道玄。 史臣曰:周建懿亲,汉开盘石,内以敦睦九族,外以辑宁亿兆,深根固本, 崇奖王室。安则有以同其乐,衰则有以恤其危,所由来久矣。魏、晋以下,多失 厥中,不遵王度,各徇所私。抑之则势齐于匹夫,抗之则权侔于万乘,矫枉过正, 非一时也。得失详乎前史,不复究而论焉。高祖昆弟之恩,素非笃睦,闺房之隙, 又不相容。至于二世承基,其弊愈甚。是以滕穆暴薨,人皆窃议;蔡王将没,自 以为幸。唯卫王养于献后,故任遇特隆,而诸子迁流,莫知死所,悲夫!其锡以 茅土,称为盘石,行无甲兵之卫,居与氓隶为伍。外内无虞,颠危不暇,时逢多 难,将何望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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