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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一百七十八 列传第一百三

    。何施革于前弊?何泽惠于下土?何脩而治
    古可近?何道而和气克充?推之本源,著于条对。至若夷吾轻重之权,孰辅于治?
    严尤底定之策,孰叶于时?元凯之考课何先?叔子之克平何务?惟此龟鉴,择乎
    中庸,斯在洽闻,朕将亲览。
    蕡对曰:
    臣诚不佞,有正国致君之术,无位而不得行;有犯颜敢谏之心,无路而不得
    达。怀愤郁抑,思有时而发。常欲与庶人议于道、商贾谤于市,得通上听,一悟
    主心,虽被袄言之罪无所悔。况逢陛下询求过阙,咨访嘉谋,制诏中外,举直言
    极谏。臣辱斯举,专承大问,敢不悉意以言?至于上所忌,时所禁,权幸所讳恶,
    有司所与夺,臣愚不识,伏惟陛下少加优容,不使圣时有谠言受戮者,天下之幸
    也。谨昧死以对:
    伏以圣策有思古先之治,念玄默之化,将欲通天地以济俗,和阴阳以煦物,
    见陛下虑道之深也。臣以为哲王之治,其则不远,惟致之之道何如耳。伏以圣策
    有祗荷丕构而不敢荒宁,奉若谟训而罔有怠忽,见陛下忧劳之至也。若夫任贤惕
    厉,宵衣旰食,宜绌左右之纤佞,进股肱之大臣。若夫追踪三五,绍复祖宗,宜
    鉴前古之兴亡,明当代之成败。心有未达,以下情蔽而不得上通;行有未孚,以
    上泽壅而不得下浃。欲人之化,在脩己以先之;欲气之和,在遂性以导之。救灾
    旱在致精诚,广播殖在视食力。国廪罕畜,本乎冗食尚繁;吏道多端,本乎选用
    失当。豪猾逾检,繇中外之法殊;生徒惰业,繇学校之官废;列郡干禁,繇授任
    非人;百工-巧,繇制度不立。伏以圣策有择官济治之心,阜财发号之叹,见陛
    下教化之本也。且进人以行,则枝叶安有难辨乎?防下以礼,则耻格安有不形乎?
    念生寡而食众,可罢斥惰游;念令烦而治鲜,要察其行否。博延群彦,愿陛下必
    纳其言;造廷待问,则小臣安敢爱死?伏以圣策有求贤箴阙之言,审政辨疵之令,
    见陛下咨访之勤也。遂小臣斥奸豪之志,则弊革于前;守陛下念康济之心,则惠
    敷于下。邪正之道分,而治古可近;礼乐之方著,而和气克充。至若夷吾之法,
    非皇王之权;严尤所陈,无最上之策;元凯之所先,不若唐尧考绩;叔子之所务,
    不若虞舜舞干。且非大德之中庸、上圣之龟鉴,又何足为陛下道之哉?或有以系
    安危之机、兆存亡之变者,臣请披肝胆为陛下别白而重言之。
    臣前所谓“哲王之治,其则不远”者,在陛下慎思之、力行之、始终不懈而
    已。谨按《春秋》:元者,气之始也;春者,岁之元也。《春秋》以元加于岁,
    以春加于王,明王者当奉若天道,以谨其始也。又举时以终岁,举月以终时,《
    春秋》虽无事,必书首月以存时,明王者当承天之道,以谨其终也。王者动作终
    始必法于天者,以其运行不息也。陛下能谨其始,又能谨其终,懋而脩之,勤而
    行之,则执契而居简,无为而不宰,广立本之大业,崇建中之盛德,安有三代循
    环之弊,百伪滋炽之渐乎?臣故曰:“唯致之之道何如耳。”
    臣前所谓“若夫任贤惕厉,宵衣旰食,宜绌左右之纤佞,进股肱之大臣”,
    实以陛下忧劳之至也。臣闻不宜忧而忧者,国必衰;宜忧而不忧者,国必危。陛
    下不以国家存亡、社稷安危之策而降于清问,臣未知陛下以布衣之臣不足与定大
    计耶?或万机之勤有所未至也?不然,何宜忧而不忧乎?臣以为陛下所先忧者,
    宫闱将变,社稷将危,天下将倾,四海将乱。此四者,国家已然之兆,故臣谓圣
    虑宜先及之。夫帝业艰难而成之,固不可容易而守之。太祖肇其基,高祖勤其绩,
    太宗定其业,玄宗继其明,至于陛下,二百余载,其间圣明相因,扰乱继作,未
    有不用贤士、近正人而能兴者。或一日不念,则颠覆大器,宗庙之耻,万古为恨。
    臣谨按《春秋》,人君之道,在体元以居正。昔董仲舒为汉武帝言之略矣,有未
    尽者,臣得为陛下备论之。夫继故必书即位,所以正其始也;终必书所终之地,
    所以正其终也。故为君者,所发必正言,所履必正道,所居必正位,所近必正人。
    《春秋》:“阍弑吴子余祭。”书其名,讥疏远贤士,昵刑人,有不君之道。伏
    惟陛下思祖宗开国之勤,念《春秋》继故之诫。明法度之端,则发正言,履正道;
    杜篡弑之渐,则居正位,近正人。远刀锯之残,亲骨鲠之直,辅相得以颛其任,
    庶寮得以守其官。奈何以亵近五六人总天下大政,外专陛下之命,内窃陛下之权,
    威慑朝廷,势倾海内,群臣莫敢指其状,天子不得制其心,祸稔萧墙,奸生帷幄,
    臣恐曹节、侯览复生于今日,此宫闱将变也。臣谨按《春秋》:“定公元年春王。”
    不言正月者,《春秋》以为先君不得正其终,则后君不得正其始,故曰“定无
    正”也。今忠贤无腹心之寄,阍寺专废立之权,陷先帝不得正其终,致陛下不得
    正其始,况太子未立,郊祀未脩,将相之职不归,名器之宜不定,此社稷将危也。
    臣谨按《春秋》:“王札子杀召伯、毛伯。”《春秋》之义,两下相杀不书。此
    书者,重其颛王命也。夫天之所授者在命,君之所存者在令。操其命而失之者,
    是不君也;侵其命而专之者,是不臣也。君不君,臣不臣,此天下所以将倾也。
    臣谨按《春秋》,晋赵鞅以晋阳之兵叛入于晋,书其归者,能逐君侧之恶以安其
    君,故《春秋》善之。今威柄陵夷,藩臣跋扈。有不达人臣大节,而首乱者将以
    安君为名;不究《春秋》之微,称兵者在逐恶为义。则典刑不繇天子,征伐必自
    诸侯,此海内之将乱也。故樊哙排闼而雪涕,袁盎当车而抗辞,京房发愤以殒身,
    窦武不顾而毕命,此皆陛下明知之矣。臣谨按《春秋》,晋狐射姑杀阳处父,书
    襄公杀之者,以其君漏言也。襄公不能固阴重之机,处父所以及残贼之祸,故《
    春秋》非之。夫上漏其情,则下不敢尽意;上泄其事,则下不敢尽言。故《传》
    有造膝诡辞之文,《易》有失身害成之戒。今公卿大臣,非不欲为陛下言之,虑
    陛下不能用也。忽而不用,必泄其言,臣下既言而不行,必婴其祸;适足钳直臣
    之口,而重奸臣之威。是以欲尽其言则有失身之惧,欲尽其意则有害成之忧,裴
    回郁塞,以须陛下感悟,然后尽其启沃。陛下何不听朝之余,时御便殿,召当世
    贤相老臣,访持变扶危之谋,求定倾救乱之术,塞阴邪之路,屏亵狎之臣,制侵
    陵迫胁之心,复门户扫除之役,戒其所宜戒,忧其所宜忧。既不得治其前,当治
    于后;不得正其始,当正其终。则可以虔奉典谟,克承丕构,终任贤之效,无宵
    旰之忧矣。
    臣前所谓“追踪三五,绍复祖宗,宜鉴前古之兴亡,明当时之成败”者。臣
    闻尧、禹之为君而天下大治者,以能任九官、四岳、十二牧,不失其举,不贰其
    业,不侵其职,居官唯其能,左右唯其贤,元凯在下虽微而必举,四凶在朝虽强
    而必诛,考其安危,明其取舍。至秦二世、汉元成,咸愿措国如唐、虞,致身如
    尧、舜,而终败亡者,以其不见安危之机,不知取舍之道,不任大臣,不辨奸人,
    不亲忠良,不远谗佞也。伏惟陛下察唐、虞之所以兴,而景行于前;鉴秦、汉之
    所以亡,而戒惧于后。陛下无谓庙堂无贤相,庶官无贤士,今纪纲未绝,典刑犹
    在,人谁不欲致身为王臣,致时为升平?陛下何忽而不用邪?又有居官非其能,
    左右非其贤,恶如四凶,诈如赵高,奸如恭、显,陛下何惮而不去邪?神器固有
    归,天命固有分,祖宗固有灵,忠臣固有心,陛下其念之哉!昔秦之亡也,失于
    强暴;汉之亡也,失于微弱。强暴则奸臣畏死而害上,微弱则强臣窃权而震主。
    臣伏见敬宗不虞亡秦之祸,不翦其萌。伏惟陛下深轸亡汉之忧,以杜其渐,则祖
    宗之洪业可绍,三五之遐轨可追矣。
    臣前所谓陛下“心有所未达,以下情塞而不能上通;行有所未孚,以上泽壅
    而不得下浃”;且百姓有涂炭之苦,陛下无繇而知;陛下有子惠之心,百姓无繇
    而信。臣谨按《春秋》书“梁亡”不书“取”者,梁自亡也,以其思虑昏而耳目
    塞,上出恶政,人为寇盗,皆不知其所以,终自取其灭亡也。臣闻国君之所以尊
    者,重其社稷也;社稷之所以重者,存其百姓也。苟百姓不存,则虽社稷不得固
    其重;社稷不重,则人君不得保其尊。故治天下者,不可不知百姓之情。夫百姓
    者,陛下之赤子,陛下宜令慈仁者视育之,如保傅焉,如乳哺焉,如师之教导焉。
    故人之于上也,恭之如神明,爱之如父母。今或不然,陛下亲近贵幸,分曹建署,
    补除卒吏,召致宾客,因其货贿,假以声势;大者统藩方,小者为守牧,居上无
    清惠之政而有饕餮之害,居下无忠诚之节而有奸欺之罪。故人之于上也,畏之如
    豺狼,恶之如仇敌。今海内困穷,处处流散,饥者不得食,寒者不得衣,鳏寡孤
    独不得存,老幼疾病不得养,加以国权兵柄颛于左右,贪臣聚敛以固宠,奸吏因
    缘而弄法,冤痛之声,上达于九天,下入于九泉,鬼神为之怨怒,阴阳为之愆错。
    君门万重,不得告诉,士人无所归化,百姓无所归命。官乱人贫,盗贼并起,土
    崩之势,忧在旦夕。即不幸因之以病疠,继之以凶荒,陈胜、吴广不独起于秦,
    赤眉、黄巾不独生于汉,臣所以为陛下发愤扼腕、痛心泣血也。如此则百姓有涂
    炭之苦,陛下何繇而知之乎?陛下有子惠之心,百姓安得而信之乎?使陛下行有
    所未孚,心有所未达,固其然也。臣闻汉元帝即位之初,更制七十余事,其心甚
    诚,其称甚美。然纪纲日紊,国祚日衰,奸宄日强,黎元日困,繇不能择贤明而
    任之,失其操柄也。自陛下即位,忧勤兆庶,屡降德音,四海之内,莫不抗首而
    长息,自喜复生于死亡之中也。伏惟陛下慎终如始,以塞四方之望。诚能揭国柄
    以归于相,持兵柄以归于将,去贪臣聚敛之政,除奸吏因缘之害,惟忠贤是近,
    惟正直是用,内宠便僻无所听焉。选清慎之官,择仁惠之长,敏之以利,煦之以
    和,教之以孝慈,导之以德义,去耳目之塞,通上下之情,俾万国欢康,兆庶苏
    息,即心无不达,而行无不孚矣。
    臣前所谓“欲人之化也,在脩己以先之”,臣闻德以脩己,教以导人。脩之
    也,则人不劝而自立;导之也,则人不教而率从。君子欲政之必行也,故以身先
    之;欲人之从化也,故以道御之。今陛下先之以身而政未必行,御之以道而人未
    从化,岂立教之旨未尽其方邪?夫立教之方,在乎君以明制之,臣以忠行之。君
    以知人为明,臣以正时为忠。知人在任贤而去邪,正时则固本而守法。贤不任则
    重赏不足以劝善,邪不去则严刑不足以禁非,本不固则人流,法不守则政散,而
    欲教之必至,化之必行,不可得也。陛下能斥奸邪而不私其左右,举贤正而不遗
    其疏远,则化浃朝廷矣。爱人而敦本,分职而奉法,脩其身以及其人,始于中而
    成于外,则化行天下矣。
    臣前所谓“欲气之和也,在遂其性以导之”者,当纳人于仁寿也。夫欲人之
    仁寿也,在立制度,脩教化。夫制度立则财用省,财用省则赋敛轻,赋敛轻则人
    富矣;教化脩则争竞息,争竞息则刑罚清,刑罚清则人安矣。既富矣,则仁义兴
    焉;既安矣,则寿考至焉。仁义之心感于下,和平之气应于上,故灾害不作,休
    祥存臻,四方底宁,万物咸遂矣。
    臣前所谓“救灾旱在乎致精诚”者。臣谨按《春秋》,鲁僖公一年之中,三
    书“不雨”者,以其人君有恤人之志也;文公三年之中,一书“不雨”者,以其
    人君无闵人之心也。故僖致诚而旱不害物,文无恤闵而变则成灾。陛下有闵人之
    志,则无成灾之变矣。
    臣前所谓“广播殖在乎视食力”者。臣谨按《春秋》:“君人者必时视民之
    所勤。人勤于力则功筑罕,人勤于财则贡赋少,人勤于食则百事废。”今财食与
    力皆勤矣,愿陛下废百事之用,以广三时之务,则播植不愆矣。
    臣前所谓“国廪罕蓄,本乎冗食尚繁”者。臣谨按《春秋》:“臧孙辰告籴
    于齐。”《春秋》讥其无九年之蓄,一年不登而百姓饥。臣愿斥游惰之人以笃耕
    殖,省不急之费以赡黎元,则廪蓄不乏矣。
    臣前所谓“吏道多端,本乎选用失当”者,繇国家取人不尽其材、任人不明
    其要故也。今陛下之用人也,求其声而不求其实,故人之趋进也,务其末而不务
    其本。臣愿核考课之实,定迁序之制,则多端之吏息矣。
    臣前所谓“豪猾逾检,繇中外之法殊”者,以其官禁不一也。臣谨按《春秋》,
    齐桓公盟诸侯不日,而葵丘之盟特以日者,美其能宣明天子之禁,率奉王官之
    法,故《春秋》备而书之。然则官者,五帝、三王之所建也;法者,高祖、太宗
    之所制也。法宜画一,官宜正名。今又分外官、中官之员,立南司、北司之局,
    或犯禁于南则亡命于北,或正刑于外则破律于中,法出多门,人无所措,繇兵农
    势异,而中外法殊也。臣闻古者因井田以制军赋,间农事以脩武备,提封约卒乘
    之数,命将在公卿之列,故兵农一致,而文武同方,以保乂邦家,式遏乱略。太
    宗置府兵台省军卫,文武参掌,闲岁则橐弓力穑,有事则释耒荷戈,所以脩复古
    制,不废旧物。今则不然。夏官不知兵籍,止于奉朝请;六军不主武事,止于养
    阶勋。军容合中官之政,戎律附内臣之职。首一戴武弁,疾文吏如仇雠;足一蹈
    军门,视农夫如草芥。谋不足以翦除奸凶,而诈足以抑扬威福;勇不足以镇卫社
    稷,而暴足以侵害闾里。羁绁藩臣,干陵宰辅,隳裂王度,汩乱朝经。张武夫之
    威,上以制君父;假天子之命,下以御英豪。有藏奸观衅之心,无伏节死难之谊。
    岂先王经文纬武之旨邪!臣愿陛下贯文武之道,均兵农之功,正贵贱之名,一中
    外之法,还军卫之职,脩省署之官;近崇贞观之风,远复成周之制:自邦畿以刑
    下国,始天子而达诸侯,可以制猾奸之强,无逾检之患矣。
    臣前所谓“生徒惰业,繇学校之官废”者,盖国家贵其禄,贱其能,先其事,
    后其行,故庶官乏通经之学,诸生无脩业之心矣。
    臣前所谓“列郡干禁,繇授任非人”者,臣以为刺史之任,治乱之根本系焉,
    朝廷之法制在焉,权可以御豪强,恩可以惠孤寡,强可以御奸寇,政可以移风俗。
    其将校曾更战阵,及功臣子弟,请随宜酬赏。苟无治人之术者,不当任此官,即
    绝干禁之患矣。
    臣前所谓“百工-巧,繇制度不立”者,臣请以官位禄秩制其器用车服,禁
    以金银珠玉,锦绣雕镂。不蓄于私室,则无荡心之巧矣。
    臣前所谓“辨校叶”者,繇考言以询行也;臣前所谓“形于耻格”者,繇道
    德而齐礼也;臣前所谓“念生寡而食众,可罢斥惰游”者,已备于前矣。臣前所
    谓“令烦而治鲜,要察其行否”者,臣闻号令者,治国之具也。君审而出之,臣
    奉而行之,或亏益止留,罪在不赦。今陛下令烦而治鲜,得非持之者有所蔽欺乎?
    臣前谓“博延群彦,愿陛下必纳其言;造廷待问,则小臣其敢爱死”者。昔
    晁错为汉削诸侯,非不知祸之将至,忠臣之心,壮夫之节,苟利社稷,死无悔焉。
    臣非不知言发而祸应,计行而身僇,盖痛社稷之危,哀生人之悔,岂忍姑息时忌,
    窃陛下一命之宠哉?昔龙逄死而启商,比干死而启周,韩非死而启汉,陈蕃死而
    启魏。今臣之来也,有司或不敢荐臣之言,陛下又无以察臣之心,退必戮于权臣
    之手,臣幸得从四子游于地下,固臣之愿也。所不知杀臣者,臣死之后,将孰为
    启之哉!
    至如人主之阙,政教之疵,前日之弊,臣既言之矣。若乃流下土之惠、脩近
    古之治而致和平者,在陛下行之而已。然上之所陈者,实以臣亲承圣问,敢不条
    对。虽臣之愚,以为未极教化之大端、皇王之要道。伏惟陛下事天地以教人恭,
    奉宗庙以教人孝,养高年以教人悌长,字百姓以教人慈幼,调元气以煦育,扇大
    和以仁寿,可以消摇无为,垂拱成化。至若念陶钧之道,在择宰相以任之,使权
    造化之柄;念保定之功,在择将帅以任之,使脩阃外之寄;念百度之求正,在择
    庶官面任之,使颛职业之守;念百姓之怨痛,在择良吏以任之,使明惠养之术。
    自然言足以为天下教,动足以为天下法,仁足以劝善,义足以禁非,又何必宵衣
    旰食,劳神惕虑,然后致治哉!
    是时,第策官左散骑常侍冯宿、太常少卿贾餗、库部郎中庞严见蕡对嗟伏,
    以为过古晁、董,而畏中官眦睚,不敢取。士人读其辞,至感概流涕者。谏官御
    史交章论其直。
    于时,被选者二十有三人,所言皆冗龊常务,类得优调。河南府参军事李郃
    曰:“蕡逐我留,吾颜其厚邪!”乃上疏曰:“陛下御正殿求直言,使人得自奋。
    臣才志懦劣,不能质今古是非,使陛下闻未闻之言,行未行之事,忽忽内思,愧
    羞神明。今蕡所对,敢空臆尽言,至皇王之成败,陛下所防闲,时政之安危,不
    私所料,又引《春秋》为据,汉、魏以来,无与蕡比。有司以言涉讦忤,不敢闻。
    自诏书下,万口籍籍,叹其诚鲠,至于垂泣,谓蕡指切左右,畏近臣衔怒,变兴
    非常,朝野惴息,诚恐忠良道穷,纲纪遂绝,季汉之乱,复兴于今。以陛下仁圣,
    近臣故无害忠良之谋;以宗庙威严,近臣故无速败亡之祸。指事取验,何惧直言?
    且陛下以直言召天下士,蕡以直言副陛下所问,虽讦必容,虽过当奖,书于史策,
    千古光明。使万有一蕡不幸死,天下必曰陛下阴杀谠直,结雠海内,忠义之士,
    皆惮诛夷,人心一摇,无以自解。况臣所对,不及蕡远甚,内怀愧耻,自谓贤良,
    奈人言何!乞回臣所授,以旌蕡直。臣逃苟且之惭,朝有公正之路,陛下免天下
    之疑,顾不美哉!”帝不纳。郃字子玄,后历贺州刺史。
    蕡对后七年,有甘露之难。令狐楚、牛僧孺节度山南东西道,皆表蕡幕府,
    授秘书郎,以师礼礼之。而宦人深嫉蕡,诬以罪,贬柳州司户参军,卒。
    始,帝恭俭求治,志除凶人,然懦而不睿,臣下畏祸不敢言,故蕡对极陈晋
    襄公杀阳处父以戒帝,又引阍弑吴子,阴赞帝决。帝后与宋申锡谋诛守澄不克,
    守澄废帝弟漳王而斥申锡,帝依违其间,不敢主也。贾餗与王涯、李训、舒元
    舆位宰相,以谋败,皆为中官夷其宗,而宦者益横,帝以忧崩。
    及昭宗诛韩全诲等,左拾遗罗衮上言:“蕡当太和时,宦官始炽,因直言策
    请夺爵土,复扫除之役,遂罹谴逐,身死异土,六十余年,正人义夫切齿饮泣。
    比陛下幽东内,幸西州,王室几丧。使蕡策早用,则杜渐防萌,逆节可消,宁殷
    忧多难,远及圣世耶!今天地反正,枉魄愤胔,有望于陛下。”帝感悟,赠蕡左
    谏议大夫,访子孙授以官云。
    赞曰:汉武帝三策董仲舒,仲舒所对,陈天人大概,缓而不切也。蕡与诸儒
    偕进,独讥切宦官,然亦太疏直矣。戒帝漏言,而身诵语于廷,何邪?其后宋申
    锡以谋泄贬,李训以计不臧死,宦者遂强,可不戒哉!意蕡之贤,当先以忠结上,
    后为帝谋天下所以安危者,庶其纾患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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