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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二十七 韩二

    也。故不如出兵以劲魏。’于是攻皮氏。魏氏劲,威王怒,楚与魏
    大战,秦取西河之外以归。今也其将扬言救韩,而阴善楚,公恃秦而劲,必轻与
    楚战。楚阴得秦之不用也,必易与公相支也。公战胜楚,遂与公乘楚,易三川而
    归。公战不胜楚,塞三川而守之,公不能救也。臣甚恶其事。司马康三反之郢矣,
    甘茂与昭献遇于境,其言曰收玺,其实犹有约也。”公仲恐曰:“然则奈何?”
    对曰:“公必先韩而后秦,先身而后张仪。以公不如亟以国合于齐、楚,秦必委
    国于公以解伐。是公之所以外者仪而已,其实犹之不失秦也。”
    ○公仲为韩魏易地
    公仲为韩、魏易地,公叔争之而不听,且亡。史惕谓公叔曰:“公亡,则易
    必可成矣。公无辞以后反,且示天下轻公,公不若顺之。夫韩地易于上,则害于
    赵,魏地易于下,则害于楚。公不如告楚、赵,楚、赵恶之。赵闻之,起兵临羊
    肠,楚闻之,发兵临方城,而易必败矣。”
    ○锜宣之教韩王取秦
    锜宣之教韩取秦,曰:“为公叔具车百乘,言之楚易三川。因令公仲谓秦王
    曰:‘三川之言曰,秦王必取我,韩王之心不可解矣。王何不试以襄子为质于韩,
    令韩王知王之不取三川也。’因以出襄子而德太子。”
    ○襄陵之役
    襄陵之役,毕长谓公叔曰:“请毋用兵,而楚、魏皆德公之国矣。夫楚欲置
    公子高,必以兵临魏。公何不令人说昭子曰:‘战未必胜,请为子起兵以之魏。
    子有辞以毋战。’于是以太子扁昭扬、梁王皆德公矣。”
    ○公叔使冯君于秦
    公叔使冯君于秦,恐留,教阳向说秦王曰:“留冯君以善韩臣,非上知也。
    主君不如善冯君而资之以秦。冯君广王而不听公叔,以与太子争,则王泽布而害
    于韩矣。”
    ○谓公叔曰公欲得武遂于秦
    谓公叔曰:“公欲得武遂于秦,而不患楚之能扬河外也。公不如令人恐楚王,
    而令人为公求武遂于秦。谓楚王曰:‘发重使为韩求武遂于秦’秦王听,是令得
    行于万乘之主也。韩得武遂以恨秦,毋秦患而得楚。韩,楚之县而已。秦不听,
    是秦、韩之怨深,而交楚也。’”
    ○谓公叔曰乘舟
    谓公叔曰:“乘舟,舟漏而弗塞,则舟沉矣。塞漏舟,而轻阳侯之波,则舟
    覆矣。今公自以辩于薛公而轻秦,是塞漏舟而轻阳侯之波也,愿公之察也。”
    ○齐令周最使郑
    齐令周最使郑,立韩扰而废公叔。周最患之,曰:“公叔之与周君交也,令
    我使郑立韩扰而废公叔,语曰:‘怒于室者色于市。’今公叔怨齐,无奈何也,
    必周君而深怨我矣。”史舍曰:“公行矣,请令公叔必重公。”
    周最行至郑,公叔大怒。史舍入见曰:“周最固不欲来使,臣窃强之。周最
    不欲来,以为公也;臣之强之也,亦以为公也。”公叔曰:“请闻其说。”对曰:
    “齐大夫诸子有犬,犬猛不可叱,叱之必噬人。客有请叱之者,疾视而徐叱之,
    犬不动;复叱之,犬遂无噬人之心。仅周最固得事足下,而以不得已必故来使,
    彼将礼陈其辞而缓其言,郑王必以齐王为不急,必不许也。今周最不来,他人必
    来。来使者无交于公,而欲德于韩扰,其使之必疾,言之必急,则郑王必许之矣。”
    公叔曰:“善。”遂重周最。王果不许韩扰。
    ○韩公叔与几瑟争国郑强为楚王使于韩
    韩公叔与几瑟争国。郑强为楚王使于韩,矫以新城、阳人合世子,以与公叔
    争国。楚怒,将罪之。郑强曰:“臣之矫与之,以为国也。臣曰世子得新城、阳
    人,以与公叔争国而得全,魏必急韩氏;韩氏急,必县命于楚,又何新城、阳人
    敢索?若战而不胜,走而不死,今且以至,又安敢言地?”楚王曰:“善。”乃
    弗罪。
    ○韩公叔与几瑟争国中庶子强谓太子
    韩公叔与几瑟争国。中庶子强谓太子曰:“不若及齐师未入,急击公叔。”
    太子曰:“不可。战之于国中,必分。”对曰:“事不成,身必危,尚何足以图
    国之全为?”太子弗听,齐师果入,太子出走。
    ○齐明谓公叔
    齐明谓公叔曰:“齐遂几瑟,楚善之。今楚欲善齐甚,公何不令齐王谓楚王:
    ‘王为我逐几瑟以穷之。’楚听,是齐、楚合而几瑟走也;楚王不听,是有阴于
    韩也。”
    ○公叔将杀几瑟
    公叔将杀几瑟也。谓公叔曰:“太子之重公也,畏几瑟也。今几瑟死,太子
    无患,必轻公。韩大夫见王老,冀太子之用事也,固欲事之。太子外无几瑟之患,
    而内收诸大夫以自辅也,公必轻矣。不如无杀几瑟,以恐太子,太子必终身重公
    矣。”
    ○公叔且杀几瑟
    公叔且杀几瑟也,宋赫为谓公叔曰:“几瑟之能为乱也,内得父兄,而外得
    秦、楚也。今公杀之,太子无患,必轻公。韩大夫知王之老而太子定,必阴事之。
    秦、楚若无韩,必阴事伯婴。伯婴亦几瑟也。公不如勿杀,伯婴恐,必保于公。
    韩大夫不能必其不入也,必不敢辅伯婴以为乱。秦、楚挟几瑟以塞伯婴,伯婴外
    无秦、楚之权,内无父兄之众,必不能为乱矣。此便于公。”
    ○谓新城君曰
    谓新城君曰:“公叔、伯婴恐秦、楚之内几瑟也,公何不为韩求质子于楚?
    楚王听而入质子于韩,则公叔、伯婴必知秦、楚之不以几瑟为事也,必以韩合于
    秦、楚矣。秦、楚挟韩以窘魏,魏氏不敢东,是齐孤也。公又令秦求质子于楚,
    楚不听则怨结于韩,韩挟齐、魏以眄楚,楚必重公矣。公挟秦、楚之重以积德于
    韩,则公叔、伯婴必以国事公矣。”
    ○胡衍之出几瑟于楚
    胡衍之出几瑟于楚也,教公仲:“谓魏王曰:‘太子在楚,韩不敢离楚也。
    公何不试奉公子咎,而为之请太子?’因令人谓楚王曰:‘韩立公子咎而弃几瑟,
    是王抱虚质也。王不如亟归几瑟,几瑟入,必以韩权报雠于魏而德王矣。”
    ○几瑟亡之楚
    几瑟亡之楚,楚将收秦而复之。谓羋戎曰:“废公叔而相几瑟者楚也。今几
    瑟亡之楚,楚又收秦而复之,几瑟入郑之日,韩,楚之县邑。公不如令秦王贺伯
    婴之立也。韩绝于楚,其事秦必疾,秦挟韩亲魏,齐、楚后至者先亡。此王业也。”
    ○冷向谓韩咎
    冷向谓韩咎曰:“几瑟亡在楚,楚王欲复之甚,令楚兵十余万在方城之外。
    臣请令楚筑万家之都于雍氏之旁,韩必起兵以禁之,公必将矣。公因以楚、韩之
    兵奉几瑟而内之郑,几瑟得入而德公,必以韩、楚奉公矣。”
    ○楚令景鲤入韩
    楚令景鲤入韩,韩且内伯婴于秦,景鲤患之。冷向谓伯婴曰:“太子入秦,
    秦必留太子而合楚,以复几瑟也,是太子反弃之。”
    ○韩咎立为君而未定
    韩咎立为君而未定也,其弟在周,周欲以车百乘而送之,恐韩咎入韩之不立
    也。綦母恢曰:“不如以百金从之,韩咎立,因也以为戒;不立,则曰来效贼也。”
    ○史疾为韩使楚
    史疾为韩使楚,楚王问曰:“客何方所循?”曰:“治列子圉寇之言。”曰:
    “何贵?”曰:“贵正。”王曰:“正亦可为国乎?”曰:“可。”王曰:“楚
    国多盗,正可以圉盗乎?”曰:“可。”曰:“以正圉盗,奈何?”顷间有鹊止
    于屋上者,曰:“请问楚人谓此鸟何?”王曰:“谓之鹊。”曰:“谓之乌,可
    乎?”曰:“不可。”曰:“今王之国有柱国、令尹、司马、典令,其任官置吏,
    必曰廉洁胜任。今盗贼公行而弗能禁也,此乌不为乌,鹊不为鹊也。”
    ○韩傀相韩
    韩傀相韩,严遂重于君,二人相害也。严遂政议直指,举韩傀之过。韩傀以
    之叱之于朝。严遂拔剑趋之,以救解。于是严遂惧诛,亡去,游求人可以报韩傀
    者。
    至齐,齐人或言:“轵深井里聂政,勇敢士也,避仇隐于屠者之间。”严遂
    阴交于聂政,以意厚之。聂政问曰:“子欲安用我乎?”严遂曰:“吾得为役之
    日浅,事今薄,奚敢有请?”于是严遂乃具酒觞聂政母前。仲子奉黄金百镒,前
    为聂政母寿。聂政惊,愈怪其厚,固谢严仲子。仲子固进,而聂政谢曰:“臣有
    老母,家贫,客游以为狗屠,可旦夕得甘脆以养亲。亲供养备,义不敢当仲子之
    赐。”严仲子辟人,因为聂政语曰:“臣有雠,而行游诸侯众矣。然至齐,闻足
    下义甚高。故进百金者,特以为夫人粗粝之费。以交足下之欢,岂敢有求邪?”
    聂政曰:“臣所以降志辱身居市井者,徒幸而养老母。老母在,政身未敢以许人
    也。”严仲子固让,聂政竟不肯受。然仲子卒备宾主之礼而去。
    久之,聂政母死,既葬,除服。聂政曰:“嗟乎!政乃市井之人,鼓刀以屠,
    而严仲子乃诸侯之卿相也,不远千里,枉车骑而交臣,臣之所以待之至浅鲜矣,
    未有大功可以称者,而严仲子举百金为亲寿,我虽不受,然是深知政也。夫贤者
    以感忿睚眦之意而亲信穷僻之人,而政独安可嘿然而止乎?且前日要政,政徒以
    老母。老母今以天年终,政将为知己者用。”遂西至濮阳,见严仲子曰:“前所
    以不许仲子者,徒以亲在。今亲不幸,仲子所欲报仇者为谁?”严仲子具告曰:
    “臣之仇韩相傀。傀又韩君之季父也,宗族盛,兵卫设,臣使人刺之,终莫能就。
    今足下幸而不弃,请益具车骑壮士以为羽翼。”政曰:“韩与卫中间不远,今杀
    人之相,相又国君之亲,此其势不可以多人。多人不能无生得失,生得失则语泄,
    语泄则韩举国而与仲子为雠也,岂不殆哉!”遂谢车骑人徒,辞,独行仗剑至韩。
    韩适有东孟之会,韩王及相皆在焉,持兵戟而卫者甚众。聂政直入,上阶刺韩傀。
    韩傀走而抱哀侯,聂政刺之,兼中哀侯,左右大乱。聂政大呼,所杀者数十人。
    因自皮面抉眼,自屠出肠,遂以死。
    韩取聂政尸于市,县购之千金。久之莫知谁子。政姊闻之,曰:“弟至贤,
    不可爱妾之躯,灭吾弟之名,非弟意也。”乃之韩,视之曰:“勇哉!气矜之隆,
    是其轶贲、育而高成荆矣。今死而无名,父母既殁矣,兄弟无有,此为我故也。
    夫爱身不扬弟之名,吾不忍也。”乃抱尸而哭之曰:“此吾弟轵深井里聂政也。”
    亦-于尸下。
    晋、楚、齐、卫闻之曰:“非独政之能,乃其姊者以列女也。”聂政之所以
    名施于后世者,其姊不避菹醢之诛,以扬其名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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