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户名: 密码:
    设为首页 | 加入收藏
| 网站首页 | 中国历史 | 世界历史 | 历史名人 | 教案试题 | 历史故事 | 考古发现 | 历史景点 |
相关文章    
首页>>历史故事 >>水浒传
  • 第六回 九纹龙剪迳赤松林 鲁智深火烧瓦罐寺
  • 第七回 花和尚倒拔垂杨柳 豹子头误入白虎堂
  • 第八回 林教头刺配沧州道 鲁智深大闹野猪林
  • 第九回 柴进门招天下客 林冲棒打洪教头
  • 第十回 林教头风雪山神庙 陆虞候火烧草料场
  • 第十一回 朱贵水亭施号箭 林冲雪夜上梁山
  • 第十二回 梁山泊林冲落草 汴京城杨志卖刀
  • 第十三回 急先锋东郭争功 青面兽北京斗武
  • 第十四回 赤发鬼醉卧灵官殿 晁天王认义东溪村
  • 第十五回 吴学究说三阮撞筹 公孙胜应七星聚义
  • 最新热门    
     
    第十六回 杨志押送金银担 吴用智取生辰网

    胜道:“这一事不须去了。贫道已
    打听知他来的路数了。只是黄泥冈大路上来。”晁盖道:“黄泥冈东十里路,地
    名安乐村,有一个闲汉,叫做白日鼠白胜,也曾来投奔我。我曾赍助他盘缠。”
    吴用道:“北斗上白光,莫不是应在这人?自有用他处。”刘唐道:“此处黄泥
    冈较远,何处可以容身?”吴用道:“只这个白胜家,便是我们安身处。亦还要
    用了白胜。”晁盖道:“吴先生,我等还是软取,却是硬取?”吴用笑道:“我
    已安排定了圈套。只看他来的光景。力则力取,智则智取。我有一条计策,不知
    中你们意否?如此如此。”晁盖听了大喜,颠着脚道:“好妙计!不枉了称你做
    智多星,果然赛过诸葛亮。好计策!”吴用道:“休得再提。常言道:‘隔墙须
    有耳,窗外岂无人。’只可你知我知。”晁盖便道:“阮家三兄,且请回归。至
    期而来小庄聚会。吴先生依旧自去教学。公孙先生并刘唐,只在弊庄权住。”当
    日饮酒至晚,各自去客房里歇息。
    次日五更起来,安排早饭吃了,晁盖取出三十两花银,送与阮家三兄弟道:
    “权表薄意,切勿推却。”三阮那里肯受。吴用道:“朋友之意,不可相阻。”
    三阮方才受了银两,一齐送出庄外来。吴用附耳低言道:“这般,这般,至期不
    可有误。”阮家三弟兄相别了,自回石碣村去。晁盖留住吴学究与公孙胜、刘唐
    在庄上每日议事。
    话休絮繁。却说北京大名府梁中书收买了十万贯庆贺生辰礼物完备,选日差
    人起程。当下一日,在后堂坐下,只见蔡夫人问道:“相公,生辰纲几时起程?”
    梁中书道:“礼物都已完备,明后日便用起身。只是一件中在此踌躇未决。”蔡
    夫人道:“有甚中踌躇未决?”梁中书道:“上年费了十万贯,收买金珠宝贝送
    上东京去。只因用人不着,半路被贼人劫将去了。至今无获。今年帐前,眼见得
    又没个了事的人送去,在此踌躇未决。”蔡夫人指着阶下道:“你常说这个人十
    分了得,何不着他委纸领状送去走一遭,不致失误。”梁中书看阶下那人时,却
    是青面兽杨志。梁中书大喜,随即唤杨志上厅说道:“我正忘了你。你若与我送
    得生辰纲去,我自有抬举你处。”杨志叉手向前禀道:恩相差遣,不敢不依。只
    不知怎地打点?几时起身?”梁中书道:“着落大名府差十辆太平车子,帐前拨
    十个厢禁监押着车,每辆车上各插一把黄旗,上写着:‘献贺太师生辰纲’。每
    辆车子,再使个军健跟着。三日内便要起身去。”杨志道:“非是小人推托,其
    实去不得。乞钧旨别差英雄精细的人去。”梁中书道:“我有心要抬举你。这献
    生辰纲的札子内,另修一封书在中间,太师跟前重重保你,受道敕命回来,如何
    倒生支调,推辞不去?”杨志道:“恩相在上。小人也曾听得上年已被贼人劫去
    了,至今未获。今岁途中盗贼又多,甚是不好。此去东京,又无水路,都是旱路。
    经过的是紫金山、二龙山、桃花山、伞盖山、黄泥冈、白沙坞、野云渡、赤松林,
    这几处都是强人出没的去处。更兼单身客人,亦不敢独自经过。他知道是金银宝
    物,如何不来抢劫?枉结果了性命。以此去不得。”梁中书道:“恁地时多着军
    校防护送去便了。”杨志道:“恩相,便差五百人去,也不济事。这厮们一声听
    得强人来时,都是先走了的。”梁中书道:“你这般地说时,生辰纲不要送去了。”
    杨志又禀道:“若依小人一件事,便敢送去。”梁中书道:“我既委在你身上,
    如何不依你说?”杨志道:“若依小人说时,并不要车子,把礼物都装做十余条
    担子,只做客人的打扮,行货也点十个壮健的厢禁军,却装做脚夫挑着。只消一
    个人和小人去,却打扮做客人,悄悄连夜送上东京交付。恁地时方好。”梁中书
    道:“你甚说的是。我写书呈,重重保你,受道诰命回来。”杨志道:“深谢恩
    相抬举。”
    当日便叫杨志一面打拴担脚,一面选拣军人。次日,叫杨志来厅前伺候。梁
    中书出厅来问道:“杨志,你几时起身?”杨志禀道:“告覆恩相,只在明早准
    行。就委领状。”梁中书道:“夫人也有一担礼物,另送与府中宝眷,也要你领。
    怕你不知头路,特地再教奶公谢都管,并两个虞候,和你一同去。”杨志告道:
    “恩相,杨志去不得了。”梁中书道:“礼物都已拴缚完备,如何又去不得?”
    杨志禀道:“此十担礼物,都在小人身上,和他众人,都由杨志。要早行便早行,
    要晚行便晚行,要住便住,要歇便歇,亦依杨志提调。如今又叫老都管并虞候和
    小人去,他是夫人行的人,又是太师府门下奶公。倘或路上与小人鳖拗起来,杨
    志如何敢和他争执得!若误了大事时,杨志那其间如何分说?”梁中书道:“这
    个也容易。我叫他三个都听你提调便了。”杨志答道:“若是如此禀过,小人情
    愿便委领状。倘有疏失,甘当重罪。”梁中书大喜道:“我也不枉了抬举你,真
    个有见识。”随即唤老谢都管并两个虞候出来,当厅分付道:“杨志提辖,情愿
    委了一纸领状,临押生辰纲十一担金珠宝贝赴京,太师府交割。这干系都在他身
    上。你三人和他做伴去,一路上早起晚行住歇,都要听他言语,不可和他鳖拗。
    夫人处分付的勾当,你三人自理会,小心在意,早去早回,休教有失。”老都管
    一一都应了。当日杨志领了。
    次日早起五更,在府里把担仗都摆在厅前。老都管和两个虞候,又将一小担
    财帛,共十一担,拣了十一个壮健的厢禁军,都做脚夫打扮。杨志戴上凉笠儿,
    穿着青纱衫子,系了缠带,行履麻鞋,跨口腰刀,提条朴刀。老都管也打扮做上
    客人模样。两个虞候假装做跟的伴当。各人都拿了条朴刀,又带几根藤条。梁中
    书付与了札付书呈,一行人都吃得饱了,在厅上拜辞了梁中书。看那军人担仗起
    程。杨志和谢都管两个虞候监押着,一行共是十五人,离了梁府,出得北京城门,
    取大路投东京进发。五里单牌,十里双牌。此时正是五月半天气。虽是睛明得好,
    只是酷热难行。昔日吴七郡王有八句诗道:
    玉屏四下朱栏绕,簇簇游鱼戏萍藻。
    簟铺八尺白虾须,头枕一枚红玛瑙。
    六龙惧热不敢行,海水煎沸蓬莱岛。
    公子犹嫌扇力微,行人正在红尘道。
    这八句诗单题着炎天暑月,那公子王孙,在凉亭上水阁中浸着浮瓜沉李,调
    冰雪藕避暑,尚兀自嫌热。怎知客人,为些微名薄利,又无枷锁拘缚,三伏内只
    得在那途路中行。今日杨志这一行人,要取六月十五日生辰,只得在路途上行。
    自离了这北京五七日,端的只是起五更,趁早凉便行,日中热时便歇。五七日后,
    人家渐少,行客又稀。一站站都是山路。杨志却要辰牌起身,申时便歇。那十一
    个厢禁军,担子又重,无有一个稍轻。天气热了行不得。见着林子便要去歇息。
    杨志赶着,催促要行。如若停住,轻则痛骂,重则藤条便打,逼赶要行。两个虞
    候虽只背些包裹行李,也气喘了行不上。杨志也嗔道:“你两个好不晓事!这干
    系须是俺的!你们不替洒家打这夫子,却在背后也慢慢地挨。这路上不是耍处。”
    那虞候道:“不是我两个要慢走,其实热了行不动,因此落后。前日只是趁早凉
    走,如今怎地正热里要行?正是好歹不均匀。”杨志道:“你这般说话,却似放
    屁。前日行的须是好地面,如今正是尴尬去处。若不日里赶过去,谁敢五更半夜
    走。”两个虞候口里不道,肚中寻思:“这厮不直得便骂人。”
    杨志提了朴刀,拿着藤条,自去赶那担子。两个虞候坐在柳阴树下,等得老
    都管来。两个虞候告诉道:“杨家那厮,强杀只是我相公门下一个提辖。直这般
    会做大。”老都管道:“须是相公当面分付道:休要和他鳖拗。因此我不做声。
    这两日也看他不得。权且奈他。”两个虞候道:“相公也只是人情话儿。都管自
    做个主便了。”老都管又道:“且奈他一奈。”当日行到申牌时分,寻得一个客
    店里歇了。那十个厢禁军,雨汗通流,都叹气吹嘘,对老都管说道:“我们不幸
    做了军健,情知道被差出来,这般火似热的天气,又挑着重担。这两日又不拣早
    凉行,动不动老大藤条打来。都是一般父母皮肉,我们直恁地苦!”老都管道:
    “你们不要怨畅,巴到东京时,我自赏你。”众军汉道:“若是似都管看待我们
    时,并不敢怨畅。”又过了一夜。次日,天色未明,众人跳起来趁早凉起身去。
    杨志跳起来,喝道:“那里去?且睡了,却理会。”众军汉道:“趁早不走,日
    里热时走不得,却打我们。”杨志大骂道:“你们省得甚么!”拿了藤条要打。
    众军忍气吞声,只得睡了。当日直到辰牌时分,慢慢地打火吃了饭走。一路上赶
    打着,不许投凉处歇。那十一个厢禁军,口喃喃讷讷地怨畅。两个虞候在老都管
    面前絮絮聒聒地搬口。老都管听了,也不着意,心内自恼他。
    话休絮繁。似此行了十四五日。那十四个人,没一个不怨畅杨志。当日客店
    里辰牌时分,慢慢地打火吃了早饭行。正是六月初四日时节,天气未及晌午,一
    轮红日当天,没半点云彩。其日十分大热。古人有八句诗道:
    祝融南来鞭火龙,火旗焰焰烧天红。日轮当午凝不去,万国如在红炉中。五
    岳翠乾云彩灭,阳侯海底愁波竭。何当一夕金风起,为我扫除天下热。
    当日行的路都是山僻崎岖小径,南山北岭,却监着那十一个军汉,约行了二
    十余里路程。那军人们思量要去柳阴树下歇凉,被杨志拿着藤条打将来,喝道:
    “快走!教你早歇。”众军人看那天时,四下里无半点云彩。其时那热不可当。
    但见:
    热气蒸人,嚣尘扑面。万里乾坤如甑,一轮火伞当天。四野无云,风突突波
    翻海沸;千山灼焰,必剥剥石烈灰飞。空中鸟雀命将休,倒颠入树林深处;水底
    鱼龙鳞角脱,直钟入泥土窖里。直教石虎喘无休,便是铁人须汗落。
    当时杨志催促一行人在山中僻路里行。看看日色当午,那石头上热了,脚疼
    走不得。众军汉道:“这般天气热,兀的不晒-。”杨志喝着军汉道:“快走!
    赶过前面冈子去,却再理会。”正行之间,前面迎着那土冈子。众人看这冈子时,
    但见:
    顶上万株绿树,根头一派黄沙。嵯峨浑似老龙形,险峻但闻风雨响。山边茅
    草,乱丝丝攒遍地刀枪;满地石头,碜可可可睡两行虎豹。休道西川蜀道险,须
    知此是太行山。
    当时一行十五人奔上冈子来,歇下担仗。那十四人都去松阴树下睡倒了。杨
    志说道:“苦也!这里是甚么去处,你们却在这里歇凉?起来,快走!”众军汉
    道:“你便剁做我七八段,其实去不得了。”杨志拿起藤条,劈头劈脑打去。打
    得这个起来,那个睡倒。杨志无可奈何。只见两个虞候和老都管气喘急急,也巴
    到冈子上松树下坐了喘气。看这杨志打那军健,老都管见了,说道:“提辖,端
    的热了走不得,休见他罪过。”杨志道:“都管,你不知,这里正是强人出没的
    去处。地名叫做黄泥冈。闲常太平时节,白日里兀自出来劫人,休道是这般光景。
    谁敢在这里停脚!”两个虞候听杨志说了,便道:“我见你说好几遍了,只管把
    这话来惊吓人。”老都管道:“权且教他们众人歇一歇,略过日中行如何?”杨
    志道:“你也没分晓了。如何使得!这里下冈子去,兀自有七八里没人家。甚么
    去处,敢在此歇凉!”老都管道:“我自坐一坐了走,你自去赶他众人先走。”
    杨志拿着藤条喝道:“一个不走的,吃俺二十棍。”众军汉一齐叫将起来。数内
    一个分说道:“提辖,我们挑着百十斤担子,须不比你空手走的。你端的不把人
    当人。便是留守相公自来监押时,也容我们说一句。你好不知疼痒,只顾逞办!”
    杨志骂道:“这畜生不殴死俺!只是打便了。”拿起藤条,劈脸便打去。老都管
    喝道:“杨提辖且住,你听我说。我在东京太师府里做奶公时,门下官军见了无
    千无万,都向着我喏喏连声。不是我口栈,量你是个遭死的军人,相公可怜,抬
    举你做个提辖,比得草芥子大小的官职,直得人恁地逞能。休说我是相公家都管,
    便是村庄一个老的,也合依我劝一劝,只顾把他们打,是何看待!”杨志道:
    “都管,你须是城市里人,生长在相府里,那里知道途路上千难万难。”老都管
    道:“四川、两广也曾去来,不曾见你这般卖弄。”杨志道:“如今须不比太平
    时节。”都管道:“你说这话,该剜口割舌。今日天下怎地不太平?”
    杨志却待再要回言,只见对面松林里影着一个人,在那里舒头探脑家望。杨
    志道:“俺说甚么,兀的不是歹人来了?”撇下藤条,拿了朴刀,赶入松林里来,
    喝一声道:“你这厮好大胆怎敢看俺的行货!”只见松林里一字儿摆着七辆江州
    车儿,七个人脱得赤条条的,在那里乘凉。一个鬓边老大一搭朱砂记,拿着一条
    朴刀,望杨志根前来。七个人齐叫一声:“呵也!”都跳起来。杨志喝道:“你
    等是甚么人?”那七人道:“你是甚么人?”杨志又问道:“你等莫不是歹人?”
    那七人道:“颠倒问,我等是小本经纪,那里有钱与你。”杨志道:“你等小本
    经纪人,偏有大本钱。”那七个人问道:“你端的是甚么人?”杨志道:“你等
    且说那里来的人?”那七人道:“我等弟兄七人,是濠州人,贩枣子上东京去,
    路途打从这里经过。听得多人说,这里黄泥冈上如常有贼打劫客商。我等一面走,
    一头自说道:“我七个只有些枣子,别无甚财赋,只顾过冈子来。上得冈子,当
    不过这热,权且在这林子里歇一歇。待晚凉了行。只听得有人上冈子来。我们只
    怕是歹人,因此使这个兄弟出来看一看。”杨志道:“原来如此,也是一般的客
    人。却才见你们窥望,惟恐是歹人,因此赶来看一看。”那七个人道:“客官请
    几个枣子了去。”杨地道:“不必。”提了朴刀,再回担边来。老都管道:“既
    是有贼,我们去休。”杨志说道:“俺只道是歹人,原来是几个贩枣子的客人。”
    老都管道:“似你方才说时,他们都是没命的。”杨志道:“不必相闹,俺
    只是没事便好。你们且歇了,等凉些走。”众军汉都笑了。杨志把朴刀插在地上,
    自去一边树下坐了歇凉。没半碗饭时,只见远远地一个汉子,挑着一付担桶,唱
    上冈子来。唱道:
    “赤日炎炎似火烧,野田禾稻半枯焦。
    农夫心内如汤煮,楼上王孙把扇摇。”
    那汉子口里唱着,走上冈子来,松林里头歇下担桶,坐地乘凉。众军看见了,
    便问那汉子道:“你桶里是甚么东西?”那汉子应道:“是白酒。”众军道:
    “挑往那里去?”那汉子道:“挑去村里卖。”众军道:“多少钱一桶?”那汉
    子道:“五贯足钱。”众军商量道:“我们又热又渴,何不买些吃,也解暑气。”
    正在那里凑钱。杨志见了,喝道:“你们又做甚么?”众军道:“买碗酒吃。”
    杨志调过朴刀杆便打,骂道:“你们不得洒家言语,胡乱便要买酒吃!好大胆!”
    众军道:“没事又来鸟乱。我们自凑钱买酒吃,干你甚事,也来打人。”杨志道:
    “你这村鸟理会的甚么。到来只顾吃嘴,全不晓得路途上的勾当艰难。多少好汉,
    被-药麻翻了。”那挑酒的汉子,看着杨志冷笑道:“你这客官好不晓事。早
    是我不卖与你吃,却说出这般没气力的话来。”
    正在松树边闹动争说,只见对面松林里那夥贩枣子的客人,都提着朴刀走出
    来,问道:“你们做甚么闹?”那挑酒的汉子道:“我自挑这酒过冈子村里卖,
    热了在此歇凉。他众人要问我买些吃,我又不曾卖与他。这个客官道我酒里有甚
    么-药。你道好笑么?说出这般话来。”那七个客人说道:“我只道有歹人出
    来,原来是如此。说一声也不打紧。我们倒着买一碗吃。既是他们疑心,且卖一
    桶与我们吃。”那挑酒的道:“不卖,不卖。”这七个客人道:“你这鸟汉子也
    不晓事。我们须不曾说你。你左右将到村里去卖,一般还你钱。便卖些与我们,
    打甚么不紧。看你不道得舍施了茶汤,便又救了我们热渴。”那挑酒的汉子便道:
    “卖一桶与你不争,只是被他们说的不好。又没碗瓢舀吃。”那七人道:“你这
    汉子忒认真,便说了一声打甚么不紧。我们自有椰瓢在这里。”只见两个客人去
    车子前取出两个椰瓢来,一个捧出一大捧枣子来。七个人立在桶边,开了桶盖,
    轮替换着舀那酒吃。把枣子过口。无一时,一桶酒都吃尽了。七个客人道:“正
    不曾问得你多少价钱。”那汉子道:“我一了不说价,五贯足钱一桶,十贯一担。”
    七个客人道:“五贯便依你五贯,只饶我们一瓢吃。”那汉道:“饶不的。做定
    的价钱。”一个客人把钱还他,一个客人便去揭开桶盖,兜了一瓢,拿上便吃。
    那汉去夺时,这客人手拿半瓢酒,望松林里便走。那汉赶将去。人见这边一个客
    人,从松林里走将出来,手里拿一个瓢,便来桶里舀了一瓢酒。那汉看见,抢来
    匹手夺住,望桶里一倾,便盖了桶盖,将瓢望地下一丢。口里说道:“你这客人
    好不君子相!戴头识脸的,也这般罗唣。”
    那对过众军汉见了,心内痒起来,都待要吃。数中一上看着老都管道:“老
    爷爷,与我们说一声。那卖枣子的客人买他一桶吃了,我们胡乱也买他这桶吃,
    润一润喉也好。其实热渴了,没奈何。这里冈子上又没讨水吃处。老爷方便。”
    老都管见众军所说,自心里也要吃得些,竟来对杨志说:“那贩枣子客人已买了
    他一桶酒吃,只有这一桶,胡乱教他们买了避暑气。冈子上端的没处讨水吃。”
    杨志寻思道:“俺在远远处望这厮们都买他的酒吃了。那桶里当面也见吃了半瓢,
    想是好的。打了他们半日,胡乱容他买碗酒吃罢。”杨志道:“既然老都管说了,
    教这厮们买吃了便起身。”众军健听了这话,凑了五贯足钱,来买酒吃。那卖酒
    的汉子道:“不卖了,不卖了。”便道:“这酒里有-药在里头。”众军陪着
    笑,说道:“大哥直得便还言语!”那汉道:“不卖了,休缠。”这贩枣子的客
    人劝道:“你这个鸟汉子,他也说得差了,你也忒认真,连累我们也吃你说了几
    声。须不关他众人之事。胡乱卖与他众人吃些。”那汉道:“没事讨别人疑心做
    甚么。”这贩枣子客人把那卖酒的汉子,推开一边,只顾将这桶酒提与众军去吃。
    那军汉开了桶盖,无甚舀吃,陪个小心,问客人借这椰瓢用一用。众客人道:
    “就送这几个枣子与你们过酒。”众军谢道:“甚么道理。”客人道:“休要相
    谢,都是一般客人,何争在这百十个枣子上。”众军谢了,先兜两瓢,叫老都管
    吃一瓢,杨提辖吃一瓢。杨志那里肯吃。老都管自先吃了一瓢。两个虞候,各吃
    一瓢,各吃一瓢。众军汉一发上,那桶酒登时吃尽了。杨志见众人吃了无事,自
    本不吃,一者天气甚热,二乃口渴难熬,拿起来只吃了一半,枣子分几个吃了。
    那卖酒的汉子说道:“这桶酒吃那客人饶两瓢吃了,少了你些酒。我今饶了你众
    人两贯半。”众军汉把钱还他。那汉子收了钱,挑了空桶,依然唱着山歌,自下
    冈子去了。
    只见那七个贩枣子的客人,立在松树傍边,指着这一十五人说道:“倒也!
    倒也!”只见这十五个人,头重脚轻,一个个面面厮觑,都软倒了。那七个客人
    从松树林里推出这七辆江州车儿,把车子上枣子都丢大地上,将这十一担金珠宝
    贝,却装在车子内,叫声聒噪,一直望黄泥冈下推了去。杨志口里只是叫苦,软
    了身体,紥挣不起。十五人眼睁睁地看着那七个人,都把这金宝装了去。只是起
    不来,争不动,说不的。
    我且问你:这七人端的是谁?不是别人,原来正是晁盖、吴用、公孙胜、刘
    唐、三阮这七个。却才那个挑酒的汉子,便是白日鼠白胜。却怎地用药?原来挑
    上冈子时,两桶都是好酒。七个人先吃了一桶。刘唐揭起桶盖,又兜了半瓢吃,
    故意耍他们看着,只是叫人死心搭地。次后,吴用去松林里取出药来,抖在瓢里,
    只做赶来饶他酒吃。把瓢去兜时,药已搅在酒里。假意兜半瓢吃。那白胜劈手夺
    来,倾在桶里。这个便是计策。那计较都是吴用主张。这个唤做智取生辰纲。”
    原来杨志吃的酒少,便醒得快。扒将起来,兀自捉脚不住。看那十四个人时,
    口角流涎,都动不得。正应俗语道:“饶你奸似鬼,吃了洗脚水。”“不挣你把
    了生辰纲去,教俺如何回去见得梁中书!这纸领状须缴不得!”就扯破了。“如
    今闪得俺有家难奔,有国难投!待走那里去?不如就这冈子上,寻个死处。”撩
    衣破步,望着黄泥冈下便跳。正是:虽然未得身荣贵,到此先须祸及身。正是:
    断送落花三月雨,摧残杨柳九秋霜。毕竟杨志在黄泥冈上寻死,性命如何?且听
    下回分解。


     
    < 1 >   < 2

      

     
      | 设为首页 | 加入收藏 | 联系我们 | 友情链接 | 版权申明 |  
    Copyright 2006-2007 © www.lsqn.cn All rights reserved
    历史千年 版权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