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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八回 禅到玉华施法会 心猿木母授门人

    城主,就是天竺皇帝之宗室,
    封为玉华王。此王甚贤,专敬僧道,重爱黎民。老禅师若去相见,必有重敬。”
    三藏谢了,那老者径穿树林而去。
    三藏才转身对徒弟备言前事。他三人欣喜,扶师父上马。三藏道:“没多路,
    不须乘马。”四众遂步至城边街道观看。原来那关厢人家,做买做卖的,人烟凑
    集,生意亦甚茂盛。观其声音相貌,与中华无异。三藏吩咐:“徒弟们谨慎,切
    不可放肆。那八戒低了头,沙僧掩着脸,惟孙行者搀着师父。两边人都来争看,
    齐声叫道:“我这里只有降龙伏虎的高僧,不曾见降猪伏猴的和尚。”八戒忍不
    住,把嘴一掬道:“你们可曾看见降猪王的和尚。”唬得满街上人跌跌⻊瓜⻊瓜,
    都往两边闪过。行者笑道:“呆子,快藏了嘴,莫装扮,仔细脚下过桥。”那呆
    子低着头,只是笑。过了吊桥,入城门内,又见那大街上酒楼歌馆,热闹繁华,
    果然是神州都邑。有诗为证,诗曰:
    锦城铁瓮万年坚,临水依山色色鲜。百货通湖船入市,千家沽酒店垂帘。
    楼台处处人烟广,巷陌朝朝客贾喧。不亚长安风景好,鸡鸣犬吠亦般般。
    三藏心中暗喜道:“人言西域诸番,更不曾到此。细观此景,与我大唐何异!
    所为极乐世界,诚此之谓也。”又听得人说,白米四钱一石,麻油八厘一斤,真
    是五谷丰登之处。行彀多时,方到玉华王府,府门左右有长史府、审理厅、典膳
    所、待客馆。三藏道:“徒弟,此间是府,等我进去,朝王验牒而行。”八戒道:
    “师父进去,我们可好在衙门前站立?”三藏道:“你不看这门上是‘待客馆’
    三字!你们都去那里坐下,看有草料,买些喂马。我见了王,倘或赐斋,便来唤
    你等同享。”行者道:“师父放心前去,老孙自当理会。”那沙僧把行李挑至馆
    中。馆中有看馆的人役,见他们面貌丑陋,也不敢问他,也不敢教他出去,只得
    让他坐下不题。
    却说老师父换了衣帽,拿了关文,径至王府前,早见引礼官迎着问道:“长
    老何来?”三藏道:“东土大唐差来大雷音拜佛祖求经之僧,今到贵地,欲倒换
    关文,特来朝参千岁。”引礼官即为传奏,那王子果然贤达,即传旨召进。三藏
    至殿下施礼,王子即请上殿赐坐。三藏将关文献上,王子看了,又见有各国印信
    手押,也就欣然将宝印了,押了花字,收折在案。问道:“国师长老,自你那大
    唐至此,历遍诸邦,共有几多路程?”三藏道:“贫僧也未记程途。但先年蒙观
    音菩萨在我王御前显身,曾留了颂子,言西方十万八千里。贫僧在路,已经过一
    十四遍寒暑矣。”王子笑道:“十四遍寒暑,即十四年了。想是途中有甚耽搁。”
    三藏道:“一言难尽!万蛰千魔,也不知受了多少苦楚,才到得宝方!”那王子
    十分欢喜。即着典膳官备素斋管待。三藏:“启上殿下,贫僧有三个小徒,在外
    等候,不敢领斋,但恐迟误行程。”王子教:“当殿官,快去请长老三位徒弟,
    进府同斋。”当殿官随出外相请,都道:“未曾见,未曾见。”有跟随的人道:
    “待客馆中坐着三个丑貌和尚,想必是也。”当殿官同众至馆中,即问看馆的道:
    “那个是大唐取经僧的高徒?我主有旨,请吃斋也。”八戒正坐打盹,听见一个
    斋字,忍不住跳起身来答道:“我们是,我们是!”当殿官一见了,魂飞魄丧,
    都战战的道:“是个猪魈,猪魈!”行者听见,一把扯住八戒道:“兄弟,放斯
    文些,莫撒村野。”那众官见了行者,又道:“是个猴精,猴精!”沙僧拱手道:
    “列位休得惊恐。我三人都是唐僧的徒弟。”众官见了,又道:“灶君,灶君!”
    孙行者即教八戒牵马,沙僧挑担,同众入玉华王府。当殿官先入启知。
    那王子举目见那等丑恶,却也心中害怕。三藏合掌道:“千岁放心,顽徒虽
    是貌丑,却都心良。”八戒朝上唱个喏道:“贫僧问讯了。”王子愈觉心惊。三
    藏道:“顽徒都是山野中收来的,不会行礼,万望赦罪。”王子奈着惊恐,教典
    膳官请众僧官去暴纱亭吃斋,三藏谢了恩,辞王下殿,同至亭内,埋怨八戒道:
    “你这夯货,全不知一毫礼体!索性不开口,便也罢了,怎么那般粗鲁!一句话,
    足足冲倒泰山!”行者笑道:“还是我不唱喏的好,也省些力气。”沙僧道:
    “他唱喏又不等齐,预先就抒着个嘴吆喝。”八戒道:“活淘气,活淘气!师父
    前日教我,见人打个问讯儿是礼。今日打问讯,又说不好,教我怎的干么!”三
    藏道:“我教你见了人打个问讯,不曾教你见王子就此歪缠!常言道,物有几等
    物,人有几等人,如何不分个贵贱?”正说处,见那典膳官带领人役,调开桌椅,
    摆上斋来,师徒们却不言语,各各吃斋。
    却说那王子退殿进宫,宫中有三个小王子,见他面容改色,即问道:“父王
    今日为何有此惊恐?”王子道:“适才有东土大唐差来拜佛取经的一个和尚,倒
    换关文,却一表非凡。我留他吃斋,他说有徒弟在府前,我即命请。少时进来,
    见我不行大礼,打个问讯,我已不快。及抬头看时,一个个丑似妖魔,心中不觉
    惊骇,故此面容改色。”原来那三个小王子比众不同,一个个好武好强,便就伸
    拳掳袖道:“莫敢是那山里走来的妖精,假装人象,待我们拿兵器出去看来!”
    好王子,大的个拿一条齐眉棍,第二个轮一把九齿钯,第三个使一根乌油黑棒子,
    雄纠纠、气昂昂的走出王府,吆喝道:“甚么取经的和尚!在那里?”时有典膳
    官员人等跪下道:“小王,他们在这暴纱亭吃斋哩。”
    小王子不分好歹,闯将进去,喝道:“汝等是人是怪,快早说来,饶你性命!”
    唬得三藏面容失色,丢下饭碗,躬着身道:“贫僧乃唐朝来取经者,人也,非怪
    也。”小王子道:“你便还象个人,那三个丑的,断然是怪!”八戒只管吃饭不
    睬。沙僧与行者欠身道:“我等俱是人,面虽丑而心良,身虽夯而性善。汝三个
    却是何来,却这样海口轻狂?”旁有典膳等官道:“三位是我王之子小殿下。”
    八戒丢了碗道:“小殿下,各拿兵器怎么?莫是要与我们打哩?”二王子掣开步,
    双手舞钯,便要打八戒。八戒嘻嘻笑道:“你那钯只好与我这钯做孙子罢了!”
    即揭衣,腰间取出钯来,幌一幌,金光万道,丢了解数,有瑞气千条,把个王子
    唬得手软筋麻,不敢舞弄。行者见大的个使一条齐眉棍,跳阿跳的,即耳朵里取
    出金箍棒来,幌一幌,碗来粗细,有丈二三长短,着地下一捣,捣了有三尺深浅,
    竖在那里,笑道:“我把这棍子送你罢!”那王子听言,即丢了自己棍,去取那
    棒,双手尽气力一拔,莫想得动分毫,再又端一端,摇一摇,就如生根一般。第
    三个撒起莽性,使乌油杆棒来打,被沙僧一手劈开,取出降妖宝杖,拈一拈,艳
    艳光生,纷纷霞亮,唬得那典膳等官,一个个呆呆挣挣,口不能言。三个小王子
    一齐下拜道:“神师,神师!我等凡人不识,万望施展一番,我等好拜授也。”
    行者走近前,轻轻的把棒拿将起来道:“这里窄狭,不好展手,等我跳在空中,
    耍一路儿你们看看。”
    好大圣,唿哨一声,将筋斗一纵,两只脚踏着五色祥云,起在半空,离地约
    有三百步高下,把金箍棒丢开个撒花盖顶,黄龙转身,一上一下,左旋右转。起
    初时人与棒似锦上添花,次后来不见人,只见一天棒滚。八戒在底下喝声采,也
    忍不住手脚,厉声喊道:“等老猪也去耍耍来!”好呆子,驾起风头,也到半空,
    丢开钯,上三下四,左五右六,前七后八,满身解数,只听得呼呼风响。正使到
    热闹处,沙僧对长老道:“师父,也等老沙去操演操演。”好和尚,双着脚一跳,
    轮着杖,也起在空中,只见那锐气氤氲,金光缥缈,双手使降妖杖丢一个丹凤朝
    阳,饿虎扑食,紧迎慢挡,捷转忙撺。弟兄三个即展神通,都在那半空中一齐扬
    威耀武。这才是──
    真禅景象不凡同,大道缘由满太空。金木施威盈法界,刀圭展转合圆通。
    神兵精锐随时显,丹器花生到处崇。天竺虽高还戒性,玉华王子总归中。
    唬得那三个小王子,跪在尘埃。暴纱亭大小人员,并王府里老王子,满城中
    军民男女,僧尼道俗,一应人等,家家念佛磕头,户户拈香礼拜。果然是──
    见象归度众僧,人间作福享清平。从今果正菩提路,尽是参禅拜佛人。
    他三个各逞雄才,使了一路,按下祥云,把兵器收了,到唐僧面前问讯,谢
    了师恩,各各坐下不题。
    那三个小王子急回宫里,告奏老王道:“父王万千之喜!今有莫大之功也!
    适才可曾看见半空中舞弄么?”老王道:“我才见半空霞彩,就于宫院内同你母
    亲等众焚香启拜,更不知是那里神仙降聚也。”小王子道:“不是那里神仙,就
    是那取经僧三个丑徒弟。一个使金箍铁棒,一个使九齿钉钯,一个使降妖宝杖,
    把我三个的兵器,比的通没有分毫。我们教他使一路,他嫌地上窄狭,不好支吾,
    等我起在空中,使一路你看。他就各驾云头,满空中祥云缥缈,瑞气氤氲。才然
    落下,都坐在暴纱亭里。做儿的十分欢喜,欲要拜他为师,学他手段,保护我邦,
    此诚莫大之功!不知父王以为何如?”老王闻言,信心从愿。当时父子四人,不
    摆驾,不张盖,步行到暴纱亭。他四众收拾行李,欲进府谢斋,辞王起行,偶见
    玉华王父子上亭来倒身下拜,慌得长老舒身,扑地还礼。行者等闪过旁边,微微
    冷笑。众拜毕,请四众进府堂上坐。四众欣然而入,老王起身道:“唐老师父,
    孤有一事奉求,不知三位高徒,可能容否?”三藏道:“但凭千岁吩咐,小徒不
    敢不从。”老王道:“孤先见列位时,只以为唐朝远来行脚僧,其实肉眼凡胎,
    多致轻亵。适见孙师、猪师、沙师起舞在空,方知是仙是佛。孤三个犬子,一生
    好弄武艺,今谨发虔心,欲拜为门徒,学些武艺。万望老师开天地之心,普运慈
    舟,传度小儿,必以倾城之资奉谢。”行者闻言忍不住呵呵笑道:“你这殿下,
    好不会事!我等出家人,巴不得要传几个徒弟。你令郎既有从善之心,切不可说
    起分毫之利,但只以情相处,足为爱也。”王子听言,十分欢喜,随命大排筵宴,
    就于本府正堂摆列。噫!一声旨意,即刻俱完。但见那──
    结彩飘飖,香烟馥郁。戗金桌子挂绞绡,幌人眼目;彩漆椅儿铺锦绣,添座
    风光。树果新鲜,茶汤香喷。三五道闲食清甜,一两餐馒头丰洁。蒸酥蜜煎更奇
    哉,油札糖浇真美矣。有几瓶香糯素酒,斟出来,赛过琼浆;献几番阳羡仙茶,
    捧到手,香欺丹桂。般般品品皆齐备,色色行行尽出奇。
    一壁厢叫承应的歌舞吹弹,撮弄演戏。他师徒们并王父子,尽乐一日。不觉
    天晚,散了酒席,又叫即于暴纱亭铺设床帏,请师安宿,待明早竭诚焚香,再拜
    求传武艺。众皆听从,即备香汤,请师沐浴,众却归寝。此时那──
    众鸟高栖万簌沉,诗人下榻罢哦吟。银河光显天弥亮,野径荒凉草更深。
    砧杵叮咚敲别院,关山杳窎动乡心。寒蛩声朗知人意,呖呖床头破梦魂。
    一宵晚景题过。明早,那老王父子,又来相见这长老。昨日相见,还是王礼,
    今日就行师礼。那三个小王子对行者、八戒、沙僧当面叩头,拜问道:“尊师之
    兵器,还借出与弟子们看看。”八戒闻言,欣然取出钉钯,抛在地下。沙僧将宝
    杖抛出,倚在墙边。二王子与三王子跳起去便拿,就如蜻蜓撼石柱,一个个挣得
    红头赤脸,莫想拿动半分毫。大王子见了,叫道:“兄弟,莫费力了。师父的兵
    器,俱是神兵,不知有多少重哩!”八戒笑道:“我的钯也没多重,只有一藏之
    数,连柄五千零四十八斤。”三王子问沙僧道:“师父宝杖多重?”沙僧笑道:
    “也是五千零四十八斤。”大王子求行者的金箍棒看。行者去耳朵里取出一个针
    儿来,迎风幌一幌,就有碗来粗细,直直的竖立面前。那王父子都皆悚惧,众官
    员个个心惊。三个小王子礼拜道:“猪师、沙师之兵,俱随身带在衣下,即可取
    之。孙师为何自耳中取出?见风即长,何也?”行者笑道:“你不知我这棒不是
    凡间等闲可有者。这棒是──
    鸿蒙初判陶钅容铁,大禹神人亲所设。湖海江河浅共深,曾将此棒知之切。
    开山治水太平时,流落东洋镇海阙。日久年深放彩霞,能消能长能光洁。老孙有
    分取将来,变化无方随口诀。要大弥于宇宙间,要小却似针儿节。棒名如意号金
    箍,天上人间称一绝。重该一万三千五百斤,或粗或细能生灭。也曾助我闹天宫,
    也曾随我攻地阙。伏虎降龙处处通,炼魔荡怪方方彻。举头一指太阳昏,天地鬼
    神皆胆怯。混沌仙传到至今,原来不是凡间铁。”
    那王子听言,个个顶礼不尽。三个向前重重拜礼,虔心求授。行者道:“你
    三人不知学那般武艺。”王子道:“愿使棍的就学棍,惯使钯的就学钯,爱用杖
    的就学杖。”行者笑道:“教便也容易,只是你等无力量,使不得我们的兵器,
    恐学之不精,如画虎不成反类狗也。古人云,教训不严师之惰,学问无成子之罪。
    汝等既有诚心,可去焚香来拜了天地,我先传你些神力,然后可授武艺。”三个
    小王子闻言,满心欢喜,即便亲抬香案,沐手焚香,朝天礼拜。拜毕请师传法。
    行者转下身来,对唐僧行礼道:“告尊师,恕弟子之罪。自当年在两界山蒙师父
    大德救脱弟子,秉教沙门,一向西来,虽不曾重报师恩,却也曾渡水登山,竭尽
    心力。今来佛国之乡,幸遇贤王三子,投拜我等,欲学武艺。彼既为我等之徒弟,
    即为我师之徒孙也。谨禀过我师,庶好传授。”三藏十分大喜。八戒、沙僧见行
    者行礼,也那转身朝三藏磕头道:“师父,我等愚鲁,拙口钝腮,不会说话,望
    师父高坐法位,也让我两个各招个徒弟耍耍,也是西方路上之忆念。”三藏俱欣
    然允之。
    行者才教三个王子就于暴纱亭后,静室之间,画了罡斗,教三人都俯伏在内,
    一个个瞑目宁神。这里却暗暗念动真言,诵动咒语,将仙气吹入他三人心腹之中,
    把元神收归本舍,传与口诀,各授得万千之膂力,运添了火候,却象个脱胎换骨
    之法。运遍了子午周天,那三个小王子,方才苏醒,一齐爬将起来,抹抹脸,精
    神抖擞,一个个骨壮筋强──大王子就拿得金箍棒,二王子就轮得九齿钯,三王
    子就举得降妖杖。老王见了欢喜不胜,又排素宴,启谢他师徒四众。就在筵前各
    传各授:学棍的演棍,学钯的演钯,学杖的演杖。虽然打几个转身,丢几般解数,
    终是有些着力,走一路,便喘气嘘嘘,不能耐久;盖他那兵器都有变化,其进退
    攻扬,随消随长,皆有变化自然之妙,此等终是凡夫,岂能以遽及也?当日散了
    筵宴。
    次日,三个王子又来称谢道:“感蒙神师授赐了膂力,纵然轮得师的神器,
    只是转换艰难。意欲命工匠依师神器式样,减削斤两,打造一般,未知师父肯容
    否?”八戒道:“好,好,好!说得象话。我们的器械,一则你们使不得,二则
    我们要护法降魔,正该另造另造。”王子又随宣召铁匠,买办钢铁万斤,就于王
    府内前院搭厂,支炉铸造。先一日将钢铁炼熟,次日请行者三人将金箍棒、九齿
    钯、降妖杖,都取出放在篷厂之间,看样造作,遂此昼夜不收。
    噫!这兵器原是他们随身之宝,一刻不可离者,各藏在身,自有许多光彩护
    体。今放在厂院中几日,那霞光有万道冲天,瑞气有千般罩地。其夜有一妖精,
    离城只有七十里远近,山唤豹头山,洞唤虎口洞,夜坐之间,忽见霞光瑞气,即
    驾云头而看。原是州城之光彩,他按下云来近前观看,乃是这三般兵器放光。妖
    精又喜又爱道:“好宝贝,好宝贝!这是甚人用的,今放在此?也是我的缘法,
    拿了去呀!拿了去呀!”他爱心一动,弄起威风,将三般兵器,一股收之,径转
    本洞。正是那──
    道不须臾离,可离非道也。神兵尽落空,枉费参修者。
    毕竟不知怎生寻得这兵器,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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