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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朱第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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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氏又说:“照你这么说,真名声使人贫贱,假名声反倒使人富贵啰。”杨朱说:“真实不会有名声,名声没有真实的。所谓名声,本来就是假的罢了。从前,尧、舜假装着要把君位让给许由、善卷,结果不但没有失掉政权,反而长久地坐着君王的宝座;伯夷、叔齐真的要把孤竹国的君位让出去,结果国家灭亡,饿死在首阳山上。真实和虚伪的区别,就是这样明白。”

    杨朱说:“一百岁,是寿命的最高限度。能活一百岁的人,一千人中也挑不出一个来。假设有一个人能活到一百岁,可是不懂事的幼年和昏馈的老年,就几乎占了一生的一半时间。剩下的年富力强的一半时间,夜里睡眠消耗的和白天觉醒时遗误的时间,几乎又占了其中的一半。而疾病痛苦,亡失忧惧,几乎又占了剩余时间的一半。再算算最后剩下的这十几年时间,能够舒适自得、无牵无挂的日子,恐怕连一天也没有。

    “那么人的一生究竟是为了什么呢?有什么快乐呢?说是为了甘美的食物,温暖的衣服,为了美妙的音乐,迷人的女色吧,可是甘美的食物,温暖的衣服又不能经常得到满足,美妙的音乐,迷人的女色也不能经常玩赏,却要受到刑罚的阻止,受到奖赏的鼓励,受到名分礼法的束缚。匆匆忙忙地争夺一时的虚名,谋划死后的余荣。孤伶伶小心谨慎地观察周围的一切,注重思想和行动的是非。白白地失去了太好年华的最大快乐,不能放纵自己的身心哪怕一时一刻。这和戴着刑具的囚犯又有什么不同呢?

    “太古时代的人知道人活着不过是暂时来到世上,死亡不过是暂时离去;因此随心所欲地行动,不违反自然的爱好,不放弃自身的欢乐,所以不被名声引诱。顺着性子游玩,不背逆万物的爱好,不追求死后的名声,所以受不到刑罚的惩处。名誉的大小,寿命的长短,他们都从不挂在心上。”

    杨朱说:“万物的差异在于不同的生存状况,相同在于同归于死亡。活着就有贤明和愚昧,高贵和低贱的不同,这就构成了差异;死了都要腐烂、消失,这就是相同的一面。虽然这样,但是贤明和愚昧,高贵和低贱并不是自己能够决定的;腐烂、消失也不是自己能够决定的。所以并不是自己想要生存就能生存,自己想要死亡就能死亡,自己想要贤明就能贤明,自己想要愚昧就能愚昧,自己想要高贵就能高贵,自己想要低贱就能低贱。这样说来,对于万物来说,生存或是死亡,贤明或是愚昧,高贵或是低贱都是一样的。活十年是死,活一百年也是死;仁人圣贤要死,恶棍傻瓜也要死。活着象尧、舜一样圣明,死了就是一堆腐骨;活着象桀、纣一样残暴,死了也是一堆腐骨。腐骨都是一样的,谁能知道它们的区别呢?姑且追求今生的快乐吧,哪里有功夫去考虑死后的事情呢?”

    杨朱说:“伯夷并不是没有欲望,而是清高的过分了,以至于饿死。展食并不是没有感情,而是坚贞的过分了,以至于缺少后代。清高和。坚贞的失误竟然这样大!”

    杨朱说:“原宪在鲁国受穷,子项在卫国经商。原宪贫穷损害生命,子项经商劳累身心。”有人间道:“既然这样,那么贫穷不合宜,经商也不合宜,那么怎么才算合宜呢?”杨朱回答说;“使生命快乐才合宜,使身心安逸才合宜。所以善于使生命快乐的人不会感到贫穷,善于使身心安逸的人不去经商。”

    杨朱说:“古语有这样一句话:‘活着怜惜,死了抛弃。’这句话真是至理名言啊。所谓怜惜,并不只是感情上的同情,而且还要使劳苦的能够得到安逸,挨饿的能够吃饱,寒冷的能够得到温暖,困厄的能够得到显达。所谓抛弃,并不是对死者不表示悲伤,而是不给死者的嘴含上珠玉,不给他穿华贵的装裹,不为他摆设祭祀的牺牲,不为他设置随藏器物。

    “晏子向管子请教养生之道。管仲说:‘养生之道的关键就是要随心所欲,对于身心的欲望不要阻碍,不要遏制。’晏子又问:“具体怎么做呢?”管仲回答:“耳朵想听什么就任凭它去听,眼睛想看什么就任凭它去看,鼻子想闻什么就任凭它去闻,嘴里想说什么就任凭它去说,身体想呆在什么地方就任凭它去呆,心里想干什么就纵情地去干。耳朵想听的是优美的音乐,如果不让它听,这就叫做阻塞耳朵的灵敏;眼睛想看的是漂亮的颜色,如果不让它看,这就叫做阻塞眼睛的明亮;鼻子想闻的是芬芳的气味,如果不让它闻,这就叫做阻塞嗅觉的通畅;嘴里要谈论的是是非,如果不让它谈,这就叫做阻塞头脑的智慧;身体想处在舒适的环境,如果不让它得到,这就叫做阻塞身体的安适;心里想做的是放逸,如果不让它做,这就叫做扼-的本性。凡此种种,都是残害身心的根本原因。如果消除这些残害身心的根本原因,和和乐乐地了此一生,就是活上一天,一个月,一年,十年,也达到了我所说的养生之道的目标。如果拘于礼教,不敢消除这些残害身心的根本原因,小心翼翼地求得长寿,即使活上一百年,一千年,一万年,也没有达到我所说的养生之道的目标。’管仲又说:‘我已经把养生之道告诉你了。那么给死者送葬又怎么样呢?’晏子说:‘给死者送葬就简单了,我怎么对你说呢?’管仲说:‘我一定要听你说说。’曼子说:‘人已经死了,哪里还由得了自己呢?把尸体烧了也可以,沉在水里也可以,埋在土里也可以,扔在露天地里也可以,丢在沟望里面盖上柴草也可以,穿着华贵的礼服装在石头棺材里面也可以,遇到什么算什么吧。’管子回头对鲍叔牙和黄子两个人说:‘生与死的道理,我们两个人已经彻底领悟了。”’

    子产担任郑国的国相,独揽国家政权。三年之后,好人听从他的教化,坏人怕他的-,郑国因此得以大治,诸侯都感到害怕。

    可是,子产有一个哥哥叫做公孙朝,有个弟弟叫做公孙穆。公孙朝爱好喝酒,公孙穆喜欢女色。公孙朝的家里积聚的酒有上千坛,堆积的酒曲象山一样高,离大门上百步远,酒糟和酒浆的气味就扑入人们的鼻子。当他沉洒于。美酒的时候,就不顾社会的安危,人理的悔恨,家庭的存亡,亲族的远近,存亡的哀乐。就是水火刀兵的危险一起来到他的面前,他也茫然无知。公孙穆的后院里并排着几十间房屋,里面都住着挑选来的年轻美貌的女子。当他沉迷

    于女色的时候,屏退亲友,断绝交往,躲在后院里,日以继夜,三个月出来了一次,心里还感到不太满足。本地凡有容貌漂亮的处女,他一定要用财物去诱惑,让媒人去召引,一定要弄到手才肯罢休。

    子产日日夜夜为这件事伤脑筋,就暗地里去拜访邓析,跟他商量说:“我听说修养好自身而推及全家,治理好家庭而推及全国,这是说由近及远的道理。我把国家治理好了,自己的家庭却搞乱了。这是违背了由近及远的道理吧?该用什么办法来挽救我这两个弟兄呢?请您给我想个办法吧!”邓析回答:“我为这件事而感到奇怪也很久了,只是没敢先说。你为什么不及时地管治,用性命的重要规劝他们,用礼义的尊严来诱导他呢?”

    子产采纳了邓析的意见,找机会去见他的哥哥和兄弟,对他们说:“人所以比禽兽高贵的原因,就在于人有智慧。智慧所维护的是礼义,礼义完备了,名誉地位就会跟着到来。如果凭感情做事,沉湎于个人的欲望,那性命就危险了。如果听我的劝告,那么早上自己悔悟,晚上就可以当官受禄了。”公孙朝和公孙穆回答说:“你说的这些道理我们早就知道了,对人生的道路我们也选择了很久了,难道还要等你说了以后才明白吗?一般说来,生命很难得到,死亡却容易到来。用难以得到的生命,去等待容易到来的死亡,还有什么可思虑的呢?如果要借尊重礼义来夸耀于人,掩饰自己的性情去沽名钓誉,我们认为这样做人还不如死了。为了要享尽一生的欢乐,穷极当年的快乐,只担心把肚子灌得太满而不能开怀痛饮,把精力搞得过分疲惫而不能纵情女色,哪里有时间去担心名声的丑恶,性命的危险呢?而你却以治理国家的才能夸耀于人,想用言辞来扰乱我们的心性,用名利来打动我们的心肠,不是太浅薄,太可怜吗?我们还要跟你分辨一下这个道理呢。善于治理外物的人,外物不一定能治理好,而自己却与之一道受苦;善于治理自身的人,外物不一定搞乱,而自己的性情却与之一道安逸。就你治理外物而言,你的方法虽然可以暂时在整个国家推行,但是并不符合人们的本心;而从我们治理自身来说,我们的方法就可以在整个天下推行,君臣之道也就用不着了。我们常常想用我们的方法来开导你,你反而用你那套东西来教训我们吗?”子产听了,茫然无言以对。

    第二天,子产把这件事的经过告诉邓析。邓析说:“你和保持本性而得道的人相处却不知道,谁说你是个聪明的人呢?郑国能治理得好不过是出于偶然罢了,并不是你的功劳。”

    卫国的端木叔,是子贡的后代,靠他的祖先遗留下的财产,家中积蓄了万贯家财。他不经营家业,整天纵情于自己喜欢做的事。只要是人们想干想玩的,他没有不干,没有不玩的。他家的墙屋台树,园圃池沼,饮食车服,声乐摈御,都可以和齐国和楚国的君王相比。至于他心里所喜好的,耳朵所想听的,眼睛所想看的,口中所想尝的,即使远在异国他乡,不是中原地区出产的东西,也都一定要弄到手,就好象自己家院子里的东西一样。至于他外出游玩时,即使是山川险阻,路途遥远,也一定要去,就象别人去近在咫尺的地方一样。

    来他家的宾客每天数以百计,厨房里的灶火整天不熄,厅堂中的声乐长年不断。养活家

    人之余,他把财钱先周济自己的宗族;周济自己宗族之余,再施舍给乡里乡亲;施舍给乡里乡亲之余,就分发给整个都城的百姓。到六十岁时,身体快要衰弱了,他就把所有家里的事情都丢在一边,把家里的库藏、珍宝、车服、侍女等都施散出去,一年之中,把所有东西都施散得一干二净,不给子孙留下一点财产。到他病重的时候,没有买药的钱财;到他去世的时候,没有埋葬的费用。都城中受过他施舍的人,一齐出钱把他埋葬了,还把得到的钱财还给他的子孙。

    禽骨厘听说了这件事,说::端木叔真是个狂人啊,连祖先都被他辱没了!”段干生听说了这件事,说:“端木叔真是个通达的人啊,德性超过他的祖先了。他的所作所为,一般人都感到奇怪,而确实符合自然的道理。卫国的君子都以礼教约束自己,当然不能理解他了。”

    孟孙阳问杨朱:“假如有这样一个人,想通过珍惜自己的生命,爱护自己的身体来求得不死,行吗?”杨朱回答说:“按道理说人没有不死的。”孟孙阳又问:“求得长久地活着,行吗?”杨来回答说:“按理人没有长久活着的。生命并不是珍惜它就能永存,身体并不是爱护它就能健康。再说,长久活着有什么用呢?人的情感和好恶,古代和现在一样;身体的安危,古代和现在一样;人事的苦乐,古代和现在一样;社会的变革和治乱,古代和现在一样。这人世间的方方面面,都已经听说过,已经看到过了,已经经历过了,活上一百年还嫌太多呢,何况长久活着的痛苦呢?”孟孙阳说:“这样说来,早点死去胜过长久活着,那么上刀山,下火海,赴汤锅,就该是满足愿望了。”杨朱说:“不是这样。既然活着,就不要管那么多,听其自然,尽量满足自己的愿望,来等待死亡的到来;将要死去了,也不要管那么多,听其自然,什么时候死什么时候算,直到生命结束。一切都不必去管它,一切都听其自然,哪里还用得着担心生命的长短呢?”

    杨朱说:“伯成子高不肯拔下一根毫毛来为他人谋利益,因此放弃王位而隐居耕田。大禹不愿为自身谋取利益;因此得了半身不遂。古人就是拔下一根毫毛能为普天下谋取利益他也不给,普天下都奉养一个人他也不同意。人人都不损伤自己的一根毫毛,人人都不为天下谋利益,天下就治理好了。”

    禽骨厘问杨朱说:“拔掉你身上的一根毫毛来救助整个人世,你干吗?”杨朱说:“人世本来就不是一根毫毛能够救助的。”禽骨厘又说:“假如可以救助的话,你干吗?”杨朱不回答他。

    禽骨厘出来告诉孟孙阳,孟孙阳说:“你没有领会先生的用心,请让我来跟你说说。假如有人损害你的皮肤而让你获得万两黄金,你干吗?”禽骨厘回答:“干。”孟孙阳又问:“如果有人砍断你的一节肢体而让你统治一个国家,你干吗?”禽骨厘沉默不语。过了一会儿,孟孙阳又说:“一根毫毛比皮肤轻微,皮肤又比一节肢体轻微,这是显而易见的。但是,毫毛积累起来就可以构成皮肤,皮肤积累起来就可以构成肢体。一根毫毛固然只是身体的万分之一,可又怎么能轻视它呢?”食骨厘说:’“我讲不出什么道理来回答你。但是,如果是用你的这番话去问老聃和关尹,就是你的话对了;如果是用我的话去问大禹和墨翟,就是我的话对了。”

    孟孙阳听了,就转过头去,就和其他人说别的事情去了。

    杨朱说:“天下所有好名声都落到虞舜、夏禹、周公、孔子的头上,天下所有坏名声都落到夏桀、殷纣的头上。但是虞舜在河阳耕田,在雷泽制陶的时候,身体得不到片刻的安闲,口腹得不到美味的食品;父母不喜欢他,弟弟妹妹不亲近他。到三十岁时,不经父母同意就娶了妻子。等到接受唐尧禅让给他的帝位时,年纪已经老了,智力也衰退了。他的儿子商钩才能低下,他只好把帝位禅让给大禹,忧心仲仲地活着,直到离开人世。这真是天下最困苦的人啊!

    “大禹的父亲{鱼玄}治理水土,没有取得什么功绩,被舜杀死在羽山。大禹继承父亲的事业,服事自己的仇人,把全部精力都投入治理水土的事业中,妻子生了孩子他不抚育,从自家门口经过也不进去;累得病成半身不遂,手上脚上都长满了厚厚的老茧。等到接受虞舜禅让给他的帝位后,为了节俭自己住进简陋的宫室,为了祭祀却穿上华贵的礼服,心事重重地活着,直到停止了呼息。这真是天下最忧苦的人啊!

    “周武王去世后,周成王还年幼,他的叔父周公摄政。邵公对此感到不满,就到处散布流言蜚语。搞得周公到东都洛阳去躲避了三年,后来又杀掉了叛乱的哥哥,放逐了谋反的弟弟,才使自己免遭灾祸,胆战心惊地活着,直到命归黄泉。这真是天下最危惧的人啊!

    “孔子深明治国的道理,接受当时君王的聘用,却受到宋国司马桓魋的暗算而逃离宋国,受到卫国人的谣言中伤而销声匿迹。他还曾经被囚禁在匡地,被围困在陈蔡,受到季氏薄待,遭到阳虎的侮辱,悲悲戚戚地活着,直到生命终止,这真是天下最窘迫的人啊!

    “上面这四位圣人,活着的时候没有享受到一天欢乐,死了以后却留下万世名声。名声本来就不是实在本身所固有的东西,就是赞扬它,它也不知道,就是褒奖它,它也不晓得,这同树桩土块有什么区别呢?

    “夏桀靠着历代祖先创下的基业,居帝王之尊,智谋足以对付群臣,威权足以震慑海内;纵情娱乐,想听什么就听什么,想看什么就看什么,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痛痛快快地活着,直到死了为止,这真是天下最放荡的人啊!

    “殷纣也靠着历代祖先创下的基业,居帝王之尊,威令没有人敢不执行,意志没有人敢不顺从;在高大的宫殿里纵情欢乐,在漫漫的长夜中宣泄情欲,不用礼义来约束苦害自己,高高兴兴地活着,直到闭上眼睛才罢休,这真是天下最放纵的人啊!

    “上面这两个凶恶的家伙,活着的时候纵情欢乐,死了之后背上愚昧残暴的坏名声。可是实在本来就不是名声赋予的,就是斥责它,它也不知道,就是惩罚它,它也不晓得,这同木桩土块有什么区别呢?

    “那四位圣人虽然受到广泛地赞誉,却是辛辛苦苦地活了一辈子,最后同样是归于死亡。那两个凶恶的家伙虽然受到大量地抨击,却是欢欢乐乐地活了一辈子,最后也不过同样是归于死亡。”

    杨朱去拜见魏王,自称治理天下就象在手掌中玩弄东西一样容易。魏王说:“先生只有一妻一妾还不能管好,只有三亩园子连草都锄不净,却说治理天下就象在手掌中玩弄东西一样容易,这是什么道理呢?”

    杨朱说:“君王见过那些放羊的吗?上百头的一群羊,假如一个儿童拿着鞭子跟在羊群后面,想让它们往东就往东,想让它们往西就往西。要是尧在前面牵着一头羊,舜拿着鞭子跟在后面,羊就不会往前走了。我还听说:能一口把船吞到肚子里的大鱼,不在小的支流中游水,高飞的天鹅,不在小水池旁停落。为什么呢?因为它们的志向远大。黄钟、大吕的音律不能伴奏节奏太快的舞蹈,因为它们的声音舒缓。将要干大事的人,不屑于干小事;想成就大功业的人。不屑于成就小功业,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杨朱说:“太古时代的事情已经完全湮灭了,没有人知道了。传说的三皇五帝时代的事情,至今已经是若无若有,似幻似梦。有史以来的三王时代的事情,至今也已经是或隐或现,人们知道的连亿分之一也不到。当代的事情,或闻或见,人们知道的连万分之一也不足。目前的事情,或存或废,人们知道的连干分之一也不够。从太古时代到今天,年数就无法计算了。但是自从伏羲时代开始,至今已有三十多万年,其间无论是贤愚、好坏,无论是成败、是非,最终没有不走向灭亡的,只不过是时间有早有晚罢了。如此说来,为了一时的毁誉而劳神费力,去追求死后那短短几百年的名声。难道死后的名声能滋润干枯的骨头吗?这样活着又有什么快乐呢?”

    杨朱说:“人与天地万物类似,同样具有五行之性,然而却是生命体中最有灵性的。可是,人的手和牙齿不足以用来防卫,皮肤不足以自我保护,奔跑的速度不足以趋利避害,没有毛羽用来抵御寒暑,一定要借助外物来供养自己,此,人主要是凭借智慧,而不是依仗力气。所以,智慧可贵的原因,是因为保护自己是可贵的,力气低贱的原因,是因为侵害他物是低贱的。但是,身体并不属于自己所有,既然活着,就不得不保全它;外物也不是属于自己所有,既然使用了,就不能舍弃它。身体固然是生命的主体,外物也是供养生命的主体。虽然保全了自己的生命。但是不能拥有自己的身体;虽然不必舍弃外物,但是不能占有外物。占有外物,据有自己的身体,就是把本来属于天下所有的身体强行据为已有,就是把本来属于天下所有的事物强行据为已有。不强行占有本来属于天下的身体,不强行占有本来属于天下的事物,大概只有圣人才能做到吧!能把属于天下的身体归于公有,把属于天下的事物归于公有,大概只有道德最完善的人才能做到吧!这样的人就是道德最最完善的人啊!”

    杨朱说:“人们得不到休息,是为了四件事。一是为了长寿,二是为了名誉,三是为了地位,四是为了钱财。因为这四方面的原因,于是就怕鬼,怕人,泊权势,伯刑罚:这样的人就是违反自然本性的人。这种人或生或死,都受外物的支配。

    “不违背命运,哪里用得着羡慕长寿?不看重显贵,那里用得着羡慕名声?不追求权势,哪里用得着羡慕高位?不贪图富有,哪里用得着羡慕钱财?这种人就是顺应自然本性的人。这样的人,天下没有对手,自己支配自己。

    “所以有这样一句话:‘人不结婚不做官,欲望少了一大半;人不吃饭不穿衣,君臣之道即休矣。’周代有句谚语说:‘老农不干活会闲死。’农民披星戴月,早出晚归,自己觉得是人之常情;吃粗粮和野菜,自己感到滋味最美。他们肌肉粗壮,筋节僵硬,一旦让他们躺在柔软的皮毛褥子上,睡进光滑的丝织帐子中,给他们吃精美的饭菜,甘甜的水果,反倒会感到心里焦急烦躁,引起内热生病了。可是,如果让宋国和鲁国的国君处在与农民相同的地位,那么用不了多久他们也就受不住了。

    “所以农民认为他们自己所处的环境和所喜爱的东西是最好不过的了。过去宋国有个农

    民,常常穿着烂麻做絮的棉衣,勉勉强强熬过寒冬。等到开春时,他在地里干农活,自己在阳光的照耀下觉得暖烘烘的,不知道天下还有高楼大厦,深宅大院,绵衣皮袍。于是对他妻子说:‘晒太阳的温暖,别人没有知道的。我若是把这个办法进献给国王,一定会得到重赏。’同乡的一个富人告诉他说:‘从前有一个人以为大豆饭好吃,苍耳的茎叶,赖蒿的嫩苗味道甜美,就跟乡里的富豪大加赞赏。富豪取来品尝,结果放在嘴里嘴发麻,咽进肚里肚子疼。大家都讥笑、埋怨那个农民,他自己也感到很羞愧。你,就是这样一个人啊!”杨朱说:“宽大的房屋,漂亮的衣服,美味的食品,娇艳的女色,有这四样东西,还要向外追求什么呢?有了这些还向外苦苦追求,是因为有贪得无厌的本性。贪得无厌的本性,是损害正气的蛀虫。

    “忠不能够保护君主,恰好可以危害自身;义不能够有利于外物,恰好可以伤害生命。保护君主不是通过忠,那么忠的名声就消失了;有利于外物不是依靠义,那么义的名声就灭绝了。君主和臣下都得到保护,外物与自身同时获得利益,这是古人的做法。鬻子说:‘抛弃名声的人没有忧虑。’老子说:‘名声是实在的附属。’而那些凡夫俗子还在不停地追逐名声?名声本来就不能抛弃,本来就不能当作实在的附属吗?如今有了名声就高贵荣耀,没有名声就低贱屈辱。高贵荣耀生活就安乐,低贱屈辱生活就痛苦。痛苦,是违反人的本性的;安乐,是顺应人的本性的。这样一来,似乎实在反倒是依附于名声了,名声怎么可以抛弃,怎么可以当作附属呢?但是应该讨厌那种死守名声而损害实在的人。死守名声而损害实在的人,就会整天忧虑危亡会不能挽救,哪里只是担心生活的安乐和痛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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