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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原始宗教与巫术——神学之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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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帝第二

    里好似躺在床上。云雾不能妨碍他们的视线,雷霆不能搅乱他们的听觉,美恶不能迷惑他们的思想,山谷不能阻挡他们的脚步。这些都是神游而已。

    黄帝醒后,洋洋自得,把大臣天老、力牧和太山稽召来,告诉他们说:“我独自居住了三个月,清心反省,消除肉体欲念,潜心思考保养身体治理天下的道理,但是没有想出什么头绪。后来就很疲惫地睡着了,就做了这样一个梦。现在我明白了,最高深的道是不能根据常情求得的。我知道了,我明白了,但是我不能把它告诉你们啊!”

    又过了二十八年,天下大治,几乎比得上梦中的华胥氏国,黄帝却去世了。老百姓因为怀念他而痛哭流涕,二百多年没有停止。

    列姑射山在海河洲中,山上住着神人。他吸清风,饮白露,不吃粮食。心境象深深的泉水一样清澈,形体象年轻的处女一样柔美。他不偏护不偏爱,仙子圣人都愿做他的臣下;他不威严不恼怒,忠厚老实的人都愿意做他的仆役;他不施舍不惠赠,但是人们的财物自然富足;他不聚积不征敛,但是自己从不困乏。那里阴阳经常调和,日月经常明亮,四时经常合节,风雨经常均匀,养育经常适时,五谷经常丰收。而且土地没有荒废,人民没有天折,万物没有灾祸,鬼神没有应验。

    列子拜老商氏为老师,与伯高于结为朋友,完全掌握了他们两个人的道术,乘风返回。有个名叫尹生的人听说了这件事,就跟列子住在一起,好几个月没有回家看看。他趁机向列子请教道术,请教了十次,十次都没有得到列子的传授。尹生一肚子怨气,请求辞去,列子又没有什么表示。尹生就回家去了。过了几个月,他想学习道术的念头还是不能打消,又去跟随列子。列子说:“你为什么这样频繁地来来去去?”尹生回答:“从前我向您请教,您不传授我,我当然对您有些怨恨。现在我又想开了,所以回来。”

    列子说:“从前我还以为你明白道理,现在你竟然浅薄到这种地步了吗?坐下!我要把跟先生学到的东西告诉你了。自从我侍奉先生,跟伯高于结为朋友开始,三年以后,心里不敢思考是非,嘴里不敢谈论利害,才得到先生斜眼膘了一眼而已。五年之后,心里转而有意识地思考是非,嘴里转而有意识地谈论利害,先生才对我开颜一笑。七年之后,心里要想什么就想什么,反而想不到是非;嘴里要说什么就说什么,反而谈不到利害,先生才让我和他并席坐下。九年之后,放纵心思去想,放开嘴巴去说,不知道我的是非利害是什么,也不知道别人的是非利害是什么,也不知道先生是我的老师,伯高子是我的朋友;这样内心与外物的界限就茫然不存了。从此以后,我的眼睛的作用和耳朵的作用一样,耳朵的作用和鼻子的作用一样,鼻子的作用和嘴巴的作用一样,它们的作用没有什么不同。于是精神凝聚;形体消散,整个肉体都象融化掉了一样,感觉不到身体倚靠的地方,脚下踩踏的地方,就象一片树叶或干枯的谷皮一样,随风东西飘荡,竟然不知道是风乘着我呢,还是我驾着风?如今你在先生的门下做学生,竟然连一个时辰还不到就三番两次地表示怨恨不满。这样一来,即使你的一片躯体,灵气也不愿承受,即使是你的一节骨头,大地也不愿负载,你还想凌空乘风,怎么办得到呢?”

    尹生听了,十分羞愧,很久连大气也不敢出,不敢再说话了。

    列子问关尹说:“道德修养达到最高境界的人在水里潜行不会窒息,踩在火上不觉得热,行走在万物的上空不觉得害怕,请问他们为什么会达到这种地步呢?”关尹回答说:“他们靠的是保持纯正的元气,而不是靠智巧果敢之类。坐下!我告诉你。凡是有容貌、形象、声音、色彩的,都是物。物与物之间为什么相差很远呢?有什么事物能够超越到其他事物的前面呢?都是具有形体颜色的物罢了,而物产生于无形的道,又消灭于不被他物所化的道,掌握了这个道理又能穷理尽性的人,外物怎么能阻止他呢?他将身体处于具有适宜的限度的环境中,把心神藏匿在无端无绪的变化里,邀游在大自然的本原与终极之中。专一自己的本性,涵养自己的精气,保持自己的品德,依据这些来通向大自然。象这样的人,他的天性保守自然的完美元缺,他的精神凝聚无间,外物又从那里侵入呢?喝醉酒的人从车上摔下去,即使受伤却不会死亡。他的骨路和别人相同,而伤害与别人不同,这是因为他的精神凝聚无间,外物不能对他的精神产生任何影响,所以乘坐在车上不知道,从车上摔下来也不知道。生死惊恐不能进入他的头脑,所以遇到意外的变故也不害怕。醉酒的人由于喝醉了酒而得到保全尚且如此更何况得到自然之道的保全呢?圣人的心神能与自然之道具和,所以没有什么东西能伤害他。”

    列御寇给伯昏无人表演射箭的技巧,他拉满了弓,把一杯水放在肘上,然后开始发射,射出的箭,后面的箭头紧迫着前面的箭尾,前一支箭刚射出去,后一支箭又搭在弓弦上。射箭的时候,列子就象一个木偶一样端正不动。

    伯昏无人说:“你这还是存心射箭的射箭,不是无心射箭的射箭。假如我和你一起登上高山,脚踏危险的山崖,身临百仍高的深渊,你还能射箭吗?”于是伯昏无人就登上高山,脚踏危险的山崖,身临百仍高的深渊,背向深渊往后退步,脚跟悬到了山崖的外边,然后向列子拱手施礼,请他上山来。列子听了,吓得趴在地上,汗水从头上流到脚后跟。

    伯昏无人说:“那些道德完善的人,上可以窥见青天,下可以潜入黄泉,自由地邀游于四面八方,神色不变。现在你害怕的样子从眼睛眨动的表情上都能看得出来,你对射箭的奥妙差得还远呢!”

    范氏有个儿子名叫子华,喜欢收养游侠,全国上上下下都屈服于他的势力。他受到晋国国君的宠爱,虽然不做官,地位却在三卿之上。只要他多看几眼的人,晋国就会给他封官赐爵;只要他多说几句坏话的人,晋国就会罢去他的官职。往来于范子华家的人就象上朝的一样多。范子华让他的门客们,凭借智力的高低来互相攻击,靠力量的强弱来互相侵凌,即使在他的面前打得头破血流,也毫不在意。通宵达旦用这种方式取乐,在全国几乎成了一种风气。

    禾生和子伯是范氏的上等门客,有一次外出,经过远郊,住在一个名叫商丘开的老农家里,半夜里,禾生和子伯两个人谈起子华的名气和权势,说到他能够使活着的死去,死去的复活,富有的变得贫困,贫困的变得富有。商丘开本来处于饥寒之中,偷偷地溜到窗户北面听了禾生和子伯的谈话。于是他就借了粮食,背着个草筐,到子华的门下去。

    子华的门徒都是豪门子弟,穿着用白色绢做的衣服,坐着只有贵族才能乘坐的轩车,走路时不急不忙地踱着方步,抬头仰视显出一种目空一切的的神情。他们看到商丘开年老体衰,脸色发黑。衣冠不整,就很看不起他。接着又对商丘开侮辱戏弄,推推搡搡,连捶带打,无所不为。商丘开却一直没有露出一点恼怒的表情,倒是这些门客们耍弄人的花样都用尽了,懒得再耍弄他。

    于是他们又带着商丘开登上一座高台,有人在众人中假装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谁能从这里自己跳下去,赏他百金。”众人又都假装争着要跳下去。商丘开以为是真的,就抢先从高台跳下去,身体就象一只飞鸟—样,飘落到地上,身上没有受一点伤。范氏的门客们认为这只是出于偶然,没有感到特别奇怪,于是又指着河湾的深处说:“那里面有宝珠,潜入水底就可以找到。”商丘开又听信了他们的话,潜到水底。等他游出水面后,人们看他果然找到了宝珠。众人这才感到疑惑。范子华才让他加入吃着美味佳看,穿着续罗绸缎的食客行列。

    不久,范氏家的仓库发生火灾。范子华对商丘开说:“你能进入火里把锦缎抢救出来的话,我就按照你抢救出来的多少奖赏你。”商丘开听了,一下子冲进火海,一点儿为难的样子也没有,出入火海,往返多次,身上连灰尘都不沾,更没有烧伤。范氏的门客都以为商丘开有道术,就一起向他道歉说:“我们不知道您有道术而欺骗了您,不知道您是神人而侮辱了您,您大概是把我们看作傻瓜,看作聋子,看作瞎子了吧。我们冒昧地向您请教一下您的道术。”

    商丘开说:“我没有什么道术。就是我自己的心里也不知道其中的奥妙。尽管这样,还是有一点可以对你们讲讲。前些日子,您这里的两位门客住在我家时,我听到他们夸耀范氏的权势,说他能使活着的死去,死去的复活,富有约变得贫穷,贫穷的变得富有。我听后信以为真,一点儿也不怀疑,就不畏路途遥远,到这里来。来到这里之后,又以为你们的话都是真的,所以我只是担心自己相信得不够真诚,行动得不够及时,没有去考虑身体在哪才合适,怎样把握利害才有利。心里只是一个念头罢了。外物所以不能阻碍我,就是因为这些罢了。现在我才知道你们欺骗了我,我的内心满怀疑虑,外面还要小心地注意察言观色,回想当初幸而没有被烧死、淹死,我就痛苦得五内俱焚,吓得心惊肉跳,难道还能再接近水火吗?”从此以后,范氏的门客就是在路上遇到乞丐马医一类低贱的人,也不敢欺辱了,还一定下车来向他们拱手施礼。

    宰我听说了这件事,就把它告诉了孔子。孔子说:“你不知道吗?最诚实的人是可以感动外物的。他们震动天地,感化鬼神,纵横宇内,都没有能够阻碍他们的东西,更何况只是身临险境,脚踩危险的悬崖,出入水火呢?商丘开相信虚假的事情尚且没有阴碍。何况我们都是诚实的人呢?你们牢记这一点!”

    周宣王的主管饲养禽兽的官长手下有一个名叫梁鸯的役夫,能够驯养野生禽兽,他把食物堆放在园子里喂那些野兽,就是虎、狼、雕、鱼鹰一类凶猛的禽兽,也都很柔顺。这些禽兽,雌雄交配,繁育成群。不同种类的禽兽杂居在一起,也从不互相争斗,从不咬群。

    周宣王恐怕梁鸯的技术失传,就命令毛丘园去学习梁鸯的驯养技术。梁鸯说:“我不过是一个低贱的仆役,有什么技术告诉你呢?只是怕国王认为我对你隐瞒,姑且简单说说我驯养老虎的方法吧。一般说来,顺着它就高兴,逆着他就发怒,这是一切动物的天性。可是动物的恼怒难道是没有任何原因就随便发作的吗?都是因为违逆而触犯了它们才引发起来的。喂虎的人,不敢把活东西给虎吃,怕它在咬死活物时会诱发它残杀的天性而发怒。也不敢把整个东西给虎吃,伯它在咬碎食物时会诱发它残杀的天性而发怒。要掌握虎什么时候饿,什么时候饱,深入了解虎在什么条件下容易发怒。虎与人不是同类,却喜欢喂养它的人,是因为养虎的人能顺着虎的性情。至于虎有时会伤害人,这是因为人们违逆了虎的性情。既然这样,我怎么敢违逆虎的性情让它发怒呢?但是我也不是一味地顺着它让它高兴。因为高兴过度反过来必定会发怒,恼怒过度反过来又常常会高兴,这些都不是适中的做法。现在我的心中既不想顺着它,也不想逆着它,于是,鸟兽看我,就象他们的同类一样。所以,在我的园子里游玩的禽兽,不思念广阔的森林,宽广的湖泊;在我的园子居住的禽兽,不怀恋深山幽谷,这正是上述道理造成的必然结果。”

    颜回问孔子说:“我曾经乘船经过一个叫做筋深的深潭,摆渡的船夫的划船技术简直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我问他:‘划船可以学习吗?’他回答说:‘可以。会游泳的人就可以教,游得好的人能很快就学会。至于那些能潜泳的人,就是从来没有见过船也能立即就会划。’我问其中的道理,他不告诉我。请问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呢?”

    孔子说:“唉!我和你研究那些书本上的道理已经很久了,但是没有掌握实践经验,又何况掌握道本身呢?能游泳的人可以教,是因为他不怕水;游得好的人能很快学会,是因为他熟悉水性,根本不把水放在心上;至于那些能潜泳的人没有见过船却立即就能划,是因为他们看待深渊就象丘陵,看待翻船就象车子倒退。船翻车退的种种情景就是呈现在他的眼前,也影响不了他的内心。这样的人,遇到什么情况会不从从容容呢?在玩藏钩游戏时,用瓦块做-注的时候不伯把瓦块输掉,心思就很灵巧;用带钩做-注的时候,心里就有些害怕了;用黄金做-注的时候,唯恐输掉,头脑都发昏了。这种游戏的技巧本来都是一样的,而有所顾惜时就重视外物,凡是重视外物的,内心就笨拙。”孔子在吕梁观望,看到那里有高达二十多丈的瀑布飞流直下,瀑布下面是一条翻卷着浪花的水流,有三十里长,鼋鼍鱼鳖都不能游渡。又见一个男子正在水里游渡。孔子以为是一个痛不欲生的人,就叫他的弟子沿着河岸去救他。那个男子却游了几百步远后就上了河岸,披头散发,边走边唱歌,在河堤下游荡。孔子追上去间道:“吕梁的瀑布有二十多丈高,奔腾的水流有三十里,鼋鼍鱼鳖都不能游过去,刚才我看到你跳入水中,以为你心中痛苦想要-,叫我的弟子沿着河岸去救你。不料你却从水里出来,披散着头发,边走边唱歌,我还以为你是鬼呢,可再一细看,却是人。请问你游泳有道术吗?”那个男子回答说:“我没有道术。我学习游泳,是从天生的素质开始,随着自身的本性而发展,顺其自然而获得成功。游泳的时候,与游涡一起卷入水底,又随涌流一起冲出水面。顺从水流动的规律而不是听凭个人的意愿,这就是我能出没水中的原因。”孔子问:“从天生的素质开始,随着自身的本性而发展,顺其自然而获得成功指的是什么呢?”那男子回答说:“我出生在山陵而习惯于山陵,这就是从天生的素质开始;我成长在水边而习惯于水边,这就是随着自身的本性而发展;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游泳却自然而然地能游泳,这就是顺其自然而获得成功。”

    孔子到楚国去,从树林里经过,看到一个驼背的人正在粘知了,就象用手拾取一样容易。孔子说:“您真是太灵巧啦!您有道术吗?”那个人回答说:“我有道术。经过五、六个月的训练,练到在竿子的头上重迭着放上两个小球而不掉下来,那么能逃走的知了就很少了;重迭着放上三个小球而不掉下来,那么能逃走的知了只有十分之一;重迭着放上五个小球而不掉下来,就象用手拾取一样容易了。我站在那里,就象一根直立的木桩,我举着竿子的手臂,就象柏树上的树枝。虽然天地广大,万物众多,我心里却只想着知了的翅膀。我不回头不左顾右盼,不容任何事物分散我对知了翅膀的注意力,为什么会捉不到知了呢?”

    孔子回头对他的弟子说:“用心不分散,就能象鬼神一样神奇。这大概说的就是这位驼背老人吧!”老人说:“你们都是穿着儒服的读书人,又怎么知道问这些事情呢?抛弃你们那套仁义道德的礼教,然后再谈论上面这些道理吧!”

    海边有个喜欢海鸥的人,他每天早晨来到海上,和海鸥一起游玩。飞到他身边的海鸥数以百计。一天,他父亲对他说:“我听说海鸥都来和你一块玩,你捉几只来供我玩玩。”第二天,他又来到海上,海鸥只在空中飞舞不下来。

    所以说,最高深的语言是不用语言表达,最卓越的行为是无所作为。只限于一个人的智慧,那就太浅薄啦!

    赵襄子率领十万人在中山国打猎,脚下踏着茂密的乱草,放火焚烧树林,炽热的火焰蔓延百里。有一个人从石壁中钻出来,随着烟尘上下飘动。大家都以为是个鬼怪。大火过后,那个人慢慢地走出来,好象刚才并没有钻石入火一样。赵襄子感到很奇怪,就留他住下。细细地察看:看他的形貌颜色和七窍,象是人,再听他的气息声音,也象是人。赵襄子就问他有什么道术能住在石壁中,又有什么道术能出入烈火,那个人说:“什么东西叫做石壁?什么东西叫做火?”赵襄子说:“刚才你出来的地方就叫做石壁,刚才你所经过的东西就是火。”那个人说:“我不知道。”

    魏文侯听说了这件事,问子夏:“他到底是什么人呢?”子夏回答:“据我听孔夫子所说,掌握了事物之间相互顺应关系的道理的人,身心和外物融合一致,没有任何东西能伤害或阻碍他,往来于金石之内,进出于水火之个,都是能够做到的。”魏文侯说:“你为什么不这样做呢?”子夏说:抛弃心智,我还不能做到。尽管这样,但谈一谈这些道理还是可以的。”魏文侯又问:“那么孔夫子为什么不这样做呢?”子夏回答:“孔夫子正是一个能这样做而又能不去这样他的入。”魏文侯听了,很高兴。

    有一个神巫从齐国来到郑国,他的名字季咸,能预知人的死生、存亡、祸福、寿天,算的年、月、旬、日,准确如神。郑国人看到他,都吓得赶紧避开。列子见了他,却羡慕得心醉神迷,回来告诉壶丘子,说:“原先我以为先生的道术是最高深的了,现在却有更高深的了。”壶丘子说:“我教你反复推究的只是道的名相,还没有教你道的根本,你就认为已经掌握了道术了吗?只有许多雌性动物而没有雄性动物,又怎么能产卵繁殖后代呢?你用你所学到的道的名相去同世俗对抗,必定把内心的真情暴露出来了,所以就使得巫师能够给你相面。你把他带来,让他给我相相面。”

    第二天,列子带着季咸来见壶丘子。季咸给壶丘子相面后,从屋里走出来对列子说:“唉!你的先生就要死了,已经没救了,活不了十几天啦!我看到他神色异常,面色如灰。”列子回到屋里,哭得泪水沾湿了衣襟,把季咸的话告诉壶丘子。壶丘子说:“方才我让他看的是象大地一样沉寂的外貌,显露出一种既不动也不止的样,他大概是看到我堵塞了生机,因此说我要死了。你再带他来一次。”

    第二天,列子又带季咸来见壶丘子。季咸为壶丘子相完面从屋里出来对列子说:“你的先生遇到我真是万幸啊I他的病可以治好了。全身上下都有生气了,我看到他堵塞的生机已经活动起来了。”列子进去,又把季咸的话告诉壶丘子。壶丘子说:“方才我给他看的是象天壤一样柔和自然的外貌,名利都不能进入我的心中,而生机却从脚跟开始向上发动,这就是堵塞的生机开始活动。他大概是看到我发动了生机,因此又说我有救了。你再带他来一次。”

    第二天,列子又带季咸来见壶丘子。季咸为壶丘子相完面从屋里出来对列子说:“你的先生精神恍惚不定,我没有办法给他相面,等他精神安定了,我再来给他相面。”列子进到屋里,又把季咸的话告诉壶丘子。壶丘子说:“方才我给他看的是没有一点迹象的极度虚静和谐的外貌,他大概是看到我神气平和的枢机,因此他不能给我相面。鲸鱼盘旋形成的回旋水流聚集的水域为深渊,静止的水聚集的水域为深渊,流动的水聚集的水域为深渊,涌出的泉水聚集的水域为深渊,从上往下流出的泉水聚集的水域为深渊,从侧面涌出的泉水聚集的水域为深渊,泛滥后又被壅塞的水聚集的水域为深渊,涌出后不流动的泉水聚集的水域为深渊,不同源而合流的水聚集的水域为深渊,这就是九种不同的深渊。你再带他来一次。”

    第二天,列子又带季咸来见壶丘子。季咸一见壶丘子,脚跟还没站稳,就惊慌失色地拔腿就跑。壶丘子说:“迫他!”列子去追他,但是没有追上,回来向壶丘子报告,说:“已经没影了,已经跑掉了,我追不上他。”壶丘子说:“刚才我让他看的是尚未从道的本原中产生出来的样子。我虚己忘怀,随顺自然地应付他。以至于他不知道我到底是什么东西,以为我是茅草随风而倒,以为我是波浪顺水而流,所以就逃走了。”

    从此之后,列子认为自己还没有学到什么东西,就返回家中,三年不出家门。替妻子做饭,象侍侯人一样喂猪。对任何事物都不分亲疏远近,去除雕琢,返朴归真,损弃心智,独以形体存在。在纷坛的大干世界中,保持真朴,以此终生。

    列子到齐国去,中途返回;遇到伯昏管人。伯昏瞀人说:“为什么事情回来?”列子说:“我感到很吃惊。”伯昏管人间:“为什么吃惊?”列子回答说:“我在十家卖饮料的店铺里买饮料喝,就有五家店铺争着白送给我喝。”伯昏管人说:“原来是这样,那你又为什么惊骇呢?”列子回答说:“内心的情欲不能排除,举止媚俗而显示出光采照人的仪表,靠这种外表来镇服人心,就会使人们轻视对于长者的尊重,因此而招来祸患。卖饮料的店主只不过是做点饮食之类的买卖,赚点盈余下来的小利,他们获得的利润微乎其微,他们掌握的权力极其轻微,还这样对待我,更何况拥有万辆兵车的君主呢?他们为治理国家而劳碌奔波,为处理政务而耗尽智慧,他们会让我承担治理国家的责任,考核我工作的成效,所以我感到惊骇。”伯昏瞀人说:“你观察得太深入啦!你等着吧,人们将要归附你了。”

    过了没多久,伯昏管人又去列子家里,只见门外摆满了鞋子。伯昏管人面朝北站着,竖起拐杖抵着下巴,站了一会儿,没说话就往外走。接待客人的人去告诉列子,列子提着鞋,赤着脚跑出来,追到大门口才追上伯昏瞀人,列子对伯昏管人说:“先生既然来了,连告诫的话也不对我说一句吗?”伯昏管人说:“算啦!我本来已经告诉你说,人们将要归附你,现在人们果然来归附你了。并不是你自己能使别人归附你,而是你不能使别人不归附你。你是用什么办法感化别人到这种地步呢?一定是靠讨取别人的欢心而表现得与众不同。而且存心一定要感化别人,就会动摇自己的本性,这又是没有什么意义的事情。和你交往的人,没有人能告诉你什么有益的东西,他们说的那些花言巧语,都是毒害人的。和他们在一起,不能互相启发,怎么能获得教益呢?”

    杨朱往南去沛地,正值老子往西去秦国游历,于是就到郊外去迎候,到大梁遇见了老子。老子在半路上仰天长叹说:“原先我还认为你是可以教诲的,现在才知道你是不可教诲的。”杨朱听了,也没有答话。

    到了旅舍,杨朱给老子送去毛巾梳篦等盥洗用具,然后把鞋脱在门外,膝行向前,说:“方才先生仰天长叹说:‘原先我还认为你是可以教诲的,现在才知道你是不可教诲的。’学生想请教先生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可是路上没有闲空,所以没有敢问。现在先生有空了,请问我有什么过错?”老子说:“你那气指颐使的傲慢样子。谁会和你相处呢?最洁白的东西好象污黑,道德高深的人好象不足。”杨朱听了,惭愧得红了脸说:“敬听您的教诲了。”

    杨朱到沛地去的时候,旅店的主人对他又是接又是送。吃饭时老板亲自在坐席旁侍候,洗漱时老板娘替他拿手巾梳蓖;先坐在坐席上的旅客为他让出座位,在灶口烤火取暖的旅客为他让出灶口。等他从沛地返回的时候。旅客就跟他争夺坐席了。

    杨朱从宋国经过时,往东到一家旅店住宿。旅店主人有两个妾,一个长得漂亮,一个长得丑陋。可是长得丑的地位尊贵,长得漂亮的地位却低贱。

    杨朱问其中的原因。店主回答说:“长得漂亮的自以为很漂亮,我不知道她漂亮在哪里,长得丑的自以为很丑,我不知道她丑在哪里。”杨朱说:“学生们记住,做了好事而又抛弃自以为做了好事的想法,这样的人,到什么地方会不受人的爱戴呢?”

    天下有常胜的途径,有常败的途径。常胜的途径是柔弱,常败的途径是刚强。这两种途径都是显而易见的,但是人们却都不知道。所以上古有句话说:靠刚强只能胜过不如自己的

    人;靠柔弱却能胜过超过自己的人。如果只能胜过不如自己的人,等到原来不如自己的人变

    得比得上自己的时候,那就危险了。如果能胜过超过自己的人,那就没有什么危险了。用来战胜个人身心的是这个道理,用来应付天下事情也是这个道理,这就是所谓不是有意想战胜而自然就战胜了,不是有意想应付而自然就应付了。鬻子说:“要想刚硬,必须用柔软来畜养;要想强大,必须用弱小来保障。柔软积聚起来必定是刚硬,弱小积聚起来必定是强大。观察它们积累的是什么东西,就可以知道它们的发展方向是走向幸福,还是奔向祸殃。靠刚强战胜不如自己的人,等到原来不如自己的人变得比得上自己了,就会遭殃;靠柔弱战胜超过自己的人,那力量就不可估量。”老子说:“兵力强大就会被消灭,树木坚硬就会折断。柔弱是生存的途径,刚强是灭亡的途径。”

    智力相同的外貌不一定相同;外貌相同的智力不一定相同。圣人看重相同的智力而忽略相同的外貌,一般的人却亲近外貌相同的而疏远智力相同的。外貌与自己相同的,就接近并喜爱;外貌与自己不同的,就疏远而畏惧。身高七尺,手脚分工,头上长着头发,口中长着牙齿,直立行走的动物,叫做人,但是人不一定没有象禽兽一样的心肠。即使有的人怀着禽兽一样的心肠,可是因为外貌与别人相同就受到亲近。身上长着翅膀,或者头上长着特角,张牙舞爪,在天空飞翔,或者在地上俯身奔跑的动物,叫做禽兽,但是禽兽不一定没有象人一样的心肠。即使禽兽怀有象人一样的心肠,可是因为外貌与人不同而受到疏远。疱牺氏、女娟氏、神农氏、夏后氏,蛇身人面,牛首虎鼻,他们都长得不是人的外貌,却有最崇高的德性。夏桀、殷纣、鲁桓公、楚穆王,外貌七窍,都和人相同,却怀有禽兽一样的心肠。而一般人却只是凭着外貌去寻求最高的智慧,这是很难办到的。

    黄帝和灸帝在阪泉的原野打仗。率领熊、能、狼、豹、驱、虎等猛兽担任前驱,让雕、朗、鹰、鸢等猛禽作为旗帜,这是凭借力量来驱使禽兽。尧让葵主管音乐,他有节奏地时而重敲石磬,时而轻击石磬,各种各样的野兽都随着音乐的节奏相率起舞;他演奏了九阕韶乐,凤凰飞来而有容仪,这是用音乐来招引禽兽。既然这样,那么禽兽的心为什么与人不同呢?这是因为它们的外貌和声音与人不同,因此人们不知道和他们交往的方法。圣人没有不知道的事情,没有不通晓的事情,所以能够招引驱使它们。

    禽兽的智力有天生和人相同的地方,他们同样要维持生命,在这方面的智力也不比人低;雌雄结为伴侣,母子互相亲近;避开平原而依据高山,躲避寒冷而奔向温暖;居住时结成群体,行走时排列成行;弱小的住在里圈,强壮的住在外圈;饮水时互相帮助,吃食物时呼唤伙伴。太古时代,禽兽就是与人一起居住,与人并排行走。到了帝王时代,禽兽才开始见了人感到害伯而东奔西跑了。到了天下衰亡的时代,禽兽都隐伏逃窜到深山老林里,以便躲避灾祸。现在东方的介氏国人能听懂马、牛、羊、猪、狗、鸡这六种家畜的语言,这是因为他们在某一方面知识丰富的结果。太古时代的圣人,完全地知道万物的情态,全部懂得异类的语言。他们把禽兽会聚到一起,加以训导,象对待人民一样对待禽兽。所以先招集鬼神魑魅,然后招致各地的人民,最后聚集禽兽昆虫。这说明凡是有血气的动物的心智都相差不远。圣人懂得这个道理,所以他们教育训导的对象是无所不包的。

    宋国有一个饲养猿猴的老人,很喜爱猿猴,饲养成群的猿猴。老人能理解猿猴的意思,猿猴也知道老人的心意。老人减少家人的口粮,来满求猿猴的要求。

    不久,老人家里的粮食不多了,准备限定猿猴的食量,又怕猿猴们不顺从自己,就先骗它们说:“给你们橡实吃,早上三个,晚上四个,够吗?”猿猴们一听,都气得直跳。过了一会儿,老人又说:“给你们橡实吃,早上四个,晚上三个,够吗?”猿猴们听了,都高兴得趴在地上。

    物与物之间以才智笼络鄙陋,都和这个故事讲的道理一样。圣人用才智来笼络愚民,也和养猴的老人用智慧笼络猿猴们一样。名义和实际都没有变化,却使猿猴们产生了喜悦和发怒两种完全不同的反应啊!

    {氵省}子为周宣玉训练斗鸡。过了十天,周宣王就问:“鸡可以斗了吗?”纪氵省子回答说:“还不行,还没有什么真本事却很骄傲自负。”过了十天,周宣王又问,纪氵省子说:“还不行,它对别的鸡的反应还象影子和回声一样迅速。”过了十天,周宣王又问,纪氵省子说:“还不行,对别的鸡还是怒目而视,傲气十足。”又过了十天,周宣王再问,纪氵省子回答:“差不多了。就是别的鸡有鸣叫的,它已经毫无反应了。看上去已经如同木鸡一样了,它的德性已经完备了。别的鸡没有敢应战的,看到它回头就跑了。”

    惠盎去拜见宋康王。宋康王又是顿脚,又是咳嗽,粗暴地说:“我喜欢的是勇猛有力,不喜欢搞什么仁义道德那一套,你想用什么来教我呢?”惠盎回答说:“我有一种道术,使人虽然勇猛,可是想刺我却刺不进去,虽然有力量想打我却打不中。大王难道无意于此吗?”宋康说:“好!这正是我想领教的。”惠盎又说:“别人想刺我却刺不进去,想打我却打不中,这对我来还是一种耻辱。我还有一种道术,使人虽然勇猛,却不敢刺我,虽然有力量,却不敢打我。不敢刺我,不敢打我,并不是说他们本来就没有刺我打我的意图。我还有一种道术,使人本来就不存在刺人汀人的念头。不存在刺人打人的念头,还没有爱护和有利他人的心。我还有一种道术,使天下的男男女女无不高高兴兴地都想爱护和有利他人。这比勇猛有力强得多,也比上面说得四种方法更好,大王难道对这种道术也不感兴趣吗?”宋康王说:“这正是我想要学会的。”惠盎说:“孔丘和墨翟就是这样。他们两个人没有土地,却被视为君王,没有官爵,却被视为尊长。天下的男男女女无不伸长脖子踮起脚跟殷切地盼望得到安宁,获得利益。现在大王是拥有万乘兵车的大国君主,如果有这样的报负,那么四境之内的人民都能得到它的好处。这比孔丘和墨翟高明多了。”

    宋康王无言以对。惠盎快步走出去。宋康王对左右说:“真雄辩啊,他用来说服我的这番言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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