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伤心了?”
韦氏又哭了一阵,才说:
“我忽然想到先父母,才忍不住流泪,破坏了陛下的兴致,请皇上恕罪。”
中宗说:“富贵不忘根本,这是一种好品德,朕只会感到高兴。”
“只是,先父母冤屈而死,至今也没有一个名分,九泉之下,他们不责怪我们吗?”
“那是那是。”中宗想了想,接着说:“这好办,明天我叫上官婕妤拟个诏书,追赠你父韦玄贞为上洛王,你母崔
氏为贵妃。”
“谢陛下。”因为是在床上,不便下跪,只有抱住陛下在他脸上重重亲一口,算是谢恩。
然而韦氏并不以此为满足,安排了死人,更要安排活人。于是韦家兄弟姑舅三亲六戚,步步登上政治舞台,在朝廷各路要津任职;至最后,韦氏又向中宗提出,要他兑现当年在龙鼻山上许下的“他日复见天日,重登天子位,江山与你平分”的诺言。一诺千金的中宗皇上竟也毫不犹豫地答应。在殿上的龙椅旁安个座位,用紫纱帐遮了。于是韦氏皇后便正儿八经地参议起朝政来。
韦氏的权力欲这时得到最大的满足,但她仍觉得欠缺点什么。欠缺什么呢?已经当了皇后,又已经在紫纱帐后面参政议政,还缺少什么呢?她一时说不清楚。
这日下朝后,韦氏皇后故意延宕不走,想等中宗一道回液庭宫。但中宗却埋头御案批阅奏章,催了他几次都不动。一气之下,韦氏便扭头回液庭宫去了。
一路上,有武士,有太监,有宫女簇拥着,但韦氏觉
得空虚;回到液庭宫,有宫女太监迎接,搀扶、问安、端茶、送水,穿梭似地这个来那个去,但韦氏觉得空虚。心里,像有一块空白。
这时,她倒有些怀念起在龙鼻山的那些日子了。日子虽然清苦,但晚上究竟有个人陪着说话,虽然有时话不投机,哪怕有个闹别扭的人也好;何况,后来还有个小百衲。而今,身为皇后,富贵泼天,却冷冷清清,独守空房,比当年的饥渴劳累,不知要难熬多少倍。
正在此时,一个与她一样难熬孤独的女人来拜访她,那个女人不是别人,而是著名宫中才女,新近才被纳为皇妃封为婕好的上官婉儿。
上官婉儿是个可怜的女人,她孤苦伶仃地在宫中挣扎,因写得一手好文章被武则天任命为专拟诏书的秘书,是武则天的得力助手,三十几了,还不让她出嫁。偶尔,她与张昌宗有些接触,又与武三思有些往来。可是,自从武则天倒台,张昌宗被杀,武三思也受到牵连,处于危险之中。在一次幽会中,武三思求她道:“你是皇上的宠妃,在他耳边吹吹风,放我一马。”上官婉儿满口应承,但她不去求中宗,而是去液庭宫找韦氏。她以女性的特有敏感,知道韦氏需要什么,只要投其所好地送上,把她这根线接上了
,什么事办不成?
韦氏皇后听说上官婉儿来访,心中甚是高兴,宫中女人中,她最佩服上官婉儿,能写一手好文章不说,又有风度,有气质,特别是早就听说她很*;而这时,她最需要的是与那种有*艳史的女人结交,向她倾诉空虚与焦躁。
上官婉儿刚踏进液庭宫就被韦氏皇后接住,两人相拥着走进韦氏皇后的寝宫。开始时,还互相客套地应酬着,但半个时辰后,就姐姐妹妹地相互亲热地叫起来。接着,两个把椅子搬得近近的,宫女仆从全都撵开,低声细语地谈起来,直谈到月上柳梢头时,上官婉儿方才告辞。
告别时,两个女人的心都在疯狂地跳动,而当两颗不寻常的女人的不安分的心跳得心律一致时,将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呢?
而就在这时,还有一颗不寻常的女人的不安分的心也在疯狂地跳动;不久以后,这三颗不寻常女人的不安分的心跳动得心律一致形成共振时,大唐天下再次面临血与火的荼毒,历史的精彩画面将一现再现。
上一页 [1] [2] [3] [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