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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王别姬~影评

时间:2010-2-3 专题:霸王别姬
霸王别姬~影评
啊~论文竟然是霸王别姬的影评~大家帮帮我啊~2000字以上~不要从网上抄的~谢谢~
在不知不觉中,中国电影已经走过了一百个年头。它诞生于中国最屈辱的年代,却被学贯中西的才子们激情书写;它曾是左翼工作者战斗的阵地,也做过御用文人自恋的帷帐;它有过长达十年之久的空白,也呈现过百花齐放的盛况。在这光影交织的一个世纪里,涌现出了一批批杰出的影人,也成就了一部部不朽的经典。西谚云:“有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所以,如果想要从这星河般灿烂的百年电影史中找出个首屈一指的佳作来,那势必会众说纷纭,各执一词。但有一部电影,却占据了大大小小各种榜单的前列位置——它就是陈凯歌执导的《霸王别姬》。“霸王别姬”的故事在中国可谓是家喻户晓、妇孺皆知。公元前202年,楚汉决战垓下。昔日的一代天骄、西楚霸王,此时却兵少粮尽,陷入了汉军四面楚歌、十面埋伏的重围之中。项羽夜饮帐中,自知败局已定,面对追随他多年的宠妾虞姬、骏马乌骓,慷慨悲歌:“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项王歌罢而泣,虞姬亦知军情突变,哀叹大势已去,歌而和之:“汉兵已略地,四方楚歌声。大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曲尽,项王帐中,“左右皆泣,莫能仰视。”虞姬歌罢,拔剑自刎;项羽突围,仓皇出走,终因势单力薄,自刎于乌江边上。这个故事既有令人称羡的英雄美人,又有荡气回肠的曲折情节,更是有红颜薄命、壮志难酬的希腊悲剧式结尾,甚至完全符合了好莱坞电影模式所代表的西方价值观。所以,从古至今,历朝历代,不断的有人以戏剧、小说、歌曲、电影等艺术形式,不厌其烦的将其一遍遍地演绎,反复吟咏着这一段旷世的悲歌。而由陈凯歌执导的电影《霸王别姬》,无论从哪一个角度分析,都能看出深厚的艺术功力和人文主义气息。1994年戛纳电影节上的夺魁,更是达到了导演至今仍无法超越的高度。既然说到电影,导演就不能不提。他就好像一个核心,一部电影的“好与不好”,导演可以说是起到决定性的作用。因为他有凭着自己的理解“修改、演绎”剧本和“指挥、修正”演员表演发挥程度的“绝对权力”。导演之于剧组,就如同船长之于军舰一般,其重要性自不待言。而导演自身的修养和艺术水平,就直接决定了其作品的档次。八十年代中国涌现出的第五代导演,就是一个艺术素养很高的导演群体,也是北京电影学院迄今为止成材率最高的一届毕业生。而陈凯歌正是其中的代表人物。从初执导筒至今,陈凯歌伴随着他的电影事业已经度过了二十多个寒暑。而这二十多年,也正赶上了中国电影在新时期极不平凡的发展阶段。在这个阶段中,无论是创作还是理论都得到了飞速的发展。特别是以他为代表的第五代导演的异军突起和他们对新式影像美学的探索和追求,在国内外都引起了巨大的震动。他们的崛起不是昙花一现的偶然现象,而是百川归海的历史必然。美学家韩林德在他的《境生象外》一书中指出:“中国古典美学标举‘愤书’,认为‘愤书’是艺术创作中带有规律性的现象。主体与客体之间‘不平’的矛盾关系的存在,导致愤懑之情的产生。正是这种愤懑之情,引发了主体创作的强烈愿望。换言之,愤情乃艺术创作的动力所在。”孔子说“诗言志”,屈原说“骚怨”,司马迁说“发愤著书”,韩愈说“不平则鸣”,杜甫说“文章恨命达”,欧阳修说“诗穷而后工”等,大致都是同一个意思。孟子曰:“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佛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增)益其所不能。”20世纪80年代,初登银幕的那一批青年导演中的大多数人都经历过残酷的青春体验,他们曾经有过的理想被现实无情放逐,他们的青春冲动被历史无情指斥,茫然,困惑,痛苦,挣扎,沉沦……一种被抛弃感使他们同现实之间的关系变得紧张而焦灼。而这数十年压抑的情感在他们的作品中找到了释放的渠道。1984年,陈凯歌执导的处女作《黄土地》,就以其突破性的电影语言,对中国电影产生了极大的影响。他以一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精神,毅然打破传统电影对镜头处理、场面选择、画面构图、色彩运用上的规定和限制,开创了一个新的影像时代。在第九届香港国际电影节上,《黄土地》引起轰动,掀起了一场“黄土地旋风”。与此同时,仅仅在1985年一年中,该片又不断在法国、瑞士、英国、美国等国的电影节上获奖,成为第五代电影的代表作,并为第五代影人走向世界,奠定了基础。在随后的二十年间,陈凯歌又相继拍摄了《大阅兵》、《孩子王》、《边走边唱》、《霸王别姬》、《风月》、《荆轲刺秦王》、《和你在一起》、《无极》等影片,有的在电影节上功成名就、载誉而归(如《霸王别姬》在戛纳获得了金棕榈大奖并被提名奥斯卡最佳外语片),而有的在国内外票房口碑都惨不忍睹(如《荆轲刺秦王》在首映式后遭到媒体的口诛笔伐因而不得不进行删改),虽几经沉浮,但他国际大导演的地位却日渐巩固起来。学术界评论陈凯歌,都说他是“学者型导演”。因为他有着很深的传统文化功底,从而使其作品无论在内容上还是在形式上均负载着深厚的文化象征与内含。纵观其影片,数部作品分别从不同领域、以不同方式对历史和文化进行深刻的反思,同时又具有风格化的视觉形象、新颖的画面结构、寓言化的电影语言和深沉的批判力量。形象点说,陈凯歌其实就是一个“霸王别姬”式的人物。他的电影,有的如霸王般波澜壮阔、气势恢宏,有的如虞姬般燕歌赵舞、顾影自怜。《霸王别姬》这部电影的大获成功,奠定了他国际影坛的地位,也了却了他沉重的历史心结。“历史”是他们这一代人心中萦回不去的梦魇。他们大多在“文化大革命”中长大成人,在大动荡里度过青春岁月,上过山、下过乡,饱尝过人间冷暖和世态炎凉,却又没有经历过五六十年代思想改造运动的反复冲刷,因此,他们一般都具有较强的独立思考的能力。十年浩劫养成了他们深沉、冷峻的目光,而改革开放又为他们提供了一个接触世界的机会。所以,一旦得到掌握话语权的机会,他们便毅然背负起批判意识、反思历史的社会使命,拍出了一部部发人深省、直指人心的电影作品。从《黄土地》到《霸王别姬》,陈凯歌以其背负青天、尽阅人间的社会责任感和沧桑经历,厚积薄发,用万千尺胶片,将近乎一个世纪的芸芸众生、家国风云当作一场场人生如梦的大戏,看了说了演了,也同时将中国电影的艺术水平推上了一个更高的层次。不过,虽然《黄土地》、《大阅兵》、《孩子王》等影片以对中国电影美学思维的革新和厚重的文化反思赢得了评论界的交口称赞,但是这些哲思理想高度饱和、常规故事高度稀释的影片对于大多数中国观众而言相当复杂沉闷,也就难免曲高和寡,而西方观众更是难以理解,所以这一系列作品屡屡未能得到国际影坛的认可。拍到《边走边唱》,陈凯歌的艰深晦涩达到极限,再度冲击戛纳大奖铩羽而归把他逼到了做出改变的关口上。在这种情势下,《霸王别姬》成了陈凯歌电影生涯的转折点。《霸王别姬》与此前陈凯歌电影明显不同,主要体现在,作者由对民族文化大局的远观玄想,转化为对个人生命历程的亲切讲述。叙述方式上也相应的由象征写意转化为写实叙述,即由非常规的影响抒情探索,转化为常规性影戏情节延展,戏剧性因素明显增强,将人生如戏即舞台小世界、世界大舞台的传统主题发挥到一个崭新的艺术水准。此片虽然不是“反思潮流”的开山之作,但绝对可以称得上是这一主题的集大成者。从80年代中期发轫之始的那些个犹如仅可滥觞的一泓清浅,至此片处已汇集成力能浮舟的溶溶流川,挟着五湖百渎之水赴海朝宗。虽然一年以后,第五代导演的另一位代表人物张艺谋拍出了同样兼具史诗性和戏剧性的电影《活着》(根据余华的同名小说改编),用同样的手法将小人物的个人的命运放逐于不可阻挡的历史洪流之中,以悲天悯人的情怀成功展现出渺小个体在历史大潮中无法自主命运的悲哀与无奈。只可惜影片太浮于表面,过于注重对时代背景的阵列,一百二十分钟时间如蜻蜓点水般匆匆带过半个多世纪的沧海桑田,在挖掘人性方面显得功力不足,尚达不到《霸王别姬》这样能够将个人与历史上升到民族与文化的大我境界。据说,陈凯歌刚接到《霸王别姬》的剧本时并不想拍,因为李碧华的原著只是一部普通的言情小说。但角色经历的中国现代社会变迁却给了他创作的空间,去加入其标志性的历史反思。也正是这部电影让陈凯歌第一次直面个人的创伤体验,将自己亲身经历的文革浩劫搬演成银幕上惨烈的戏剧。随着电影摘取大奖,陈凯歌终于在国际影坛登堂入室。而《霸王别姬》之后的陈凯歌就表现的相当令人失望。我们看到更多的,是一个“超级市场”里的陈凯歌,将自己的电影摆在货架上任人赏玩,为换取票房不断地向市场妥协。他开始相信,“拍电影不需要那么极端”,全然忘了“不破不立”的永恒真理。十年来,他不断的向电影市场发起挑战,甚至也有过到好莱坞拍《温柔地杀我》的经历,和同样以失败告终的结局。子曰:“四十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初出道时艺术上的标新立异和强烈的主体意识渐渐的在市场的腐蚀下挥发殆尽。虽然他自己说“我入俗但不媚俗”,可是在他后来的电影中,我们再也看不到他年轻时的锐气和“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使命感,我们看到的是他一味迎合道德趣味的好莱坞式的神话。也许用“江郎才尽”来形容他并不妥当,但他对电影艺术的探索,至《霸王别姬》处便早早的结束了。毫不夸张地说,是《霸王别姬》这部电影给了陈凯歌一个成功上位的机会,而陈凯歌也用尽他一生的积蓄成就了这部也许是他这辈子也无法再超越的高峰。李碧华曾经坦言:“能得张国荣来演十二少(《胭脂扣》的男主角),今生也无憾了。”我想,这句话用来形容《霸王别姬》里的程蝶衣应该更合适一点。年轻时的张国荣总给人一种“奶油小生”的感觉,缘于他过于精致的五官和俊秀的外表,而这种气质正好和电影里程蝶衣的角色形成了完美的契合。罗丹的美学思想中一向不欣赏毫无特点的脸孔,而张国荣性格里鲜明的阴柔之气仿佛与生俱来就是为戏中这个男旦一角所准备的。男旦,即指戏曲舞台上男扮女角,曾是中国演剧史上一个重要的存在。清末民国初,伴随着京剧艺术的发展、鼎盛,男旦艺术也开始成熟并臻于极境。梅兰芳作为京剧“四大名旦”之首,是京剧艺术乃至中国戏曲艺术的象征和标志。然而,正如日本学者波多野太郎所说的:“一方面梅兰芳作为艺术大师受到极力推崇,另一方面男旦艺术后继无人,‘文化恐龙’似乎将是它的终结命运。”所以,为了演好这个男旦角色,张国荣几乎投入了全部的精力。张丰毅在张国荣跳楼自杀后这样回忆道:“十年前与张国荣合作《霸王别姬》,他的敬业程度让人无法想像,当时他是‘反串表演’,在台下经常自话戏中人物的台词,怕与角色生疏,休息时在任何场所都保持戏中人物的举止,甚至是大街上,都要保持戏中人物的身段和神态,他常常会对着橱窗做戏里的动作,看看效果如何。”正是这样一种投入,加上陈凯歌的点拨,张国荣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另一面。表演艺术通常分为体验派和表现派。表现派的影响主要是在戏剧方面,即要求演员一旦进入角色,就借助演员训练有素的肌体和表演技巧,精确而机械的重复这些已被确定下来的手法来表演角色。表演时,演员要处于一种双重的生活状态,即演员要化身为角色,进入角色的规定情景,过着角色的精神生活;同时演员作为角色的创造者,又要时刻监督着自己的表演。这是一般演员惯常的表演方式。而苏联戏剧家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在他的著作《演员的自我修养》中提出了一种更高的表演境界——体验派表演艺术,即表演应该是“通过演员的有意识的心理技术达到天性的下意识的创作”(通过意识达到下意识)。既要求演员在创造角色时有意识的体验角色,正确的生活在角色之中,由此产生“我就是”的真实感和信念,间接地用意识去影响下意识,唤起并诱导有机天性和下意识的创作活动,简单的说就是“人戏不分”。“人戏不分”对于职业演员来说也许并非难事,然而,要以男性身份反串女角,将“人戏不分”演绎到“雌雄同体”的境界,恐怕就不是说的那么轻松了。所幸的是,张国荣成功地做到了这一点。暂且抛开电影里舞台下的程蝶衣不说,单是舞台上的粉墨登场的“虞姬”、“贵妃”、“杜丽娘”,就宛如再世的梅兰芳。那卧鱼后的仰望,那轻执酒杯的浅笑,那水袖轻舞时的步态,正应了袁四爷送去的横幅上写着的字——“风华绝代”。舞台上的蝶衣风华绝代,生活中的蝶衣亦被他演绎的万种风情。程蝶衣的眼神,忧郁、内敛、深邃、纯净、自恋而又迷乱的交错重叠。一开一阖间,一颦一笑中,不经意地就透露了太多的历史信息。那饱经世事忧患,历尽沧桑繁华的眼神,他都演绎得惟妙惟肖!和菊仙暗中较劲时的负气,对师哥屡次背叛后的宽容,一个活脱脱小女人的心理被他演绎的活灵活现、美仑美奂。这部电影可以说是张国荣生命和艺术历程中里程碑式的作品。张国荣以往的角色或华美或凄迷或执拗或疏理,都统统调和到了《霸王别姬》里。“不疯魔,不成活。”从形态到气韵,从举手投足间那个哀绝的眼神,到消失在舞台强光下的那一份固执和完美,张国荣最终完成了蛹化成蝶的生命过程,从此人戏不分。而《霸王别姬》也正是张国荣自己最喜欢的影片。除了张国荣,真不知道这世间还有谁能将蝶衣的情、蝶衣的怨演得那样的凄楚,那样的动人心魄。影片中每一处生命的残忍,每一处爱恨的纠缠都是那样的痛,那样的狠。张国荣把程蝶衣演活了,演得让许多人觉得生活中的他就是那样的,就仿佛这个角色是为他量身定做的一般。塑造角色的最高境界,不就是让观众产生恍惚的错觉。角色即他,他即角色吗(程蝶衣道:我是虞姬,虞姬是我)?相比而言,《霸王别姬》中的另一位主角张丰毅的表演就只能说是优秀但不够精彩了。诚然他所饰演的“霸王”,不仅将古代“霸王”那种不可一世的傲气展现的淋漓尽致,也将段小楼正直仗义和优柔寡断兼具的矛盾个性演绎的入木三分。戏中雄浑高亢的武生唱腔,更是将角色本身的霸气描绘的立体而生动。但表演时“第一自我”对“第二自我”的驾驭和控制有着明显的痕迹,角色性格总被演员的“假面”所掩盖,尚达不到“人戏合一”的境界。而巩丽饰演的菊仙在人物刻画方面就要平淡得多。相形之下,巩丽就好似丫头般,毫无光彩!这当然和角色本身所具有的难度有关,毕竟电影里张国荣的光芒盖过了一切。就像张丰毅在戏中对张国荣说的:“我是假霸王,你是真虞姬。”“人戏不分”不是每个演员都能达到的境界,我们不能苛求,只能庆幸,我们曾几何时拥有过一个张国荣,而下一个的出现就不知道还要再等几百年了。
还是自己老实点看电影然后自己写吧霸王别姬那样的电影影评应该很好写的
《霸王别姬》是导演陈凯歌的第5部影片,它选择中国文化积淀最深厚的京剧艺术及艺人的生活,细腻地展现了对传统文化、人的生存状态及人性的思考与领悟,是两岸三地电影人合作拍片最成功的代表作之一,也是中国电影雅俗共赏的典范作品。影片充满激情地叙述了一个延续半个世纪的故事,内中二男一女的情感纠葛,同性恋与异性恋的冲突,极具张力地展示了人在角色错位及灾难时期的多面性和丰富性。不仅具有纵深的历史感,更将小人物的悲欢离合掺着半个世纪以来的中国历史发展盘旋纠错地展现出来,兼具细腻的男性情谊与史诗的格局。“霸王别姬”本是一幕历史逸话,而在这里,它演变成一段梨园的血泪,一缕梨园的风气,一幅时代的画卷,一个历史的烙印。主人公也由两个痴情男女变换为两个相互重叠的男人——段小楼与程蝶衣,他是花脸,他是青衣,他的坚毅和他的温柔,他的唇吻轮廓刚毅凝固,他的眼角眉梢爱意满溢,他是叱咤纵横的霸王,他是从一而终的虞姬。也许什么都不是,只是那一个苍凉的手势——天黑前最后一幕灰蓝,是那个特定时代的风花雪月,是那些随风飘远的红颜遗事……陈凯歌选择中国文化积淀最深厚的京剧艺术及艺人的生活来表现他对传统文化、人的生存状态及人性的思考与领悟是很聪明而独到的。《霸王别姬》一片深刻地挖掘了中国文化历史及人性,影像华丽,剧情细腻,内蕴也更为丰富深广,银幕影像的张力更具历史深度。参考资料:http://book.sina.com.cn/longbook/1080096344_sutramovie/68.shtml
这么有深度的电影,这么有难度的问题,我想一两句是概括不了的.;以前断断续续看了一点点,前天终于坐下来安稳但不平静的将他看完.当然,这么有深度,看一次两次是看不出什么名堂和品位的,要过段时间拿出来再细细品尝.李碧华名作,曾获戛纳还是什么奖的《霸王别姬》,我没看过原著,只看了电影。之前东鳞西爪地听人讲过这故事,略有了解。又在电视里瞥到几眼片段。一直耿耿于怀。为了表示对这部向往已久的好片子的尊重,破天荒地买了正版影碟。然后在一个冬夜裹着棉被捧着红茶看完。如一切李氏作品,于沧桑倒转岁月轮回的幻丽之外,片中爱恨刻骨,人物鲜明,似欲乍生生活在眼前。张丰毅的小楼自是力拔山兮气盖世的刚了,张国荣的蝶衣却是令人心髓俱碎的柔。红氍毹上,霸王别姬,刚柔相济,侠骨柔情,怕不迷得多少女子,万劫不复?阿弥陀佛。看完之后我独自窝在暖热的黑暗里沉迷。思想依然深陷,一波一波巨大冲击剧撼,乍梦乍醒。正是又一次不巧路过高人居处,被那高空坠物,当头砸倒,脑震荡又不知要若干天。但于如此剧烈震撼之中,好色之徒如我仍有余暇将片中男子拿来一个个在脑中过滤,陡然发现,最后剩在心坎上,滴溜溜一颗夜明珠,可不是霸王,也不是蝶衣,而是袁四爷。——对,就是那个由葛优扮演的有些獐头鼠目一笑露出两颗大门牙的津津垂涎于男旦蝶衣最后遭人民政权镇压的反动戏霸袁世卿,袁四爷。且莫认为我是穷极生疯一心想着要当反动会道门头子的小老婆。领导说,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待我细细将四爷的诸般好处,一一道来。袁四爷首次出场,是在小楼蝶衣一折满堂彩的《别姬》演出之后。那时节霸王虞姬,正是月朗花香,溶溶脉脉,镜里双双望定,更不知戏外别有天地。四爷便在此时闯入这二人世界。亮相先是“一点薄礼”。蝴蝶盒子里白晃晃全套珍珠钻石头面。好。有钱人捧戏子,挥金如土,也是常情。不过见得一份豪奢气魄。正如戏院经理所说:“都说当年太后老佛爷,她老人家赏戏,有这样的手面吗?——没有吧!”四爷是冲着蝶衣来的。目的很明确,并不遮遮掩掩。但蝶衣眼里没有他。“舍下小坐”的要求,先是小楼的生硬,再是蝶衣的委屈,两次被拒。四爷是经场面的人,这一小场戏里头,自己是个惹厌的反角,当然心明眼亮。当下脱帽躬身,彬彬而退。更无半句废话。他没有当场暴跳,并不奇怪——这点涵养总还是有的,不然也混不到这份儿上。稀罕的是那份从容里头自有一种笃定,拿准了那只蝶,飞不走。并无老谋深算的阴险。只是一种淡然却坚定的自信。或许他相信除了钱,自己亦有其他,值得一个人被掳获。这一小场中,霸王与戏霸,五七步之争第一次埋下伏笔。他不焦,不燥,不馁。由此我相信他并不是只知最后到手的一刹肉体之欢,那“皮肤滥淫的蠢物”。他亦懂得享受追求过程中的种种坎坷苦乐,不为人道的细腻感受。过程就是结局。除了求爱,求欢,于这漫长曲折的人生,四爷当亦比他人获得更多过程中的印象与滋味。第一回合的照面,四爷是个丰富敏锐,懂得咀嚼生活的男子。是在世道中打过滚来的人,因此学会平淡处之。四爷不曾使甚卑鄙手段,因此也不曾在二人之间造成裂痕。相信他在追求(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之中,纵是满心渴望,亦保留有所不为的原则。反倒是小楼方面,横里插进来一个菊仙。这才是真真的男欢女爱。蝶衣那“与师哥演一辈子别姬”的鸳鸯畸梦,终于化作云烟。在小楼与菊仙定亲的时候,蝶衣独自仰躺在椅上。未卸的妆艳丽凄迷,一头长发散落,满目漆黑。是盲目绝望的永不可能的恋。面前是那面曾映照过霸王与虞姬身影的镜子。霸王不再。他已是别人的丈夫。互为形影的日子永不回头。此刻的镜子,代表的是蝶衣空洞的心。于是四爷再现。镜头里我们看到一根长长的翎子,斜斜伸入镜中。四爷企图进入蝶衣的心。“这双翎子,是从活雉鸡的尾巴上,生生收取的。当真是难得。”——也不知他是在说蝶衣难得还是在说自己这份心难得。从活雉鸡的尾巴上生生收取的翎子,残酷地叠印片中交缠一世,不得救赎的爱恨,也叠印乱世里屡遭摧折的绝美的京戏艺术。——一时多嘴,跑题了,回来再说四爷。在四爷的宅中,蝶衣看到那把年少时许下心愿要送与师哥的剑。于他,那剑是关于他的爱人的威严,关于一份自幼固执的信念,关于虞姬对霸王的全部理解与寄托的信物。他要得到它。一个眼神,四爷已知其意。他说:“此剑是张府败落时费了大周折弄到手的。”又说:“你我之间不言钱字。那个字眼实在不雅。”这样张扬的狂傲,却未令人觉得他在市恩。缓而沉的语调,狂得有资格,傲得有资本。——由此亦可见,敢说“那个字眼实在不雅”,必得坐拥若干身家,不然便得是尝过富贵浮云滋味的过来人,否则,不是实在不食人间烟火(这种人我还没见过),便是故作清高,要么就是不知疾苦、更不知死活的狂言。于是,宝剑赠佳人。蝶衣是四爷心目中一顾再顾,倾城绝世的佳人难再得。对于蝶衣自己,男儿郎与女娇娥的身份颠倒一生,始终就没弄清楚过。对于四爷,蝶衣是男是女,也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在蝶衣身上,他看到所谓完美的化身。相信四爷对于蝶衣,欣赏的成分远多于情。情是一种不可理喻的深陷痴缠,要疯狂,要占有,妒恨煎熬,抵死缠绵。就像蝶衣对小楼。我们可以完全挑不出一个人好在哪里而依旧爱他,也可以相爱一世却依然彼此陌生。情是不需要懂,只需要服从它的安排。但四爷对蝶衣,不是。蝶衣的好处,蝶衣的美,大众看到的,他懂,大众看不到的,他也懂,就连蝶衣自己不知道的,他亦看到。四爷是如此敏感的人。他把蝶衣灵魂里美好的东西,看个通透。一笑万古春,一啼万古愁。此境非你莫属,此貌非你莫有。当四爷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指的绝不仅仅是蝶衣的容貌。根本上,四爷与蝶衣一样,是个艺术疯子。于京戏(还有昆曲)这门艺术,他浸淫一生,奉献了全部的心与魂。正像蝶衣所说,京戏全在情境二字。因为情境,两三个龙套穿梭,便是千军万马。因为情境,空无一物的舞台上,这些人分花拂柳,翻山越岭,攻城掠地,活生生演尽才子佳人帝王将相一生的悲欢离合。京戏实在是心的幻术。而情境这个东西,看不见摸不着,可遇不可求。所以当四爷与蝶衣,台上台下,两个对京戏几近入魔的戏痴乍一相逢,电光石火间,便有云垂海立的震撼。那一刻他们的灵魂是相通的。他们都是情境中的人。所以对四爷来说,蝶衣绝不只是一个美貌的戏子。在蝶衣身上,他看到京戏的化境。那是他一生痴狂的东西。对他来说,蝶衣已是艺术完美的象征。四爷这一生没机会登上红氍毹为他理想中的艺术奉献自己,他必须在俗世名利中打滚,这是无可选择的。但是在蝶衣为戏而痴的灵魂里,他可以看到另一个自己,纯粹的倒影。四爷对蝶衣的爱恋,实际上是有着自恋的成分,和对自身完美的期许。这样狂热的痴迷,已经分不清爱的是艺还是人。但是他对蝶衣的态度,仍是节制的。并未陷入爱之便欲毁之的极端。事实上蝶衣的性别真的已经不是这一场爱欲的焦点。四爷并不是真正的同性恋。他爱蝶衣不是因为他是个美好的男人,而是因为他是个美好的人。代表理想中极致境界的人。相信如果蝶衣是一个女子而具有同等高超的艺境,四爷照样会爱上她。又想象,如果四爷真的爱上了某个女子,也必定会比这个女子自己更懂得她的美,她灵魂的本质——除非棋逢对手,被他遇到一个同样敏感至极的女子——不过这概率不大啊。终究这种人不会太多。他是真正懂得蝶衣的人。他说,在看蝶衣演出时,有那么两三刻,他有所恍惚,疑为虞姬转世再现了。——其实,在这部影片的本义中,蝶衣被赋予的本来就是虞姬的灵魂。为霸王生,为霸王死的从一而终的一颗燃烧的灵魂。四爷看到的,恰正是蝶衣的本相。不疯魔不成活。这是小楼两次用以评价蝶衣的一句话。说这话的当时,一次是在蝶衣发疯似地凄喊:“我要跟你唱一辈子戏。少一年,一个月,一天,一个时辰,都不是一辈子!”一次是在文革中,实行“现代戏大改革”之时,坚持“情境”的蝶衣在讨论会上独排众议反对现代戏(实际上反对的是对京戏的粗糙化和政治化),然后闭门不出。当小楼说“你一辈子就知道唱戏,你也不出来看看这世上的戏都唱到哪一出了”的时候,门里传来蝶衣幽幽的声音:“虞姬她为什么要死?”——小楼骂出了那句话,愤然离去。那个时候,我在想,倘若四爷在,他一定会懂得。蝶衣的坚持。对感情的坚持,对艺术的坚持。蝶衣是这样执著于理想的,纯粹的人。他的灵魂就是一股火,认准了一个方向便一路烧下去不回头,哪怕玉石俱焚。小楼不懂。小楼与蝶衣并不相同。他是世俗的霸王,期许的是一些物质的,着实的,平凡的幸福。对这个人世,他并不隔膜。他也懂大势所趋,也懂顺应潮流。他是常人。正常,也平常。而蝶衣是疯子。终其一生,蝶衣只生活在自己的心中,只遵循自己内心的声音。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而四爷,我相信四爷如果在,会懂得蝶衣。不疯魔不成活。但真正的爱情与真正的艺术,原本就是一种疯魔。蝶衣是做到极致的人。他凭借一种天赋的狂热抵达了感情和艺术的真义。在外部行动上,四爷或许不会如蝶衣那般绝然。但,他会懂他。他们是一类人。因为过度的敏感和唯美,而经受焚炼。四爷曾问蝶衣:“你愿作我的红尘知己吗?”——实际上,在这个红尘里(在这部电影中),蝶衣真正的知己,唯四爷一人而已。不论蝶衣答不答应,承不承认,他与四爷都已经是一对孤独的红尘知己。小楼不是。他始终未曾进入蝶衣的内心世界。他眼中只看到一个过度痴迷于戏、过度痴迷于他的师弟。而蝶衣,是虞姬。为了内心完美的坚持而死的虞姬。小楼是寻常的人。蝶衣与四爷,是两颗熊熊的灵魂。影片中有个细节令我非常感动(令我感动的细节也太多了,姑且拣一个说):日军占领北平。在悬着大东亚共荣条幅的戏院里,蝶衣于台上贵妃醉酒。霓裳羽衣,飘飘旋转着绝世的风华。头顶忽地撒下无数抗日传单。灯骤灭。台下喧哗。没有人再顾及台上的贵妃。一片混乱之中,唯有蝶衣,独自于黑暗之中,传单之下,继续着未尽的绝美舞步,丝毫未曾停滞。一片混乱之中,也唯有四爷,独自于楼上包厢继续目不稍瞬地注视黑暗中的蝶衣,丝毫未曾分神。这便是艺德和艺魂罢。不问外界风云突变,不问这世上如今是谁主沉浮,也不管有没有人在看。上了舞台,是虞姬便是虞姬,是贵妃便是贵妃,黑暗中,也要坚持演完那场戏。那已经不是演给任何人看,是一场,对艺术的献祭。而四爷,即使看不见,他知道蝶衣在继续。他们对艺术如此敬重,对自己的心如此忠实。片中具有这等艺德与艺魂的,有科班的关老爷子,有蝶衣,有四爷。当四爷孤独地在黑暗中为蝶衣鼓掌,他们之间的关系早已不是出卖身体的戏子与买笑追欢的大爷。那是两颗相通的纯粹的灵魂,在这个浮躁的世界上,值得惺惺相惜。当骚乱的众人终于随着四爷的掌声望向黑暗中独舞的蝶衣,灯光复明,掌声四起。那辉煌的一刻。(我在被窝里攥着茶杯把激动不已)。在国民zf掌权,蝶衣因曾替日本人唱堂会而以汉奸罪受审的时候,四爷又有惊人表现。先是小楼与那经理拜访四爷,恳求出手相救蝶衣。小楼说救出了蝶衣,他们兄弟俩(忘了是几年)的包银全归四爷。四爷道:“没你的包银,你当我就喂不起这几只鸟了?”——可以想象,时移世易,四爷大约亦没落了。虽然,余威尚在。但这句淡淡的话,并不令人感到负气,亦不似死要面子的强撑。四爷清楚自己的底子和实力,亦懂得在渐进的没落中,如何不失尊严。也是看过了大起大落的人,知道这世上,你方唱罢我登场,兴衰原是寻常事。所谓“守得贫,耐得富”,淡眉静目之间,便是气度。四爷当然并非贵族。但骨子里,那一种超脱于蝇营狗苟的世道之上的高绝,不是天生的贵秉,至少是强者,是智者。世路里磨出来的明净。他仍未忘记多年前那一个“霸王回营见虞姬,到底是该走五步还是走七步?”的回合。于这危急时机,切切地提出。这是四爷于艺术的认真,亦是四爷作为一个有血有肉的人,一份任性与妒忌的心思。要折倒那个男人,折给不在现场的蝶衣看。通部电影,四爷吃醋耍性子,仅此一处,不动声色的流露。小楼终于屈服。紧跟着是菊仙的精彩加入。痛快泼辣的言语,一字一句无不有背面文章。这一场心理速战,人性抽丝剥茧,层层尽现,好看至极。在法庭上,面对检察官“程以淫词艳曲,辱我民族尊严,灭我民族精神”(原文记不大清,意思如此)的指控,四爷从容站起,开言:“方才检察官所说之淫词艳曲,”——静寂片刻,突然用力猛拍栏杆——“实为大谬!”全场被震得无一丝声息。四爷又说:“当晚程所唱者,牡丹亭游园一折,众所周知,乃国学文化中之最精粹。何以在检察官口中,竟成了淫词艳曲了呢?如此污蔑国剧精粹,不知是谁专门辱我民族尊严,灭我民族精神?”咬文嚼字沉沉道来,竟于法庭之中,赢得满场掌声。这一场是四爷性格中硬、烈、猛、威的一面,最正面淋漓的一次展示。偏是用了极缓极慢,又极掉书袋的语言。正是龙虎精神,原不必大呼小叫。整部电影中,四爷没干过正事。从朝到晚,捧戏子,讨好,诱惑,调情,直至堕落畸变的肉体欢爱。但于此一场,我们就可想见这个男人若处大事,临大节,该是何等的从容不乱,何等的中流砥柱。是性命交关处,可托以大局的人。四爷最耀眼的一刻完美地展现。正像昏睡的猛兽,平时看着也不见得怎样,偶一睁眼,便有夺星替日的光华。跟着的,就是结局了——并非电影的结局。是四爷的结局。四爷的结局是死。解放后,在镇压反革命分子的运动中被枪毙。电影中看不出来四爷都干了些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我们只能听到一些抽象空洞的罪名,类似鱼肉百姓这样的词语,却不知他是怎样个鱼肉法。他最终的定名是“戏霸袁世卿”。在一片“打倒,打倒,打倒……”声中,被宣判以“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五花大绑,推出去枪毙了。四爷死得很惨。但在江山易色权力更迭的大时代里,那样的结局,也是寻常。政治历史,翻云覆雨,不问苍生。谁是谁非都不好说,无辜被牺牲,也只能认了。四爷冤枉与否,我们无从得知。但那样的死法必不好受(实际上怎么死也好受不了)。正是众叛亲离,英雄末路。在时代的巨力下,盖世的豪杰也只是芥尘,眼睁睁看着自己,碎为齑粉。生命的最后一刻,充满唾骂与侮辱。被剥夺了作为一个人死去的基本尊严。没有同情的眼光。没有留恋的声音。甚至可以预知自己死后,不会有人为自己掉一滴眼泪。四爷站在高高的台上,瘦长的身子被用力摁低,颈后插着代表耻辱的姓名牌。他的名字,打了血红的叉。作为“人”的资格,已经被取消。最后几分钟的残喘,他不过是一具供人任意折磨轻侮的行尸走肉。他被迫卑微地低下头去。死亡只是一刹,并不可怕。但之前这精神上的摧残,令人崩溃。他必须眼看着自己孤独地走向死亡。已经被全世界唾弃。洪亮的声音宣判了他的死亡。群众撕裂了他的姓名。在一片扭曲的人脸与沸腾的骂声之中,四爷昂然抬首,迈着四方步被押赴刑场。他的戏结束了。四爷痴爱戏剧的一生,始终与舞台无缘。但生命的最后一幕,他终于能够在台上完成。他以最完美的姿势退出了人生。那是一种王者的步伐。那是漫长的演出里,最终的,绝世的一折。尘埃落定。人生如戏。最终,四爷不负这戏,戏,不负四爷。他一生追寻的情境,终于以这样的方式得到了完成。我相信当四爷迈着四方步退出,抬起头见到台下振臂高呼打倒的人群——那一瞬间,他心里对他们,是没有怨恨的。四爷心中,世情已是如此透彻,他当知道,这些人和他一样,在时代里是不能够自主的。他也当知道,这些人未必真的相信他的罪名,也未必真的恨他。他们喊,他们骂,他们打倒他,最终,他们杀了他——也不过是为了自保。而——已。浮沉乱世,人人都被诅咒。苍茫的——中国,已经没有慈悲。他一定知道。繁华落尽。功过无言。四爷最后的脸,是一片平静。他从容赴死,不是勇敢,只是看透。世界既已癫狂。不如,归去吧。影片将人置于极度混乱和残酷的境遇中。于是在这样灭裂的碾压倾轧中,人性的卑劣被逼出来,人性的高贵也被逼出来。极端的环境像榨汁机,榨出人的鲜血与泪水,让银幕下的我们,闻到生命最深处的血腥和芳香。四爷终于是归去。他退场的时候,我在心里为他打着属于一个英雄的锣鼓点。不知道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四爷的心里在想着什么。是这一生纷红骇绿的奢靡,是曾经的罪孽,是京戏昆曲,还是那个电闪雷鸣,于大雨中持了宝剑勾了脸谱与蝶衣对演别姬的夜晚。或许,他什么也没有想。雨水中,蝶衣溶化了的凄艳妆容。凤眼朱唇,胭脂红泪。定格成四爷心中的永恒。看到后来文革的戏,小楼在逼迫下屈服,为求自保当众揭发蝶衣。又与菊仙划清界线。我知道那乱世人性,无可厚非。但,我也知道,倘若四爷还活着,倘若四爷遇到相同的境遇,必不如此。小楼始终是平凡男子。京戏于他,只是谋生的技艺。感情于他,亦只是人间幸福的寄托。因此受到外界巨大的压力,他可以放弃这一切。但是对蝶衣,对四爷,那是生命的终极归宿。不必刻意坚持,已是共生共存。研丹擘石,赤不可灭,坚不可夺。虽然,在疯狂的社会里,是否忠实于自己的灵魂,一样都没有好下场。小楼随波逐流,蝶衣与四爷坚持追寻,到最后,玉碎,瓦亦不能全。在多少追问与挣扎之后,电影留给我们的,只是一片荒凉。这一生,小楼竟不是蝶衣的知己。他只是一个舞台上的霸王。一个渴望寻常茶饭、妻小天年的男子,承受了一段强烈的宿命的感情。他所求的平淡生活,终于被这段感情毁灭。其实真正的霸王,是四爷。一掷千金的看重。刻骨的了解。相通的灵魂。直至最后末路英雄式的退场。他全部具备了。我对四爷最后的定义是,他是一个悲哀的霸王。没有被虞姬爱上的霸王。霸王别姬。这一世,霸王与虞姬在轮回中错过。片中几个主要人物,小楼,蝶衣,菊仙,性格在开始时都是模糊不定型的。在影片的演进中,他们的个性亦在情节里一点点同步成长起来。随着际遇的跌宕,他们也在不停地变。唯有四爷,从出场便已经是一个完成的生命。所经历的一切,不过是这里那里地将这个灵魂展现出来。四爷始终是四爷。是片中一个已经定型的成熟的男子。葛优的表演,拿捏得恰到好处。低沉的声音,不焦不躁的眼神,台词微妙的顿挫与那高瘦身躯的肢体语言,在在刻画出一个戏剧国度里的霸王——戏霸,袁四爷。于是令我猝不及防,偶然间,心似缱——呀,就这样,轻轻地,爱上他。这个磐石一般的男子。又有英雄气度。又有儿女情长。又会成功,又会享受成功。又视死如归,又心细似发。又敏于艺术,又透彻,又执著,又懂得所爱的人(不论是男是女)——这样的电影中的男子啊。倘有霸王,女人当然宁作虞姬——但没有。所以我们只能好好生活,天天向上,不要为谁拔剑抹脖子,细细打算以后的幸福,然后看了电影哭泣,徒羡蝶衣。——现世中,四爷难寻

参考资料:http://iask.sina.com.cn/b/13344344.html?from=zzsy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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