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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私立博物馆十年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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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积、建筑面积和展览面积，各馆之间悬殊极大，显示了投资实力的不同。
4.虽然已成为有生力量，但不具备区位优势。截至2005年底，北京地区共有各类博物馆129家（座），其中私立博物馆14家（座），占10.9％。城区有各类博物馆54家，其中私立博物馆3家，占全部私立博物馆的21.4％。值得关注的是，聚集了故宫博物院、国家博物馆等“天字号”大馆、名馆的东、西两个城区，私立博物馆却是空白。北京近郊区县共有各类博物馆48家，其中私立博物馆8家，占私立博物馆总数的57.2％，聚集着私立博物馆的主力和精华。北京远郊区县共有各类博物馆27家，其中私立博物馆3家，占私立博物馆总数的21.4％。
5.馆藏品数量悬殊极大，且多数藏品未进行等级鉴定。
6.人力资源不均衡，可能成为发展“瓶颈”。据4家（占28.6％）资料显示，拥有高级职称人数最多者北京御生堂中医药博物馆为3人，拥有中级职称人数最多者北京中华民族博物院和北京御生堂中医药博物馆均为3人。
7.私立博物馆的闭馆原因：一般认为与经费不济有关，也可能存在其他因素。
二、北京地区私立博物馆面临的主要问题
经过十年的探索和发展，私立博物馆的文化理念和管理思想都进入了一个新阶段。此间不仅有政策环境和社会环境的问题，同时自身也面临着生存调整与提高发展的问题。
1.政策环境问题——亟须“正名”。北京市率全国之先于1993年12月25日发布实施《北京市博物馆登记暂行办法》以来，2001年1月1日《北京市博物馆条例》出台，直至2006年1月1日起文化部颁布的《博物馆管理办法》等一系列规章、法规，对私立博物馆的建设和发展都产生重大影响。从性质上看《暂行办法》由北京市人民政府批准，属地方政府规章。《条例》由北京市第十一届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通过公布实施，属地方法规，它是我国第一部规范博物馆业的地方法规，其积极意义不可低估。《管理办法》由文化部发布实施，属国家行业部门的行业规章。由此存在一个问题，如果《条例》和《管理办法》发生抵触，作为业界应该服从哪一个？而行政管理部门尤其是北京市的行政管理部门应该选择哪个作为执行依据？可以看出，目前就如何规范博物馆业的发展，国家尚未形成统一的认识。
1974年，国际博物馆协会第十一届大会通过的章程明确规定：博物馆是一个不追求营利的、为社会和社会发展服务的、向公众开放的永久性机构，为研究、教育和欣赏的目的，对人类和人类环境的见证物进行搜集、保存、研究、传播和展览。1979年，全国博物馆工作座谈会通过的《省、市、自治区博物馆工作条例》明确规定:博物馆是文物和标本的主要收藏机构、宣传教育机构和科学研究机构，是我国社会主义科学文化事业的重要组成部分。《暂行办法》第二条规定：博物馆，系指以收藏历史和现代人类物质文化标本及自然科学标本、实物为主要任务，并对此进行科学研究的基础上，向社会开放的非营利性机构。《条例》第二条规定：博物馆是指收藏、研究、展示人类活动的见证物和自然科学标本并向社会开放的公益性机构。《管理办法》第二条规定：博物馆，是指收藏、保护、研究、展示人类活动和自然环境的见证物，经过文物行政部门审核、相关行政部门批准许可取得法人资格，向公众开放的非营利性社会服务机构。
从上述定义不难发现，虽然国际、国内以及各个时期的表述有所不同，但博物馆作为一个非营利性的社会公益机构的基本性质没有改变。博物馆不应该也不可能因投资人的不同而改变其基本性质。但在上述文件中，国立博物馆定性为“文化事业单位”，而私立博物馆被定性为“民办非企业法人单位”。同是“非营利性社会服务机构”，因投资关系不同而界定为不同的“身份”，这显然是值得商榷的。
2005年5月，国务院下发了《关于非公有资本进入文化产业的若干规定》，鼓励和支持非公有资本进入博物馆领域。可以预见，随着博物馆事业的不断发展，博物馆的投资背景将呈现多样化，届时也许将出现股份制博物馆或中外合资博物馆，其“身份”又应如何确定呢？如果私立博物馆的“身份”定义不明确，配套的政策想落到实处是不可能的。税收优惠、建设规划、征地用工等等皆因“身份”不明而难以获得和国有博物馆一样的平等待遇。
2.私立博物馆——不仅仅需要理想和热情。私立博物馆大都由有一定收藏实力的专业人士兴办，不仅需要理想和热情，更需要经济实力来支持。笔者在访谈过程中，看到个别私立博物馆难以为继，感触颇深。由于种种原因，私立博物馆接受各种捐赠极少。就一般规律而言，博物馆门票收入大体上只能占到总体收入的5%~10％，销售纪念品等收入也不能奢望，经营最好的博物馆的全部收入也只能占到开支的30％左右，巨额的运营费用可能使私立博物馆捉襟见肘。
国外私立博物馆大多有政府和各种基金的扶植以及相当数量的社会捐赠，而以我国当前的国情和风尚而言，这种期待也许还要相当长的时间才能实现。
博物馆是非营利性社会公益机构，虽然《条例》、《管理办法》都规定了可以开展经营活动，但不可能无底线地商业化。博物馆承受着广大民众的信任和教化一方的道义责任，如果将博物馆商业化，就背离了其存在的初衷和民众的普遍认知。
三、北京地区私立博物馆的发展契机
私立博物馆具有自收自支的财政制度，在馆藏品的收集入藏、开放管理等各方面具有更大的机动性和灵活性，其自身发展具有一定优势。私立博物馆在迈向成熟的过程中，挑战与机遇是并存的。
1.“等国民待遇”已见端倪。《管理办法》第十二条规定：经审核同意设立博物馆的，申请人应当持审核意见及其他申报材料，向相关行政部门申请取得博物馆法人资格。“博物馆法人资格”是一个新的提法，在此前的《暂行办法》、《条例》中均未出现。笔者不敢妄自揣测立法原意，但可以肯定的是，国家相关部门一定会注意到私立博物馆的“民办非企业”定性问题。如果此问题得以解决，相应的配套政策则迎刃而解。
笔者注意到《北京商报》2006年11月1日“北京民办学校等国民待遇应落实”和《京华时报》2006年6月23日“北京民办学校开办义务教育可获拨款”两篇文章。虽然报道的是民办学校问题，但和私立博物馆的问题有类似之处。民办学校的问题已经提到议事日程，相信私立博物馆的“等国民待遇”也有望落实。
2.和谐社会的核心是文化和谐。面对历史遗留和长期积累的种种不和谐因素，国家在着手调整和改善这种状况。这既是当前国情的需要，也是人类社会发展的基本规律。物质文化发展到一定程度之后，精神文化也必然要提升到一个全新的境界；笔者相信，再有10~15年时间，随着国人经济生活的改善和文化素养的提高，精神生活的需求会有一个全面的提高。精神文化成为生活的一部分而不是点缀，当前的“财富社会”将逐渐发展成“文化社会”。所以，消除“美盲”从现在开始不是奢望而是行动。
3.私立博物馆业的管理思想日渐明确，文化理念趋于成型。由收藏家马未都先生于1996年创建的观复古典艺术博物馆，其管理模式已经发展成为理事会制度：藏品不属于个人，以理事会托管的形式回归社会。博物馆的一切重大决策都由理事会产生，馆长实行聘任制，马先生也就顺理成章地成为首任馆长。从私人博物馆到理事会制博物馆的转型说明其管理思想和文化理念都有了质的跃升。
睦明唐古瓷标本博物馆馆长白明先生明确地提出了私立博物馆建设理念三阶段的观点，即生存、发展到实现文化品牌的过程。现阶段究竟是处于生存期还是发展期？每一家博物馆的现实情况不同，结论也就不会完全一样。北京的某些私立博物馆已经闭馆，说明其没能走出生存期。由于私立博物馆的情况不同，可能导致完全不同的两个发展结果。运营状况好的，已经进入发展期，甚至其文化品牌效应也已显现，如观复古典艺术博物馆先后在杭州和厦门开设分馆 ，并将家具馆和油画馆的冠名权分别授予IDG（美国国际数据集团）和瑞士信贷银行的文化策划都很成功。
从以上综合情况分析可以看出，目前北京地区私立博物馆的发展现已进入了一个全面调整期。此间国家政策要调整法律定位，管理者要廓清思路、调整理念。在一个和谐的文化氛围中，私立博物馆应该而且当仁不让地成为博物馆事业发展中的一支生力军。
热爱收藏并积极筹划开办博物馆的有识之士，要有充分的思想准备：首先定位自己，然后定位社会。笔者以为：要建设一个成功的私立博物馆，需要同时具备三个条件：有钱、有闲、有心。“有钱”是不言自明的。征集藏品、建设博物馆和日常运营等等，缺少资金不行。没有足够的积累和长期投入，成功是渺茫的。“有闲”是绝对必要的。经营一家博物馆，必须全身心地投入才行。以笔者所见所闻，为此殚精竭虑、心力交瘁者不乏其人，否则很难实现最初的设计愿望。“有心”就是考验当事者的智慧。征集藏品、展览设计以及运营计划等诸多事务，随时随地都是考验。征集藏品失误者虽不罕见，但这种事情发生在任何人身上都是可悲的。展览设计的心思运用，直接关系到观众的反映……“有心”的另外一个重要方面是：无时无刻地面对着道义的审判和心灵的煎熬。私立博物馆不乏精品、珍品。在寂寞之中与先人沟通、与历史共鸣是妙不可言的。但面对文物贩子、外籍人士和美钞黄金，我们应该怎么办？岂不比审判更残酷、比煎熬更痛苦吗？
私立博物馆业，活跃着一批文化精英。他们是古老文明的守护者、优秀文化的传承者。他们为子孙后代守卫着我们的文化命脉，他们应该得到尊重和奖励！2007.2.16第六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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