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刻地影响着国际博物馆的改革,但新博物馆学毕竟比较粗糙而冲动,远不能取代传统博物馆学,两者的理论冲突并没有得到整合。我猜想这也许就是2004年首尔大会未能实现定义修改的原因。国际博协副主席加拉在2006年北京国际论坛上感叹地说,令人遗憾的是西方的传统博物馆学知识体系仍然占据支配地位。我认为,不论怎样争论,博物馆的社会责任、博物馆服务社会的宗旨一直是国际博物馆改革的共同的宏观目标。因此在资本主义社会中,国际博物馆界并没有沦为资本的奴婢。在国际文化领域中博物馆仍然是一种具有特殊价值、受人尊重的文化行业。这是令人欣慰的。
中国的博物馆则是在另一块土壤中生存与发展的。中国的博物馆一开始就是使命型的,国家一直养着博物馆并按文化事业予以支持。这就有力地防止了博物馆向商业化、私有化的滑落。但是中国博物馆处于中国社会转型之中,并不是世外桃源。它的社会环境和社会责任是怎样的呢?首先,面对着社会拜金主义的腐蚀,博物馆的谋利冲动也是存在的。但我认为,总的说来,中国博物馆还是比较自律的。博物馆保管着比任何机构都要珍贵的国家财产,但它却是贪污腐化、大案要案很少的机构。这是博物馆的文化品格所决定的。我在《博物馆道德论》等8篇道德论文中阐述了有关问题(见《博物馆的沉思》),博物馆的社会责任不仅在于自身的清廉,而且在于发挥博物馆的道德教育功能,为净化社会的污浊做出自己的贡献,但我们做得不够。其次,面对技术主义的崇拜,博物馆也有过度强调科技包装的认识误区,误以为使用新技术、新材料就是博物馆创新。无论低技术或高技术都不过是创新的手段而不是创新目的,过度使用科技手段就淹没了文物的光辉,是本末倒置的。博物馆的社会责任在于努力发扬博物馆固有的核心价值,朴实无华地把文物奉献给社会,哺育社会。文物本身是最具竞争力、吸引力的,不必再去粉饰它的光辉。其三,在文化庸俗化浪潮中,博物馆如何通俗化是一个问题。媚俗是文化谋生的低级手段,不足取。恶搞文化是我国社会转型期中,对社会不公和社会虚伪的一种宣泄和嘲弄,它反倒有文化市场(至少在网络文化中泛滥),它也冲击着博物馆的崇高与经典。博物馆要反对庸俗化,提倡通俗化。通俗化不是矮化自己,而是雅与俗的统一。归根结底博物馆的社会责任还是在于提高。博物馆应该是一个高雅的文化场所,观众在博物馆中应该受到高雅文化的熏陶、享受真善美的高尚文化,这是博物馆的责任。
在结束我的话题时,我读到了2007年维也纳国际博协大会的主题说明。国际大会将要讨论的正是博物馆的社会责任和它的核心价值。这是令我充满期待的。温家宝总理在他那引起文学艺术界强烈共鸣的文代会讲话中,谈到了真善美,谈了文学艺术界的社会责任。我们文博界不也该谈谈社会责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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