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户名: 密码:
    设为首页 | 加入收藏
| 网站首页 | 中国历史 | 世界历史 | 历史名人 | 教案试题 | 历史故事 | 考古发现 | 历史景点 |
相关文章    
首页>>教案试题 >>历史论文
  • 北洋军阀史研究的回顾与展望
  • 开展主体史研究,丰富中国政治文明史内涵
  • 试论历史教学孕涵在素质教育之中
  • 近三年高考历史问答题命题的四大特点
  • 弘扬传统美德,提高民族素质
  • 历史教学何妨多些“异端”的声音?
  • 徽州文书所见明末清初的粮长、里长和老人(之二)
  • 从全盛到衰微——18世纪清帝国的盛衰之变
  • 谭其骧的历史地理学研究
  • 2004年辽西夏金史研究综述
  • 最新热门    
     
    唐长孺师与吐鲁番文书

    BR> 在回顾唐长孺师毕生学术贡献时,就不能不提到在他倡议并领导下,历时十三年才完成的吐鲁番文书的整理和出版工作。
    唐师对吐鲁番文书的接触,据我所知,早年是通过王树柟的《新疆访古录》、金祖同的《流沙遗珍》等。新中国成立后,除了黄文弼的《吐鲁番考古记》,就是《文物》杂志20世纪60年代后所刊载的少量发掘简报,还有沙知先生利用出土文书研究有关契券制度的文章,以及所能见到的日本学者的一些研究成果。更集中地看到利用敦煌吐鲁番文书研究唐史的论著是在1962年。唐师嘱人由香港购回日本西域文化研究会所编的《敦煌吐鲁番社会经济资料》上、下两册,其中除引用敦煌文书外,还比较完整地引用了“大谷文书”。利用吐鲁番文书研究唐史中的某些问题,此时已引起了唐师的关注,只是由于“左”的干扰,特别是唐师于1964年去北京参加《二十四史》的校点工作,一去十年,直到1974年夏才完成,因而耽搁了下来。
    1973年夏,为了编写中国古代史教材,时任中共武汉大学历史系党支部书记的彭神保提出一个点子:为编写教材外出搜集考古材料。当时,居然得到校方同意,随即拟出路线图:洛阳——西安(包括周围诸县)——天水麦积山——兰州——新疆——敦煌——大同。于当年10月初成行,12月中旬由兰州赶到乌鲁木齐。
    在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博物院展览厅中,看到了数件文书。在此期间,也看到了当年出版的11期《文物》杂志,其上有多篇新疆同人利用文书撰写的论文。接着又得到新疆博物院的热情介绍,使我们大开眼界,异常兴奋和激动。当时,彭神保提议给正在北京中华书局做校点工作的唐长孺师写信,介绍初步所见所闻。当年12月底到达敦煌千佛洞后,接到唐师的信,认为这批文书的价值,就在于在某些问题上,“将使唐史研究为之改观”。同时,提到已向国家文物局领导王冶秋、刘仰峤建议整理这批出土文书,并获得同意。1974年元月中旬,我们赶到北京,向唐师作了汇报,并见到国家文物局领导,知道王冶秋决定由唐师主持,由新疆与武汉大学合作,文物出版社负责出资,开展整理工作。
    1974年春节后,唐师决定动身前,考虑到整理工作本身之需要,也考虑新疆方面文献资料的缺乏,故开出了一大批书目。这些图书既有基本史籍,也有内典;既有学术专著,也有工具书。除了向武汉大学校、系及研究室、图书资料室借用外,唐师的一套扬州版《全唐文》也装箱。又考虑到工作的特殊需要,还将在西安购得的一台旧式国产复印机一起运到新疆。而就在动身前夕,唐师一人被强留下来,要他去做他不愿做的事——“评法批儒”。而其他能去的人,也因种种原因,一直拖到当年9月中旬才动身去乌鲁木齐。


    1975年4月底,唐师始成行赴新疆,先期带通晓英语、日语,熟知典籍年近六旬的谭两宜先生和我去乌鲁木齐。唐师去了吐鲁番哈拉和卓、阿斯塔那墓葬区,看到发现文书的古墓,也参观了交河、高吕两座古城,激动不已。但就在去南疆的库车后,因乘坐手扶拖拉机挂带的斗车上,行走在路况极差的“机耕道”上,强烈的颠簸致使右眼眼底出血,造成失明。由于新疆医疗条件差,唐师不得不返回北京,住进工农兵医院(即同仁医院)诊治。我与谭两宜则留新疆继续工作,谭两宜负责清理博物馆藏文书登记,我则又下吐鲁番地区博物院,清理、拼合、录文其所藏文书及墓志。
    期间,王冶秋又专门给国务院写报告,提出由唐师负责,带领专班人员,整理吐鲁番文书。李先念副总理批示“拟同意”,又经邓小平副总理圈阅,遂决定将此项工作转至北京进行。我与谭两宜在9月底结束新疆工作,于10月初到北京,在医院了解到唐师本因深度近视,视网膜极易脱落,因眼底出血,造成晶体混浊,复明有难度,直到11月15日唐师才出院。这时,新疆博物馆也将馆藏文书装箱运到北京,参加整理工作的各路人马也陆续抵达,唐师开始全身心地投入领导整理工作。
    在唐师指导下,我根据1962年冬在唐师指导下所作敦煌文书录文校补的体会,以及1974年、1975年在新疆初涉吐鲁番文书整理的点滴体会,加上学习历史所1958年所编《敦煌资料》第1辑,以及日本所出《敦煌吐鲁番社会经济资料》上、下册,吸取、借鉴其有益的方法,草拟了一个“录文须知”。经整理组讨论,定下了一个共同遵守的工作原则。
    面对近万片的残片,首先要在辨识的基础上,作出准确录文,而录文和碎片的拼合是两项最基本的工作。但出于文物保护的要求,最开始还必须仅据那些照、洗并不高明的小照片,做录文与拼合。唐师也和大家同样拿着小照片去做录文工作,但由于右眼已失明,左眼戴镜矫正也只有0.3度,困难远非常人所能想象。最后,唐师发现若在照片背后用台灯照射,正面看起来就比较清晰,这一经验也为大家所仿效。
    在录文核对,以及准确进行碎片的拼合时,就要接触原件了,而这些出自千余年前古尸身上之物,其中不少还有血污等因素,辨识既难,且多有尸臭味,甚至可能还有细菌,但唐师毫不考虑个人健康,每道工序皆不免省。我出于考虑唐师身体健康,劝他注意少接触,但唐师说:“我不看原件,怎么知道对与不对?”只好在休息时和进餐前带他去洗手。
    字难辨识,残片难拼合,这都是常人所难以想象得到的。而在进入“定名”、“断代”阶段,更是艰辛,因为判断文书整理成功与否的标志,主要是根据释文拼合之准确,“定名”之遵合古制,“断代”之清晰等诸方因素。其中,文书之准确“定名”和“断代”所要求的学术水准是很高的,难度因而也是极大的。故作为文书整理的领导者,尤须在历史及古文献、书法诸方面具有渊博精深之学识,方能对这批从十六国到唐代开元、天宝年间的官、私文书,以及古书、佛、道经典作出准确之定名。面对大量并无纪年之残片,既要考虑纸质,又要考虑书法之时代风格变化。除了这些“外证”,还特别需要从文书本身寻求“内证”,从而作出适当的判断(准确或比较接近的“断代”)。
    由于整理组成员来自多方,学识、性格不同,甚或间有“利益”之冲突,也会影响整个整理工作。但唐师不仅凭借自己的学术威望,而且以“求大同,存小异“的原则,处理以不同形式表现出来的各种问题,保证了较快、较好地完成整理工作,并陆续出版了十册录文本和四巨册图文本的《吐鲁番出土文书》。在全书出版后,文物出版社的多位编辑都多次给我讲到:“要不是唐先生的领导坐镇,你们的工作就不可能完成”。


    人们往往只看到唐先生在整理工作上的贡献,可能忽视或不知,唐先生在完成整理工作过程中,又直接培养了那些有机会参加整理工作的同志,从具体到一个字的辨识,到文书的拼合、定名、断代,以及进一步的研究,皆直接或间接得益于唐师的教诲。特别是唐师决不搞知识私有,总是毫无保留地当众讲出自己的精辟创见。当时也有人立即抢先撰文发表。我曾和唐师谈及此事,但他毫不在意,依然毫无保留的告诉大家。
    由于唐师的倡导和领导,开始于1974年的整理工作,至1986年春,历时十三年,终于大功告成。唐师提出对吐鲁番文书的整理,是在他年届六十岁时,这时他在学术上早已功成名就,但他在学术上永不止步,永不满足于已取得的成就,始终保持高度而敏锐的学术洞察力,始终肩负着强烈的学术责任感。唐师长期离家,持续十年在北京校点“北朝四史”是这样;远赴新疆,克服目疾的折磨,在长达十余年的时间内主持吐鲁番文书的整理工作更是如此。在唐师身上,可以深刻体会到什么是“忘我”的精神,什么是真正的学人风范。
    1976年,唐山大地震。唐师虽有惊无险,并因避震人住故宫武英殿,接着又带领整理组转到上海继续工作,直到当年底,始返京。工作的繁重,生活的困难,加之年纪的增老,唐师生过病,还入北京医院救治过。特别是在恢复研究生的招收后,唐师还要返校给他的研究生和系里的本科生开课讲授,又作为《中国大百科全书·隋唐卷》主编,还有国内外学术会议,这些都要花费相当的精力,但始终没有影响他对整理工作的指导。唐师返校是因为研究生的培养需要,但唐师母骨折住院,唐师却没有为此请假回武汉照料。唐师在京工作期间,绝大多数日子,中餐在食堂就餐,早、晚餐就由我这个自入初中到参加工作后,均是吃食堂,而不会做饭菜的人去掌勺,但唐师从不高要求,更不责难我。
    正是在唐长孺师坐镇和他身先士卒的率领下,终于完成了吐鲁番文书的整理和出版。今天我们在缅怀唐先生的风范时,学习和继承他光明磊落、无私奉献的高尚品德,这是最重要的,也是最难以学到的。
    < 1 >   < 2

      

     
      | 设为首页 | 加入收藏 | 联系我们 | 友情链接 | 版权申明 |  
    Copyright 2006-2007 © www.lsqn.cn All rights reserved
    历史千年 版权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