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劳动生产力增加的泉源
边际产量递减是新古典学满腔热情理论的基本假设之一⑤,而且从B点开始,全程如此。那么一个社会的总产量如何才能增加呢?新古典学派把答案简化为两条不同的途径,也可以说是图中的两种运动。途径之一是其他要素不变,只增加劳动量,这就是沿着一条固定的总产值曲线(TP)向上运动,而劳动力的边际产量则不断下降。新古典学派假设劳动者不会自我提升劳动力,leaning by doing这一类的理论是后来经济学家追加补充的。虽然边际产量下降,企业还是会增加雇工,因为边际产量仍然高于边际成本,企业仍有净收益可赚。这是受净收益最大化的原则所推动的。直到工人的边际产量等于工资额时,企业主就停止增加劳动力。
第二个途径是劳动量不变,而设法增加劳动的生产力。劳动者无法自我提升劳动力,必须靠增加其他生产要素的数量或质量。要提高农业的劳动生产力,可以增加耕地数量,其他投入(如肥料)数量,农具的数量及质量,种子的品质,改进耕种制度,田间管理,总之都是改变其他投入与技术改进。在上面的图解中,这些就表现为生产函数的整个一束曲线(TP,AP及 MP)全都向上移位。在实际观察时这两种变化是参杂在一起的,两个途径的运动是同时发生的,也就是一面沿着总产值曲线向上滑动,一方面整个一束曲线都向上移位。但是在理论上,我们可以把总产量增加的两个途径分开来看。
黄宗智与彭慕兰两位教授,虽然研究的对象雷同,但各有所侧重。黄宗智是侧重总产值增加的第一个途径,而且又把由B点至D点的边际产量曲线全程都误为过密化。彭慕兰却专注于生产力增加的第二个途径。或者说,他认为十八世纪以来,英国的农业生产部门整束三条曲线都大幅度向上移位,其耕作制度,燃料革命,现代化的农业投入,都有这方面贡献;但是同时期的中国农业部门,其生产函数的全束三条曲线向上移位的幅度很小。其实,这两种观察,各有所侧重,但并无巨大冲突。如果我们有足够的统计资料,把各种小数点上的错误都修正过来,然后用计量经济学的方法,计算中国这时期农业生产的“综合生产力”,黄彭两人之间的“大分歧”可能就不如想像之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