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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隋代中西交通的开展

    ”条记载:

    (隋)平陈之后,(吐谷浑主)吕夸大惧,遁逃保险,不敢为寇。

    这对中西交通的开展起到了推动作用。同传同条记载:

    (开皇)十一年,吕夸卒,子伏立。使其兄子无素奉表称藩,并献方物,请以女备后庭。

    文帝未依其请,但在十二年(592),遣刑部尚书宇文弼出使吐谷浑慰抚之。十六年(596),以光化公主妻伏,从而与吐谷浑建立了和亲关系。第二年,国人杀伏,立其弟伏允。伏允“使使陈废立之事,并谢专命之罪,且请依俗尚主,上从之。自是朝贡岁至”[3]。开皇十六年(560),会州之战之后,党项羌“自是朝贡不绝。”[4]仁寿三年(603)六月,文帝下《令州县搜扬贤哲诏》,中有“方今区宇一家,烟火万里,百姓乂安,四夷宾服”之语[5]。不过由于西突厥、吐谷浑的存在,丝路交通仍存在很大阻碍。
    隋炀帝即位,有经略四方之志。一方面进行军事扩张,开拓疆域;一方面遣使与海、陆两道丝路沿途国家进行交通。《隋书·地理志》云:

    炀帝嗣位,又平林邑,更置三州。既而并省诸州,寻即改州为郡,乃置司隶刺史,分部巡察。五年,平定吐谷浑,更置四郡。……东南皆至于海,西至且末,北至五原,隋氏之盛,极于此也。

    这为扩大中西经济贸易与文化交流创造了重要的条件。
    侍御史韦节、司隶从事杜行满出使西域各国,展开了与西域的联系和交往。《隋书》卷83《西域传序》记载:

    炀帝时遣侍御史韦节、司隶从事杜行满使于西蕃诸国。至罽宾,得玛瑙杯;王舍城得佛经;史国得十舞女、师子皮、火鼠毛而还。

    王舍城(Rājagriha)即罗阅,古印度摩揭陀国悉苏那伽王朝(前六至四世纪)的都城,城西南佛陀伽雅为释迦牟尼成道之地。关于韦节等人的出使,同传“安国”条又云:

    炀帝即位之后,遣司隶从事杜行满使于西域,至其国,得五色盐。

    韦节回国后撰有《西蕃记》一书,已佚。韦节等人的出使,扩大了隋对西域的了解,打破了中原地区与西域的长期隔绝状态。
    为了增进对西域的了解,扩大与西域诸国的贸易活动,经营西域,在韦节等出使西域不久,炀帝遣裴矩往张掖主持互市。裴矩是隋炀帝时对西域政策的制定者和执行者。
    隋朝建立以后,“西域诸蕃款张掖塞与中国互市”[6]。张掖成为当时中西贸易中心,兴盛时有四十多个西域国家的商人集中在这里经商。当时裴矩已经屡立大功,扬名朝廷,并担任吏部侍郎。炀帝派这样一位重要人物去张掖,其经营西域的目的是很明显的。《旧唐书·裴矩传》云:“矩知帝方勤远略,欲吞并夷狄,乃访西域风俗及山川险易、君长姓族、物产服章”。裴矩又“寻讨书传,访采胡人”(《西域图记》序)[7],了解各国的地理形势、气侯物产和风俗习惯,并把这些材料积累起来,于大业四年(608)撰成《西域图记》一书,入朝奏之,受到炀帝赞赏。《隋书·裴矩传》记载:

    赐物五百段,每日引矩至御坐,亲问西方之事。矩盛言胡中多诸宝物,吐谷浑易可并吞。帝由是甘心,将通西域,四夷经略,咸以委之”。

    《西域图记》共三卷,记44国事,且附地图画像,已佚。其序保存在《隋书·裴矩传》中,是中西交通史的宝贵资料。据其序文,可知其书内容的大概。

    臣闻禹定九州,导河不逾积石;秦兼六国,设访止及临洮。故知西胡杂种,僻居遐裔,礼教之所不及,书典之所罕传。自汉氏兴基,开拓河右,始称名号者,有三十六国。其后分立,乃五十五王。仍置校尉、都护,以存招抚。然叛服不恒,屡经征战。后汉之世,频废此官。虽大宛以来,略知户数;而诸国山川未有名目。至如姓氏风土,服章物产,全无纂录,世所弗闻。复以春秋递谢,年代久远,兼并诛讨,互有兴亡。或地是故邦,改从今号;或人非旧类,因袭昔名。兼复部民交错,封疆移改,戎狄音殊,事难穷验。于阗之北,葱岭以东,考于前史,三十余国。其后更相屠灭,仅有十存。自余沦没,扫地俱尽。空有丘墟,不可记识。
    皇上膺天育物,无隔华夷。率土黔黎,莫不慕化。风行所及,日入以来,职贡皆通,无远不至。臣既因抚纳,监知关市,寻讨书传,访采胡人。或有所疑,既详众口,依其本国服饰仪形,王及庶人,各显容止,即丹青模写,为《西域图记》,共成三卷,合四十四国。仍别造地图,穷其要害。从西顷以去,北海之南,纵横所亘,将二万里。谅由富商大贾,周游经涉,故诸国之事,罔不遍知。复有幽荒远地,卒访难晓,不可凭虚,是以致阙。而二汉相踵,《西域》为传,户民数十,即称国王,徒有名号,乃乖其实。今者所编,皆余千户,利尽西海,多产珍异。其山居之属,非有国名,及部落小者,多亦不载。
    发自敦煌,至于西海,凡为三道,各有襟带。北道从伊吾,经蒲类海铁勒部、突厥可汗庭,度北流河水,至拂菻国,达于西海;其中道从高昌、焉耆、龟兹、疏勒,度葱岭,又经钹汗、苏对沙那国、康国、曹国、何国、大小安国、穆国,至波斯,达于西海;其南道从鄯善、于阗、朱俱波、唱磐陀,度葱岭,又经护密、吐火罗、挹怛、帆延、漕国,至北婆罗门,达于西海。其三道诸国,亦各自有路,南北交通。其东女国、南婆罗门国等,并随其所往,诸处得达。故知伊吾、高昌、鄯善,并西域之门户也。总凑敦煌,是其咽喉之地。
    以国家威德,将士骁雄,泛礞汜而扬旌,越昆仑而跃马,易如反掌,何往不至?但突厥、吐浑分领羌胡之国,为其拥遏,故朝贡不通。今并因商人,密送诚款,引领翘首,愿为臣妾。圣情含养,泽及普天,服而抚之,务存安辑。故皇华遣使,弗动兵车,诸蕃既从,浑、厥可灭,混一戎夏,其在兹乎?不有所记,无以表威化之远也。

    序文叙述了西域各国的变迁,记载了从敦煌出发西行至西海(地中海)的三条路线,分析了击灭吐谷浑、突厥,浑一华夏的可能性和必要性,并提出了对西域征、抚并用的方针。对于研究中西交通和文化交流史来说,最重要的材料是自敦煌至地中海的三条路线,比之《魏书·西域传》所记更加具体,代表了隋时对西域各国的认识水平。
    后来炀帝经营西域,就是贯彻了裴矩本序中阐述的征抚并用方针。在隋炀帝开拓西域的过程中,裴矩做出了杰出贡献。
    首先征服突厥、吐谷浑,开拓西部疆界,扩大了隋之势力范围。吐谷浑与突厥成为隋与西域交通的两大障碍,所谓“为其拥遏,故朝贡不通。”《隋书·西域传》“吐谷浑”条记载:“铁勒遣使谢罪,请降,帝遣黄门侍郎裴矩慰抚之。”裴矩趁机“讽令(铁勒)击吐谷浑以自效。铁勒许诺,即勒兵击吐谷浑,大败之。伏允东走,保西平境。”裴矩建议炀帝同时出军,从而击溃了吐谷浑。于是“自西平临羌城以西,且末以东,祁连以南,雪山以北,东西四千里,南北二千里,皆为隋所有。”隋于其地设立西海、河源、鄯善、且末四郡。对西突厥,裴矩建议炀帝实施分化离间,以减轻西突厥对隋西部疆域的威胁。大业六年(610),炀帝将西巡,遣侍御史韦节召西突厥处罗可汗,处罗不能从命,炀帝大怒,但又无如之何。《隋书·北逖传》“西突厥”条记载:

    适会其酋长射匮遣使来求婚,裴矩因奏曰:“处罗不朝,恃强大耳。臣请以计弱之,分裂其国,即易制也。射匮者,都六之子,达头之孙,世为可汗,君临西面。今闻其失职,附隶于处罗,故遣使来,以结援耳。愿厚礼使者,拜为大可汗,则突厥势分,两从我矣。”

    炀帝依其计而行,果然造成射匮与处罗的失和,射匮既与隋通好,又击破处罗,迫使处罗入朝,后来处罗还从征高丽。所以炀帝说:“往者与突厥相侵扰,不得安居。今四海既清,与一家无异,朕皆欲存养,使遂性灵。”
    其次,裴矩贯彻对西域诸国进行招抚的政策,扩大了隋与西域诸国的交往。《隋书·西域传序》云:

    帝复令闻喜公裴矩于武威、张掖间往来,以引致之。其有君长者四十四国,矩因其使者入朝,啖以厚利,令其转相讽谕。大业年中,相率而来朝者三十余国,帝因置西域校尉(按:《通典》卷191《西戎总序》作“西戎校尉”)以应接之。

    由于史书记载缺略,“事多亡失,”《隋书·西域传》所载有二十国。除吐谷浑、党项、女国之外,与隋进行官方交往的西域国家与政权,见于记载的如下。
    铁勒,“大业三年,遣使贡方物,自是不绝云”(《隋书·北狄传》)。
    高昌,“炀帝嗣位,引致诸蕃。大业四年,遣使贡献,帝待其使甚厚。……自是岁令使人贡其方物”(《隋书·西域传》)。大业八年“十一月己卯,以宗女华容公主嫁于高昌王,”隋与高昌建立了和亲关系(《炀帝纪》)。据杜佑《通典》卷191,“炀帝大业五年,(高昌王)伯雅来朝,因从击高丽。还,尚宗女华容公主,八年,归藩。”
    康国,“大业中,始遣使贡方物”(《隋书·西域传》)。杜佑《通典》卷193云:“唐居,……至隋时,谓之康国。”
    安国,“即汉时安息国,……大业五年,遣使贡献”(《 隋书·西域传》)。
    石国,“(国王)甸职以大业五年遣使朝贡,其后不复至”(同上)。据《通典》卷193《边防九》,“石国,隋时通焉。”
    焉耆,“大业中,遣使贡方物”(《隋书·西域传》)。杜佑《通典》卷192云:“隋炀帝大业中,其王龙突骑遣使贡方物。”
    龟兹,“大业中,遣使贡方物。(《隋书·西域传》)。
    于阗,“大业中,频遣使朝贡。”((《隋书·西域传》)。
    吐火罗,“大业中,遣使贡方物。”(《隋书·西域传》)。
    米国,“大业中,频贡方物。”(《隋书·西域传》)。
    史国,“大业中,遣使贡方物。”(《隋书·西域传》)。杜佑《通典》卷193云:“大业中,始通中国。”
    曹国,“大业中,遣使贡方物。”(《隋书·西域传》)。(据《炀帝纪下》,事在大业十年七月乙卯)
    何国,“大业中,遣使贡方物。”(《隋书·西域传》)。
    乌那曷,“大业中,遣使贡方物。”(《隋书·西域传》)。
    穆国,“大业中,遣使贡方物。”(《隋书·西域传》)。
    波斯,“炀帝遣云骑尉李昱通波斯,寻遣使随昱贡方物”。 (《隋书·西域传》)。
    漕国,“汉时罽宾国也,……大业中,遣使贡方物。”(《隋书·西域传》)。
    附国,“大业中,来朝贡”(《 隋书·西域传》)。《通典》卷187《边防三》云:“附国,隋代通焉。在蜀郡西北二千余里。……炀帝大业四年,其王遣子弟宜林率嘉良夷六十人朝贡。”
    据《通典》卷193《边防九》,炀帝曾试图交通天竺,“隋炀帝志通西域,遣裴矩应接西蕃诸国,多有至者,唯天竺不通,帝以为恨。”
    由于隋朝的积极的外交活动,因而隋与西域各国保持着频繁交往和友好联系。大业四年(584),炀帝祠祭恒岳,西域十余国皆来助祭。[8]大业五年(609),炀帝西巡,至张掖附近的燕支山,“伯雅、吐屯设等及西域二十七国,谒于道左。”[9]“大业十一年(591)春正月甲午朔,(炀帝)大宴群僚。突厥、新罗、末曷、毕大辞、诃咄、传越、乌那曷、波腊、吐火罗、俱虑建、忽论、诃多、沛汗、龟兹、于阗、安国、曹国、何国、穆国、毕、衣密、失范延、伽折、契丹等国并遣使朝贡。”[10]
    第三,裴矩对西域的经营,保证了丝绸之路的畅通,“西域诸蕃,往来相继”[11]。中原地区与西域各国重新加强了经济贸易方面的往来。
    炀帝时,西域三十余国频至中原“朝贡”。西域诸国商胡也纷纷来长安、洛阳等地经商。炀帝在京城长安设立四方馆,以待四方使客,各掌其方国及互市事。《隋书·百官志下》记载:

    炀帝即位,多所改革。……鸿胪寺改典客署。初,炀帝置四方馆于建国门外,以待四方使者,后罢之,有事则置,名隶鸿胪寺,量事繁简,临时损益。东方曰东夷使者,南方曰南蛮使者,西方曰西戎使者,北方曰北狄使者,各一人,掌其方国及互市事。每使者署,典护录事、叙职、叙仪、监府、监置、互市监及副,参军各一人。录事主纲纪,叙职掌其贵贱立功合叙者,叙仪掌小大次序,监府掌其贡献财货,监置掌安置其驼马船车,并纠察非违,互市监及副掌互市,参军事出入交易。

    裴矩令帝又在洛阳东市举行盛会,邀请诸蕃酋长、各国使者和胡商参加,集娱乐、贸易为一体。当时,“帝令都下大戏,征四方奇技异艺,陈于端门街。衣锦绣、珥金翠者,以十数万。又勒百官及民士女列坐棚阁而纵观焉,皆被服鲜丽,终月乃罢。又令三市店肆皆设帷帐,盛列酒食。遣掌蕃率蛮夷与民贸易。所至之处,悉令邀延就坐,醉饱而散。蛮夷嗟叹,谓中国为神仙。”[12]这长达一个月的贸易盛会具有国际性质,显示了隋时中外交流的盛况。
    第四,韦节的出使和裴矩的经营,使隋扩大了对西域的认识。韦节著《西蕃记》其书已佚,其书的内容,《通典》卷193《边防九》中有片断节录,记载康国情形,是不见于前史的材料,说明这次出使,确实扩大了隋对西域的了解。据《通典》卷193《边防九》,“劫国,隋时闻焉。在葱岭中。”“施罗伊国,隋时闻焉。在乌荼国北,大雪山坡上。”“越底延国,隋时闻焉。理辛头河北。南至婆罗门国三千里,西北至赊弥国千余里,东北至瓜州五千四百里。”

    (二)

    隋代禁止民间私人从事海上贸易,据《隋书·高祖纪》载:

    (开皇)十八年春正月辛丑,诏曰:“吴越之人,往承弊俗,所在之处,私造大船,因相聚结,致有侵害。其江南诸州,人间有船长三丈以上,悉括入官。”

    炀帝亦无解禁之举。但炀帝时,隋朝对南海诸国也展开了积极的外交活动。隋代以前,中国本早已向海外发展。据《汉书·地理志》,汉武帝时,汉使已远至黄支国(在今印度)、已程不国(今斯里兰卡)。三国时吴国孙权曾遣朱应、康泰等出使海南诸国,据《梁书·海南诸国传》记载,“其所经及传闻,则有百数十国。”最远他们到扶南(今柬埔寨一带)。但此后久不见有如此规模的沿海西行的活动。炀帝注意通过海路与西域国家进行交往。《隋书·南蛮传》“赤土”条云:“炀帝即位,募能通绝域者,”沿海路出使赤土,常骏、王君政等人应募请使。
    常骏出使的时间,《隋书·南蛮传》云在大业三年(607)十月,《隋书·炀帝纪》云:大业四年(608)三月“丙寅,遣屯田主事常骏使赤土,致罗刹。”当以后说为是。据《隋书·炀帝纪》记载,大业四年三月,“壬戌,百济、倭、赤土、迦罗舍国并遣使贡方物,”于是,炀帝即募人出使赤土以报聘,随其使同往赤土,并“致罗刹”;但从南海郡(今广州)出发的时间,当在十月。其年三月下诏,然后常骏等当随赤土国使从洛阳出发,至广州启航当在十月。“致罗刹”当为“至罗刹”,《通典》卷188《边防四》有“罗刹”条,云:“罗刹国在婆利之东。……隋炀帝大业三年,遗使常骏等使赤土国,至罗刹。”
      赤土国在现在的马来半岛,[13]但具体的位置则有不同的说法,有人认为在泰国的宋卡(Song khla)、北大年(Patani)一带;有人认为在马来西亚的吉打(kedah)、吉兰丹(kelantan)或彭亨(pahang)。此外尚有新加坡、苏门答腊巨港(palembang)、加里曼丹、斯里兰卡等说法。
      《隋书·南蛮传》记载常骏等人的行程云:

    大业三年,屯田主事常骏、虞部主事王君政等请使赤土。帝大悦,赐骏等帛各百匹,时服一袭而遣。赉物五千段,以赐赤土王。其年十月,骏等自南海郡乘舟,昼夜二旬,每值便风,至焦石山(今越南中部岘港)而过,东南泊陵迦钵拔多洲(今越南占婆岛)。西与林邑相对,上有神祠焉。又南行,至师子石(当今越南南岸昆仑岛Condore,或其附近岛屿)。自是岛屿连接。又行二三日,西望见狼牙须国之山(此时航行已抵马来半岛东岸)。于是南达鸡笼岛(或云大雷丹岛,或云吉兰丹,或云今泰国春蓬海中岛),至于赤土之界。

    常骏等人受到赤土国王的热情接待。同传详细记载了赤土国人对隋使殷勤恭谨的迎接和招待:

    其王遣婆罗门鸠摩罗以舶三十艘来迎,吹蠡击鼓,以乐隋使,进金锁以缆骏船。月余,至其都。王遣其子那邪迦请与骏等礼见。先遣人送金盘,贮香花并镜镊,金合二枚,贮香油,金瓶八枚,贮香水,白叠布四条,以拟供使者盥洗。其日未时,那邪迦又将象二头,持孔雀盖以迎使人,并致金花、金盘以藉诏函,男女百人奏蠡鼓。婆罗门二人导路,至王宫。骏等奉诏书上阁,王以下皆坐。宣诏讫,引骏等坐,奏天竺乐。事毕,骏等还馆,又遣婆罗门就馆送食。以草叶为盘,其大方丈。因谓骏曰:“今是大国中人,非复赤土国矣。饮食疏薄,愿为大国意而食之”。后数日请骏等入宴,仪卫导从如初见之礼。王前设两床,床上并设草叶盘,方一丈五尺,上有黄白紫赤四色之饼,牛、羊、鱼、鳖、猪、玳瑁之肉百余品,延骏升床,从者坐于地席,各以金钟置酒。女乐迭奏,礼遗甚厚。寻遣那邪迦随骏贡方物,并献金芙蓉冠、龙脑香。以铸金为多罗叶,隐起成文以为表,金函封之,令婆罗门以香花奏蠡鼓而送之。

    本传记载常骏等归国的情况:

    既入海,见绿鱼群飞海上。浮海十余日,至林邑东南,并山而行。其海水阔千余步,色黄气腥,舟行一日不绝。云是大鱼粪也。循海北岸,达于交趾。骏于六年春与那邪迦于弘农谒,帝大悦,赐骏等物二百段,俱授秉义尉,那邪迦等官赏各有差。

    常骏等撰《赤土国记》二卷,《旧唐书·经籍志上》载录。常骏出使赤土国是中国古代见诸记载的一次重要的航海与外交活动,其行程比之三国吴时朱应、康泰更远,为增进中国与南海诸国的了解和友谊作出了贡献。此后,赤土国多次遣使朝贡,南海诸国与隋建立正式外交关系,从而打破了中国与海南诸国长期隔绝的状态。李延寿《北史·蛮獠传论》云:“至于林邑、赤土、真腊、婆利,则地隔江岭,莫通中国。及隋氏受命,克平九宇;炀帝篡业,威加八荒;甘心远夷,志求珍异。故师出流求,兵加林邑,威振殊俗,过于秦汉远矣,虽有荒外之功,无救域中之祸。……大业中,南荒朝贡者十余国。”
    《通典》卷188《边防四》“海南序略”云:“海南诸国,……自梁武、隋炀,诸国使至逾于前代。”《隋书·南蛮传》记载海南诸国:“大业中,南蛮朝贡者十余国,其事迹多湮灭而无闻。今所存,四国而已。”即林邑、真腊、赤土、婆利。此外尚有丹丹、盘盘等。
    林邑,“高祖既平陈,乃遣使献方物,其后朝贡遂绝。“仁寿末年,文帝出兵征服林邑,“(林邑王)梵志复其故地,遣使谢罪,于是朝贡不绝。”(《隋书·南蛮传》)。
    赤土,自大业四年来朝,常骏等出使赤土,此后大业五年、六年皆遣使朝贡(见《隋书》之《炀帝纪》、《南蛮传》)。
    真腊,“大业十二年,遣使朝贡,帝礼之甚厚”(《隋书·南蛮传》)
    婆利,“自交趾浮海,南过赤土、丹丹,”乃至婆利国,“大业十二年,遣使朝贡”(《隋书·南蛮传》)。据《通典》卷188《边防四》,婆利“自古未通中国,(梁)武帝天监中来贡,隋大业中,又遣使贡献。”
    丹丹、盘盘,《隋书·南蛮传》云:“于时南荒有丹丹、盘盘二国,亦来贡方物”。
    另据《通典》卷188《边防四》,扶南,“隋时其国姓古龙……隋代遣使贡献。”
    隋与赤土的友好交往,扩大了隋对海南诸国的认识,为唐代发展海外交通创造了必要的条件。《通典》卷188《边防四》记载投和国,云:“投和国,隋时闻焉,在海南大洲中,真腊之南。”丹丹国“隋时闻焉,在多罗磨罗国西北。”“边斗国(一云班斗)、都昆国(一云都军)、拘利国(一云九离)、比嵩国,并隋时闻焉。扶南度金邻大湾南行三千里,有此四国。”“杜薄国,隋时闻焉,在扶南东涨海中。”“薄刺国,隋时闻焉,在拘利南海湾中。”“火山国,隋时闻焉,去诸薄东五千里。……《扶南土俗传》云:‘火洲在马五洲之东可千余里。……’又有加营国北、诸薄国西……。”这里提到的《扶南土俗传》当为隋时著作。“无论国,隋时闻焉,在扶南西二千余里。”据王应麟《玉海》卷16《地理·异域图书》“唐西域记”记载,唐高宗时,达奚弘通曾泛海西行,横渡印度洋,便是从赤土出海。他途经三十六国,抵达虔那。学者认为虔那在今阿拉伯半岛南部。达奚弘通西行,应该说是建立在隋时扩大了对海南诸国认识的基础之上的。

    (三)

    经过数年的经营和努力,隋朝扩大了对海南、西域诸国的认识,扩大了中西交通的规模,发展了中西之间的经济贸易和文化交流。正在中西经济文化交流方兴未艾之时,隋朝由于阶级矛盾激化,农民起义的烽火燃遍了全国各地,统治阶级内部争权夺利的斗争也进入白热化,于是中原地区进入战乱时期,海南、西域诸国与隋刚刚兴起的交往和交流又陷于中断。史书中记载不少国家都是与隋始一交通,便“其后遂绝”了;对海南、西域不少国家则仅闻其名,也来不及进行接触和交往。中西交通与文化交流,大约要到唐代贞观中,才又恢复到炀帝统治时期的规模和水平。
    由于实现了全国的统一,隋朝在当时的世界上是最强盛最先进的国家,广大人民创造了巨大的物质财富,隋朝统治者逐渐形成了大国天子之心态。因此隋时采取贡赐形式的对外贸易。这种贸易的目的是为了扬其声威,其特点是厚往薄来,为了赢得皇威远被,四夷顺服的虚名,不计成本,不惜代价。因此,隋朝特别是炀帝时期,发展了对外贸易,而隋朝却没有从对外贸易中获取经济上应得的实际利益。加上炀帝意欲开疆拓土,对外频年用兵,每岁巡边,招抚四夷,造-力财力的大量耗费。《隋书·食货志》云:

    又以西域多诸宝物,令裴矩往张掖,监诸商胡互市。啖之以利,劝令入朝。自是西域诸蕃,往来相继,所经州县,疲于送迎,縻费以万万计。

    《旧唐书·裴矩传》云:

    及灭吐谷浑,蛮夷纳贡,诸蕃慑服,相继来庭。虽拓地数千里,而役戍委输之费,岁巨万计,中国骚动焉。

    为了吸引西域诸国朝拜于隋,则不惜以利相诱,同上书同传记载:

    帝将巡河右,复令矩往敦煌,矩遣使说高昌王麴伯雅及伊吾吐屯设等,啖以厚利,导使入朝。

    为了显示隋朝的富强,则大事铺张,虚张声势,同上书同传记载:

    及帝西巡,次燕支山,高昌王、伊屯设等及西蕃胡二十七国,盛服珠玉锦罽,焚香奏乐,歌舞相趋,谒于道左。复令武威、张掖士女盛饰纵观,骑乘填咽,周亘数十里,帝见之大悦。

    《资治通鉴》卷181,“炀帝大业六年”条记载:

    帝以诸蕃酋长毕集洛阳,丁丑,于端门街盛陈百戏,戏场周围五千步,执丝竹者万八千人,声闻数十里。自昏至旦,灯火光烛天地;终月而罢,所费巨万。自是岁以为常。诸蕃请入丰都市交易,帝许之。先命整饰店肆,檐宇如一,盛设帷帐,珍货充积,人物华盛,卖菜者亦籍以龙须席。胡客或过酒店,悉令邀延就坐,醉饱而散,不取其直,绐之曰:“中国丰饶,酒食例不取直。”胡客皆惊叹。其黠者颇觉之,见以缯帛缠树,曰:“中国亦有贫者,衣不盖形,何如以此物与之,缠树何为?”市人惭不能答。

    东突厥归附隋朝后,隋与东突厥之间的贡赐乃不等价交换。仅以启民可汗为例,《隋书·北狄传》“突厥”条记载:

    大业三年四月,炀帝幸榆林,启民及义成公主来朝行宫,前后献马三千匹。帝大悦,赐物万二千段。

    这还不算,“帝法驾御千人大帐,享启民及其部落酋长三千五百人,赐物二十万段,其下各有差。”炀帝“幸启民所居,启民奉觞上寿,跪伏甚恭,”炀帝大悦,则又“赐启民及主金瓮各一,及衣服被褥锦彩,特勤以下各有差。”“明年,(启民)朝于东都,礼赐益厚。”
    《隋书·五行志下》云:

    帝每岁巡幸,北事长城,西通且末,国内虚耗。

    所以隋炀帝时的对外政策和举措,受到后人的不少批评。《隋书·西域传》后史臣评曰:

    自古开远夷,通绝域,必因宏放之主,皆起好事之臣。张骞凿空于前,班超投笔于后,或结之以重宝,或慑之以利剑,投躯万死之地,以要一旦之功,皆由主尚来远之名,臣殉轻生之节。是知上之所好,下必有甚者也。炀帝远见摹宏侈,掩吞秦汉;裴矩方进《西域图记》以荡其心,故万乘亲出玉门关,置伊吾、且末,而关右暨于流沙,骚然无聊生矣。若使北狄无虞,东夷告捷,必将修轮台之戍,筑乌垒之城,求大秦之明珠,致条支之鸟卵,往来转输,将何以堪其敝域哉!古者哲王之制,方五千里,务安诸夏,不事要荒。岂威不能加,德不能被?盖不以四夷劳中国,不以无用害有用也。是以秦戍五岭,汉事三边,或道馑相望,或户口减半。隋时恃其强盛,亦狼狈于青海。此皆一人失其道,故亿兆罹其毒。若深思即叙之义,固辞都护之请,返其千里之马,不求白狼之贡,则七戎九夷,侯风重译,虽无辽东之捷,岂及江东之祸乎!

    根据这一段论述,隋朝的灭亡,几乎就是炀帝的对外政策造成的。
    《隋书》由唐初宰相魏征等奉敕编撰,其著史之目的是“多识前古,贻鉴将来。”唐王朝是在隋朝的废墟上建立起来的,唐初统治者目睹隋王朝大厦土崩瓦解的过程,深以为诫。为了谋求长治久安之术,他们时时处处以亡隋为鉴。在贞观君臣的论议中,经常展开对隋朝灭亡的原因的探讨,他们常常把炀帝的各种举措施为与其身死国灭联系起来。于是炀帝的对外政策和开疆拓土自然也成为其亡国的原因之一。特别是唐初经济尚未恢复之时,贞观君臣更反对“以四夷劳中国”、“以无用害有用。”上引史臣评论,就代表了贞观之初太宗君臣的这种思想。在这种思想指导下编撰隋史,炀帝、裴矩等在开拓疆域和对外交往方面的过失就被过分强调了。
    我们看到,随着唐朝经济的逐步恢复,当国力有了一定程度的增强时,太宗也一样开始了对四夷的用兵,开展贡赐形式的对外贸易。其举措施为其实是踵炀帝余绪的。这时尽管太宗的行为受到过臣下的批评,却动摇不了太宗扩张的决心。《旧唐书·褚遂良传》记载,太宗灭高昌后,每岁调发千余人防遏其地,褚遂良上疏反对,以为“糜费中华,以事无用”,太宗却没有听从他的意见。
    但是认真分析起来,炀帝开展对外交往和经济贸易,唐初君臣对炀帝行为的批评以及贞观后期唐朝的对外政策的变化,却是从不同方面反映出同样的思想观念,那就是处理对外关系方面的天朝上国观念,建立在这种观念之上的贸易关系必然是朝贡赉赐形式。在统治者看来,与异域各国的交往都是对他们的加恩体恤,这是“上国天子”、“天可汗”对附属国的安抚之责任,而不是在经贸活动中的平等互利。于是当国力强盛时,则以贡赐贸易显示其皇威远被恩加四夷,而国力衰敝时,就视这种贸易活动为负担,是劳敝中国,以无益害有用。因此认识到这些,当我们评价隋炀帝时的对外政策时,应该注意到贞观君臣一偏概全的观点,全面抹杀其积极的方面。既看到其失,也看到它在中外经济文化交流方面开拓之功,它在客观上对中外经济文化交流起到了推动作用,为唐代经济文化交流的高潮奠定了一定的基础,成为中外文化交流史上一个新的高峰的开始。

    注 释
    [1]《隋书》卷83,《西域传》,中华书局,1973年,第1846页。
    [2]《隋书》卷82,《南蛮传》,第1832页。
    [3]《隋书》卷83《西域传》,第1844页。
    [4]同上,第1846页。
    [5]《隋书》卷2,《高祖纪下》,第51页。
    [6]《旧唐书》卷63,《裴矩传》,中华书局,1975年,第2406页。
    [7]《隋书》卷67,《裴矩传》,第1579页。
    [8][9]同上,第1580页。
    [10]《隋书》卷4,《炀帝纪下》,第88页。
    [11]《隋书》卷24,《食货》,第687页。
    [12]同[7],第1581页。
    [13]张广达《海舶来天方,丝路通大食》,收入周一良主编《中外文化交流史》,河南人民出版社,1987年,第75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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