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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历史与世界历史的结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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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09-7-24 13:50:20 来源:不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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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族群,使后者又起身移向别处。于是,不论是 前路或者后路,一个族群的移动,常常会带动许多族群一连串的移动。
从上述自然因素与人为因素造成的族群移动,中国历史承受的影响与造成的后果,都颇有可以探索的余地。我们熟知的一项史事,是汉代中国与匈奴的长期争衡,匈奴败了,其 中一部分向西移动,三四百年后,欧洲出现了“匈人”,对罗马世界造成严重冲击。但是,至今我们的通史,并未注意另一波的族群大移动;北朝柔然,在中国的压力下西移,又不断承受新起突厥的压力,于是联合波斯击灭了*[口+厭]哒。另一方面,这一串的移动,引发了中亚经过南俄的族群移动,阿伐尔人在东欧的冲击,也是欧洲中古的大事。
这一类的族群移动,在中国西方与北方边界上,经常有之。先秦许多出现在中国北方的族群,我们笼统地称之为戎狄,其实他们的来龙去路,都会与亚欧大陆,尤其草原地带,有 所牵连。举一个例子,公元前第二个千年纪的后半段,印欧语族从中亚四出,南下印度次大陆,改变了当地的人口成分;他们向西南方的移动,改变了地中海东部的人口成分。约为同 时代,正是中国历史上的商周之际,商代与西周都有北方边患。这时,北方考古学的资料显示,中国北方也颇有族群文化的变化。甚至,西周的先世,曾经陷于戎狄,然后才回复农业 生涯。我在拙作《西周史》中,即尝试将这一个时期的族群移动,结合在西周兴衰的讨论之中。
举一个例说,中国拜白银流入之赐,在明清有过数百年的持续繁荣。我们是否可以假设,正因为白银来得合时,中国在宋代开始的外贸优势,得以持续,而西欧固然吸纳了东方的商 品,却没有中国的持续繁荣,于是西欧在人口及商品都不足的情势下,逼上了资本主义与工业革命的道路。相对的,中国人日子好过,没有改弦更张的需求,于是文化趋于内卷,也趋于保守。
再举一个例说,中国在先秦即发展了文官制度的初型。中国在文官制度下的种种科层管理,弊病丛生,但也有不少摸出来的经验,有若干自我更新的机制,甚至也寻到了运作规模 的分寸。现代的世界,各处都在组织化的大趋向之下,无论国家、军队、企业,甚至学校,都在科层管理的方向,越陷越深。中国文化中,这一方面的经验,颇值得作为比较研究的题材。从文官制度与科层管理的发展作比较,我们也许可以找到欧洲史上,罗马帝国,教廷秩序,以致近代主权国家……一连串发展中的问题,我们也许也可以由此找出人类历史上有数的几个大帝国,其兴亡盛衰的另一角度。
总之,只以上面所说的三个视角,中国历史与世界历史,可以有机地融铸为一体,其中既无主从之分,也不必有内外之隔。从空间言,地球本来是圆的,国界不过是地图上的几条 线,山川海洋,不能隔绝人与人之间的接触与来往。从时间言,历史的长河,永远不断,抽刀断水水还在流。一件史事的前因在此,后果在彼。从时空两轴都贯穿各处,我们不能将历 史约束在一个民族与一个文化的框架内。随着“世界村”观念的出现,打开这个框架的时机也已成熟。借这一纪念钱宾四先生的盛会,我们一方面向这一位结束一个史学传统的大师 致敬;另一方面,我们这一代也该思考下一阶段的工作,当从何处开始?
以下几段则是我为了结合中国历史与世界历史的一些构想。正因为只是构想,这些观念必是粗浅的,组织也必是松弛的。我原意将如此粗疏的想法提出来,不是为了自己可以取 得结论,却是为了此后一步一步地加以改进。当然,我更盼望,有了这样粗疏的破砖,可以引来同仁们的琳琅美玉。
我首先简约人群扩大的过程。人群,由人数很少的采集群与猎群,家庭,拓殖群,村落……一步一步扩大,终于形成大型国家,形成帝国,形成复杂上一页 [1] [2] [3] [4] 下一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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