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又岂能以衰迈之年,舁榇出关,慷慨赴难,运筹决胜,复新疆版图归于中国?倘无此晤,余真恐今日万里新疆之土真陷于异域,维汉各族同胞或沦为外族,直至豆剖瓜分,中国之命运实难卜矣。此余敢思而不敢深想者也。
由是思之,林公识人之明,左公谋国之忠,惺惺相惜,一嘱一诺,功在千秋,俱可不朽矣。由是思之,林公谪戍天山,备尝艰苦,天下为之齐冤,古今为之扼腕,此固林公当时个人之不幸也,然则为左公之大幸也,为新疆之大幸也,亦为中国之大幸也。由是思之,知一人,得一人,信一人,用一人,竟系天下安危若此,后来之执政者,岂能忽之、岂能贱之耶?
左公进军新疆,命士卒遍植杨柳于途,“浓荫如幄,枝拂云霄,连绵数千里”,时人谓之“左公杨”、“左公柳”。杨昌濬诗颂曰:“大将筹边尚未还,湖湘子弟满天山。新栽杨柳三千里,引得春风度玉关。”
前岁夏末之晨,余曾于酒泉公园见两株左公柳,高六丈余,三人始可合抱,犹欣欣向荣然。余揖手不已,徘徊不忍去。归而赋得一律以记之云:
凄切鸣晨露,婆娑舞碧裙。
潇湘一夜雨,关塞万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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