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他们谈到已故的同窗丁则良先生时,浩叹这位在反右运动中自杀身亡的才子的悲惨命运。先父提到:“当年丁则良曾对我说,留学考试并不怕何炳棣,就是怕他的英文。”何先生听了大笑,马上说:“这是我当时不知道的,他应该知道我何尝不怕他,特别是他中文下笔万言!事实上他学语文的能力比我强得多。”何先生后来在《读史阅世六十年》也记下了这件事,并写道:“此事虽小,却反映当时联大教员、助教、研究生之间彼此[注: 介绍 彼此 :bǐ cǐ 意义 ①那个和这个;双方:不分~ㄧ~互助。②客套话,表示大家一样(常叠用做答话):‘您辛苦啦!’‘~~!’。]相敬相‘畏’,友谊竞争并存不悖,大的趋向总是互相砥砺力争上游。”以后,何先生还和他人多次提及此事,并以此深感自豪。
在席间,何师母邵景洛女士也与家母聊起了家常。她说:“我和炳棣有两个儿子,但无一人治史。虽然我们尊重孩子的选择,但是家学无传人,炳棣一直以为憾。如今看到令郎伯重治史,炳棣很高兴,也很羡慕,相信伯重一定能够光大[注: guāngdà1.使显赫盛大:发扬~2.广大 光大 (567年正月—568年十二月)是南朝陈政权,废帝临海王陈伯宗的年号,共计近2年。]家学,克绍箕裘。”
1988年,蒙黄宗智先生之邀,我到洛杉矶加州大学讲学半年。此时何先生已从芝加哥大学退休,到尔湾加州大学任历史社会科学杰出访问教授。虽然同在南加州,但是因为我不开车,只能靠电话向何先生请益。一日,友人王国斌教授开车从尔湾来洛杉矶,接我到他家做客。在尔湾期间,我造府拜见了何先生。何先生非常高兴,畅谈许久并留饭。何师母厨艺极富盛名,而何先生对美食的品位之高在海外华人学者圈中有口皆碑。因此,只有何师母的巧手才能满足何先生的美食之癖,也只有何先生的赞美才能给何师母的手艺恰如其分的评价。不过此时何师母身体不佳,因此我在何府一天,中午品味了何师母的手艺,晚上则随何先生去一家当地知名的中餐馆吃正餐。相比之下,何师母与餐馆大厨的烹调水平,高下立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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