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件。但英雄与小丑之间仅一步之遥:这位侦查员在嫌犯招待他的筵席上不能自持,加入了吃婴儿的行列(当然也因为主人声称吃的是“人工”的婴儿),一醉方休。侦查员继而陷入了与嫌犯妻子的奸情,被活捉受辱,落荒而逃,最后落得个掉入粪池淹死的下场。小说的叙述大量依赖于戏仿的语调:那种宣传所特有的语汇、句法,以及主流文学里过于高尚的辞章,以极不谐调的方式参与了对污浊和残酷现实的描写。
《生死疲劳》里也有一个丑角般的人物名为莫言,一个巧言令色、擅长虚构的底层写手,可以看作是作者莫言再一次的自省和自嘲。莫言揭示了写作行为在作品进程中的虚妄,应和了他所说的“没有用处”的文学。而莫言作为他自己小说人物的卑微形象,也可以和真实的莫言在现实层面上言辞闪烁的懦弱性格相映照。书写“没有用处”的文学和扮演“没有用处”的作家,无不迫使我们通过体验主观与客观的巨大反差,感受到世界的无情。
(杨小滨 文学评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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