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缺乏内在的人性深度,不能带着反思的眼光去写作,永远都是作茧自缚的。我曾经很欣赏王安忆和张炜这两位作家,他们的作品,比如《小包装》、《九月寓言》等曾经令我觉得他们是中国最有希望的两位作家。但是现在,我对他们后期的作品却十分失望。以王安忆来说,自从《长恨歌》之后,她就沉入到上海小女人式的自爱自怜的自我重复之中去了。 ”
“因为沉迷技巧、手法,这些作家不会有话好好说”
肖鹰对当下中国作家仍然沉迷于玩技巧和手法,持严厉的批评态度。他说:“我发觉当下的作家似乎沉迷在这样一种情绪中:我使用什么手法就代表了我达到一种新的高度。因为沉迷技巧、手法,这些作家不会有话好好说,把作品和读者都当作游戏的对象。在他们的作品中,一切新鲜玩意儿都有,用陈晓明教授的话说,就是 ‘有能力概括深广的小说艺术’。当下中国作家的自我意识是工匠意识,以玩手艺为能事。他们不能消化自己的生活经验,而是用木匠做板凳的方法处理自己的生活。 ”
“阎连科是真诚地为民生写作的作家,但是,《受活》是一部‘板凳作品’”
阎连科是当代作家中十分关注现实的代表性人物,但是,肖鹰对他的作品也有一定的批评。 “阎连科有社会关注的热情,有使命感,这点我是肯定他的。但是,《受活》这本小说却是很糟糕的,因为它不能超越生活,太重视技巧或者某种手法。我认为,《受活》就是这样一部‘板凳作品’,形式大于内容,形式阉割思想。陈晓明吹捧这部小说‘有能力处理历史遗产并对当下现实进行批判’,我的看法正相反,阎连科没有这个‘处理’能力,他做的是用文学的钝刀把‘ 历史遗产’和‘当下现实’当木柴劈的工作。如果陈晓明用衡量樵夫的水准来衡量阎连科,这当然也可说是 ‘有能力处理’了。在我严厉批评《受活》之后,我与阎连科有一面之交,后来他读到我评论汉学家顾彬的一篇文章后,又与我有一次电话长谈。我认为,阎连科是真诚地为民生写作的作家,但是,我很遗憾地指出,陈晓明等人对他的似是而非的‘提升’,使他在精神上自我隔离,丧失了真正介入现实、透视历史的能力。我认为,这是当下批评对中国作家之误,非常可惜! ”
因此,肖鹰发觉,在上世纪90年代后,中国的作家们不再是深入地,而是隔阂地消费着自己,技术性地不断重复着自己。
本报记者 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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