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难听，又难唱 雅不疼，俗不爱

　　居其宏昨猛烈抨击中国原创歌剧弊病

　　最近30多年来，西方经典歌剧在京沪等大城市频频上演，国内的原创歌剧此起彼伏纷呈舞台，在构成多元并存格局的同时，从剧目数量和社会影响方面，还出现了严肃歌剧、民族歌剧和小剧场歌剧的发展主潮。但是，在昨天举行的“中国原创歌剧上海研讨会”上，南京艺术学院教授、音乐理论家居其宏指出：“既然这个主潮以雅俗共赏为审美指向，但除了极少数优秀剧目之外，其整体却未产生雅俗共赏的审美效果。”为此，他提出了“中国原创歌剧应当学习威尔第”这个命题。

　　缺乏精彩唱段

　　“中国人写的歌剧，写中国人的歌剧，写给中国人看的歌剧，却远远不像威尔第写的歌剧、写外国人的歌剧、写给外国人看的歌剧那样，更能吸引和打动中国的歌剧观众。”居其宏在分析这种现象时，直率地指出：原因就是“一些从事歌剧创作的作曲家，不是为观众写戏，而是为自己写戏，为评奖写戏，为赚钱写戏”。他从威尔第的艺术经历分析这位意大利作曲家在对待本国歌剧传统时，用先辈的经验滋养自己，广泛学习民间音乐，把“以声乐为主、以如歌旋律见长”的意大利歌剧精髓始终贯彻在自己的所有作品中。他还列举威尔第的《茶花女》《阿依达》《奥塞罗》《弄臣》等剧目中一批脍炙人口的咏叹调，来说明威尔第为各种声部都写出了令人过耳难忘、万口传唱的精彩唱段。

　　令人无地自容

　　居其宏尖锐地批评了不少原创歌剧的旋律，“要么是小和尚念经式的顺口溜和大路货，要么就是外国人说中文式的‘洋泾浜’和怪腔调，既无旋律美感，亦无人物个性，更无生命激情。”居其宏曾亲耳听到一位作为观众的文化部副部长在观看了某原创歌剧后评论为“既难听，又难唱”，他由此感慨万千：“在严肃歌剧音乐创作中，符合这‘六字真经’的剧目，又何止十部百部？”其重要原因就是作曲家不考虑观众感受，养成了旋律枯燥乏味的顽症，“回想起中国歌剧史上《白毛女》《小二黑结婚》《草原之歌》《洪湖赤卫队》《江姐》等万口传唱的歌剧唱段，以及创作出经久难忘旋律的前辈作曲家，真令我们无地自容。”

　　心里要有观众

　　居其宏通过对威尔第歌剧人物塑造的分析，认为欧洲的许多歌剧作曲家同时也是一位戏剧家，“反观我国的不少歌剧作曲家，戏剧的趣味、修养、判断力到底如何？答案就在剧场效果、观众反应中。”他还指出，百余年前的威尔第之所以值得中国歌剧界学习，是因为他在创作时，心里总想着歌剧观众，总是将观众反响、上座率和票房视为衡量作品成败的重要参数。而我们有些沉浸在“象牙塔”里的作曲家，创作时只考虑如何实现自己的奇思妙想，如何展示高超的作曲技术，根本不把观众的喜好、趣味、需求记在心上，作品搬上舞台，“雅也不疼，俗也不爱，上演几场就歇菜。”所以，“生存还是毁灭这个历史诘问，如今就这样残酷而又现实地提到中国原创歌剧面前。”

　　本报记者 杨建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