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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六经並称的时代兼及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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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古 释古与重写思想史

时间:2009-8-8 16:50:10  来源:不详
这种做法其实是极容易犯错误的。

在讨论《孙子》的成书时,颇为流行的“集体创作”说也值得注意。一些学者虽然承认司马迁的记载,但又受“春秋无私家著述”的影响,认为《孙子》一书不可能是由孙武个人完成,而应是“孙子学派”军事思想的记录,其成书经历了从春秋末期到战国中期的较长时间。然而如我们前面所说,古书的形成往往有较长的一个过程,经过了许多人的传抄、记录、整理,如果说《孙子》一书经历了这样的形成过程,那么这不过是古书的通例,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如果说许多人都参与到《孙子》的创作中,那么则是大有疑问的。读过《孙子》的人,都会感到其风格的统一和联系的紧密,这些都是《管子》、《吕氏春秋》之类的“集体著作”所不具备的。“集体创作”说的逻辑是,像《孙子》这样具有创造性和思想价值的著作,决不可能在那么早的时间由个人来完成,所以要拉长其创作时间,增加创作人数。然而思想的突破并不完全取决于时间的早晚和人数的多少,而是需要某种机缘,甚至是天才人物的出现,那种“直线式进化模式”并不符合思想发展的一般规律。其实真正的思想创造都是个人化的、不可重复的,如果没有李白、曹雪芹,就决不可能会有那些千古吟唱的佳句和文学瑰宝《红楼梦》,同样,没有春秋末年的孙武,也就不可能会有举世公认的军事经典《孙子兵法》。虽然俗话有云:“三个臭皮匠,顶一个诸葛亮。”但这实际是只能适用于日常经验的范围,若扩大到哲学、思想、艺术等创造性领域则显然是不合适的。历史上的“臭皮匠”何其多也,而真正的思想家却寥若星辰,这正说明思想的创造是不能以量的多少来计算的。对《孙子》来说是如此,对其他古代典籍也是如此。 

三 

如果说历史上关于孙武的记载相对一致的话,那么老子的情况则较为复杂,这也增加了问题的难度。古籍中关于老子至少有以下线索:一,老子为周守藏史,年纪长于孔子,孔子曾向其问礼,见于《史记》、《庄子》以及属于儒家的《礼记》、《孔子家语》等;二,太史儋即老子,但“或曰非也,世莫知其然否”。三,老子之子名宗,为魏将,封于段干;宗之子注,注子宫,宫玄孙假,假之子李解西汉时为膠西王卬太傅,见于《史记》所记老子后代的世系。那么,以上线索哪个更为可靠、更有理由作为我们的依据呢?在我看来,显然应该是第一点。这不仅是因为司马迁主要倾向这种观点,而且它还见于儒家的《礼记》、《孔子家语》等著作中,这就更值得引起我们的重视。曾有学者以《礼记》、《孔子家语》晚出为借口,否认孔子问礼于老子的可靠性。然而他们所谓晚出的汉代正处于“世之学老子者则绌儒学,儒学亦绌老子”(《史记·老庄申韩列传》)的形势,此时的儒生有何必要“扬彼抑己”,编造出自己的宗师问礼于老子的故事呢?其实,这些记载之所以保留在儒家典籍中,正说明孔老的关系和交往是有着事实根据的,是后世儒生自己也无法否认的,尽管这种“事实”在流传中会出现某种“变形”和“失真”。

至于第二点,虽说并非完全没有根据,但可信性显然较小——司马迁也不倾向这一观点——很可能是由于老子(名聃)、太史儋二人身份、名字的相近而造成的混淆和误传。学术史上影响颇大的“《老子》战国说”,虽也与这一线索有关,但学者们的论证的依据却往往是 “思想线索”、“文字文体”、“时代术语”等内在证据,然而这些“证据”其实也是未经审查、证明力有限的。张煦曾针对梁启超《论〈老子〉书作于战国之末》一文的指控答辩道:

查原告所称……仁义二字是《孟子》专卖品……《易·系辞下传》说:“小人不耻不仁,不畏不义。”《左传》说:“酒以成礼,不继以淫,义也;以君成礼,弗纳于淫,仁也。”仁义为并文,与老子所说“绝仁弃义”,“先仁而后义”有何不同?《史记》引周初所制谥法云:“仁义之所往为王”,周初谥法篇义与此合,早以仁义联用,与老子“大道废而后有仁义”有何不同?《易·说卦传》说:“立天之道,曰阴曰阳,立地之道,曰柔曰刚,立人之道,曰仁与义。”老子既说阴阳(如“万物负阴而抱阳”之类),又说刚柔(如“柔之胜刚”之类),为何独不能连说仁义?

原告说某诸侯在春秋后若干年始称王,才能“王侯”(《老子》或本作“侯王”)、“王公”连用,那话从何见得?考吴子寿梦在《春秋》绝笔前一百零四年已称王,稍后越亦称王,楚更在春秋前称王。老子原籍与楚接壤,或后竟为楚人,岂有不知楚王?在周作官,岂有不知周王(夏商周皆称王)?何以孔子同时的老子,不会用它?《易·蛊》之上九“不事王侯,高尚其事”,不是早已“王侯”连用吗?《易·坎彖》“王公被险以守其国”,《离象》“六五之吉离王公也”,不是“王公”连用吗?(《梁任公提诉〈老子〉时代一案判决书》,载《古史辨》第四册)

其辩护可谓痛快淋漓。郭店简《老子》出土后,其中的“绝圣弃智”、“绝仁弃义”写作“绝智弃辨”和“绝伪弃诈”,证明《老子》一些启人疑窦之处,乃是文本变动的缘故,与《老子》成书早晚并没有直接关系。何先生是相信《老子》战国说的,但他显然注意到思想、文句等证据局限性,于是改从《史记·老子列传》中老子后代世系这一线索入手,经过详细考辨,推测该世系可能系青年司马谈留学齐都期间,亲获自李耳八世孙、膠西王卬太傅李解者,并由此推论,李耳约生于公元前440年左右,《老子》约完成于公元前360年左右。何先生的这个考证,多少让人感到疑惑。老子的身世扑朔迷离,而其后代的世系却言之凿凿,这本身就是值得怀疑的。更何况即使如何先生所言,老子后代的世系是司马谈亲获自李解处,也不能证明这个世系就一定是可靠的,难道李解所言的可靠性是可以由他自己来证明的吗?要知道当时人们为了抬高身价而造伪,实在是一个普遍的现象。另外,何先生似乎也没有充分考虑到郭店简《老子》的年代问题。据发掘报告,郭店一号楚墓的下葬年代当在公元前四世纪中期至前三世纪初,有学者据相邻墓葬推断为公元前300年左右,郭店《老子》的抄写当在此之前。若按何先生所说,《老子》是完成于公元前360年左右,那么在短短五、六十年里,《老子》要经历完成、流传、抄录、下葬等一系列过程,这在通讯不发达的古代,虽说并非完全没有可能,但可能性显然极小。除非何先生相信郭店《老子》只是一个原始的传本,今本《老子》是太史儋在此基础上进一步完成的。但这种看法也存在着种种疑问,如果何先生坚持此说,似也应给予必要的论证和说明。

近年来随着简帛材料的大量涌现,重写学术史、思想史的呼声越来越高。但思想史如何重写,则是一个需要认真思考的问题。这里,重视实证,还是相信某种思想的理念、逻辑,不仅会导致不同的写法,而且会直接影响到我们对思想史的理解。何先生坦陈,自己是受了李泽厚古代中国辨证思维源于军事经验,《老子》将《孙子》的军事辩证法提升到政治和形上哲学观点的启发和影响,并以“从繁琐的考据以求证成《孙》为《老》源”,为“义不容辞的职责”。那么有没有可能,是这个已存在的先入之见,影响甚至左右了何先生在对证据的选择与判断。这样讲恐怕并非只是一种推测之词,比如,何先生十分重视张岱年先生“郭店《老子》更像是摘抄本”的观点,并评论说,“七十年来张先生一向认为《老子》是系统性极强的一本专书,不是纂辑,而近年居然有了很大的改变。这是《老子》研究上很有意义的新趋向。”(第28页)其实,张岱年先生的“郭店《老子》更像是摘抄本”,是说在郭店《老子》前已有个类似今本的《老子》存在,郭店《老子》是它的摘抄本,这等于承认《老子》成书较早,且是“系统性极强的一本专书”,张先生的观点不仅不能支持何先生,而且正好与其相反。何先生对张岱年观点的不恰当引用,正是某种先入之见干扰、影响了其正常思路的表现。这里愿提出一个不成熟的想法,求教于何先生及各位读者,中国古代辩证思维来源于《周易》古经,孙子将其运用到军事领域,老子则发展到政治、社会领域,《孙》、《老》是一种同源共生关系,而不一定是时间的先后关系。另外,《孙子》是一部兵书,由于要游说君王,所以可能形成较早;《老子》则是一部哲学书,其内容起初只在少数人中流传,所以可能与《论语》一样,也是由老子的弟子、再传弟子编纂而成,但大概在战国早期已完成。不知何先生以为然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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